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鸟人的日常》陆唔

9、9

　　你被Bird带着向鸟巢的方向走去，他抬起臂膀半圈着你，肌肤相贴，暖意从心底窜起。你半靠在他怀里，脚步虚浮，高耸入云的树木在月光照射下投来斑斑点点的亮光，偶有虫鸣从旁边的草丛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响。

　　“Bird，高飞你找到了吗？”你沉默了会，问他。
　　“咕咕咕～”

　　想他也不会有别的回答，你用手背揉了揉鼻头，垂下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于你而言似乎就只是几分钟，你们就到了树下。Bird抱起你，突就飞上了树——在那里，高飞安稳地坐在巢穴中间，看你回来，转过头瞥了你一眼，又转了过去。

　　也许是白天用力过度，这会的你出奇冷静，没有大喜，更别说大怒。

　　只要他回来比什么都好。

　　你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小帐篷，过了会你从小帐篷里找出一个以前编的草毯子，不柔软，但有总比没有好。你拿出去盖到高飞的背上，然后又蹲进你的小帐篷。

　　没有丝毫困意，你看向外面，高飞和Bird姿势出奇的一致——大的、小的翅膀盖着自己，细细的小小的像是呼噜一样的声响从羽毛下传出来，让夜不再那么寂静。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你就准备下树。有了昨天的经验，你今天下树时异常顺利。虽说熬夜了一天，但你的头脑依旧十分清明。

　　你站在树下，草衣和草鞋破旧，想办法剪过一次的头发已经又长到了臀部。没有润肤露洗发水等的滋润，你的皮肤虽不至于干裂，但是苍老了不少，头发也没什么光泽，干枯的像是一把杂草。
　　你缓慢地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抚摸了下，似有水雾从蒙到掌心……再次放下手时，你眼周虽红，但眼神坚毅，你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似乎还有残存的果子。

　　于你而言，现在的生活真已经没有了诗和远方，只有苟且。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才是你最关心的事。

　　你有了目标，脚步也更稳了。

　　再次回到树下的时候，Bird和高飞下了树，正在进行放水活动……两人站在一起，颇有一副父子相。你背对着他们，声响没了，你走过去把果子递给了他们。

　　Bird伸手接了过去，高飞扭扭捏捏似乎很不好意思，你愣了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高飞的态度转的有点奇怪。以前对你的东西，要不无视，要不就一把接过去。不过，你也懒得关注了。你直接把果子塞进高飞的小爪子里，然后转身巡视周围。

　　得找个替换草衣草鞋的东西呀，动物皮先排除，一来是不好收拾，二来Bird平日里多半吃素，不会平白无故杀害动物。昨个找到那种棉絮似的东西，也的排除，太轻太碎，没办法编到草里面。你嚼着果子，眉头紧皱，头脑风暴怎么都搞不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Bird站在你身后嗓子发出轻柔的声音，你回头，怀里登时被塞了一个东西——大团大团像是麻线缠绕起来的东西，土黄色，触感有点柔软，你好奇的捏了捏，里面像是有东西在蠕动。

　　你‘啊’了声，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太恶心了，里面该不会有以前Bird吃的那种大虫子吧。
　　让你惊讶的是，那团麻线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忽然从麻线里伸出像小爪子一样的东西，而后麻线团一蹦一蹦地从草丛里蹦了进去。

　　……？？？
　　这是兔子？

　　你抬头看了眼Bird，而后冲着麻线团消失的地方使劲喊道：“我要那个，Bird你帮我抓回来。”
　　对于‘我要’‘不要’‘吃’‘喝’……这种简单词汇，教个一两次Bird就会了。可是，这次Bird没有动，反倒是高飞，猛窜了出去，等回来时，一手一只那种……姑且称之为兔子的生物
　　。

　　你从高飞的手中接过一只，对他笑了下，说了声谢谢，便专心研究手里的兔子了。
　　虽然你见过长毛兔，但是还真没见过猫这么长的生物。

　　它的体型只一个梨瓜大小，身子却只有小橘子那么大……真是个神奇的生物。不够它厚厚的毛引起了你的注意，十来厘米那么长，韧劲十足……你眯了眯眼，这确实是个大工程呢。

　　*

　　鸟巢内，你的身边放着两个篮子，一个有许多小小的粉团子，蠕动在一起，颇恶心。另一个里面塞满了土黄色的绒线。你手里拿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刀——Bird的指甲，他的指甲本来就锋利，你在石头上磨了磨，更加锋利了。这个指甲是Bird某天回来，捧着手不断在鸟巢里走来走去，你过去看他，嚯，中指指甲跟处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口的样子，就剩点肉丝连着，时间太久，血都凝住了……你狠下心，将那点肉丝弄断，然后指派高飞弄了点药草。从此以后，Bird再无中指指甲。

　　现在Bird出门觅食，而高飞一个一个的给你递兔子，你一把抓过来，手速麻利，快速的就把毛给割了下来。

　　这兔子毛里没什么肉眼能看见的虫子之类的，你都想好了，编好成品后，努力找个天然石锅煮一煮就好。

　　高飞这几天对你的话，达到了一种言听计从的状态，前提是他能听懂的词汇。

　　你说句‘吃’，他就会把果子之类的东西递过来。
　　你说句‘喝’，他会把灌满水的塑料瓶子给你递过来，要是里面没水了，他还拿着瓶子去远处接水。

　　估计Bird应该给高飞说了什么，高飞才会对你如此言听计从，但是到底说了什么呢，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也无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