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弥漫》魔鬼西

26、第二十六章 误解

　　寒羽良说，人总是在特定的时候，有某种冲动或是本能，这也许跟爱情有关，也许根本无关。

　　元旦之后，铺天盖地的考试袭来，所有的人又开始屁滚尿流。班里的男生和女生们各霸着主南三层的一个小教室，开始艰苦卓绝的斗争。周铭磊偶尔会过来女生这边问道题，问完了马上就回去。有时候，夏至看着周铭磊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怀疑元旦前夕那晚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梦，但转念想想：那晚大概就是寒羽良说的特定的环境吧，人的心境瞬间会有火花迸溅，然后，烧成了灰，随风飞了，就不见了。周铭磊是个不错的朋友，所以，不与爱情沾边最好，对谁都好。

　　寒假。坐在肯德基里面，看越来越妖娆的高淑雯晃了进来，夏至的眼睛弯成了一道缝。今年的人们都变了心去大学同学的家乡旅游了，春节期间怎么都凑不齐人聚会，大家只好作罢。坐在高淑雯的对面，夏至觉得自己心里出奇的踏实，尽管很久没见了，甚至连电话也没打过。大概这就是很亲密的朋友和普通朋友的区别吧，夏至心里想着，手向高淑雯的头拍去。高淑雯打掉夏至的手，拿起鸡翅飞快地蹭在她的脸上，夏至气呼呼的一边躲一边擦，两个人闹得哈哈大笑。

　　聊阿聊的，话题总是要回到李苍宇身上。
　　高淑雯忽然皱眉，问：“你为什么不理他了？”
　　夏至一愣，转而明白了：“分手了，又何必写那种信，说那种话呢。”
　　高淑雯不解：“说来听听。他只说跟你失去了联系又不敢打你的电话。”
　　夏至心角酸酸的痛，叹了口气，详细说来。
　　高淑雯听着，良许，也叹气：“也是。”

　　夏至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可他说那样的话，写那样的信，口吻和对女朋友没什么两样。那我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高淑雯眉毛轻挑：“你觉得呢？”
　　夏至目光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去他们学校之后，我们打过电话，他什么都说不出，但是态度很坚决。那我要怎样呢。”
　　高淑雯用手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夏至：“你如果还喜欢他，为什么不试着保持联系，这样以后或许有复合的可能。”她冲张开嘴的夏至摆摆手，接着说，“如果你觉得你放得下这个人了，就更没有必要拒之千里，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夏至没有想到高淑雯会说出这么弗洛伊德的话来，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高淑雯趁机抢走了夏至的饮料，喝光了，用吸管敲了敲夏至的手：“还是，你爱上别人了？”
　　夏至烦躁的抓住高淑雯的手，狠狠打了一巴掌：“谁像你啊！”
　　高淑雯甩着手，慢悠悠的说：“那你们晚会结束之后，搂着你照相的是谁啊。。。”

　　夏至整个人呆在那里，只觉得后背一片凉意，手都僵在桌上，竟不能动。
　　高淑雯又眨巴眨巴眼，娓娓道来：“李苍宇说，他想你。然后他知道你们每年开晚会，他就央我去你们学校问，还不要告诉你。”
　　“我和吕伊陪他去的。你进进出出的，一直忙，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后台那个门。”
　　“你们最后那个节目，你的声音响起来，我和吕伊都紧张得很，因为李苍宇坐在我俩中间，抢了我们的扶手，紧紧攥着，不松手。”
　　“你们散场了，我们就一直等。其实我想跑过去叫你，李苍宇说，再等会。”
　　“你就愣愣的看着台下，可就是看不见我们。”
　　“然后，就有个帅哥一把搂住你去照相了。”
　　“然后，我估计李苍宇的心就碎了。”
　　“然后，我就没再看到他的正脸。”
　　“然后，我们就走了。”

　　夏至浑身冰冷，有泪水顺着下巴滴下，无声无息。喧嚣的肯德基里面，夏至只觉得一切一切又赤裸裸的被摊开，无处逃避。她一下一下掐着高淑雯的手背，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高淑雯也有点心酸，说：“咱俩谁跟谁啊，你说的我信。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但别人就未必了。”
　　夏至黯然：别人。别人是谁呢？是吕伊，还是李苍宇。。。。。。
　　这年的烟花依然绚烂，鞭炮依然清脆，而夏至，却为成长道路上的荆棘所牵绊，倔强又痛苦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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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挤在大教室里开大班会。教室里乱哄哄的，根本没人在听女辅导员姚木晴的讲话。对于这个小老师，夏至的感情是复杂的。姚木晴很温婉，很和善，每个人见了她都会有种亲切感，尤其是男生。但是，打从第一天起，夏至就从心底对她有种莫名的抵触。说不太上来的感觉，也许是觉得那一切都是面具，也许是对她能力的怀疑，也许纯粹是面向不合。

　　下了班会，同学们吵吵闹闹的拜着年。周铭磊跑过来，冲着夏至坏坏的笑。夏至一下子想起了高淑雯的话，一眼扫下去，把周铭磊扫得莫名其妙。夏至转身要走，周铭磊大呼小叫的：“你又怎么了啊，还没出正月呢！大过年的，凶巴巴的。”

　　夏至有点想笑，但忍住了没答话。偏偏，周铭磊就是瞥见了夏至嘴边的那一抹弧线，一步跟上来：“哎，我四级可是考了90阿，你呢？”

　　这对于视分数如亲娘的夏至根本就是个致命的打击。这个学期，压根就为李苍宇葬送掉了，四级勉强过了，但也没超过70。90啊，呸。夏至回过头，凛冽的冰峰从她的双瞳一直凝结到周铭磊的睫毛：“我没过。”

　　周铭磊大惊失色：“阿？为什么？阿？差几分阿？”夏至头也不回的走着，后面周铭磊的声音此起彼伏。

　　楼道里，看到了方毅。方毅冲夏至抬了抬手，夏至立刻像遇到救星一样，跑了过去。周铭磊远远看着夏至的上司老方，轻轻地嘬了一下腮帮子，走了。

　　老方还是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搓了搓手，说：“夏至同学阿，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夏至拍拍胸脯，“没问题。”
　　老方叹了口气：“一遍走一边说吧。你不自习了吧。”
　　夏至摇摇头，跟老方一起下楼。
　　老方扭扭捏捏的，全无每次开会的风采。他说：“新年晚会你们最后一个节目，太精彩了。”
　　夏至大喜：“真的？”
　　老方眯起眼睛：“很感动，而且所有的地方，都恰到好处。”
　　精益求精如方毅，能给出这种评价，夏至感到很满足。但直觉告诉她，这只是老方的前奏，他来登三宝殿，肯定不是为了交流文艺。

　　果然，方毅嘟嘟囔囔了一阵，终于总结好了，“那个，这是我最后一个学期了。”
　　夏至一拍手：“对啊，老大，你要毕业了！”
　　老方扭头，咧咧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那么，这也是我最后一个情人节了，在大学的。”
　　夏至懵懵的点点头，不明所以。
　　老方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你们节目里那个，，，也就是你们宿舍的，，，关妹妹，我观察很久了，你，能不能，帮我。。。。”
　　夏至大愕：原来老方恋爱了！还是暗恋！这话一边想着，一边就溜到了嘴边，但又活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老方看着夏至诡异的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领导风范，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没什么希望？”
　　夏至很想握住他的手，再使劲点个头，但一想到平日里老方是个多么好的师兄、领导，外加文学青年，就爽快地大笑了两声：“怎么会呢！包在我身上了！！”
　　老方黝黑的脸上撒上了一片红晕，夏至有点坏心眼的调戏道：“那你也得送人家个情人节礼品吧。。。。”
　　老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是你周到。”
　　夏至狠狠掐自己的大腿：不要笑，不要笑，做人要厚道。。。

　　夏至向关彧表达了方毅的心意。关彧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谭妞子坐在床上，笑道：“你是说你以前那个农民主编？”
　　夏至跳起来打了谭妞子大腿一巴掌：“什么农民主编！人家只不过朴素了一点，但是人很好的！”
　　谭妞子冷笑：“怎么个好法？”
　　夏至拿了个痒痒耙捅谭妞子：“关你什么事，住嘴！”然后继续问关彧，“你觉得他哪不好了？”
　　关彧憋红了一张脸，许久，答：“太，，，有点太老。”
　　张亮亮和谭妞子都笑了起来。夏至也哭笑不得：的确，老方本来就大他们两个年级，加上性格上也比较老成，人也不好打扮，难免会给纯净如关彧这种感觉。
　　夏至坐在床上，望着对面的关彧，很有挫败感。但转念想起几个月前，校园里疑似关彧的身影，曾经的怀疑又袭上心头。夏至挠一挠头顶的短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关彧的脸“腾”一下红了，这更印证了夏至的猜测。
　　夏至咄咄逼人的看着关彧。关彧其实长得不怎么白，但是肤色恰到好处，害羞起来，衬托得脸色格外的好。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夏至“啪”的一拍桌子，关彧吓了一跳。她别别扭扭的拧了拧手指，开始小声地说：“我觉得，我觉得那种比较好。”
　　其他三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哪种？”
　　关彧想往床里缩，被坐在里面的张亮亮踢了出来。墨迹了很久，她又开口：“我觉得才华比较重要。。。”
　　夏至嘘了一口气：“老方很有才华的。。。”
　　关彧小心的看了夏至一眼，说：“然后，年轻一点。。。。”
　　夏至一头扎在床上，装作晕倒。
　　张亮亮听出了个所以然，说：“夏至，别推销你们那个老方了。现在的重点是，关彧，她肯定有人了！”
　　关彧转身使劲按张亮亮的肚子，表情却透露着掩藏不住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