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缤纷夜未央》秋之挽歌

27、※Chapter 27※

　　“晚餐已备好，蓝染大人。”灵力低下的破面在蓝染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哦？那就准备我们的庆贺宴吧。”蓝染带笑道：“乌尔奇奥拉，拿这个做信物，把夜央带过来。”
　　蓝染将爱刀镜花水月递给他：“记住，一定让她亲手碰到这把刀。”
　　“是。”

　　当他进入那个华丽的房间时，看见的就是如睡美人一般躺在那里的荒玉梵夜央。
　　她睡得竟似死了一般，甚至连灵压和呼吸都几乎要不见。
　　“谁……”外人的走进让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乌尔奇奥拉。
　　“你会说话了？”乌尔奇奥拉走上来，打量着她：“看来睡得不错。”
　　“谢谢，可是你是谁？”梵夜央歪着脑袋，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乌尔奇奥拉。”报上自己的名字，他递出镜花水月。
　　“这是？”疑惑的接过刀，在碰到刀身的那一刹那，她立刻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一舒手臂，梵夜央立刻倒在了他怀里，双目紧闭。
　　正当乌尔奇奥拉不知原因时，梵夜央却又立刻苏醒了，又是那副空洞洞的样子。
　　看了她一会儿，乌尔奇奥拉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只是领着梵夜央走向餐室。

　　“来了。”蓝染看着市丸银一副坐不住的表情，笑道：“就在你身后。”
　　市丸银立刻笑眯眯的转过头去，果然梵夜央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微微皱着眉头。
　　“过来坐吧。”蓝染温柔开口。
　　梵夜央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不过在经过市丸银时，她竟然稍微停顿了一下。
　　蓝染的眼睛微微一眯：“乌尔奇奥拉。”
　　“是。”乌尔奇奥拉上前，将镜花水月还给了蓝染。
　　“你去见她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抚着自己的爱刀，蓝染问道。
　　“与我说过话，问过我是谁。”乌尔奇奥拉回答。
　　“哦？”蓝染的眼中闪出亮光：“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第三阶段，看来用完饭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连市丸银都不明白蓝染的话，乌尔奇奥拉也一样不明白。

　　静灵庭已然进入最压抑也最孱弱的时期，就好像一个在安全保护所的婴孩忽然少了一层防护罩。
　　多位队长与副队长重伤，建筑物大肆破坏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三位实力卓越的队长背叛静灵庭。
　　虽然静灵庭的死神众多，但队长的选择却异常严格，三名队长叛变的空缺无法弥补。

　　“……这就是尸魂界的现况，死神代理黑崎一护一行已经回到现世，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山本元柳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各正副队长都到了吗？”
　　他总觉得这屋里像是少了点什么。
　　半晌没人说话，然后一只手从人群后面慢慢伸了出来：“报告总队长……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失踪。”
　　“失踪？”山本老头重复着恋次的话：“失踪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害怕山本老头生气的恋次小小声的道：“就是找不到了。”

　　“山……山本总队长！”门呼啦被推开，露琪亚在门外喘着气。
　　山本老头眉头皱得更厉害：“庭议不允许席官以下死神进入，你不知道规矩吗？朽木。”
　　“不、不是的！”露琪亚喘着气说：“我大哥他、他带着伤——”
　　“队长怎样？”恋次急忙问道。
　　露琪亚咽了口口水：“闯出穿界门去了！”
　　朽木队长竟然会无视法规闯出穿界门的消息，一瞬间传遍了静灵庭。

　　“这次应该叫全军覆没？”听了夜一回来后的叙述，浦原喜助苦笑着说：“该走的留走了，该被留下的也没能被留下，结果还是要算计着时间等着蓝染准备好崩玉之后来袭。”
　　夜一当即给了他一拳：“都是你这混蛋做的好事！”

　　“你说得对。”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整个门都被灵气切成了碎片。
　　浦原喜助看了一眼破门而入的人，立刻摆出最亲切的笑容：“喔~是尾海耀啊，欢迎欢迎啊。”
　　“你不该欢迎我，我是来宰了你的。”尾海耀伸平右手，蓝色的刀光在他的手中荡漾。
　　浦原滴下一滴冷汗：他可没直接和斩魄刀动过手啊，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带走夜央的是蓝染，你杀浦原有什么用？”夜一坐在一旁吹着冷风。
　　“若不是崩玉，她又怎么会去尸魂界那个令她极度厌恶的地方？”
　　“为了朽木白哉啊。”夜一很快回答：“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崩玉只是一个让她可以令自己心安理得回去那里的理由吗？”
　　看着四枫院夜一，尾海耀甩手褪了手上的蓝光：“我知道夜央没死，我要入虚圈。”
　　“这个倒不是问题，只不过现在不行呐。”浦原轻敲着脑袋道：“要准备门的话——至少要三个月呀。”
　　“太久了。”尾海耀冷冷道：“两个星期。”
　　“不可能！”浦原断然拒绝：“蓝染拿走崩玉进入虚圈我才开始研究，你是不是想让我造一个烂门充数，然后赌那么个万分之一可以进入虚圈的几率呢？”
　　尾海耀的脸黑到不能再阴霾：“那就一个月！”
　　“两个月，不然一切都免谈。”浦原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表情。
　　尾海耀深深吸了口气：“好，我等你两个月！”
　　“这就好了嘛。”浦原又开心的笑了：“哎呀……想不到我这小庙竟然也贵客连连，又有客到了呢。”
　　破碎的纸门后出现的，是朽木白哉冷漠的身影。

　　“是你？”尾海耀挑起眉：“朽木队长，没想到你竟然来到现世。”
　　“我来找你。”朽木白哉直截了当说出他的来意。
　　“喔……两位慢慢聊，不打扰了。”抓起夜一的脖子，浦原拉着她上屋顶去看月亮。

　　“请坐。”尾海耀坐在原本浦原的位置上，没有看朽木白哉：“不知道朽木队长这么急着寻找在下，所为何事？”
　　“她是不是真的被蓝染带走了？”朽木白哉沉声问道。
　　“是。”尾海耀毫不隐瞒的回答：“就在双极之上，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就是。”
　　“双极之上！”白哉用力握紧拳头——她曾经离他如此之近吗？
　　“两个月之后，进入虚圈的大门将被打开，你是否愿意和我同去？”尾海耀突然问道，那双锐利的眼似乎眼看进他心底。
　　端起茶杯，白哉没有回答他。
　　尾海耀冷冷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尸魂界的命令不可轻动——更何况是去虚圈，对吧？”
　　“我会救她，此刻。”白哉丝毫没把尾海耀讽刺的语声听在耳里。
　　“此刻？此刻你就算想去虚圈都不可得。”尾海耀说。
　　“我会想办法。”白哉沉声道：“我可以救她的时候……只在此刻。”
　　“然后你就要回到静灵庭，遵守着你们那个什么规矩，重新做你典范的朽木家大当家。”
　　朽木白哉看向尾海耀：“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究竟是什么人？”
　　尾海耀为这个问题微微怔忡了一下：“怎么，你不拿我当情敌了？”
　　白哉摇头：“你是爱她，但那绝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那么确定？”
　　“我也爱她，所以我清楚。”白哉回答。
　　尾海耀长出了一口气：“的确啊……虽然我的身份并不想告诉你，但你确实猜对了。”
　　尾海耀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或许刚刚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熟悉你，更熟悉你腰间那把刀。所以我可以给你提个醒，你已经为了规矩与责任失去了她一次，如果你再不心怀警戒，只怕你还会第二次失去她。”
　　“既然你知道我是朽木家的族长……那么你知不知道四大家族现在的一切？尸魂界最古老最高贵的历史已经快要成为过去了……志波家没落，四枫院当家弃家而去，而羽织家则连一个在世的人都找不到。朽木家要承受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更是千万年来四大家族的传承……”
　　“所以既然你的身体里流着朽木家的血液，就一定不能放弃这一切？”尾海耀冷笑道：“别傻了。有谁规定了你负起责任与义务的同时就不可以爱人呢？五十年前你已经犯下了大错，幸而可以弥补。我只希望你可以明白，什么是值得为静灵庭舍弃的，而又有什么就算你粉身碎骨身败名裂也绝对不可以放手！”
　　他深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不必去救她，这件事交给我就好。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会随时给你最新情况。”
　　看着朽木白哉不动不说话的样子，他站起身体：“我还有事，你回尸魂界去吧，那里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直到尾海耀离开，朽木白哉还是坐在那里，用心消化着他的话。
　　自己的生命中一向除了白就是黑，并没有什么中立与融合存在。
　　不知自何时开始，荒玉梵夜央已经变成了禁忌，成为他心目中静灵庭的对立面。
　　再次的回归，是抛弃一切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还是自私的锁着她而继续自己的责任……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心中盘桓。
　　但他却从未想过，这两者是否可以合在一起来看……

　　“朽木队长！请即刻回归静灵庭！”地狱蝶带来了命令。
　　他看着外面已然阴沉的夜空，只要暗自祈祷，祈祷着自己心系的人不会有事，而把希望寄托在那名神秘的男子身上。
　　在穿越那片白色光芒时，他对自己苦涩的一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软弱呢……？竟然如此害怕一个人自自己生命中消失。

　　穿界门的另一边，是露琪亚担忧的脸。
　　“大哥。”她轻声对自己说：“你不要担心，夜央姐绝对不会有事的。”
　　“恩……”他也这样对自己回答：“我知道，她不会有事。”
　　他相信她不会有事，遥远的彼岸，有他的思念可以穿越无尽苍穹，忠心守护。

　　而在遥远的虚圈，梦中的梵夜央忽然坐起身：“白哉……”
　　黑暗的屋内，没有半条人影，但是她却从床上下来，踩上冰凉的地板，一步步走出去：“白哉……”

　　第二天清晨，乌尔奇奥拉就迎来荒玉梵夜央带给他的第一场慌乱。
　　“怎么回事？”他一把拉住匆匆跑过的侍从，甩在自己面前。
　　“是……是……”侍从咽着口水，惨白着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蓝染大人交代好好照顾的人——不见了！”
　　闪身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眨眼间乌尔奇奥拉已然不见。
　　本以为连自己意识都无法控制的女人做不出怪，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不过幸好的是，没有搜寻多久，他便在虚夜后宫的山崖上找到了那抹孤独的白影。
　　安静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不可以随便跑出来，跟我回去。”
　　梵夜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仍然吹拂着那强劲而冷酷的寒风。
　　“跟我回去。”乌尔奇奥拉又重复一遍。
　　他向来没什么耐性，如果这个女人再这个样子，他就准备直接打晕了她带回去。
　　梵夜央转回头看着他，眸子里一片冷清的寒意：“我认识你，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你叫做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立刻看进她的双眼——这就是蓝染大人所说过的第三阶段了，他应该立刻把梵夜央带到蓝染大人那里去。
　　于是他伸出手：“跟我走。”
　　看着他，梵夜央轻轻摇头：“除了你的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连我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又如何要跟你走。”
　　乌尔奇奥拉却对她这句话起了些许兴趣：“你不记得自己是谁？”
　　梵夜央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我是个没有姓名的人，生来如此。”
　　“哦？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醒来之后，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安静而死寂的空白。”梵夜央缓缓闭上眼睛：“那种无边无际的虚空就似已经把我整个人掏空干净，比虚无更加飘渺。”
　　不过她很快又把眼睁开：“但是我知道我应该有名字的，因为不会有没有姓名的人，你说是吧？”
　　“或许如此。”乌尔奇奥拉回答。
　　他的名字自出生那刻起就深深刻在脑海里，与生俱来。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其他人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想来也应是如此吧。

　　“你知道一个……叫做白哉的人吗？”梵夜央突然问道。
　　“白哉？”乌尔奇奥拉的声音没半点起伏的反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么个名字？”
　　“你不知道吗？”梵夜央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失望：“当我醒来时，脑海里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了，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好清楚好清楚……”
　　乌尔奇奥拉只是道：“跟我过来，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看着梵夜央全身心信任他的面容，他忽然觉得这女人像现在这样似乎也满不错的——起码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

　　“蓝染大人。”他进到主厅内，向着坐在上位的男人躬身施礼。
　　“哎呀，哪用这么多礼，我可不是蓝染大人呢。”椅子转过来，露出市丸银狐狸样的笑脸：“这不是乌尔奇奥拉和夜央嘛，快过来快过来。”
　　乌尔奇奥拉站在原地没有动：“请问蓝染大人在哪里？”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呢，他只要我帮他处理一下虚夜宫的事啊，然后自己就不见了。”市丸银耸耸肩，放柔了声音：“夜央，到我这里来。”
　　乌尔奇奥拉横臂挡在梵夜央身前：“很抱歉，市丸大人，蓝染大人亲口叮嘱，务必要我把荒玉梵夜央亲手带到他身边。”
　　“真是不通情理，小乌……明明蓝染大人都把这里交给我了，你把她交给我又有什么关系。”市丸银笑嘻嘻的走下上位，站在梵夜央面前：“夜央~你还认识我吗？”
　　“夜央是我的名字？”梵夜央看了市丸银一会儿：“很抱歉，我不认识你。”
　　“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怎么那么像他啊？一定被他给带坏了。”市丸银半真半假的埋怨着乌尔奇奥拉。
　　“请市丸大人告知蓝染大人的去处，我好交还任务。”乌尔奇奥拉还是那么冷冷淡淡的声音。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嘛。”市丸银道：“不过你把她交给我就可以了——”
　　看乌尔奇奥拉有不同意的意思，他立刻又加了一句：“这个拿去，这是你的蓝染大人的意思。”
　　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乌尔奇奥拉对市丸银微微躬身，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到我这里来，夜央。”市丸银长臂一舒把她拥在怀里，镜花水月已经拿在另一只手上：“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蓝染大人还真是残忍啊。”
　　随着刀身的颤抖与变形，梵夜央的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只有那双眼在不断的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