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角七号》太香居士

23、影院巧遇

　　“看样子真生气了？你就这点气量？真是小肚鸡肠。”大大皱眉道。
　　“我没生气啊。开玩笑而已。”我慌忙解释道。
　　大大转着小眼珠笑笑。我问道：“你吃饭了吗？”
　　她说道：“我去吃个饭，等下一起出去逛逛。台北果然没有恒春空气好啊。”
　　我笑说：“你不累啊？刚回来就要出去逛？”
　　大大道：“我是去听课，又不是去搬砖了，有什么可累的？”

　　“妈，你再走来走去干什么哪？”大大看林明珠在门口徘徊，冲她喊道。
　　“哦，没有。”明珠机械地摇摇头。
　　“什么没有？我问你走来走去在干什么呢？”
　　明珠不耐烦道：“你赶紧吃饭吧，都凉了。”

　　我和大大沿着垦丁大街刷了一遍，夜市的摊子陆陆续续摆上了。我们点了几个烤鱿鱼串烤文蛤在路边吃。
　　我说道：“刚吃过饭，你还吃的下？”
　　大大道：“好久没吃了嘛。”
　　我诧异道：“台北不也有这些吗？”
　　“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
　　我们慢慢的在街边荡，走得很慢，吃得也很慢。对于我很熟悉的地方，如果一个人逛我很快就会走完；两个人走则平添了漫步旅行的感觉。我们俩说的话并不多，多数时候只是看看周围的风景，虽然这景已经很熟悉了。

　　已经六点一刻了，明珠心里很焦躁，最终还是忍不住到电影院门口去看看。她并不排斥和水蛙一起看电影，只是搞不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她女人的敏感，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水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对林明珠从来没动过这份心思，学生时代对她什么感觉？没感觉。绝不讨厌，可是也没有喜欢吧。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却要在这里等她，感觉好奇怪。他有点紧张，想想又觉得好笑。
　　自从那天老板娘对他提了林明珠，他便不由得在心里想起她来。他对这事并不排斥，原因在于，他自己也明白，他和老板娘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是做一个老光棍，还是和一个不讨厌的女人陪伴着度过一生，这样的二选一，对于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来说会很困难吗？而他当然是不讨厌明珠的。这些年虽然他们交集不多，但她的事他大略也是知道的。
　　至少对他来说，明珠是一个很有勇气，敢爱敢恨的女人，年轻时爱过一个日本人，甚至只身跑到日本去找他，虽然结局并不美好，但她独立承担了一切，这种勇气和力量，都是不能轻视的。大大他当然已经很熟悉了，也很喜欢她，如果能有这样一个义女，不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可这些都只是想法而已，具体到他应该做点什么，怎么做，他就有点退缩了。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害羞，很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如果联想到几年前大谈特谈公青蛙母青蛙时，人们大概难以理解此时的水蛙。
　　老板娘太过分了，居然乘他不注意，用他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等水蛙看到时，为时已晚。他很生气，想吼她几句，可是毕竟吼不出来，也没什么用了。转念想想，这倒是推了他一把，不然他真没勇气去招惹明珠。
　　时间来到六点，他觉得心跳在加速。过了几分钟，还是影子都没有，他开始纠结她到底是迟到了还是不准备来了？等到六点二十，水蛙终于泄气了。也好，这本来就是件为难的事。水蛙收拾心情，准备离开了。他转过身，却看到林明珠冲他挥手。
　　“你来啦？”水蛙眼里闪烁着惊喜，言语间又透着点紧张。
　　“嗯，让你久等了。”
　　“哪有，也就十几分钟时间。”
　　“你约我，”明珠犹豫着，“到底干什么？”
　　水蛙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顽皮地笑笑：“看电影啊？走吧，电影已经开场了。”
　　两人进了影院，静静地都不说话，也没有心思真的看电影，都自顾自直直地注视着大荧幕，空气里流淌着焦躁。水蛙觉得也许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话才好，可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而且他认为说话影响别人看电影也不好。
　　垦丁大街确实不够大，我和大大最终觉得无处可去了。尤其大大又刚回来，毕竟不适合走太远，去更远的景点，天也晚了。可是就这么回去，久别重逢的漫步，又觉得太仓促了。
　　我们都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脚步。大大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喜道：“哎，你知不知道，有部电影要上映了，在我们恒春拍的，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也像突然得到了解救一般。“好啊。什么电影？”
　　“叫什么？”大大思索着，“健忘村？我记不清了。”
　　不管了，我们买了电影票，我买了瓶绿茶，买了包瓜子，大大买了瓶可乐，就进场了。
　　刚走进大门，我远远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往外走，是明珠和水蛙？他们一起看电影？我疑惑着。
　　大大显然也看到了：“妈，你怎么一个人跑来看电影？水蛙，这么巧？你们碰上的还是一起来的？”大大好奇地笑了。
　　明珠正要回答，有点欲说还休的样子，转而问道：“大大，你和宋先生来看电影？”
　　“是啊，你呢？已经看完了？”
　　明珠皱眉道：“没完。不好看。”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水蛙跟上来冲我们打招呼，笑眯眯的，让我们完全猜不到之前发生过什么：“一起来看电影？挺好看的，赶快进去吧。”
　　我和大大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我是个很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脑子里此后便纠结着水蛙和明珠，想到他们多半是在进行约会之类的事，看样子不太成功。接着便联想到我和大大，我们是在干什么呢？我们会不会成功呢？想着心情不由得也沉重起来，话变得更少了。还好电影马上就开始了，不用过多的掩饰我的情绪。
　　“想什么呢？”大大还是看出来了。
　　“没有啊，我在看电影啊。”
　　“是吗？我看你眼睛呆呆的。”大大笑道。
　　我的胸腔有些憋闷，觉得有些话想跟大大表达，可是最终没有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