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影成三》蓝莲花

10、第 10 章

　　十
　　早上四点半，Orlando被人摇醒了。
　　他有点迷糊地睁开眼，看见四周黑洞洞的，只有Legolas精致得不象真人的脸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发着荧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Orlando，我要回去了。” 他听见Legoals轻声说。
　　“回哪儿去？” Orlando 狠狠揉了揉眼睛。
　　“回家。”
　　Orlando努力调动着睡得象浆糊一样粘稠的头脑，终於开始明白了：“你是说，我梦里那个地方？”
　　Legolas点了点头。
　　Orlando张着嘴躺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又迷糊又费劲的表情让Legolas忍不住好笑：
　　“Orlando，如果你不是一定要靠自己把这件事想明白的话，我想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Orlando在枕头上猛点头，傻乎乎地乐了：“真的？我还以为那是个了不起的大秘密，问你也不肯说呢。”
　　“那的确是个很重要的秘密，Orlando，这个世界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你碰巧救了米斯兰达的话，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米斯兰达？”
　　“就是送你坠子的那个人。”
　　“那个有神经病的怪老头？” Orlando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翻了个白眼。
　　Legolas感到很有趣似地笑了一声 ， “你大概是头一个这么叫他的人。”
　　“你们全都说我救了他。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件事，我想最好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由我告诉你。”Legolas有点促狭地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为了感谢你，就送了你两个东西。其中一个，是一把钥匙，可以让你的灵魂进入我们的世界，这就是为什么你做梦的时候会看见我们那里。还有一个，是一块精石，它可以把物品甚至是我们的身体从我们的世界传递到你们的世界。而且，如果我们使用一种特殊的咒语，就可以感应到你的情况。所以那天我才能及时过来，救了你的命。”
　　Orlando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 …这么说，他要报答我，所以让我可以在睡着的时候去你们的世界开开眼，又怕我出问题，时不时地监视我……可是等等，为什么是你跑来救了我？他干什么去了？”
　　Legolas有点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孩儿一清醒脑袋就忽然快了起来。
　　但是马上，他又听见Orlando说：“我知道啦。那老家伙肯定是个头目，你呢，就是他可怜的手底下。他把我的事交待给你，自己就不管了。对不对？……这老东西！”
　　Legolas看着这孩子圆圆的脑袋上浓密的卷发乱得象个草窝，一脸得意洋洋又义愤填膺的劲儿，忽然觉得一种几千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光明愉快从心底里直升起来。米斯兰达，他笑着想，我真该好好地感激你，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可不能替你辩解。
　　Orlando呆呆地看着Legolas的笑容，他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笑起来可以这样……这样……反正就是让瞧见的人什么都顾不上干了，只能象个傻子似地看着他，而且还立刻被晃了眼，拿那双眼再看什么东西颜色全都不对。
　　原来这家伙真心高兴起来是这样子，从前那些所谓的笑简直就是皮笑肉不笑，更不用说 ……“喂，”他脱口问出来了，“你昨晚上哭什么？”
　　Legolas 收敛了笑容，盯着他看，没有回答。
　　Orlando有点心虚，但还坚持着： “你昨晚上做梦的时候哭了，我看见了。”
　　“… …” Legolas仍然一言不发。
　　Orlando终於泻了气 ： “对不起，你不想说就算了。”
　　但是这个时候 Legolas 幽幽开口了 ： “没什么，Orlando……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些很久没有见过的朋友……他们全都离开我很久了…就象Rohan人的歌中所唱…‘如同雨水没入深山幽谷，譬如长风消散在荒草之间。’……我没有想到我会再见到他们……”
　　Orlando没敢再问，他并不是个傻瓜，听Legolas的口气，他也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一定都不是活人了。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看人伤感，特别是这个家伙的。於是他伸手扯了扯他的细辫子说：“ 喂，听着，你不是又交了我这个新朋友吗？“
　　Legolas 起先被他拽得皱了皱眉头，后来就不置可否地笑了。
　　“我还有个要求。” Orlando得寸进尺地说。
　　“是什么？”
　　“显出你的原形给我看看好不好？”
　　Legolas皱着眉毛看他。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们外星人长得都象骷髅加猴子，都是为了接近我们才变成人样。既然都是朋友了，就让我看看你本来的样子成不成？”
　　Legolas辛苦地忍笑，忍得都快哆嗦了：“不，不，”最后他拉长了呼吸说，“我想我还是不要吓你比较好。”
　　Orlando得意地想，看来我逗人笑的本事真是不坏。
　　这时隔壁Bloom太太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两个人都立刻停下了动作。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Legolas看着Orlando胸前的坠饰，压低了声音说，“是时候了，我该走了。”
　　Orlando吃了一惊，一把攥住坠子 ，往后缩了缩 ，用一种缺乏底气的要胁的口气问 ： “你还会回来吗？”
　　Legolas扬了扬眉毛： “其实我希望我可以少来几次，那意味着你很安全。”
　　“我没事你就不能来找我？”
　　“精石每使用一次，魔力就会降低。它需要时间来恢复，那就是为什么这次我要在这儿待上两天。而且对一块精石来说，它可以使用的总次数是有限的。”
　　Orlando失望地打开手掌看看：“原来这玩艺儿这么不经用……可是，你可以管那个老头再要一块的是不是？”
　　Legolas不说话地看着他。
　　Orlando的圆眼睛虎虎有神地瞪回去。
　　最后让步的还是Legolas： “好吧，不过如你所说，我只是他的‘手底下’，我没有把握再要到一块。我也许可以说服米斯兰达见你一次，但是能不能要到另一块精石，就要靠你自己了… …这事不必急于一时，这快精石还可以再用上几次。”
　　Orlando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是仍然不肯放开攥着精石的手。他就象一个精明强干的小商人一样，锱铢必较地说：“我还是可以在梦里见到你？”
　　Legoals开始惊讶于自己的耐心，他从不知道人类的小孩都是这么的罗嗦。
　　“一年两次，灵魂总是离开的话对你不好。” 他说 。
　　“… …”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看看终於象是没话可说了的Orlando，轻轻念了一句咒语。
　　Orlando感到手心的精石忽然烫得握不住了，他撒手松开它，看见它正放射出一种奇怪的光芒。“等等！”他慌里慌张地说。
　　Legolas抬起眼睛看着他，精石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就象是个完美的来自异教的神明，让凡俗的人类无法接近。
　　但是Orlando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在他神光闪烁的脸上乱七八糟地亲了一口。“ 告别吻。” 他带着一种得手的笑容，快活地说 ，“现在该你了。” 他很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Legolas 往后撤了撤，有点好笑地看着这个脸上还印着枕巾花纹的小孩。最后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用一种韵律优美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话 。然后才用英语说：
　　“ 再会了， Orlando Bloom。”
　　他伸过手来，握住了那块精石。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