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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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的想的入神，又叫一道尖细的嗓子打断了思绪：“周承安御前觐见！”
周承安敛了神情，整一整衣冠便大步流星的迈入大殿之内。
“微臣周承安，参见皇上。”此时他倒是上道的紧，单膝跪地，双手叩过头顶。
“罢了，起吧。”一道含笑声音打头顶响起，头微抬先入眼的是一双描金龙纹的青布靴。九五之尊，黄袍加身，便是一脸亲和的笑意也叫人不敢有半分造次。
周承安恭恭敬敬的谢过礼这才起了身，立在一旁只等着崔嵘帧开口。
“朕，同承安有些日子未见，怎么如今倒是显得拘谨了些。江别，赐坐。”他话音将落便那唤作江别的掌事儿宫人搬了张檀木凳过来。
待崔嵘帧那里落了坐，周承安再言一句谢方才坐下。只是并未理会他选头那句揶揄的话，只恭谨的问一句：“不知皇上急诏微臣回来，所谓何事儿？”
“倒是未有什么打紧的事儿。”
那金龙案后的人闲适的吹着杯中茶水的浮沫，又似笑非笑将那一堆折子下面抽出几封扔在一旁：“如今倒同朕这里装个傻，你这请回的折子催命似的封接着一封，朕若再不为所动，怕是朕的怀远将军便要同朕这里唱上一出先斩后奏罢。”
周承安自是知晓那几个折子全是自家所书，又闻他话中的揶揄也只佯装不察，面色不改且一本正经的胡诌起来：“实在祖父那里催的紧了些，承安深感汗颜。”
“哦？周老公爷么，一别四年未见，怕也是念你念的紧。千里之地日夜奔袭，想必这一路也劳碌的紧，朕准你假回府里修整几日，等诏罢。”
“谢皇上体恤，微臣领命。”周承安退出大殿外才斟酌一番，崔四急吼吼的把他从漠北诏了回来，来了却又像是无事儿一般，竟是还有闲心给他回家休整的时间。
他这里只觉得事态有些诡异，却又参不透其中内情。却哪里又知晓，待过了这几日崔四那里交给他的要务，重要的竟是叫他连抽空去一沥城都是不能的。
气派的大门上悬挂的牌匾乃是先皇亲赐。周承安望了须臾才从马上翻身而下，三两步跨上台阶，抬脚便将那恢弘的大门踹得抖了三抖。
接着便听吱呀一声，想是看门的门房听到了声响，想要瞧瞧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是连他国公府的大门也敢踹，果然嫌命长了不成？
把个大门拉开，已至嘴边的咒骂待瞧见来人通通又吞了回去。天那，可是不得了，这不是他家那个失踪近四年的少主子么。
也说那门房见惯了事儿，待反应过来麻溜请个礼唤一句：“大爷您回来了，小的这就去老公爷那里禀报一句。”说罢便撒了丫子往门里面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大爷回府了！！”
周老公爷眼下正在武器库里擦拭着当年他驰骋沙场时惯用的一杆银枪，他虽已是年过花甲，倒也使得耳聪目明。
一身黑衣短打，只瞧精气神便知只有习武之人才有的这般体魄。花白的头发掩不住红润的面色，他抚一抚胡须有些得意的瞧着手中的银枪，自然又忆起了当年沙场上的热血年华。
想到此处禁不住又想到自家那个混帐孙子此时不知如何了，前些日子便闻漠北战事已平，怎么迟迟不见班师回朝。
早说这新皇的心思较旧主难以捉么，这一桩也不知葫芦里卖的哪一种药。
正想着便见有有破门而入，打眼一瞧竟个前头看门的门房，府里待了几十年竟还不知晓他的规矩么，脸一板，胡子一吹便欲开口呵斥，哪知那门房气喘吁吁的开了口：“老公爷，大爷他……他回来了。”
周国公初闻言一愣，接着心里一阵狂喜，尔后又想起那个混账这几年竟是一封家书未有，如今倒是还有脸回来，面色一沉提着枪便出了房门。
可是吓坏了那前来传信的门房，瞧着老爷子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哪里像是去见几年未见的孙子，分明是带着几分杀气去了。
老公爷什么脾性他是有些清楚的，小公爷什么德行他也不太含糊，此时他不敢怠慢，也怕生出事端。又脚不离地的往周世子院子里奔去，万一这爷孙俩当真打了起来，好歹有个能劝住的人才是。
“你是说承安他回来了？”一惯儒雅的周世子闻讯竟是有些失态的显些将手中的杯盏打翻。
“回世子爷，大少爷回府了。只是老公爷那里似乎有些……方才奴才去禀报时他老人家原是提着一杆银枪……去迎接大少爷了……”
听完门房的回话，周世子只觉眉心一阵抽疼，急忙从书房走了出去，只期望那二人莫要太冲动才好。
进了府门周承安只将坐骑随手交到下人手中，继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府中内院走去，一路盘算着等见了老头子该如何说辞才能免去一顿家法。
哪知人还未踏进内院的门槛，便叫远处飞来的一杆银枪挡了去路。他瞧着那劳劳插在树里的银枪，暗自心想若不是他躲得紧，怕是一并叫定进去了。
还未动作，接着便听耳后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骂声：“混帐东西，竟是还胆敢回来，瞧老夫不打断你的狗腿！”
啧啧啧，几年未见老爷的嗓门竟是仍旧不减当年，隔着两条街道也能听个毫不费力。想必他人家的身体也不差。
“孙儿给祖父请安，几年不见孙儿瞧着祖父的身体倒是更胜从前。”
周老公爷瞧着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混帐小子只觉得心中怒气更盛，劈手将那扎在树上的银枪取下，禁不住一阵冷笑：“这几年老夫半点也未曾松懈身上的功夫，为的可不就今日么。”
周承安暗自退上一步脸上笑意更甚，瞧着自家祖父怒火中烧的模样同他手中那杆耍起来虎虎生风的银枪，禁不住有些头大，看来今日不挨上一顿怕是过去不了。
才想完便见银光一闪，周老公爷手中的银枪半点不留情面的攻了上来，他偏头一闪又往后退了两步，冲周老公爷微微一笑：“原来祖父是想试试孙儿的身手罢了。”
周老公爷深知他性子也不根他的周旋，手上动作半点没有松懈，一招一式都带带着十足十的攻击力道，偏偏那个混小子一脸轻松的笑容，七躲八闪的愣是没叫他往身上招呼一点半星。
倒是进步不少，他暗自赞叹一句。
周世子过来时那颗桂树已经不足矣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二。
他仔细瞧了瞧形势，发现周老公爷虽然招招凌厉却是半分近不得承安的身子这才放下心来。
原是周承安眼尖，第一个瞧见了立在树下的周世子。他灵活的两个翻腾便落在了周世子面前，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句：“父亲。”不带半分热络，也不带半分感情。仿佛父亲二字对他而言只是个普通称谓罢了，同路边萍水相识的李老弟张老哥没什么不同。
周世子瞧着几年未见儿子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一时无话只点了点头间晌才道一句：“平安回来就好。”
对于周承安突然间的不闪不避，周老国公显些收不住力道眼看一□□了过来。好再他身经百战各种突发关况皆是平常，力道一转遭殃的依旧是几人身后的那颗桂树。
瞧着自家儿子同孙子站在一道，周老公爷也不好再一味的胡闹，况且几招之内也试出深浅，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自家孙儿的对手喽。
周老公爷一时无限感慨，周承安是他一手带大一身武艺也是他亲自所授。如今也当得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一说，心中也很是欣慰。
却是面上不带半分手来，冷哼一声撂下一句：“收拾收拾马上给老夫滚到祖祠里进三柱香再言其它。”说罢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周承安一时失笑，竟是未想自家竟然这般容易便过了关，自家祖父依旧还是当年性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回回过一过嘴瘾罢了，手上依旧不舍得动他分毫。
他收加目光瞧着眼前的自家父亲，得体而又疏离的笑容再度挂了起来：“孩子先行告退。”
周世子点了点头，淡淡道了一句：“去罢。”
眼瞧着周承安离开许久也未见移上一步半步，依旧愣愣的立在原地，这孩子当真同他生份了去。
他从怀中摸出一支玉钗，拿衣袖拭上一拭，像是瞧什么珍宝一般，眼中满满皆是情意：“阿萝，这回你可要安心了，你瞧咱们的儿子终于回来。我知道你又要怪我素来待他冷淡，我只是舍不得你罢了……”
他抚着那玉钗良久，才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怀中。走了两步又差人唤了管事儿老林，只说晚间摆上一桌子家宴，为大少爷洗尘。菜色尽量选些他钟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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