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青梅水

13、一起

　　检查有没有虱子，洗了个温水澡，吹干喷除虱粉，然后喂泡软了的猫粮。都是百度来的，肖北里把一人一猫扔在车里把东西买齐了，再带他们回家。

　　小猫也没别的，在Issac怀里待久了就很缠他，干什么都要他在旁边陪着，不然就发出很凄惨地“喵”声。

　　照着把小猫处理好了，Issac蹲在小猫吃饭的盆子边摸它脑袋，手指下的生命又软又脆，可是又那么软，还会被抚摸轻轻地带动，它低低脑袋，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Issac，好像充满爱意，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晶莹。

　　有的猫原本是家养的，后来走失了或者被扔了，再次被捡起就会对给他温暖的人充满依赖，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可以自理的阶段。

　　Issac盯着它看得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人一猫对望着，肖北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和谐宁静的场景。

　　“吃饭了。”肖北里端出来一盘青菜，Issac松开手，不撸猫了，走到餐桌那儿去放上垫板。

　　小猫见他走了便焦虑起来，跟着Issac窜到餐桌这边来。总之Issac走到哪儿它就要走到哪，死活不肯单独一只猫待着。Issac只好把小猫的猫粮碗拿到自己座位边上，看它还想不想再吃点。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吃饭，吃下几口，小猫便会“喵喵”叫起来，Issac就会俯下身摸摸它。

　　肖北里笑道：“它真的好喜欢你啊。”
　　“……”Issac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对不起。”

　　肖北里本来就不怎么懂Issac的脑回路，这会儿更不懂了，疑惑地看向他：“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这是你家，东西也都是你买的……”Issac似乎又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往嘴巴里塞了两粒米。
　　肖北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觉得好笑：“你对它那么好，它又不是傻。你倒是一口多吃点，就当报答我了行吗。”

　　Issac看他一眼，眼睛里的东西太复杂，想说什么的样子，却没说出口。只是埋下头往嘴里狠狠地塞了一口饭，好像在暗自较劲。

　　肖北里下午接到周瑞文的救急电话，还是出去办了会儿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从外面可以看见属于他家的那间客厅正亮着光，耳边甚至有了电视里新闻节目的幻听。

　　他上楼，掏钥匙开门。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浸透在身上的室内空调的温暖，肖北里走进去，把鞋脱了，换上柔软的棉拖鞋，沙发上的Issac转过头看向他，怀里的小猫也转过小脑袋，“喵”了一声。

　　“吃晚饭了吗？”肖北里把领带拽松。
　　“还没，但是把饭放蒸锅了。”
　　“行。”肖北里走进来，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你就一直这么抱着它？”
　　“嗯。”Issac回答，声音很低，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北里侧过脸看向他，Issac正摸着怀里的小东西，桃花眼里有些细碎的柔情。他头发垂下来，快把脸挡住了，肖北里心里有些轻轻的痒，想把那些头发别到Issac耳朵后面去，Issac却轻而易举发现了他的注视。

　　“要接吻吗？”Issac看着他，视线垂到他嘴唇上。
　　“……”肖北里移回视线，“你该剪头发了。”
　　“你不喜欢吗？”Issac将散下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问道。
　　“也不是……不会扎眼睛吗？”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看。”Issac说道，“但是你不喜欢，我就去剪了。”

　　总觉得他接下来又要胡说八道一些奇奇怪怪的情人准则，肖北里觉得很无奈，他这天总觉得Issac哪里变了，却又觉得有些地方也没有变，永远也猜不透摸不着。

　　“随便你吧，随便你吧。”肖北里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去厨房把火开了，先把饭蒸熟。
　　他连说了两遍，规避喜欢这个词。实际上他就是不喜欢Issac把头发留这么长，挡住自己的眼睛，他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可是他说不出口。

　　家里多了两个要吃饭的家伙，听着就觉得负担要重了，可是肖北里却不可抑制的对回家有了期待。
　　虽然谈不上热闹，却多了些许人气，楼底抬头看到的暖黄色的灯光或是回家之后有人在等，都太让人喜欢，可是又那么不真实。

　　第二天肖北里照常上班，坐在他的小办公室里，靠在座位上有些失神。

　　刚刚出门的时候，甚至是一人一猫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猫的语言他听不懂，那几声柔长的叫声像是在说“别走”一样，虽然大概是他想多了，却不可避免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Issac剪了个特别丑的头发，坑坑洼洼，分明就是乱剪的，而且很短，他头发很软，短短的头发也软趴趴的耷拉着，倒是的确露出了双好看的眉毛和那双神情动人的眼睛。脖子到背脊露出的线条也十分好看，又白得透明。

　　肖北里一回到家便忍不住盯着他看，Issac难得有些害羞，像是掉毛的孔雀，瞬间觉得世界都黑暗了。

　　“你在哪里剪的头发？”肖北里忍不住问道。
　　“自己剪的。”肖北里这儿偏偏找不到帽子，Issac拿了件衣服盖在头上，声音闷闷的。

　　肖北里往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垃圾桶里面积着Issac底端有些泛黄的头发，可以想象对方趁着自己不在家，拿把剪刀站在垃圾桶旁边，把头一埋就开剪的姿势。只怕旁边还跟着一只看不懂形势吓得“喵喵”叫的猫。

　　“你别笑了。”衣服里露出只眼睛幽幽地说道，肖北里这才发小自己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立马咳两声，缓了缓。

　　“你不会把我扔掉吧？”Issac的声音还在埋衣服里，脸也看不清什么表情，就露出那只想表示委屈的眼睛，可是从桃花眼里钻出来的怎么也带着些许淡淡的媚，也不知道是乞求还是勾引。

　　“傻死了。”肖北里无奈，拿着剪刀把人拽过来，把他盖着脑袋的衣服硬拽下来，“我也不会剪，就给你弄齐一点行吗？”

　　Issac别过脑袋，露出一只小小的耳朵，上面还突兀的留着个耳洞：“我只是被包养的那个，你说了算。”

　　肖北里真是要给他又气笑了，叹口气摇摇头认命一般的给他打理起头发。

　　晚上，肖北里正看着电视，耳边突然传来“喵——”地一声，他低下头，看见被捡回来的小猫真看着它，见引起了他的注意，又发出了“喵——”地一声。

　　Issac在浴室里洗澡，猫虽然回来的时候乖顺地被洗，但还是不喜欢水，没跟进去。它站在茶几边上就这么看着肖北里，没再前进却也不肯离开。

　　肖北里不怎么喜欢小动物，虽然也谈不上讨厌。这会也是第一次认真看这只猫。对方睁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发出一声轻巧的“喵”，像是打招呼。

　　把它提起来，小猫爪子在空气中划了几下，却是轻轻的，腿毛绒绒且细小，肖北里把它放在沙发上，小猫贴着他的手，又用那双黑黑的眼睛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肖北里轻声问，然后轻轻地摸它，小猫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喜欢这里吗？”

　　小猫闭上眼睛，摊开身子，像是在做无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