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诡计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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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男在等苏三省。
她知道苏三省一定会来，至于会不会随身带一副手铐，李小男也不知道。
半夜，门口悉悉索索地响动。假寐的李小男翻身从床上坐起，她拢了拢白色的蕾丝睡衣，目睹苏三省酩酊大醉的脸一点点出现在门的另一边。
这和她想好的不一样。
李小男赶忙松了拢衣服的手，三两步走到苏三省身旁，搀扶跌跌撞撞的他。“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苏三省不说话光盯着李小男的脸瞧，脸上是她熟悉的傻了吧唧的笑容。“小男，你真好看。”他边说边伸手摸李小男的脸，掌心的温度让她腾地就红了脸。
李小男架着苏三省勉强往床边靠近几步，正要吁出一口气，苏三省突然左脚拌右脚，直直把李小男扑倒在床上。李小男皱眉，背部一阵隐痛，刚要出声，苏三省的吻已经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脸上。李小男一愣，赶忙伸手推了推苏三省的胸膛，可他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反倒不耐烦地扣住李小男的手腕搁在她的头顶。
一番你争我夺，李小男的额头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焦急之意愈演愈烈的同时，心里却像有只蚂蚁放肆地在爬，平白地生出一股痒，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呻-吟出声。
苏三省的吻顺着李小男的脖子曲线一路下移，他鼻腔的热气一概喷在她脖子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偏了头不去看他。李小男一边想躲一边又下意识弓起身子迎合，只感觉苏三省返回去轻轻咬她的耳垂。正心猿意马，却听苏三省低沉的嗓音不带感情地问：“我送你的项链呢，恩？”
李小男的心顿时停跳一拍，前一秒还叫嚣着要找到宣泄口的心思被风一吹，就变成了后背的冷汗。她迅速地转头去看头上的苏三省，脑袋正对上黑洞洞的枪口。这刻的苏三省脸上哪儿还有半点刚才的醉意！
李小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苏三省愤恨的注视下无所畏惧地笑了。“项链在哪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句反问像是极大地刺激了苏三省，他眼眶发红，频临崩溃般地把枪上膛。“你为什么不撒个谎骗我！恩？”李小男嘴角的笑不自觉温柔起来，仿佛哄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因为你说过，讨厌别人骗你。”
时间似是凝固，苏三省举着枪，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李小男。“好，很好。李小男算你狠！这条项链既然你不要，那就还给我。”
金色的项链在李小男眼前一闪而过，她伸手去抓可惜扑了个空。苏三省站起来，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背影透出无穷无尽的失望。
李小男躺在床上，风吹醒她一场黄粱美梦。她有些冷，拢了拢单薄的睡衣，慢慢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李小男式没心没肺的笑，眼角的泪悄悄浸湿了身下的被子。
*
苏三省没有把项链交给毕忠良。出于一种他本人也说不明的心境。他想，或许是为了自保。毕竟李小男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从外面推开，苏三省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曾树怒不可遏的脸。他迅速换了副无懈可击的表情，亲切地笑问：“曾副队长这是怎么了？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苏三省，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苏三省皱眉闭眼，装腔作势地揉了揉太阳穴。“曾副队长这话怎么我听着这么不顺耳呢，好像我多不上道一样。曾副队长也没有告诉我陶大春还留了后手呀。”苏三省走到曾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说：“曾副队长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吧，我看陶大春正磨枪要找你算账。”“苏三省，你会遭报应的！”
苏三省双手插在裤袋，歪头饶有兴致地看曾树咬牙切齿地离开办公室。
报应？那死在我前面的你也是看不到了。
*
李小男没想到，她和苏三省吵架的隔天下午居然在明星电影公司门口看到了刘二宝。“李小姐，打扰您了。处长请您去一趟处里，有些事要跟您核实一下。”李小男惊讶地一挑眉，脸上适时露出一些无知和疑惑。她二话没说，配合地坐进车里。
她的心有些摇摆，不敢确定苏三省是不是把那条项链交给了毕忠良。
到了行动处，刘二宝径直把李小男带进阴暗的审讯室门口。李小男好奇地往里面一望，看见坐在桌后闭目养神的毕忠良，还有坐在他身后背靠着墙的陈深。
“李小姐，请。”
李小男迟疑地迈进审讯室，铁门在她身后应声关闭。她攥紧了手里的包，吞了一下口水。
“小男来了，别紧张进来坐。”毕忠良闻声睁开眼，表情和善地朝她招招手，嘴边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是这样的，行动处前天碰见贼，机密情报差点儿就没了。本来和小男没什么关系，可听说曾树找到个证人说事发的时间段，正好看见你从行动处形迹可疑地离开了。这不，总归要让你们两位对质一下的。”
李小男点点头表示理解，大大咧咧地笑说：“那让他来吧，只要不耽误我和三省一起吃午饭就行。”她听毕忠良言不由衷地说“小男和苏队长还真是恩爱啊。”李小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视线落在陈深的皮鞋上故意说：“陈深你这皮鞋哪里买的啊，我也想给三省买一双。”果不其然，陈深低下头，皱着眉一副记不起的样子。
李小男当然知道陈深回答不上来，因为不久之前，几乎所有他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李小男帮忙打理的。
而她等的，就是陈深视线上移，这转瞬即逝的一刻。
*
陈深是被毕忠良拽进审讯室的。
对于李小男是卧底这件事，他从都没考虑过。在他的心里，李小男就该做做新衣服，打打麻将，脑袋里对民族对国家都没什么概念。而这件事，一看就是曾树看不惯苏三省，硬是找了个人把李小男拖下水。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小男这个傻女人找了个不靠谱，不对是罪大恶极的男人。想到这里，陈深抑制不住地生气。听到李小男的声音，他低头看看自己的鞋，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是哪儿买的。后来，他总算想起来了。
这鞋子，不是李小男硬要买给他的吗？
陈深没好气地抬头，视线被李小男藏在桌子底下那双手吸引了。
[陈深，我是你的上线医生。]
陈深见状眉头一凌，又见她用手语表示：[归零。两份归零计划俱假，切勿轻举妄动。]
陈深尽力维持脸上兴趣缺缺的表情，内心剧震。之前通过卖花小姑娘向他传递消息的人居然是李小男！
陈深把手举到李小男看得到的位置，对身前背对着他的毕忠良极度戒备。[收到，什么指示？]
[提防苏三省，他已经知道你和行动处军统卧底的身份。]
陈深心烦意乱，如果李小男说的是真的。那么苏三省无异比毕忠良还危险。
[找个机会……？]
审讯室的铁门开了发出刺耳的响声，陈深的心猛地一跳，手上随即停止动作。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低着头走到他们三人面前，不敢看他们的脸。旁边曾树的假笑浮于表面，眼神像淬了恶毒的刀，望向李小男的时候，连陈深都跟着胆寒。
“来你说说，看到的是这位小姐吗？”那人撇了一眼李小男，飞快地收回视线，忙不迭地点头：“是的，就是她。”
“这倒有意思了。”陈深听毕忠良故意发出一声喟叹。眼神在对质的两人中梭巡。
“那好吧，你既然能看清我的脸，肯定也看清我穿的是什么了。是不是那件明黄色的裙子？”那人的唾液咽了一口又一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挣扎，隔了好一会儿，才豁出去般鼓起勇气“是的。”
“你说谎，黄色那么明显，即使晚上也一清二楚。我要是真去偷东西会穿这么明显？我有那么傻吗！”
双手抱胸的陈深听到李小男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短短的几秒，他仿佛忘记了眼前的女人有多么深藏不露，她还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的李小男。
解决了曾树找来的冒牌货，陈深和李小男又开始暗度陈仓。
[刚才说的，我找机会杀了苏三省？]他做着手势，眯了眯眼睛，神情一股狠意。此情此景，陈深终于对李小男生出一些怜惜，心疼她冒着生命危险，时刻潜伏在这样一个危险分子身边。
出乎意料地，他看见李小男回答：[还在尝试策反，暂时不用。]
[你疯了，他怎么可能被策反？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他！]
内心有个呼之欲出的可能性，陈深握了握拳头，不愿意去想。可李小男显然不想如他所愿，犹犹豫豫地做着手势。
[再给我点时间，如果不行，我会亲手杀了他。我……爱他。]
这一刻，陈深终于知道，曾经死心塌地爱他的李小男也是会爱上别人的。
也有可能，爱陈深的李小男从头到尾都在做戏吧。
就在刚才，陈深眼角余光发现匆匆而来的苏三省，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他苦笑，苏三省应该是得到消息赶来救她的吧。他想着，看见苏三省擅自进了审讯室，对桌边的李小男熟视无睹，从怀里掏出一条金色项链，在三人面前晃了晃。
“处座，档案室里发现一条项链。”“噢，你查到这是谁的东西了吗？”
苏三省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李小男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查，这是我送给李小男的订婚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诡计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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