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32、相对

　　自从客氏与朱由校一起到承乾宫看过小公主后，近段时间，去乾清宫的次数又逐渐增多，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来巴结她的不少。

　　范慧文搬到承乾宫，坤宁宫突然安静下来，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人都觉得有点不适应，总感觉心里闷闷的。

　　流云遮挡住太阳，散下金色的光芒，明亮的有些晃眼。

　　秋菊叹了口气，提起一点精气神来建议：“要不去御花园走走？也当做散心。”

　　雪竹和吴敏秀征询张嫣，见她点头，便一起去走走，难得有这短暂的休闲时光。

　　还没到御花园，变听到一个老婆子大声的奉承：“这御花园真是好精致，沾了奉圣夫人的光，我们才有机会到这里来见见这么好的景色。”

　　客氏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神一转，悠悠的说：“是有什么事情来求我？”

　　那个奉承她的老婆子扑通一下跪下来：“我是为那不成器的女儿来求求奉圣夫人。”

　　“你女儿？”客氏眉头一皱，反问。

　　“清儿，就是在乾清宫做打扫的宫女，昨儿，她不小心洒了点水在地上，惹您不高兴，我代她陪个不是，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客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件事，你不提我倒是忘了，那丫头关在什么地方？”

　　“回奉圣夫人，关在乾西四所。”旁边一个中年婆子回话。

　　“嗯！你说的有一句话不对，什么叫不小心洒了一点水？若只是你说的那样，我有什么和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客氏有些不高兴。

　　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啪的一下，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是老婆子说错话，自己掌嘴。”

　　客氏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你这是何必呢？”

　　那个老婆子跪着上前两步恳求，不住的磕头：“求奉圣夫人放过清儿。”

　　“我放过她？”客氏一笑，“我又没有为难她。”

　　跪在地上的老婆子一听，连忙磕头感谢：“谢奉圣夫人放清儿出来，谢奉圣夫人放清儿出来。”

　　“这事算是被我遇到，如果换成是皇上呢？你女儿有几个脑袋？”客氏连蒙带吓，又说道，“她也不用再乾清宫了。”

　　“那……”跪在地上的老婆子一脸不情愿，又不敢反驳，怔在那里。

　　“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娘娘吉祥！”

　　客氏也站起来见礼，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是出什么事呢？”吴敏秀看了看跪着的老婆子，质问。

　　客氏也低头看着她。

　　“回皇后娘娘的话，老婆子的女儿是乾清宫的打扫宫女，昨天不小心洒了一点水在地上，被……”老婆子低着头瞟了一眼客氏，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被奉圣夫人撞见，关到了乾西四所。”

　　乾西四所是五所其中的一所，比较偏僻，把犯了事的嫔妃或者宫女关到那里，相当于打入冷宫。

　　“洒了点水？罚她的俸禄便好，何必将人关起来？”张嫣让吴敏秀吩咐将人提来，转头问，“奉圣夫人常出入皇上得乾清宫？”

　　客氏眼睛里一股冷光倏的闪过，笑脸相迎：“皇上吩咐我到近前侍候的。”

　　“皇上已经赐给奉圣夫人咸安宫，本宫劝夫人，无皇上召见还是不要入乾清宫。”张嫣的一番话说的再清楚明了不过，顿时让客氏下不来台。

　　客氏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不然如何能唬得朱由校对她百般不同呢？

　　“皇后娘娘的话，本夫人会带给皇上，至于会不会如皇后娘娘这般，就看皇上得意思了。”客氏虽然面带微笑，然而眼里的剑光锋利无比。

　　“我会与皇上说的。”张嫣仍坚持己见。

　　“我乏了，先行告退！”客氏转过身离去，燃烧的怒火已经快要蔓延到头顶，心里恨恨道，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后，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这后宫指不定是谁的。

　　清儿被带到时，客氏已经离开，得张嫣准允，让她到司衣去。

　　清儿母亲扑通一下，跪在张嫣面前，惊恐的恳求：“如此得罪奉圣夫人，定饶不了我们母女，请皇后娘娘收留。”

　　清儿也跪在母亲身侧，伏在地上不起。

　　“罢了！你们由吴女管安排吧！”张嫣说完，示意她们起来。

　　清儿母女两人一听大喜，千恩万谢。

　　事罢，也没有游玩的兴致，一众人回到坤宁宫。

　　张嫣刚坐下来，吴敏秀便示意雪竹和秋菊下去准备茶水和糕点。

　　“等了半天了，有什么事情说吧！”张嫣端正的坐在大殿上。

　　吴敏秀躬身在旁，见众人已出去，看了看四周，确定只有她二人，凑近悄声说：“皇后娘娘，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客氏，这算是撕破脸皮，以后可不就是暗地里跟您使绊子，而是会明里暗里都会。”

　　张嫣摆摆手：“哪里有你说得这般严重？”

　　吴敏秀见张嫣不信，还非常轻视这件事，心里颇有些着急。

　　“客氏可不是大度的人，今天你这样当面拨了她的面子，虽然跟您还是笑脸，背后不知道对你千刀万剐可多少回。”吴敏秀心里惴惴不安，无论如何都要跟张嫣讲清楚，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连心里准备都没有。

　　“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本宫作为皇后，难道还管不得呢？”张嫣的质问毫无反驳的余地。

　　吴敏秀就是担心她这般执拗的与客氏正面相对，那样，所有的矛盾都从暗里摆到了明面上，客氏恐怕会肆无忌惮。

　　“本宫会跟皇上说，今天你也看到了？后宫之事，她直接行事，也没有知会本宫一声。”张嫣觉得自己的权利被人挑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敏秀低低自语：“希望是我想多了。”转念又揪心起来，客氏就不是省油的灯，“皇后娘娘还是莫言掉以轻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本宫明白！”张嫣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秋菊和雪竹端着茶水和糕点进来了。

　　“皇后娘娘，这是我刚才做的芙蓉糕，尝尝！”秋菊将盛着糕点的碟子端到张嫣面前，真真是“芙蓉向脸两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