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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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夫人揩了阿夭进了内室，将一落坐便拿着帕子拭一拭眼睛。
阿夭瞧见微微吃惊，自家外祖母素来便是个笑容满面的慈爱老人，怎么的现下竟掉起了眼泪，她抿了抿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祖母何故如此？若是因着方才的事儿其实大可不必，知祖母素来疼爱阿夭，只是阿夭同表哥那里许是真的没有缘分。”
“好孩子……”陶老夫又拭一拭腮边拍拍阿夭的手背又继续道：“祖母只是心寒清泽那孩子……竟是伙同着他母亲一道算计你，亏祖母先头还将他当作……罢了，不提了。只是祖母这里觉得有些愧对我的阿夭也无法同你母亲那里交待……”
“祖母莫要这般说，您如何疼阿夭，阿夭心里都知道。又哪里说得出愧对不愧对，若当真说愧对也是阿夭愧对祖母，不能时常尽孝不说还竟是惹的祖母落泪伤神。”
姑娘几句话说的情真意切，老太太听了心里入贴便也收了眼泪：“还是我的阿夭同祖母亲些，
唉，你母亲那里的结祖母也不奢求这辈子能打开了，只求我阿夭可以觅得良人一辈子安康和乐，无他求。”
老太太殷殷的目光里阿夭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只刻意避开了她母亲那一桩的话头：“左右阿夭年岁还不算大也想多陪陪祖母同母亲，并不着紧。倒是蓉表姐还虚长了阿夭两岁，我瞧着如今舅母那里许是太忙并未……”打算为她寻一门亲事。
不等她后半句说完便闻陶老夫人冷哼一声：“她一门心思的想叫她儿子攀上一门好亲事，哪里还能分神留心哪个庶子庶女该到了适婚的年纪！”
瞧着自家外祖母有些动怒的表情，怕是不入心也是不能的。也算是没辜负陶蓉平白寻了自家一场，阿夭心想。
陶清泽同陶大老爷入了书房，未等自家父亲开口他便有些安奈不住了：“父亲我同阿夭的婚事可是当真不成了么？”
不开口还罢这一开口竟是惹的陶大老爷动了怒，一掌拍在桌上便不留下屋面的斥责起来：“你母亲原是个妇道人家没甚见识，糊涂便糊涂罢。你倒是好，竟是一点也不顾念着你祖母一片苦心大言不惭的跑到阿夭面前说的什么荤话？若此事传到你姑母耳朵里该如何作想你可曾想过？你叫为父这个兄长日后该如何面对于她？如今倒是还有脸问，你同你母亲作下这般事儿，你祖母那里如何还能应了你同阿夭的婚事？当真是越活越不济事，为父对些甚是失望。”
话音将落便见陶清泽又是个双膝跪地往前挪了两挪扯住陶大老爷的衣摆：“父亲孩子知错，是孩子一时不忍母亲为难这才想差了事儿，但是孩子确实真心喜欢阿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说到最后陶二公子竟是急了落了泪。
见自家儿子如此陶大老爷自然也不会不为所动，只低一句:“先起来罢，将成年的汉子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陶清泽这才忙擦了把眼泪起了身，陶大老爷再度开口为的却是叫他死心：“你同阿夭的事儿便当是没发生过罢，收拾收拾心情寻个日子同为父一道去县丞府里拜会一趟罢。”
“父亲……”他有些急着的唤了一句，什么县丞家的侄女，此时他当时觉得的便是个公主于他，他还是愿意娶阿夭的好。
“莫再纠结，你当知此事因你一时糊涂才成这般局面，即是你种下的因，便该有勇气承担眼下的果，日后也不必怨恨你母亲，毕竟皆是你自己的取舍，为父想静一静你去罢。”陶大老爷言毕挥了挥手示意人出去，便不再理人。
陶清泽眼看纠缠无望便只能退出书房。
***
漠北。
自打胡地兵马退尽，两国边陲相安，便再无战事。
大营里的军马倒也依旧日日操练，却把周承安这个三品将军闲的坐立难安。
并非当真闲不住，原是心中有事儿。请求搬师回朝的折子递了不下五回，竟是封封有去无回。
眼瞧着日子便这般一天天过去，他当年同阿夭的三年之约也早就过了日子，如何不急？
虽说那陶家二表哥这个威胁已经解除，可是阿夭年纪已近待嫁，难不会再出来个孙家李家的公子，一日不将人定下来，终是一日心难安。
待他终于按捺不住，打定主意下定决心打算来个先斩后奏——直接回圣安时，却是接到的帝都招回的密函。
只说命他点齐两队精英军马轻装上路速归，大军随后再行。
那密函写的言简意赅，周承安并不敢怠慢，如今新君初登大宝难免根基不稳，朝堂的局势依旧是瞬息万变。
他亲自去营中挑了几百号人，皆是以一敌百的佼佼者。同赵显扬那里知会一句，便连夜出了大营，只往圣安快马加鞭的赶去。
暌违将近四年，再度踏足圣安繁华的街头，周承安心中倒也未生出多少感慨，国公府里唯一牵挂的也不过是将自家抚养成人的老头子周国公，至于府中他人也恕他i实在生出不半点的感情，自然也包括那个素来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
他低一低身子拍拍自家坐骑雪照，心中默喊一句：“我周承安又回来了。”
宫城仍旧同旧日里一般金碧辉煌，只是今日走在宫中的路上心境却是同当日去国子监里大有不同。
候在凌云殿外等候觐见时，竟是遇到将一脚从大殿迈出来的六皇子。你说尴尬不尴尬？
六皇子也只是旧日里的称呼罢了，如今该正经称一句六王爷才是。当年羸弱
的少年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一身贵气的青年男子。
六王崔嵘愫长相上十成十的承袭他母妃的美貌，端是那叫一个风姿卓越，若非他出身尊贵，凭这般长相合该叫人买去当了面首。
自然有这般想法整个兴业恐怕也只有周承安一人罢了。
狭路相逢，若按品阶他周承安是个三品定远将军，六王爷虽身无职位可人家却是个十打十的高贵王爷，如何论也该他周承安给人行礼问安。
眼下这人却只是一脸微笑的点头示意，仿佛并未不知道眼前人是个王爷一样，仿佛当年并非是他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般。
六王爷倒未计较，他并不知晓眼前人就是当年因为条狗就下狠手揍他的那个魔星。初见此人只觉得他脸上笑容实在有些扎眼且带着几分不情好意思，叫人忍不住想要提防。
“大胆，来者何人还不见过咱们六王爷。“他这般无礼随六王爷一道的宫人想是看不过眼，这才捏着尖细的嗓声喝了一句。
哪成想周承安听罢并不为所动，脸上笑容反而更甚，拱一拱手道上一句：“好说，周承安见过六王爷。”
他自报完家门只见六王爷修眉微敛，像是忆起了旧事儿一般。只是他那身后的宫人他如此狂妄无礼原想再呵斥一句：“大胆周承安！周承安？来人护驾！”不过一个名字才将将念全脸上的怒气便化作了惊恐。不自觉得的摸了摸数年前被踢成内伤的屁股仿佛还隐隐作疼……
便是这般的巧，主子还是当年的主子，宫人也还是当年的宫人，眼前的笑的不怀好意的年轻人便也是当年打起来人不问身份的周小公爷。
还是六王爷淡定，饶是有当年那般过节，如今知晓眼前人的身份也是淡淡的喝住身边犹如惊弓之鸟的宫人，同周承安一般拱一拱手疏离有礼的道一句：“原来是周小将军，倒是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他口中的周小将军听在周承安的耳朵里实在好不受用，若他当真敢唤他一句周小公爷，周承安其实也不确定当年国子监门前的旧事儿是否会重新上演一回。
二人并无半分交情，所有交集也不过是少年时的那一场事端，打过招呼已算面子上过得去，自然没有再话一话家常的必要。
六王爷颔一颔首便揩了宫人离去，周承安收了脸上笑容，有些玩味的瞧着远去的背影。
四王即位，选头几个参与夺嫡的几个皇子王爷发配的发配打压的打压，如今倒是他六王爷依旧可以在御前肆意行走……若当真细思起来，想必他崔嵘愫自是不若他表面显现出来的这般无世无争的模样。
当真如此，那他当年打了他的仇怕是未忘记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周承安挑挑劲眉，弯了嘴角，或许日后的圣安比旧日更有趣也不一定。
不过眼下第一件便是尽快抽出时间往沥城陶府去一回才是正事。若是登门提亲，势必要叫上老头子一起，他想了想自已这几年的行径，免不得有些头大，怕是家里那个倔老头并不能轻易叫他如了愿，需得好好哄上一哄再言其它。
旁得不说只提一提自家这近四年里未同家中报上一回平安信这一桩，便够叫老头子在祖祠里提着棍子执行一回家法。
从前是他小，老爷子那里不忍心下手，如何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怕是新仇旧恨的动起手里便再没个轻重了。如是一想周承安又觉得在回国公府之前很有必要去集市上买副护具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还未想个完全，便叫一副尖细的嗓子打断了思绪：“周承安觐见……”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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