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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二十四 地狱 ...

  •   甬道内并没有任何机关,甬道的尽头却又是铁门。
      门上有个朱红色的“壹”字。
      陆小凤道:“写着个‘壹’,看来这只是第一关。”
      花满楼道:“至少这总算已是第一关。”
      陆小凤笑了笑,便伸手推开了门。
      门后是个宽敞许多的石室,七个大汉站成一排,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大铁钳,每一双眼睛也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就像是一群饿了三天的人见到两只待宰的羊羔。
      陆小凤却觉得有些无趣。
      打架、流血,杀人与被杀,岂非就是这天下间最无趣的事?
      他们已走进石室。
      站在最中间的那人厉声道:“前头便是有去无回死人界,有进无出鬼门关,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剩下的六人也一齐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陆小凤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刚才还有人告诉我,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们能不能统一一下说法?”
      那人冷笑道:“现在回头,死罪难免,至少活罪可逃!”
      陆小凤道:“活罪?”
      那人道:“就是在地狱里活受罪!”
      陆小凤道:“我若已是死人,又怎么受活罪?”
      那人道:“死人就是罪鬼,罪鬼在地狱里,当然就要受罪!”
      陆小凤道:“比如下油锅?”
      那人怪笑道:“后面的确有口油锅,不过黄口小儿是用不着见了!”
      陆小凤淡淡道:“我们可没打算回头,也不会停在这里。”
      那人道:“哼,老三!”
      被点到名的一个人好像很不情愿似的,挪出来两步,叹着气道:“你们说我是死人,还是活人?”
      陆小凤想了想,微笑道:“我觉得你是死人,他觉得你是活人。”
      花满楼笑了,跟着点点头道:“不错,我觉得你是活人,他觉得你是死人。”
      陆小凤道:“所以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老三怔住,不由得转头看向老大。
      老大也怔了一会儿,才又叫道:“老六!”
      老六上前两步,大声道:“你们说,我是死人,还是活人?”
      陆小凤道:“是死人又如何,活人又如何?”
      站在老大左边的人忽然道:“大哥,他们这是犯了油嘴滑舌,巧辩之罪。”
      老大眼睛一亮,立刻道:“不错,你们这是犯了巧辩之罪,该受拔舌之刑!”
      其余几人也齐声道:“该受拔舌之刑!”
      余音未绝,七个人就都已举起铁钳,朝他们攻了过来。
      陆小凤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说,我要是被人拔了舌头,以后该怎么和你交流呢?”
      花满楼道:“好像就只有写字了。”
      陆小凤道:“而且最好还得写在你手里,这也太麻烦了。”
      花满楼道:“你这会儿又是个怕麻烦的人了?”
      陆小凤微笑道:“所以我是不会让人拔下我的舌头的,你当然也不会。”
      没有反对的声音。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七个人就都已倒在地上。每个人都被点了穴道,每一双眼睛也都惊恐地盯着他们,就像是见到了两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花满楼拍了拍袖口,道:“这里是拔舌地狱,也就是十八泥犁中的第一层。”
      陆小凤长叹道:“十八层地狱,难道我们还有十七关要闯吗?”
      花满楼道:“不知道,第二层应该是剪刀地狱。”
      陆小凤狐疑地打量他,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花满楼道:“我也是好奇。”
      陆小凤道:“你居然会好奇这种东西?”
      花满楼道:“欸,我也只是听过一遍介绍,不过记性比较好,所以还记得而已。”
      他笑了笑,又道:“地狱讲的虽是鬼事,反映的却是活人的想法。”
      陆小凤点点头道:“他们刚才好像一定要给我们安上罪名,才和我们动手。”
      花满楼道:“也许这就是地狱的规矩。”
      陆小凤道:“剪刀地狱的罪名又是什么?”
      花满楼回忆道:“好像是唆使妇人出轨,或劝人改嫁。”
      陆小凤皱眉道:“劝人改嫁都要下地狱?”
      花满楼点头。
      陆小凤道:“哈,以这一关的水准看来,我就算要劝十个寡妇改嫁,他们也治不了我!”
      花满楼笑道:“这只是第一关,后面应该会变难吧。”
      他们已走到石室另一端的门前,按照与之前相同的方式敲门启动机关。铁门缓慢地升起,露出后面又一段昏暗的甬道。
      这一次他们走进去不久,铁门就在身后关上了。
      陆小凤重新点起火折子,忽然道:“如果我在第十三关和十四关中间突然放几个机关,一定能打得很多人措手不及。”
      花满楼点头道:“你真是天才,不如就留在这里帮他们改进这些设计,他们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陆小凤瞪他一眼,道:“这里连酒都没得喝,要留你留下。”
      花满楼摇头道:“这里连太阳都没得晒,我也不想留下。”
      陆小凤笑道:“难道你前几天在海上还没晒够吗?”
      花满楼道:“这是两码事……”
      谈笑间,二人已穿过甬道,来到了写着“贰”字的铁门前。
      陆小凤推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就又听到了歌声。
      女人哀婉的歌声。

      唱歌的人果然就是祝红英。
      这间石室装扮得像个灵堂,一头落着一具漆黑棺木,一头设了供桌灵位。祝红英穿着孝衣,就跪坐在灵位前,见到二人进来,便停止了歌唱。
      陆小凤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又是你?”
      祝红英淡淡道:“我本就是这里的判官。”
      陆小凤道:“你也要治我们的罪?”
      祝红英道:“我并不想治你们的罪,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们能通过。”
      陆小凤道:“太好了,那就放我们过去吧!”
      祝红英道:“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你们要先听我讲个故事。”
      陆小凤走上前几步,看了看桌上的灵位,刻的是“邢仁禄”——邢老五的本名。
      陆小凤冷笑道:“有的人自己还没死,却已在咒丈夫死了。”
      祝红英脸色一变,叹息道:“死死为生,生生为死。死生永隔……唉,何必再见。”
      花满楼道:“可你却还在想着他?”
      他已走到陆小凤身边。
      祝红英道:“我不是在想着他,我……我是在忏悔。”
      陆小凤道:“你有了新欢?”
      祝红英吃惊地看他一眼,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么做是罪大恶极,所以……你们还来得及阻止我。”
      她好像已在努力暗示他们。
      陆小凤却像是没有听懂,又问:“那你的新欢呢?”
      祝红英道:“他是旁边绸缎铺的老板,对我很好。这地方的日子不好过,我们就经常一起搭伙,一来二去……但我已是有夫之妇,实在不应该动这种心思的!”她再次强调。
      陆小凤转头问花满楼道:“你觉得呢?”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倒觉得这没什么不应该。”
      陆小凤便也点头道:“的确,没什么不应该。”
      祝红英瞪着他们,脸色阵红阵白,最后忽地一冷,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和他说吧!”
      陆小凤道:“谁?”
      祝红英站起来,指了指那具棺材。
      陆小凤道:“这里面是……”
      祝红英没好气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小凤对她的表演已没有半点信任,他不想再掉进一个大洞里。棺材中当然也可能有要命的机关。但他却竟然笑了笑,竟然就真的这么走了过去,走到了棺材边上。
      他低下头,微笑着对棺材道:“你抢人家的老婆也就算了,连他的棺材都要睡吗?”
      棺盖“砰”的一声忽然飞起,一条人影已从中扑出来,手持一把奇长的剪刀袭向陆小凤。
      棺木的碰撞声与剪刀破空的风声交叠,却掩盖着此时最可怕的危机——
      祝红英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已多出一把剪刀,无声地伸向一旁的花满楼。
      就在棺中人突袭陆小凤时,祝红英的剪刀也已到了花满楼的手边。
      她只要用力一剪,这个人从此就变成六指了——右手一根,左手五根,总共就只有六根手指。
      她已冷笑着合拢剪刀,下一刻却怔住。
      剪刀并没有剪断任何一根手指。
      她的剪刀却被两根手指剪断了!
      两根手指!
      断掉的剪刀也有两把,断刃正分别夹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的指间。
      祝红英的脸色却已白得像是被他们剪断了七八根手指。
      花满楼皱了皱眉,道:“阁下这一剪,对一个瞎子来说也太狠毒了。”
      祝红英踉跄着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真是个瞎子?”
      “我也很希望他是骗你的。”陆小凤已微笑着回到花满楼身边,盯住她的眼神却冰冷,“连我有的时候都会怀疑这件事,可惜。”
      花满楼道:“棺材里的就是那位绸缎铺老板吗?”
      陆小凤道:“看来是的。”
      绸缎铺老板也已来到祝红英身边,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陆小凤好笑道:“我们想怎么样?我们若是想怎么样,难道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吗?”
      祝红英惨白的脸这时忽又涨红,惊声叫道:“你们……你们说不定真的能通过!”
      花满楼道:“你讲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祝红英道:“你指什么?”
      花满楼道:“你和这位老板……”
      祝红英吃惊地看他,忽而大笑,笑得弯下腰,道:“你以为是真的?”
      花满楼苦笑道:“我不知道。”
      祝红英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想离开?”
      花满楼喃喃道:“也许是因为这里晒不到太阳……”
      “这么多年过去,我的亲人早已不在人世,只有他……”祝红英的神情已变得凄楚,“我还想回到人间去,再见一见他,我们也许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啊……”
      花满楼沉默地低下头。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绸缎铺老板的脸上却也已充满黯然。
      陆小凤看见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他本来还不很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可绸缎铺老板的反应却不似作假。也许她的确只不过是个想要重见天日、重见爱人的可怜人。他当然也无法对她抱以敌视。她的行为虽然自私,背后支撑着的却是一种坚韧的意志,还有忠贞的感情,这两者他都佩服。
      花满楼道:“这里果然就是剪刀地狱,后面的关卡也都是按照十八层地狱记载的顺序设置的吗?”
      祝红英吃惊道:“你们居然真的知道,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花满楼道:“巧合而已。”
      祝红英道:“你们当然也知道这里的罪名?”
      花满楼点头。
      祝红英叹道:“只要你们不被安上罪名,就可以安然过关的!”
      陆小凤道:“这是这里的规矩?”
      祝红英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第一关那七兄弟就不想守死规矩,所以每次都逼着人说谎,然后就能给人安上罪名。”
      陆小凤道:“逼着人说谎,难道是他们问的那个死人活人的问题?”
      祝红英点头道:“你若是回答活人,那个人就会当场自戕,真话也变成假的了。”
      陆小凤皱眉道:“可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祝红英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们想死就能死吗?要是这么简单,这里就没几个活人了。”
      陆小凤道:“难道你们也被藤蔓控制了?”
      祝红英又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苦笑。
      但他想起林茂,就又想起他死时的那一幕,还有说书人的话。
      他已经死了……云中村的这些人又真的还是活人吗?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人间去吗?
      一个三十三年过去,都没有变老的人,倘若回到人间,岂非正像是那传说中的“烂柯人”?
      花满楼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一时也沉默着没有作声。
      陆小凤道:“你要是真的想让我们帮你,不如就将后面的关卡也都讲给我们!”
      祝红英道:“你怎么不让我帮你闯过去算了?你们既然已知道十八层地狱的内容,我就已没什么可告诉你们的。”
      陆小凤道:“你自己不能闯吗?”
      祝红英道:“当然不能,我也闯不过去!后面有几关守着的可是昔年江湖上的厉害人物,不过外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这些小娃娃恐怕都不认识了!”
      陆小凤道:“你不是说,我们不被安上罪名,就可以安然过关吗?”
      祝红英道:“你再想想,就只说刚才的第一关,你们可有不被安上罪名的法子?”
      陆小凤摸起胡子,苦笑道:“好像没有。”
      祝红英道:“何况以你们这种驴脾气,连两句违心话都不愿意敷衍别人,只怕能躲过去的关卡都需要动手!不过你们两个看起来年纪真轻,武功却高得吓人……用两根手指就能夹断我们的剪刀,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陆小凤得意地微笑道:“这是我自己发明的独门秘技,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伸出手,碰了碰食、中二指。
      花满楼纳闷地戳了戳他。
      陆小凤大笑道:“忘了忘了!这里就有个分号,只此一家分号!”
      花满楼摇摇头,问道:“将我们杀死在这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想杀我们?”
      祝红英道:“当然有奖励,有的人兴趣不大,还会守一点规矩,想要奖励的人,就要不择手段,才好将你们留下。”
      花满楼道:“什么奖励?”
      祝红英道:“不是这里的人,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
      陆小凤道:“这个地狱是谁建立的?云中岛吗?还是这里的什么人?”
      祝红英道:“我来到这里时,它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只知道这里的首领是‘阎王’,但阎王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只在刚来时见过他一次。”
      她又道:“你们已过关了,快走吧,最好能在天亮前闯出去,否则外面就危险了!”
      陆小凤道:“现在不是白天吗?”
      祝红英道:“你们没发现这里的昼夜和外界是反过来的吗?现在是宵禁时,街道上还比较安全,到了白天就不一样了。”
      陆小凤道:“原来如此。”
      花满楼微笑道:“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如果我们真的能成功出去,希望到了那时,你也就不再需要说谎了。”
      祝红英怔了怔,仿佛欲言又止,却终究长叹道:“快走吧!”
      绸缎铺老板已开启了机关。
      “下一关是什么?”陆小凤在问。
      “铁树地狱。”回答的依然是花满楼,“罪名是挑拨离间。”
      他们走进下一条甬道,铁门在身后关闭前,又传来了祝红英的声音。
      “祝你们好运,也祝我好运。”
      陆小凤笑了笑。
      这次他没有点火,花满楼便加快两步,走到了前面引路。
      第三关的门刚推开一道缝隙,花满楼就皱起了眉。
      他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血腥,还有尸臭。

      接近石柱时,迎面吹来的风便又强了一些。
      燕歌已看到石柱顶端与琉璃板的连接处设有一圈通风口。
      这里的空气已很新鲜,风中好似带着一种阳光的气味。
      ——阳光的气味,具体是什么呢?
      也许花满楼会知道。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他们,燕歌的脑海中就立刻又浮现出那时的情景,还有那种绝望的心情……他用力甩了甩头,逼迫自己回到现实。
      令他失望的是,石柱看起来就只是一根石柱,上面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但直走到近前,他才发觉这根石柱比他想象中要粗得多,径长好像有十几丈。
      他最后看到那红色光点时,对方在缓慢地绕着石柱向北而行。他便加快脚步,朝预想中大约的方向赶去。
      这一次他很走运。
      他竟然就这么和对方迎面撞上了。
      农夫打扮的青面大汉,却正是几日前分别的“覆浪手”汪海涛,影门密捕,也算是燕歌的同伴。
      燕歌见到他,自是心中一喜。汪海涛的反应却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近道:“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的请柬上不是没字吗?”
      燕歌道:“我替我师父来的。”
      汪海涛道:“你一个人?”
      燕歌迟疑片刻,点头道:“现在就我一个了。”
      汪海涛道:“还有别人和你一起来吗?”
      燕歌道:“我们进来之后就分开了。”
      他自己都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说谎,口中却已接着道:“我不知道路怎么走,就走到最中间,想看看这根石柱,绕了半圈,就见到你了。”
      汪海涛点着头,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来的还有谁?”
      燕歌道:“陆小凤、花满楼,白云城的叶阑可能也来了,还有佘夫人,你应该知道,佘老爷也已经来找她。”
      汪海涛道:“那两个少年人怎么没和你一起?”
      燕歌想了想,道:“花满楼好像是为了柳月白的请柬来的,陆小凤陪着他。请柬的内容,他们没告诉我。”
      他发觉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有说谎的天赋。
      汪海涛摩挲着胡茬,道:“我明白了……你还知道别人的位置吗?谁的都行。”
      燕歌道:“你有什么事吗?”
      汪海涛沉吟着,慢慢道:“不……”
      他忽然怔了怔,低头道:“你有没有觉得……”
      地动。
      地动山摇。
      云中村就在山中,这种感觉当然更加清晰,燕歌也已察觉到。
      不过这似乎又不是普通的地动。
      震动的源头好像就在他们身边!
      低沉的嗡隆声好像就是从石柱内部传出来,不断有尘屑从表面滚落。二人俱是大惊,忙不迭撤出了好一段,仰头张望。
      汪海涛道:“难道,难道这里要塌了吗?”
      燕歌皱眉道:“好像还没有那么严重,好像……”
      他觉得这种震动好像在向上移动似的。这实在是种奇怪的感觉,因此他一时难以开口。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变成了确信。汪海涛也已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石柱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上升,声音也就跟着上升,升上去后震动就减弱了,不久就已完全消失。
      这山中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而从始至终,周围的房屋都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跑出来,街道上还是一片死寂。
      这时发生的地动究竟代表了什么事,燕歌也是回到山下后才知道。
      神山上升起了一座很高的塔楼。
      万丈高楼平地起。
      说书人在窗边,凝望着云雾笼罩的神山。
      “这是通天塔,还是巴别?”
      良久,他收回目光,对房中的另一人微笑道:“你居然亲自来了。”
      那人坐在桌边,叹息道:“已到了最后,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想来看一看,见证这一切。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说书人道:“通天塔封闭时,我无法分身,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那人道:“谁照顾谁,还不一定。”
      说书人微笑道:“是啊,他们一向都很会照顾人,哪怕是陌生人,哪怕是敌人。”
      他的眼中却忽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他们永远都是这样。”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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