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37、为难

　　第二天大早，吴敏秀慌慌张张的走进大殿，脸色忧虑。

　　张嫣刚梳洗打扮完毕，正在漱口，整理仪容。

　　吴敏秀进去后，立在一旁，也不敢言，心里虽然着急，但面上还是如常，只是眼神时不时的望过去，躲躲闪闪的。

　　“说吧！”张嫣端坐大殿上，喝了一口茶水。

　　吴敏秀也不扭捏作态，直言：“今儿一早，我打听到，奉圣夫人要处置司衣，皇后娘娘……”

　　张嫣略抬头，摆了摆手。

　　吴敏秀知道此事颇为棘手，若是张嫣插手，必会激起客氏的不满，而拿这大做文章，可是，如果真的不管，那她姐姐吴敏珍就会被客氏处置，该怎么办呢？

　　“待皇上下了早朝，我便去乾清宫走一趟。”张嫣捋了捋面前的衣襟，正襟端坐。

　　吴敏秀听后，焦急的神色和缓一些，只是这事情能不能解决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着实无法让她放下心来，现在暂时没有什么良策，只能仰仗张嫣，看能否有什么转机。

　　立于张嫣身侧的吴敏秀时不时的抬头向外望去，看看太阳到什么地方，猜想皇上还有多久可以下早朝，吴敏珍的事情能有几分胜算，张嫣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情，与客氏之间会不会矛盾升级？

　　时间没过多久，吴敏秀感觉像是过完大半辈子似的，极其的难熬。

　　雪竹快步走进大殿：“皇上刚下早朝，朝承乾宫去了。”

　　“皇上不是下早朝会去乾清宫处理奏章吗？怎么去承乾宫呢？”张嫣奇怪的问。

　　雪竹一笑，上前解释：“皇后娘娘昨儿睡得早些，可能没听说，昨儿夜里，长公主蹬了被子，结果半夜就开始发烧，皇上刚下完早朝听说此事，朝直接过去了。”

　　张嫣点点头：“怎么没听你们说？”

　　“奴婢一时心急，倒忘这件事，请皇后娘娘责罚。”吴敏秀忙跪下请罪。

　　张嫣摆摆手：“起来吧！本宫了解你的心情，去承乾宫吧！”

　　承乾宫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朱由校迈进大殿，心疑的问：“承乾宫平时都是这个样子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吴敏秀扶着张嫣走进大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嫣儿，是来看望长公主的？”朱由校见到张嫣，上前扶起她问。

　　张嫣抬头看着朱由校点点头：“臣妾听说长公主昨夜受凉，还发了高烧，所以过来看看。”

　　“朕也是下朝的时候刚听说这件事，就直接过来了。”朱由校四周看了看，“这承乾宫怎的如此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臣妾也是纳闷的很。”张嫣看了看，回答。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范慧妃急匆匆的从寝殿过来，跨过门槛，疾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请罪。

　　朱由校上前扶起范慧文：“慧妃请起，朕听说长公主病了，现在如何呢？”

　　“臣妾代长公主谢皇上关心，御医看过了，说是夜里着了凉，天未亮时发起烧来，太医开了几味药刚喝下睡了，就听说皇上来了。”范慧文苍白的脸显出疲惫。

　　“慧妃辛苦了！”朱由校看着范慧文，心里有些心疼。

　　范慧文弱弱一笑：“臣妾照顾自己的孩子，谈何辛苦？只盼着她快些好起来，臣妾心里才会好受些，说起来还是臣妾不小心。”

　　“不是有奶妈照顾呢？替朕叫来，人呢？”朱由校眉头一皱，脸色一沉。

　　范慧文眉头一拧，淡淡的说：“奶妈前两天去御膳房取东西，在半路上摔了一跤，臣妾怕她伤了公主，便让她先回去养伤，这几日，臣妾就自己带着。”

　　“你怎么不告诉朕呢？”朱由校眉头一挑，转头吩咐王体乾：“去寻一位可靠的奶妈来照顾长公主。”

　　范慧文略略担心：“这几日，就让臣妾自己带，突然换人，怕长公主认生。”

　　“带几天熟了就好！”朱由校满不在乎的回道，“朕是看你脸色不好，累病了怎么办？”

　　范慧文知道朱由校的担心，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也无可反驳，想到自己多长点心也是一样，便也没再反对，默默地点点头。

　　朱由校展颜一笑：“你也可以好好休息，免得朕挂心。”

　　范慧文嫣然一笑，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人却还是明艳动人，疲惫的样子更增添了她的娇弱之美，弱柳扶风，让朱由校眼神一滞，心里被莫有的东西触动了。

　　“朕不会吵醒她，只是去看看。”朱由校走了两步，回头，“嫣儿随朕一起吧！”

　　“是！皇上。”张嫣点点头，随着朱由校来到寝殿，一张婴儿小床上，长公主朱淑娥正沉沉熟睡，那粉嫩的小脸儿还有点婴儿肥，鼻子和嘴巴与朱由校有几分像，眼睛紧挨着。

　　“杨太医，长公主怎么样？”朱由校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女婴熟睡着，有节奏的呼吸匀称，甜甜的进入梦乡，遂转头问太医院首杨泰合。

　　“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昨夜受凉，致使她在天将初晓时分发起高烧，臣已经开了一剂药让公主服下，只待食欲大振，慢慢便能恢复。”杨泰合躬身回话。

　　朱由校微微点头，转头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婴儿，转身轻声细语的说，“让她好好休息吧！都跟朕出去。让慧妃留下。”

　　范慧妃弱弱的答：“是皇上！”

　　“是皇上！”

　　皇后张嫣和太医院首纷纷跟着朱由校出去了。

　　太医院首杨泰合俯首告退。

　　朱由校携张嫣一起回宫，到坤宁宫门口，张嫣没有要下撵轿的意思，朱由校也没有出声，眯着眼看她。

　　“臣妾有要事禀告！”张嫣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有必要劝告。

　　朱由校点点头，一挥手：“去乾清宫！”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言语，朱由校握住张嫣的手，轻叹了一口气：“朕和皇后多久没有这么一起私下单独相处呢？”

　　张嫣心里纳闷，除夕之夜，难道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单独相处吗？

　　朱由校见张嫣没有说话，轻抚了一下张嫣的柔夷，青葱的手仍然嫩滑，带着点点花的芳香。

　　“这是什么香味？”

　　两个人坐在轿撵中，没有交谈，总会感觉气氛尴尬，朱由校突的一问，嗅了一嗅，香气随着吸入伴随清新的空气，一起进入肺腑。

　　“回皇上，是混合的花香。”

　　朱由校兴致勃勃的点头，嘴角微扬：“嗯！这香味很别致！”

　　王体乾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轿撵外响起：“皇上，乾清宫到了！”

　　“皇上！”张嫣出声轻唤。

　　朱由校示意她跟了下来：“去朕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