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36、警告

　　“秀姑姑！秀姑姑，不得了呢！”玉蝶大呼小叫的朝屋子跑过来。

　　吴敏秀正在整理发髻：“这大清早的，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这么不顾及身份，咋咋呼呼的。”

　　“秀姑姑！尚服局的司衣出事了。”玉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还没喘上两口，朝迫不及待的开口。

　　吴敏秀一听尚服局司衣，立马跳起来：“你说什么？”

　　“司衣吴敏珍出事了。”玉蝶倒了口水喝，却呛得猛咳嗽。

　　吴敏秀白了一眼：“抢火呢？喝得那么猛。”

　　“我这不是一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你这嘛！”玉蝶呵呵一笑。

　　吴敏秀点点头：“你有心了！”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现在该怎么办？”玉蝶急不可耐的问。

　　吴敏秀摇摇头，脸上浮现焦虑，定了定神，镇定的思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玉蝶好不容易没有咳嗽了，正在喝水，听到这么一问，忙抬头：“听说是乾清宫一个小宫女把皇上最喜欢的那件衣服弄破了，后来追查，问题出在尚服局的司衣那，这不，一大早的便到吴司衣那调查去了。”

　　“事情怎么样呢？”吴敏秀难掩担心，忍不住的问。

　　玉蝶摇摇头：“我来的时候，那帮人正往吴司衣那去，我这不是着急来这嘛，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呢！”

　　吴敏秀一听，更加揪心了。

　　“我早上还要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当值，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是，听到门口有人喊：“秀姑姑！秀姑姑在吗？”

　　吴敏秀听这是雪竹的声音，忙示意玉蝶去开门。

　　“怎么呢？”雪竹抬头一看，她脸色苍白，焦虑不安。

　　吴敏秀上前抓住雪竹的手，焦急的问：“雪竹，我姐姐出事了。皇后娘娘马上要起床梳洗，我该怎么办？”

　　“秀姑姑有什么事先去办，这有我呢！我会跟皇后娘娘说清楚的。”雪竹安慰道，又问，“出了什么事？”

　　玉蝶抢着说话：“今天一大早，我在打扫庭院时，见一大帮人喧闹着朝尚服局司衣那去了。听人嚷嚷，是要与吴敏珍对质。”

　　“那你快去吧！”雪竹一听，催促道。

　　吴敏秀大清早出去，快到午时才回来，走到门口时，雪竹恰巧从大殿出来，便问：“事情怎么样呢？”

　　吴敏秀只摇摇头，默不作声，脸色阴郁，愁眉不展。

　　雪竹见了知道事情肯定不顺利，便上前问：“事情很严重吗？”

　　吴敏秀抬起头，眼里空洞，失去了神采：“这事是奉圣夫人过问，我是心有力而立不足啊！”

　　雪竹正要说什么，却被跑出殿外的秋菊给打断了：“皇后娘娘叫你们进去。”

　　大殿中间，张嫣端坐，娴雅威仪。

　　“吴敏秀，大清早做什么去呢？”张嫣一副淡淡的语气，并无责怪，却让吴敏秀一下子哭了出来。

　　“皇后娘娘，今早得到消息，我姐姐吴敏珍被奉圣夫人带走了。”吴敏秀低低的抽泣。

　　“你姐姐？”张嫣挑眉，很是惊讶。

　　“嗯，”吴敏秀擦了擦眼角，点点头继续说，“她是尚服局司衣。”

　　“她怎么呢？”张嫣问。

　　吴敏秀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皇上的衣服破了，不知是谁弄的，追查到她这儿，一大清早就被带走了。说是奉圣夫人下的令。”

　　“奉圣夫人？”张嫣皱皱眉头。

　　吴敏秀点点头，抬头望去，张嫣好像陷入沉思。

　　“皇后娘娘下一道旨意，让她放人就是啦！”秋菊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也不动动脑子！”雪竹拧着眉，气又不打一处来。

　　秋菊瘪瘪嘴，无可辩驳。

　　“奴婢知道，这件事皇后娘娘为难，不便插手，”吴敏秀低落的幽幽出声，知道是一回事，心里还是盼着皇后能出手，既纠结，又无奈。

　　张嫣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是未免也太蹊跷了，总觉得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吴敏秀仔细一想：“是挺奇怪的。吴司衣平时也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明明知道皇上得衣服要仔细浆洗，妥妥的放好，怎么会弄破呢？”

　　这么转念一想似乎有点明白了，可是，现在人在客氏手里，前几天，明明跟客氏发生了冲突的。

　　吴敏秀如被重锤似的直冲脑门，顿时清醒，莫不是……？

　　张嫣似有感应，朝她微微点头。

　　“那她不是凶多吉少？”吴敏秀浸出一身冷汗，抬头望过来，心里一颤，“那她会不会……？”

　　张嫣摇摇头，肯定的回答：“不会。”

　　吴敏秀不解，懵懂的看着张嫣。

　　“虽然那次发生了一些矛盾，甚至摆到了明面上，但还没到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她不会把事情坐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命可以保住，但可能会受一些皮肉之苦。”张嫣微笑着安慰。

　　“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她，”吴敏秀脸色暗下来：“要不是我的关系，也不会去设计陷害她。”

　　“这是她的警告。”张嫣望着殿外，仿佛穿透时空，坠身在春暖花开的美景中，那是她多么盼望的事情。

　　吴敏秀低低叹息：“那我们只能等？”

　　“嗯，等着。”张嫣点点头，“我们若有任何动作，必然被他们抓住把柄，等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客氏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诱她们出手，好有理由来针锋相对，以便压倒张嫣的气焰。

　　张嫣如此沉着，怕是要让客氏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可是，等着终究不是良策，万一，万一她们把人弄死呢？这可谁也说不准。

　　“还要派人暗查。”张嫣如是说。

　　“暗查？”吴敏秀不解，“怎么查？她们绝不会放着证据让我们查的。”

　　“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张嫣摆摆手，“发生过的事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万一等不及呢？”吴敏秀心还是揪得很紧。

　　“我们尽快吧！”张嫣略微思索一下，心想：她们先发制人，掌握主动，那我们后发先制，看看能不能扭转乾坤。

　　“皇后娘娘，我们要不要……？”雪竹低语，“万一还有后招，我怕应付起来措手不及。”

　　张嫣摇摇头：“先静观其变！”

　　吴敏秀立在一旁心不在焉，雪竹沏了一杯茶端上来，秋菊默不作声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绞着自己的衣角东张西望。

　　“皇后娘娘，喝一口茶润润喉吧！”雪竹递上茶碗。

　　张嫣拿起茶杯盖，浮了浮水面上的茶沫，轻啜了一口，翠绿的茶汤如生机勃勃的春光，即使暗然，也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