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此生红尘》糯米不糯

6、第 6 章

　　蕴果谛魂等了那人五日，却仍不见楼至韦驮回转佛乡，难道是在中阴界被绊住了？但中阴界又有何理由将他绊住，若说宙王将他羁押，那更是毫无理由，蕴果谛魂实在是想不出天之佛为何至今未回转佛乡之由。
　　怀疑他出了意外，可如今天之厉被困，又有谁是天之佛的对手，再说厉族剩余那一般党羽之人，在天之厉被困之后，便各奔东西，各自隐匿，也是不足为惧的。
　　难道？
　　他不敢想象那最后的结果，那件事出乎他之意料，若说真是被那事所缠，那他蕴果谛魂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上次他探得他体内魔气之时，见他脾性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异常，常人虽是不易察觉，但他蕴果谛魂却是极为敏感，一路修行，长伴走来，他之异常之处，他感知的一清二楚。
　　那一次，他明显的拒绝了他，拒绝了他插手此事！
　　楼至韦驮，究竟是何事，连蕴果谛魂都无法相伴你之左右？
　　思及此，蕴果谛魂阖眸，长长叹了一口气，等待时日已是太久，他既是不回，如今，也只好他出去寻他了，他本欲让佛上下帮着寻找，但又思来，此事，还是只与他一人去办极是妥当。
　　他知晓他楼至韦驮总有一日会回转佛乡，但那期间，他需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楼至韦驮，你一人承担的已经够多！

　　佛乡深处，善恶归原，天之厉被封印之处……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找遍，却仍是寻不得楼至韦驮半点踪迹，究竟，你去了哪里？为何一声不吭，消失于世上？
　　沮丧的蕴果谛魂一路走着寻着，心里担忧着。
　　失神如他，走着走着竟未发现衣袂一角已经被身边的荆棘丛勾住，待继续往前，却发现已然行进困难，这才回过神来清理衣物，却不想，就在他将勾着的衣物去掉之际，那原本遮挡于他衣料之下的东西显现出来，那是一块霜白色的纱料，别人看去只当是什么人路过不小心被荆棘勾下来的，可他蕴果谛魂知道，那熟悉的料子，熟悉的颜色，是属于那人的！
　　想来楼至韦驮先前路过此地，蕴果谛魂的心不禁释然三分，剩下的七分便是这此处寻他了！
　　拾起失落的心情，蕴果谛魂便在这四处找寻起来，天之佛这失踪几日加起来不过十日，这十日，他应该走不看多远，他，真的会在这附近么？其实蕴果谛魂心中也不甚确定，只是，有时候，失望的时候多了一丝希望，那总归是好的。
　　蕴果谛魂转眼便将四处寻了个遍，却并未发现楼至韦驮的踪迹，除了先前落下的那块衣料，难道他离开了，那他接下来要往何处去寻？此地归属平原之处，四面都是路，到处都可以走，是不是还有哪里被他遗漏了？
　　他原是想通过佛气寻出他的所在，但是他似刻意躲避，将佛气掩埋，让他追寻不得，楼至韦驮，你若是被我寻到，该怎么向我解释呢！
　　蕴果谛魂一路寻着一路想着，转眼，已经走出方才那片方圆之外，如今，他也不知该往何地，只是凭着感觉走，走着走着，便进了前方一处葱郁茂密的竹林，此地的竹子虽不比紫竹源，却也是难得的苍翠，繁茂，生机勃勃，竹林亦是深深，越是向前，便越显昏暗，竹叶越是遮的茂密。
　　正值昏暗之际，忽而，前方一道强光破天而出，闪过即逝，蕴果谛魂心下生疑之际，脚下生风，随即往前而去。
　　越近竹林深处，越是昏暗不清，蕴果谛魂脚步轻移，生怕惊动了什么，不想，这还未走上几步，便再也无法前进，眼前，明明还可以模模糊糊看清是一条小径，脚下却是前进不了，像是一堵无形之墙将他拦住。
　　原是有人在此地设了结界不欲人入，此‘墙’虽是无形，但他却能感觉到前方所散发的熟悉之气，是只有那人才拥有的清圣佛气，只是，不知是这竹林混沌之气太浊之故，那道佛气虽是熟悉，却也携带着一股陌生之气，二者混沌胶着，倒是让他捉摸不透了，不管其他，先将此墙破了，一探其后便可知分晓。
　　如此，蕴果谛魂便暗聚真气，倏然，掌间已是一团无形之气汇聚，随即，一掌推出，同时，蕴果谛魂深知此墙难破，又再加上了三分力道，两股相似却又有区别之气相撞，原是不分上下，随后，便听到一声仿佛镜碎落地之声，蕴果谛魂收掌，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才发现这葱葱竹林深处竟然别有洞天，方才过了那一段最为昏暗之处，眼前便渐渐明亮，可见日光，蕴果谛魂原是以为他走到了竹林的另一个入口，也是出口，待他迈出竹林四下一观，并不是他之所料。
　　眼前这是另一片封闭的所在，青青郁郁，落英缤纷，生意盎然，似是世外仙境，地方虽是不大，一览无余，但也算的上是一方安宁修行之所，加之有那浓密的竹林遮挡，外人不易察觉，正得清幽。
　　凝眸之际，忽感一道劲气于左侧突然袭来，蕴果谛魂身形不动，枯轮苦杵应声而起，于手中快速旋转之际将劲气缓缓化消，转瞬回眸之际，惊然发现身侧之人，竟是……竟是……
　　双方对峙之下，蕴果谛魂凝视面前之人，长发散落，双眸微阖，长睫毛低垂，浑身散发着一股爆冲的肃然煞气！
　　“楼至韦驮！”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楼至韦驮似有所动，缓缓睁开双眸，迷乱的心神慢慢回转成一片清明之态，收了掌，他转身道：“想不到，终究还是被你找到了。”
　　蕴果谛魂不解，他之口气中带有几分无奈之感，便问道：“你这几日未回转佛乡，是发生何事？”
　　楼至韦驮凝眸不语，沉默片刻方道： “你且随我来吧。”
　　蕴果谛魂随楼至韦驮沿着竹林边缘的小径而走，转了一道弯，来带那竹林幽境之后，便是一片开阔的所在，楼至韦驮停下脚步，徒手运气沛然之气，一掌，打在前方一堆乱石之上，乱石被震碎破散四处，二人上前，蕴果谛魂上前一看那被压于乱石之下的紫红色异状物体，心下一惊道：“这是？”
　　楼至韦驮将这几日查探所得告知蕴果谛魂：“事前，天之厉屠戮万魔别有所图，他将万魔之精元血气凝结于体内，那日决战之时，趁机打入我体内。”
　　“这便是那万魔精元？”
　　“是，也不是！”
　　“嗯？”
　　“你说的没错，疗伤的那一段时日，我的伤势迟迟不能复原，每至要处，体内这股魔气便与佛气相撞，阻隔外力而入，而佛气想自我修复，魔气又处处阻拦，并趁机吸收吾体内之佛气。”
　　“吸收你体内之佛气？”
　　“嗯 ，我本欲将它炼化，却不想它非但魔气不减，反而辗转吸收我体内之气，，最后便在吾体内孕化至此……”此后，不用他多说，一切已经明了。
　　蕴果谛魂垂着的眸猛然一张，望向对面长叹之人，孕化至此？
　　孕育至此？这就是天之厉的目的么？让佛家受侮？让他天之佛受尽唾弃的目的？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好个诡诈的天之厉！
　　“你要如何处置此物？”蕴果谛魂问道，事已至此，这本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一物，你让佛者该如何处置你呢？
　　楼至韦驮倏尔转身，负手而立，像是在思考，又似是在犹豫。
　　忽然，风过，转身，徒手一指，凌厉傲然的眼神斜睨，淡漠一语出：“魔者！灭之！”
　　天之佛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佛魔本就势不两立，如今，更是体内产生之魔，更是要灭之！不留余地！
　　那一物，是不能容世的存在！天之佛绝对不允许它现于世人眼中！绝对不允许！
　　那是属于佛者的污秽，那是恶之源，必须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突起的狂风扫动者二人的发，蕴果谛魂凝眉，盯着面前那团由紫色混沌之气包裹之物，沉默不语。
　　是什么时候起，他之眉目便经常如乌云一般凝结在一起，久久不曾散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阖上眸，手中紧握众相枯轮，缓缓开口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你从吾反对过我所为之事！”楼至韦驮微阖的双眸突然睁开，斜睨着前方之人，今日的他，让自己陌生了，一路相伴而行，这个人向来都是支持自己的决定，从不曾违背过他，今日，他改变了主意！
　　佛者未曾想过，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让前方之人陌生了。
　　“以前，蕴果谛魂不会反对，但是，今日，不同。”
　　“蕴果谛魂，你要与我背道而驰！”
　　“非是背道而驰，蕴果谛魂所立之誓言，从未变过！”他之初心，他的承诺，从未变过。
　　究竟是什么，让那份承诺，那份初心，变了质，变的再不复当初，相交相契的心，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分离，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