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青梅水

11、酒后

　　肖北里把Issac领回了家。对方陪着他跑了几个客户家里，虽然只是在副驾发呆走神，但回家后，空调打开，Issac两三步跨到沙发里缩成一团，像是困了。

　　肖北里从房间拿了床方格被出来搭在他身上，对方道了声谢，把自己包起来，就露出个脑袋，眼睛绕着肖北里打转。

　　“我这里没客房。”肖北里解释道。S市干什么都比C市费钱，能租到这个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睡沙发行吗？”

　　Issac咧开嘴：“你都带我回来了，不试试吗？”

　　肖北里没理他，去洗手间甩上门上厕所，把手洗了。
　　镜子里倒映出他为了见客户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和没有好好保养所以越发粗糙的脸。他伸手用湿漉漉的手在镜子上划了几道，直到看不清自己，然后把手擦干，顺手打开了热水器。

　　——我是不是疯了？

　　肖北里自问，叹了口气，从洗手间出来。Issac还盯着他看，见肖北里视线扫过来，立马做作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装出来的人畜无害。

　　“我烧了热水。”肖北里说，“等会洗个热水澡吧，换身衣服。”

　　他一刻不停，去房间拿了一套宽松的睡衣、棉格子外套还有一条浅蓝色的毛巾，走到客厅来放到Issac面前。

　　对方把他拉过来，照例又要亲，被肖北里推开了。

　　“你属狗吗？”
　　“王太太啊，陈小姐啊，周太太啊，刘太太啊……”对方语气像报菜名，“都喜欢这样的，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你别碰我。”肖北里揉脑袋，Issac一只脚又缠了上来，冰冷的贴在肖北里大腿上，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肖北里“嘶——”了一声，抓着他的脚踝塞进了沙发里。

　　他想这个人大概是下决心假装听不懂人话了，有些带脾气说道：“你跟了我就要懂我的规矩，在我这里我没同意你就不能动手动脚，听明白了吗？”

　　Issac一脸“你逗我呢”愣了几秒，尔后又笑起来，“哈哈哈”张牙舞爪的，尔后可能自己觉得尴尬了，不笑了，趴在沙发边缘上。

　　肖北里盯着他，直到他慢慢安静了下来，变得桃花眼里里面都是冷漠，也不再看肖北里，像是失去了乐趣。

　　“我可能感冒了，想喝热牛奶。”

　　肖北里走到厨房去，盯着水壶烧了壶热水，然后倒出来一杯，放在Issac面前。

　　对方抬起他的脸，碎发里藏了双发红的眼睛：“牛奶呢？”

　　“只有水。”肖北里把电视机打开，“喝完去洗澡。”

　　Issac不动面前这杯水，赌气一般地，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把肖北里给他准备的衣物和毛巾拿起来，晾着那杯热水，跑去洗澡了。

　　肖北里随手调了个台：“把门关上。”

　　那边又传来“啪”地一声关门声，直接甩上的，故意做给肖北里听的。

　　肖北里却是松了口气，向后靠着，让自己陷进沙发里。

　　往后只是几天不知何意的争斗。

　　肖北里万分后悔自己带人回来，他也不知道那天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Issac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对他轻轻求了句带他走，自己便情不自禁魔怔了，像是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美人鱼温柔又软弱的表达爱意，教徒便毫不犹豫被蛊惑，与她一同沉入了海底。

　　Issac不喜欢吃东西，肖北里做三菜一汤他往往就吃那么一两口，餐桌就放在客厅里，这时候往往开着电视。Issac就假装自己是个小孩子，盯着电视里无意义的广告也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但他会求着肖北里给他买糖，每天吃很多颗，然后被肖北里抓去洗手间刷牙。

　　对方最不差的就是嬉皮笑脸和不认账，只是被肖北里忽略狠了会露出很冷漠的神情，大部分都想把软骨头，瘫在每个地方已经肖北里的身上，然后装傻。

　　肖北里开始逼Issac喝养胃粥，他自己也的确做得非常用心，给莲子泡软去芯、在洗粳米和红枣，在厨房转来转去。Issac就会很乖，把肖北里给他盛的粥喝完，不撒娇也不装疯卖傻，只是偷偷地看他。

　　他这几天都回家得早，五点半下班就走人了，周瑞文逮着他好几次，肖北里想着总不能说我包养了个男人，我要回家给他做饭吧？只好说天气冷，想早点回家，拖越晚越冷。

　　他说得有理有据，周瑞文就也没多问，把人放了，虽然心存狐疑。

　　这天交涉公司的业务员升职了，因为跟肖北里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办了个小饭局，非让肖北里一起来。肖北里自然不好推脱，他给Issac发了个短信让他今晚自己点外卖，别怕花钱，一定要吃。

　　Issac：你会喝酒吗？

　　肖北里看着这条回信，心里涌上三分温暖和七分怪异。已经很久没人会这么问了，或者自己也很久没有这样问过别人了。

　　肖北里：会喝，我会找代驾的。你记得吃饭。
　　Issac：等你回来。

　　肖北里把手机摁灭，去外头吹冷风，抽了根烟。

　　虽然他把Issac带回了家，但实在是难以适应这样的关系。
　　Issac很讨厌他抽烟，他晚上失眠想去阳台，明明轻手轻脚，还是能吵醒沙发上的Issac。对方似乎睡得很浅，每次都把肖北里手里的烟强行拿走，然后给他喂一块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被你包养的，没资格管你对吧？”Issac每次都看着发愣的肖北里一脸无辜，“可是情人也是要适当逆反的，不然怎么保持新鲜感呢。”

　　他说歪理说得一套一套，肖北里根本无话可说。

　　但是奇迹一般的，或许是家里多了个人，又或许是吃糖真的有什么奇异的安定作用，肖北里这几天真的很少再失眠了。

　　喝酒吹牛，再祝您一句步步高升。差不多这个套路，饭后又去酒吧续摊，闹到了晚上十点多。肖北里这两年酒量长进了不少，但还是抵不过红白完了再接着喝鸡尾酒，乱七八糟堆在肚子里，没吐已经算好了。

　　软件叫代驾已经用光了他的智商，回到家彻底踩不中地，脚步悬浮。

　　他现在还不到三十，可是仿佛从来没有青春热血过，每年都在向着衰老迈进，这会喝多了，上脑，望着自家大门情不自禁难过了起来。他又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关于过去的，还有这扇门里面的人。

　　可能他这辈子就这样糊里糊涂不清不楚了，可他却贪恋起了有人等他回家。这个人或许下一秒就会同他翻脸，两个人撕下伪装，然后去撕破对方的脸皮，可是这会他却害怕了，害怕得不敢回家。

　　Issac听见动静，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肖北里这副颓废的样子。对方红着眼睛，靠着墙壁，也没拿钥匙也没有敲门的意思。

　　“冷不冷啊。”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温柔又脆弱，Issac心里舒服，咧开了一个笑容，搂着肖北里的腰把他带进来。
　　怀里的人轻轻的挣扎着，轻得没用什么力气，轻得半推半就，像是只是做做戏。

　　Issac把肖北里放到床上，对方像是松了口气，浑身放松了。

　　他觉得好笑，去厨房烧热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肖北里在解自己的裤腰带。

　　对方大概是醉糊涂了，也忘了刚刚是被人抱上床的，表情有些自暴自弃。

　　Issac没给他自己舒服的机会，结束后他去洗手间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又刷了个牙，跑回来扑在肖北里身上，亲他的嘴。

　　对方脸色通红，总算透出了几分诱人。Issac心满意足地退开来，肖北里眯着眼睛，眼神里都是迷离。

　　“你真软。”Issac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肖北里发不出声音，嘴巴一张一合，Issac又埋下身亲了他一口。

　　“没关系，明天我会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