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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二十六 殊途 ...

  •   “我昨晚就来了,当时这里是白天。”
      燕歌和汪海涛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汪海涛正在讲述自己的经历。
      “路上都是人,虽然没人直接攻击我,但还是感觉不对……我运气比较好,找到了一间空屋,进去躲了一天,敲钟的时候才出来。”
      经过汪海涛一番解释,燕歌总算也已明白这里的昼夜更替规律。
      汪海涛来到这云中村,当然也是要去见一个人,但他没有燕歌他们这么好运,发现了那水池的秘密,他就只有请柬上的一个门牌号。
      汪海涛道:“我琢磨着这里门牌和路牌的规律,一路走过来,和你差不多,也是想看看那根石柱有没有什么名堂。”
      燕歌道:“是什么规律?”
      汪海涛正是要燕歌和他一起去见那个朋友,当然已有了眉目。
      汪海涛道:“这里的门牌,一是以最中间那根石柱为起点,向边缘开始排列;二是,像这样的方向,”他虚画了一个圈,“一圈一圈地排号,起点大概是在东边,我是这么估计的。这里的建筑也是围绕着中心,设计成了一排排的扇形。”①
      燕歌回忆着,点头道:“是这样,我看到东边的门牌都写着零。”
      汪海涛道:“照着这个规律,就可以找到请柬写的地方了。”
      燕歌道:“你的请柬上只有编号吗?没有具体的地名?”
      汪海涛道:“你的不是?”
      燕歌迟疑一下,道:“我的写了裁缝铺。”
      汪海涛沉吟道:“我看这里的房子有很多都只是民居,所以只有门牌号,而你的恰好是商铺吧。”
      这说法在理,燕歌也不得不认同。
      他又问:“你为什么让我跟你一起去?”
      汪海涛笑了,道:“多一个人多份照应,这有什么的,一会儿我也陪你去找裁缝铺。”
      燕歌道:“你的朋友,会与你为敌吗?”
      汪海涛道:“为什么这么问?”
      燕歌道:“你莫非记性变差了,莫忘记陈太公问你的那个问题。”他凝视着汪海涛,“我不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但你和你的朋友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汪海涛的笑容消失了,淡淡道:“你觉得我是在拉你当枪使?”
      燕歌道:“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何况,你总算是我的同僚,能一起行动,互相有个照应,我也的确不反对,所以我才会跟你走。”
      汪海涛长叹一声,又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我们家几代都居于南海。几代以前,我家的祖先,原本是云中岛渡海上陆的岛民。”
      燕歌乍闻此事,自是吃了一惊。
      汪海涛道:“我们虽然离开了云中岛,却还始终信仰着祖神。这许多年来,上岸的岛民都维持着秘密的联系,还结成了秘密的组织。”
      燕歌皱眉道:“这只怕不是简单的老乡会。”
      汪海涛道:“你想得不错……不过老实说,连我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我们需要去做的大多只是一些很琐碎、很奇怪的小事,我实在不明白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他顿了顿,接着道:“几代人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很明白这份信仰了。可小苗和我不一样。”
      燕歌道:“小苗?就是你的朋友?”
      汪海涛点头道:“我们是发小,两家是同一批上岸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我们年纪相仿,也就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感情很好,直到后来,上一次云中岛现世,他要回岛上……我没和他一起……他也没有回来。”
      燕歌道:“他回岛上做什么?”
      汪海涛叹道:“到了我们这一代,正是对云中岛逐渐失去归属感的时候。你来到这里,想必也看到了,这并不是一个和善的地方。我们的组织和信仰也不是和善的信仰,所以我对它没什么好感,只想远离。但小苗和我不一样,他虽然也在动摇,却想要亲眼见到他的家乡,所以他回来了。”
      燕歌沉思着道:“但如果只是这样,你在害怕什么?”
      汪海涛蓦然动容,苦笑道:“我……我们本来是约好的,我们……约好了很多事,可是我食言了。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从小就比我聪明,什么都比我强一点,可是他的性子太倔,脑筋太死,完全是个驴脾气。他若是怨恨我,就算再恨上三十年,也绝不会放下的。”
      燕歌皱眉道:“他这种脾气,听起来,你和他做朋友,不会有压力吗?”
      汪海涛苦笑道:“当然有的。”
      燕歌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做朋友?”
      汪海涛停下脚步,奇怪地打量他两眼,忽然道:“你有朋友吗?”
      燕歌呆了呆,结口道:“我……”
      汪海涛已失笑道:“你会问这种问题,看来是没交过什么朋友,至少肯定没有过发小。”
      他摇摇头,又道:“难道你以为,只有相处起来全然顺心的两个人,才能做朋友吗?世上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两个人!朋友和老婆一样,在一起过日子,就得多包容,多忍让。谁没有脾气?你在忍别人,别人也在忍你的。”
      燕歌沉默了一阵,道:“可是既然不舒服,那还不如一个人。”
      汪海涛也一怔,黯然道:“别说这样的话,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现在后悔了吗?
      ——如果没有后悔,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又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三四零八。
      他们已站在小院紧闭的门前,门牌挂在门柱上。
      燕歌道:“小心陷阱。”
      汪海涛道:“陷阱?”
      燕歌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不明白你来找他,究竟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汪海涛叹道:“没什么,我也许只不过想要再见他一面,至于究竟会发生什么,我已经……”他勉强地笑了笑,敲响了院门。
      过了一阵,门后才传来回应。
      “谁?”
      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燕歌转头去看汪海涛,他的脸色已变了,嘎声道:“汪海涛!”
      门后又沉默了一阵,那人淡淡道:“门没有锁,你进来吧。”
      汪海涛用力一推,门果然就开了。
      站在小院中的男人看来和燕歌差不多大,皮肤棕黑,水手打扮,头围青巾,双手骨节分明,似乎和汪海涛一样也练的是拳掌功夫。
      男人的一双眼睛扫过燕歌,便钉在汪海涛身上,却又忽而惊诧地瞪圆了眼,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
      他难以置信地慢慢摇起头来,又忽然大笑,竟笑得流出眼泪。
      汪海涛紧绷着脸,慢慢地后退了一步。
      燕歌没有动,还站在门边。二人原本是并排,现在汪海涛已落后了他半个身位。
      男人大笑着,终于才有了说话的余力,指着汪海涛道:
      “你居然——你居然已经变成了鬼!”
      什么意思?燕歌还不待反应,身后就忽然有一阵掌风袭来!
      汪海涛双掌一翻,一前一后,已闪电般拍向了燕歌!
      他们这时离得很近,汪海涛又是在他旁后突袭,他本以为这一击是不会失手的。
      他这一生中,却又有多少“本以为”?
      掌风到时,那里已横着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
      刀未出鞘。
      燕歌只拦下这一击,便借力后退,退进了小院里,和汪海涛拉开了距离。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太过意外,只问道:“鬼,是什么意思?”
      汪海涛的脸由青转红,叹了口气,也走进院中道:“我早该想到,你们是能看出我们的外人身份的。”
      这话他却是对着院中的男人所说。
      男人不置可否道:“你已变成鬼,还能在这时间活动,就是被夜游神换了?”
      汪海涛默然地点头,道:“好久不见。”
      燕歌冷冷道:“你们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汪海涛这才苦笑道:“对不住,但你好像早就有了戒备?”
      燕歌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也骗了你,我早就去过裁缝铺了,也已经……被背叛过一次,所以我不能不提防你,何况你的言行本就有点古怪。”
      汪海涛道:“哈,你居然没中招,可真是不错。”
      燕歌道:“中招的不是我……”
      他握紧了刀柄,又道:“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男人冷笑道:“他这个人背叛起朋友来一向都不含糊的。”
      汪海涛脸色变了变,反唇相讥道:“你回来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男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汪海涛望向燕歌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我也是不久前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里的规矩就是‘交换’。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辨,但我们这些外来人,在他们眼中就和打着灯笼一样显眼。我早些时候被夜游神抓住,就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了这里的鬼。那个夜游神应该就获得了自由,能离开这里了吧。”
      男人淡淡道:“游魂抓住了人,还需要过一道试炼,才能离开的。他也不一定就能走成。他要是没走,你以后尽可以找他报仇,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
      燕歌听着他们的话,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脸色却已在发白。
      汪海涛道:“我大致搞明白了状况,才来找……苗家俊。”当着男人的面,他难以再称呼小苗,“谁知正好在路上碰到了你。我也不想换掉你的,可你不知道别人的下落,我也没得选,只能选你。”
      燕歌道:“这里的规矩就是一个人进,一个人出?所有人都是这样吗?除了游魂,还有什么类型的鬼?呆在家里的?”
      苗家俊道:“地缚灵,我就是。宵禁时只有夜游神能外出活动。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只能留在家里睡觉。夜游神和白天在街上活动的人都算是游魂。”
      燕歌道:“那掉进地缚灵设下的陷阱的人,会怎么样?”
      汪海涛道:“你朋友掉进去了吗?是司空摘星,还是那两个少年人?”
      燕歌没回答,只向苗家俊追问道:“会怎么样?”
      苗家俊盯着他,缓缓道:“地缚灵的陷阱有很多种,你刚才好像说了裁缝铺,是东街口的裁缝铺吗?”
      燕歌点头。
      苗家俊沉吟道:“那里是黄泉的地盘,你的朋友已经掉进地狱里了吗?”
      燕歌道:“地狱?我不知道……他们掉进了一个大洞里。”
      苗家俊凝视着燕歌紧张的神情,忽而嘲讽地笑了笑,道:“你有几个朋友?”
      燕歌道:“两个。”
      苗家俊道:“那你就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
      “他们已经下了地狱,就已经注定有一个人要被换掉,换掉他们的就是引他们下地狱的接引使者。
      “第一个坏消息是,如果他们没能成功闯出地狱,你就一个朋友也不会剩下了。但接引使者早晚会回到地上,你至少可以杀她泄愤。
      “好消息是,如果他们真的成功闯出地狱,你也许还能剩下一个朋友。
      “第二个坏消息就是——你最多只能剩下一个朋友了。”

      陆小凤坐在木桩上。
      他两手各提着一条红布,左看看,右看看,喃喃道:“我本来只有一条披风,想不到居然变成了两条。可是这两条却偏偏又一条都没法子穿,你说我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花满楼站在木桩底下,仰头微笑道:“至少你的人总算没有变成两个。”
      陆小凤笑了,道:“结束了?”
      花满楼道:“只要十八层地狱没有十九层,我想就应该是结束了。”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却一齐皱了起来,道:“可是四大高手常常会有第五个人做他们的头儿,十八层地狱也可能有第十九层的!”
      花满楼道:“你可以将两条披风系在一起穿。你既然已经有了四条眉毛,为什么不能有两条披风?也许等过几年你出名了,这种设计就会在江湖上流行起来也说不定。”
      陆小凤笑道:“有品位,借你吉言!”
      他跳下木桩,依言将两条红布系到一起,围在了脖子上,又皱眉道:“好像不太舒服。”
      花满楼道:“会吗?”他伸手摸了摸陆小凤颈前的红布,便帮他整理了一番,“现在呢?”
      陆小凤面色古怪道:“嗯,好多了。”
      他摸了摸胡子,忍不住道:“花满楼。”
      花满楼道:“嗯?”
      陆小凤道:“……没什么。”
      花满楼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陆小凤又摸了摸胡子,还是忍不住笑了,道:“你刚才好像我老婆。”
      花满楼一怔,也笑了,陆小凤本以为他会回两句损话,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只道:“走吧。”
      陆小凤点点头,便敲开了第十八关出口的门。
      门后依然是一条甬道,左右墙上却镶着两排夜明珠,仿佛在祝贺他们逃出生天。
      陆小凤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希望这就是最后一段路,最后一道门。”
      他们穿过甬道,尽头的门上写着“三途”。
      陆小凤推门。

      门后又是一个石室。
      但陆小凤还不算太失望,因为石室的另一端总算已没有下一道门,而直接是一条甬道,里面依稀还能看到向上的楼梯。
      这间石室也很空荡,就和最开始进入地狱之前,他们见到祝红英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甚至连屋子里的人,也依然又是祝红英。
      陆小凤微笑道:“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看到你了。”
      他慢慢地向祝红英走去。
      祝红英已换回常服,手持油灯,正站在出口之前。
      她也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我会很感谢你们,真的。”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冲进了甬道里。
      陆小凤也立刻就动身去追。
      祝红英的轻功当然远不如他,上不了几级台阶就会被他追上。
      ——本该是这样的。
      可就在陆小凤也穿过石室,刚刚冲进了甬道时,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奇异的风,奇异的感觉:
      他猛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无数幻象与呓语重叠着在脑海中炸裂,他几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墙边。
      海。
      他仿佛坠入深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缓了过来,扶着墙起身,环顾四周。
      祝红英当然早已没了踪影。
      花满楼还在石室里,也才从地上爬起来,七窍都流了点血,看来十分凄惨。陆小凤相信自己也差不多。
      他擦着脸上的血,走向花满楼,正要提醒他也擦一擦,却冷不防一头撞上了——
      他撞上了什么?
      陆小凤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摸向面前的空气。
      什么都没有,他的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空气。
      可是他摸到了一堵墙。
      他感到心跳猛然剧烈起来,上下一摸,便抬脚去踢,又翻出个刀片用尽全力向前一掷。
      刀片擦过花满楼,没入了石室另一端的墙里。
      陆小凤呆立在那里,只觉得手脚都已冰冷。
      花满楼也走到了他面前,脸上露出一种迟疑。
      他伸出手,摸到了面前的这堵墙。
      一堵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的墙。
      花满楼缓缓道:“让我猜一猜,你难道,看不见这里有堵墙吗?”
      陆小凤已没有心情赞扬他聪明。
      他现在只想克制住自己的颤抖。
      他只觉得这一生中还从未像此刻一样恐惧过。
      如果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堵墙,哪怕是一堵极厚的石墙,将他们完全分隔开,无法破坏,也根本听不到对方说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恐惧。
      可是他们面前却偏偏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空气。
      声音可以穿过去,刀片可以穿过去。
      只有他和花满楼,无论怎样都无法穿越这道看不见的障壁。
      他已在其中感知到了一种“规则”的存在。
      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为的困难,而是一种野蛮的、绝对的“规则”。
      让人绝望的规则!
      陆小凤浑身似都已在发抖,勉强镇静着道:“我看不到,这根本就不是墙,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想了想,掏出笑口妙厨给的那本食谱,递了过去。
      食谱果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到了花满楼的手里。
      花满楼的脸色也已苍白,他当然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野蛮的规则的力量。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原来如此。进来两个人,出去两个人,原来这就是这里的……规则吗?”
      陆小凤狠狠一捶墙,道:“我去找祝红英!”
      花满楼忙道:“哎,等一下。”
      他沉吟道:“刚才的冲击,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种冲击应该是只有我们两个才会遇到,也就是说,我们都晕在这里,没有去追她,只是个意外。如果你没有晕倒的话,应该是可以抓住她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陆小凤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这样,祝红英依然敢这么做,那么恐怕就算找到她,也不会有什么能将花满楼救出来的方法。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花满楼也紧抿着唇,苦苦思索着,忽然道:“你别太担心,莫忘记,说书人还要找我们拯救世界呢。”他勉强笑了笑,“他既然没阻止我们来这里,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陆小凤苦笑道:“他不是神。他也说了,他不是神。”
      话虽如此,他也不能不接受花满楼的这份安慰。
      可为什么总是这个需要被安慰的人在安慰别人呢?
      陆小凤的心里一阵苦涩,却终究也笑了笑,道:“无论如何,你总不会就被困在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
      花满楼点头道:“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至少祝红英不是从我们走的那扇门进来的。”
      陆小凤应一声,便趴在气墙上四处张望,花满楼也走到一边摸索墙壁。
      就在这时,石室中竟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语气僵硬的女声,和水池中的一模一样,从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下传出来。那里有个传声筒。
      女声道:“请前往缓冲区,参加复活赛。”
      花满楼不解地转身,便听到另一侧的墙上忽然升起了一道门。
      门后是漆黑的甬道。
      花满楼想了想,便微笑一下,道:“看来是好消息。虽然不解其意,但复活赛,我想应该是个机会吧。”
      陆小凤也松了口气,点头道:“万事小心。”
      花满楼道:“那你呢?”
      陆小凤沉吟道:“在这里等你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别人。你若是出来了,没见到我,就在裁缝铺留个记号,然后去水池找我。”
      花满楼道:“你也是,有什么消息,就留个记号。”
      他将食谱又还给陆小凤,沉默片刻,忽然道:“下一次天黑之后,如果我还没出来,就不用等我了。”
      陆小凤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花满楼摇头道:“我也不一定就出不来,但也不一定很快就能出来,你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过了时限的话,我到时就也直接离开,你在山下等我,也是一样的。”
      这番话合情合理,陆小凤也只得点头道:“我们都在等你。”
      两人简单做过约定,陆小凤注视着花满楼走进甬道,便也转过身,走上了通向地面的阶梯。
      山中仍是长夜。

      (敬请期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章二十六 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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