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角七号》太香居士

22、久别重逢

　　我漫无目的沿着街口闲逛，竟然遇到阿嘉。他在路边的一个店前吃绿豆冰，喝啤酒。我走上前去打招呼：“阿嘉！这么惬意啊，最近在忙什么？”
　　阿嘉不悦地看我一眼：“你也认为我必须得忙个什么才行吗？我看起来就是那种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样子吗？”
　　我有点愣住了，不知道触碰了什么霉头。我想他大概是受气了吧，我得小心应付，不能进一步招惹他。“当然不是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坐吧，”阿嘉指指旁边的空位，“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哪？”
　　“我才是游手好闲啊，”我自嘲地笑笑，“纯粹没事，出来闲逛。”
　　阿嘉道：“才回来两个礼拜，阿妈就当着我的面整天跟老洪谈论应该给我安排个什么事。听了教人心烦，好像我就是个吃闲饭的闲人，惹人嫌。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恒春，不回这个家了。”
　　这人原因倒是不难理解。我点点头：“是这样啊。但是阿姨绝对不是嫌弃你，她只是关心你的前途而已。怕你浪费时间。”
　　阿嘉没说话，我问道：“不能回去当邮差了吗？你走的时候谁接的班呢？”
　　阿嘉笑笑：“你以为总有个欧吉桑在那里等着你去顶呀？接班的干了这么些年了，他年纪也不大。”
　　我点点头，恒春这个地方，找个事做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地方小，就业机会相当有限。服务员也给我上了一碗绿豆冰，我们喝着闲聊。
　　我问阿嘉：“你这些年为什么不搞创作，没出新专辑了呢？”
　　他的回答跟我想的差不多：“你以为创作那么容易？要灵感的。没灵感了。”
　　“听说你在写小说？”阿嘉忽然问道。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大大告诉我的啊。”
　　我算是服了，女人真是一种八卦的生物，简直无一例外啊，即便是看上去不像很八卦的大大。我也是前两天才告诉她的啊。
　　“她还真够八卦啊，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也才告诉她没多久。”
　　“没有啦。她去台北之前路过街口，碰到我顺便聊了几句，提到了你。我问她你是干什么的，然后她告诉我你现在在写小说。”
　　“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写的还顺利吗？”阿嘉问道。
　　“不太顺利。”我轻舒一口气，“写了很多年了。可是一直都只有两三章而已。”
　　“能给我看看嘛？”
　　“可以，等会我用电邮发给你。不过你要给我保密，自己看就好了。”
　　“我了解。”
　　“今天天气好热啊。”我很快吃完了一碗绿豆冰。
　　“是啊，确实挺热。”
　　我们边吃边继续聊。
　　“你是哪里人啊？”
　　“河南的，你知道河南吗？”
　　“我知道，我去过郑州。宣传海角七号专辑的时候，绿城广场人好多啊，去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没人去，结果我挺意外，没想到我在内地已经那么红。”阿嘉说完自嘲地大笑。
　　“呵呵，”我笑笑，“河南是人多，很热情。”
　　“哎，河南是不是很多骗子啊？”阿嘉忽然摆出一副八卦的表情。
　　“不是吧？”我无语，“地域黑都已经跑到台湾了？”
　　“没有啦，我跑专辑宣传的时候，内地几站，郑州歌迷是最多的，也最热情，所以就在网上关注一下河南的新闻，所以问问你？”
　　“你会以地域，种族，肤色，性别等等这些来评判一个人，来评价一个人的品行吗？这个也太low太无聊了吧。”我无奈地耸耸肩。
　　阿嘉笑道：“我当然不会。只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没生气啦，”我笑笑，“纯粹的学术探讨。”
　　跟阿嘉聊天，我最关心的当然还是他跟友子的事。“你跟友子，你们之间到底怎样啊？其实你们只是有了太多的误会而已。你，不打算去日本找她吗？”
　　“不只是误会，以我现在的状况，没有那些误会我们就能好的了吗？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们还是换个话题。”

　　林明珠为着下午两点时收到的一条短信，疑惑了好一会儿。短信来自她的老同学，水蛙。他们虽然早就加了手机号，但是绝少联系，更重要的是，短信内容是这样的：“老同学，又是好久没见了吧？我们都住在恒春，这么近，想想真是不应该啊。知道健忘村这个电影吗？在我们恒春拍的啊，现在上映了，怎么样？下午六点，恒春影剧院，不见不散？看完再去吃个夜市？”
　　林明珠在想，到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还是水蛙神经抽搐发错了，还是谁哪里搞错了，总之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不然怎么解释她会收到这样的短信。肯定是有哪里神经不正常了。这是要干什么，约会吗？
　　“妈妈，我回来了。”大大进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快一个礼拜了吧？”
　　“哪有，四天而已。老先生呢？”
　　“老先生？”
　　“哦，哦，宋先生！”大大笑笑，“他的绰号。”
　　“大大，可不许这么没礼貌，怎么能给别人取这么难听的绰号。”
　　“他不在？”
　　“应该在楼上吧？”
　　大大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楼上的房间里，已经听到声音，本来想出门打招呼，可是想起人家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啊，我积极什么呢。就没有动。听到大大踩着楼梯上楼的声音，我再装作无动于衷就不好意思了，我推开门，大大正好来到门前。眼前的微笑就像融化在清风里的花朵，清新淡雅而令人陶醉，忘记有其它。
　　“你回来了？”我也微笑着冲她打招呼，心中曾有的抱怨和不爽都被她的笑融化，烟消云散了。
　　“嗯。”我们在门口凝住了有两秒，她笑道：“进屋啊。”

　　我冲了一杯茉莉花给她。她说道：“我不口渴。”
　　“这次去了好久啊，是去培训了吗？”
　　“嗯。这是专门针对国中和国小音乐老师的培训，讲课的都是很资深的音乐老师，机会很难得。”
　　“你也不说一声，我说你怎么突然失踪了呢。”我的口气平淡中略带着‘幽怨‘。
　　大大笑道：“怎么？生气了？走的时候太匆忙，忘记跟你说了。”
　　我装作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有生气，我只是一个房客而已，又不是你什么人，哪有资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