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鸟人的日常》陆唔

10、10

　　天说变就变，瓢泼的大雨像是有人端着盆水从空中倾倒一样，水幕砸到地上，激起片片水花。
　　这样的大降雨已经持续了快一周了，温度却没怎么降，潮闷让地上的植物根茎腐坏，霉味蔓延在四周。你住的位置高，味道倒还清爽，只不过，鸟巢现在有点摇摇欲坠，似乎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这几日都是高飞和Bird去寻找食物——地上腐物增多，许多虫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地上走不下几步就能踩死好几只虫子。肚皮爆破的瞬间，五脏六腑从那小口处挤出，白的、黄的、黑的，混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画，让人头皮发麻又让人恶心。不过，高飞和Bir对这些虫子爱得深沉，傍晚回来后就在地上各种捉虫，一种黑色的小甲壳虫是他俩的最爱，一口一个，嘎嘣脆。

　　Bird还一个劲的把这种虫子塞到你嘴边，你各种拒绝后Bird意识到你不吃虫子，才'悻悻'地放下手。
　　鸟巢轻微下陷。你回过头，Bird和高飞回来了，两人都穿着你前几天你用那种兔毛编织的'短裙'，宽松，透风也还保暖。你给自己搞了个直筒裙，长到大腿中部，走起路来方便。你还给自己弄了个大披肩，白天披肩上，晚上当被子。

　　兔毛线比较少，你用的是以前编围脖的一种方法编的，手工粗糙，空洞较多，在林中行走要十分小心，随便挂到哪里线头都能给扯开。

　　Bird向你走来，飞快地给你手里塞了个东西——一块烧熟的肉，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最近偶尔有闪电，时不时就来点森林大火，来不及出逃的生物就成了你的口中餐。——Bird知道你喜欢吃这种烤熟的肉，遇上了都会带回来给你。

　　有丝微妙的感觉。

　　你嚼着肉丝，在Bird脸上看来看去，其实忽略Bird的喙，他算是一个挺耐看的……人（？）。偏西方的面孔，眼窝有点深，下颌略窄，下巴微有点长。因整个人对他有种微妙的感觉，你其实怎么看他都挺顺眼的。

　　Bird也在盯着你看。

　　哎，鸟人的审美是不是看羽毛？你没有翅膀，在他眼里岂不是丑八怪一个？要是语言能通，你还真想和他好好聊一聊。鸟人没有系统的语言，只是发音器官发出的简单的'咕咕'声，在你耳里也就急促和温和两种区别。

　　Bird盯着你看了好一会了。

　　什么调料都没有的烤过头的肉块，和木柴几乎没啥区别，你吃的很费劲。以前吃的时候你脑海里想的都是以前吃过的卤肉，鸭脖等……但在Bird的注视下，你实在神游不了。

　　高飞为什么也盯着你看？？？

　　被人注视着吃饭的感觉真不好受，肉丝也嚼不动了。自从那晚过后，高飞的态度就转了三百六十度一样，渐渐和你亲近起来，不晓得Bird怎么教育了他。鸟人生长速度较快，相比Bird刚抱回来他，高飞已经张了快有三十厘米了，高度到你胸口。

　　“你们……你们别看我了，怪不好意思的。”你摆了摆手，指着他们，然后你把身子转了过去。

　　Bird似乎有点误解你的意思，眨着眼望着你，看看你手中的肉，然后忽然就飞了出去。

　　得了，这肯定是误解了你的意思。

　　外面还下着雨，天色也暗了下来。

　　高飞看到Bird出去了，也准备跟着一起去，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

　　好长时间后Bird才回来，两手空空，看着你眼中似乎有那么丝'不好意思，我没收获'的样子。
　　他两颗眼珠在黑夜中似乎还闪着光。你头疼似地呲了下牙，上前碰了碰Bird的胳膊，入手有点黏腻，你伸出手，仔细看了看——是血。

　　！！！

　　“没事吧？”你赶忙抓住他的手臂，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很长的一道伤口，从翅根划到小臂处，好在伤口只是长，不怎么深，血液在慢慢凝住。

　　“这是怎么了？”虽然没办法得到他的回答，你一边问，一遍从你的'储物袋'里拿出以前备好的药草等，给Bird敷到伤口处。

　　声响惊醒了已经睡着的高飞，高飞嗷嗷叫了几嗓子后被Bird制止了，然后他就凑过来蜷到Bird脚边。

　　你上好了药，眉心紧皱。在这里，Bird才是强者。这里没有凶猛的动物，这里气候宜人，食物充沛，鸟人们各占一方，开心生活。但，现在事情好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Bird应该还是有敌人，这个敌人，现在才慢慢露出面容。

　　第一束光从天边映过来，Bird便睁开眼冲着天边叫了两嗓子。这两声吵醒了你和高飞。Bird对着高飞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高飞钻进你的小帐篷，把水瓶，披肩，果干，肉块等这些物品塞进了你的袋子里，看你愣着站在原地，Bird冲你叫了几声。

　　你也赶快自己收拾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没有多少，主要是你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Bird抱着你，高飞跟在他后面，你们一直向北方飞去。你心里隐隐觉得‘搬家’这事应该和昨晚Bird的受伤有关，可你除了干着急再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Bird以前经历过这些，有经验，能保全你和高飞。

　　新住处是藏在林中的一个山洞，洞里光线不好，白日里都昏昏暗暗。你们三个进到山洞里仔仔细细参观了一番，挺大的，除了边角的杂草也算干净。高飞把你的东西放到里面的一个石块上，而后，Bird对高飞说了些什么后Bird从山洞里出去了，你也想到洞外看看，还没到洞口，高飞忽然挡在了你的面前——他不让你出去。

　　难道已经危险到不能出门的地步了吗？你忽然焦躁起来，在地上不停地走动，高飞蹲坐在地上，好奇地盯着你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能让Bird如此行动？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