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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小嶋阳菜 ...
“哦,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吃饭了。”小嶋阳菜瓮声瓮气地说,转过头,脸上俨然是未干的泪痕。
山崎铃的瞳孔一缩,她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把窗关得只剩一条缝。
小嶋阳菜气恼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干嘛?”
“啊,真抱歉。我刚才不是去便利店买水吗?今天的风真大啊,我被灰尘迷了眼,现在眼睛还不舒服呢。”窗户上映照出她的脸,她的神情真像普通谈论着天气那么自然。“小嶋小姐不会介意吧?”
山崎铃转身,心有余悸般地抬手揉揉眼睛。
小嶋阳菜当然没有说话,只是当山崎铃经过她身边,仿佛听到她轻声嘟囔了一句:“伪善者。”
山崎不在意地勾唇一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至于小嶋哭的原因,她没问。
谁还没个想哭的时候。
说不准是生理期呢。
*
下午拍摄继续。
众人乘上摄制组准备好的大巴出外景,目的地是东京一处小剧场。
这就是要重现《美男》告白场景的意思了。
巴士上大家三两成群聊着天。
山崎铃坐在内侧座位,听身边的小嶋阳菜和横尾涉热络地聊着菜谱。两人脸上一点儿瞧不出异常。
一个是不明原因哭过的女人,一个是和队友吐槽讨厌被问菜谱的男人。
要不是山崎铃确信自己没失忆,这会儿该恍惚了。
下意识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山崎就发现了些猫腻。
窗户上映照出横尾涉身旁玉森裕太痴痴的眼神,他目光的终点明显是……
山崎忽然觉得阳光刺眼,她顺手拉下窗帘,嘴角噙笑闭眼假寐。
耳边小嶋的声音仿佛甜美了些,恐怕就是小嶋本人也不在乎自己正在说些什么吧。
*
山崎铃是被人叫醒的。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面前是藤谷太辅放大版的脸。
“太好了,你醒了?赶紧下车吧,就缺你一个了。”
藤谷温柔地说,黝黑的脸透出些许红晕。山崎铃一个惊醒,她紧张地环顾四周,果然除了他们车上空无一人,连司机也无影无踪。
山崎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想起藤谷太辅在休息室说的那句:“因为山崎铃的知名度和大众好感度都不如小嶋阳菜。”明知说的是实话,内心还是止不住气恼。她嘴里说着谢谢,皱眉瞪了藤谷一眼,没好气地走了。
身后传来藤谷的轻笑。
笑什么笑?抖M?
等进到小剧场,山崎被里面乌压压的人头惊呆了。
电视剧设定的告白场景是男主乐队的演出现场,理应有数以万计的歌迷。可busaiku的企划只是模仿这个场景而已吧。
山崎粗略地估摸了一下,现场八百多人总是有的。
两天的时间,工作人员竟找来那么多群演。山崎后知后觉地明白小嶋那句“你们才辛苦,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个立脚的地方。
正想着小剧场的灯光倏地暗下去,舞台随即明亮起来。已经换好演出服的玉森裕太出现在舞台中央。他漫无目的地在舞台上来回跑动,仓皇的眼神梭巡着庞大的人群。
一无所获,他累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玉森裕太失望地佝偻着背走回舞台中央的立麦前,紧紧地抓住麦克风,他深吸一口气。
“你跟我说伸手就能抓住星星,我从不相信。可你走后我才发现,你就是我的星星,指引我方向,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
山崎铃由衷佩服玉森裕太能自如地说出台词,至少在她看来这台词还挺……尴尬的。
大概是她来晚了没能及时入戏吧。
玉森裕太像电视剧里那样开始唱歌。眼神仍旧不住地搜寻着小嶋的身影。
小嶋阳菜在哪儿呢,山崎不知道,但当看见玉森单手撑地跳下舞台,她确信玉森已经找到了。
前面观众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甚至开始有了推搡的趋势。
眼看着就要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山崎铃暗自心惊,忙不迭地想夺门而出。可早就来不及了,她被动地卷入人流中,耳边是工作人员焦急的指挥声。
所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如果明星近在咫尺,很少有人能镇定自若。
山崎铃感觉自己加快的心跳和周遭越发稀薄的空气。虽然还能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可意识正一点点地从身体抽离,仿佛有人压着她的胸,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无用地伸着手却得不到任何救援。
绝望感席卷了她全身。关键时刻,山崎隐约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把她带出人群。
山崎铃不顾形象地大口喘气,甚至没有闲暇看一看救她的人是谁。
迟来地意识到自己劫后余生,她丝毫不感觉开心只觉惊魂未定。
“你没事吧?”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山崎铃又看到藤谷太辅黝黑的脸庞,这回他眼睛里溢满了担忧。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涌出,起先是压抑的抽噎,谁知道越来越控制不住。
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山崎被拥入怀里,藤谷笨拙地抚摸她颤抖的背脊,一遍遍轻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
哭了一阵,眼泪总算在藤谷的安慰下收住。
山崎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藤谷的处境。她反射性地跳出藤谷的怀抱,低头避开藤谷的目光一个劲儿地道歉。
许久,她犹犹豫豫地抬头,正对上藤谷灼人的视线。两人目光一接触立即像触电般分开。
山崎因此回看剧场内。一度混乱的场面不知何时被控制住,舞台上的玉森裕太不知去向。而山崎忆起之前的自己离门是那么近。
可要不是藤谷,怕是没那么容易逃离人群了。
*
果不其然得到暂停拍摄的消息。
山崎铃从卫生间补完妆出来,虽然刚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山崎铃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艺人身份。
她深吸一口气,刚走到拐角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
这个声音是……小嶋阳菜?
山崎铃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又默默收了回来。她躲在门后暗中观察。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小嶋对面一个模糊的剪影,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小嶋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歇斯底里。
“我说……”男人刚说两个字就叹了口气,“我说你不该来。”
“又不是我自己想来,是你们饭岛小姐请我来的。你有本事跟她去说啊。”
山崎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男人的回复,小嶋的声音反倒又传过来。“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听说你把票投给山崎铃了对不对?你什么意思?”小嶋说着上前推了男人一把,自己却疼得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是不是刚刚别人挤到你了?”男人原本带着愤怒的声音瞬间变得惊慌起来。他说完上前一步作势扶住小嶋,结果被小嶋不领情地推开。
躲在墙角的山崎探头探脑,终于看清男人的侧脸。
玉森裕太!
原来真的是他!
小嶋阳菜像个高傲的天鹅,昂着脖子瞪着玉森裕太,半步不肯退让。
一会儿,玉森投降一样地又叹口气:“你忘了akb的恋爱禁止条例了吗?如果我们被发现的话,你会被除名的吧。”
这件事像是戳到了小嶋的痛处,又或是厌倦了逞强的自己,她脸色一僵,低头捂着脸抽泣起来。
紧接着,玉森把小嶋抱在怀里,笨嘴拙舌地安慰。头靠在玉森的肩膀上,小嶋的眼睛还是不住地流泪。
突然她像察觉到什么般向墙角一瞥,目光顿时凌厉起来。
*
山崎铃狂奔回休息室,为自己无意撞破小嶋和玉森的恋情后怕不已。
没等她的心跳恢复正常,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部用力地推开。她从镜子里看见小嶋阳菜冷如冰霜的脸,不禁抖了一下,她带着假笑若无其事地回头朝小嶋打招呼。
“小嶋小姐,你刚才没受惊吧。”
小嶋看都不看她一眼,锁了房门。然后转身紧盯着山崎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刚才看到了。”
不容置疑的口气,山崎知道自己没有狡辩的余地,索性强装镇定地反问:“既然这样,你干嘛不毕业。”
这句话直接激怒了小嶋,她美丽的脸庞立即扭曲狰狞,语气里却透出显而易见的无奈:“你以为我不想毕业?现在akb后继无人,一期生陆续走了,毕业变成难上加难的事。”
小嶋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山崎不得不节节败退,后背很快抵上冰冷的墙壁。
啪的一声,小嶋右手撑住墙,身体前倾,在山崎耳边轻声说:“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不把秘密泄露出去呢。”
小嶋本来就高,还穿了双十公分的高跟鞋,对山崎形成的压迫感可想而知。
山崎勉强抬头看了下小嶋阳菜,只见她眼眶发红。面前的女人轻易和《马路须加》里的不良少女重合起来。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我要看看你有没有偷拍。快!”山崎铃在小嶋的暴喝中瑟缩下脖子,吞了吞口水,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因为过度惊慌不小心打开了line的界面。还没来得及返回桌面就被小嶋抢过去。
小嶋盯着屏幕,装腔作势地捂住了嘴,眼神戏谑。片刻,她放下捂住嘴的手说:“呀,没想到山崎小姐也心有所属了?这位可挺帅的呢。”
没错,小嶋阳菜看到的正是昨天晚上山崎和真剑佑的聊天界面。
“还给我。”山崎伸手去够,理所当然地失败,她恶狠狠地瞪了小嶋一眼,却见小嶋笑得花枝乱颤,手机顺势摔落到地上。
“哈哈哈,因戏生情的人还真多呢。你和真剑佑,藤谷太辅和泷本美织。好,很好。哈哈哈。”小嶋阳菜捂着肚子笑着笑着就哭了。
最后,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望着地面喃喃自语。
山崎铃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提步走近。右手在半空停顿好久,轻轻落在小嶋的背上。
“我为什么不从akb毕业,因为毕业之后很难光明正大地见他了啊。”
山崎铃思索片刻,仿佛听懂了小嶋的言下之意。
饭岛之所以邀请她来录制busaiku,可能是看中她是akb的人气成员吧。
毕竟akb势头正劲,谁不想借一把东风呢?
小嶋阳菜在成为她本人之前,首先是akb48的小嶋阳菜。
她轻拍着小嶋的背,语气幽幽地说:“好了,我们互相知道了彼此的秘密,所以你该相信我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
半小时后,重新化完妆的小嶋又容光焕发地走出去。她甚至把自己的line账号给了山崎,美其名曰交个朋友。但山崎知道,她只是想让山崎帮忙盯着玉森罢了。
不过,山崎倒没想到玉森三两句就打消了小嶋想参加常规番组的念头,自动退出了。
山崎脱力般地坐在椅子上,镜子里映照出她白得吓人的脸。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想起小嶋临走前不无得意地展示手机里藤谷和泷本的合照。
狗仔拍不到的2 shoot被小嶋近水楼台轻易得到。
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藤谷之所以会把票投给小嶋,是否因为小嶋掌握了他恋情的证据?
而靠攫取别人的秘密来保护自己爱情的小嶋,可悲吗?
值得同情吗?
山崎铃不知道。
但她自己又何尝不可悲呢?
为了脱身不惜出卖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圈子有真正的朋友吗?毫无疑问是有的。
这个圈子同样有一种“亲友”,只有互相掌握着秘密的人才能长久地相处下去。
不自觉地把下唇咬出了血,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上面写着:我杀青啦,你几点结束?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来自真剑佑。
晚8点后修个文(前段时间都码完直接睡了),非正文更新,看过的小天使别点进来了哦。
顺便求个收藏惹,笔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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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小嶋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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