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此生红尘》糯米不糯

7、第 7 章

　　“未背道而驰，却为何要反对吾之决定！”楼至韦驮质问面前之人。
　　“不希望日后你后悔罢了。”
　　“后悔？哈哈哈……”楼至韦驮听着可笑的言语，不禁放声大笑，他天之佛，佛乡的领导者，何时后悔过！身负万罪修行，他从未毁过！
　　“蕴果谛魂，你忘了，楼至韦驮，自始便是负罪修行，以罪释己身，成无上佛法。”
　　“知道。”他身上背负之罪孽，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吧！“蕴果谛魂从未忘却过。”
　　二人正值争执之际，忽闻那方血晶之下传出婴儿啼哭之声，二人相视一惊，楼至韦驮欲要上前，却被蕴果谛魂抢先一步。
　　枯禅轮杵将那层薄如羽翼之物掀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嫩白的面孔，小家伙似是很不习惯这外界的环境，此刻正在哭闹。
　　早知此局，蕴果谛魂此刻见了这初生般的婴儿更是于心不忍，回眸对楼至韦驮道：“你真的忍心对这个孩子下手？”
　　楼至韦驮依然坚定信念，道：“他，不能留！”
　　一句不能留还未毕，楼至韦驮便掌中带风朝蕴果谛魂袭来，蕴果谛魂不想风扫到婴儿连忙避开，却不想楼至韦驮借此将婴儿夺在怀中，撕下身后白色披风将婴儿裹住。那份小心翼翼，让本欲上前的蕴果谛魂突然僵了动作，他终究不是无情之人！
　　佛者低头一扫怀中婴儿，不想，那原本哭泣的婴儿入了他的怀，竟然停止了哭泣，双眼圆溜溜，水灵灵，别是一番可爱姿态。
　　楼至韦驮避开那双天真纯洁的目光，对身后之人道：“这份大礼，中阴界收的起了。”
　　话毕，佛者便踏风而去，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蕴果谛魂始料未及，他画中之意，他这是要拿那孩子，自己的致命之处与中阴界做交换！
　　追及不上，蕴果谛魂叹息，他对天下仁慈悲悯，却终究对自己最是残忍！
　　中阴界的大殿上，睨世的王者，端捏着手中的翡翠琉璃杯盏，浓浓的粗眉微锁，心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楼至韦驮已近半月未来他之中阴界，难道真是放弃交易了？若是真的选择放弃，那被封印的天之厉将被很快冲破封印而出，佛厉大战再开，他天之佛忍心看苦境众生再受兵燹之祸，硝烟之苦？思及到此，宙王本就狭长的双眸微眯，一道精光精算的眸子里不断闪烁，可是，将红潮引至苦境依旧是生灵涂炭，这二者之间的衡量啊？若是放在那儿，让他宙王做个选择，他亦是头疼万分，这种决定，根本不是人能决定的，可是……宙王眸子的那光闪得更频繁了，双眼笑的弯起，他是天之佛，是百姓心中的神，如仙般的存在啊！他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宙王想着自己是如此的算无遗漏，对自己更加欣赏了，不禁，笑出了声，声音不算大，却是带着王者的雄浑之感，在空旷的大殿上来回飘荡，在外面的人听来，倒是多了几分恐怖之意。
　　王就是王，每次笑起来尤为渗人，仿佛鬼魅，又如幽灵般，不知不觉站在身后，在无知无觉下将自己啃食干净，而事实上，他们的王者也确实是这样的额人，在你毫无遇见的情况下，哪天，说不定就发了，或许又会有哪天，自己什么时候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能了解王者的心思，他们所能做的，便是谨言慎行，恪尽职守，中阴界的王宫里，恐怕没有人希望自己无缘无故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王者正在凝眸沉思间，忽然嗅到一股陌生而又熟悉之气，陌生是因为此人并非他中阴界之人，至于熟悉嘛，自然是来自异境的故人来拜访了。
　　天之佛，你终究还是来了！
　　没有让孤王失望，好，很好！哈哈哈……
　　得意的诡笑传出，在空旷的大殿里四处回荡，显得阴森恐怖。
　　笑声止，王者微微斜眸，眼神犀利地如一把锋利得刃，闪着明晃晃的光，忽而，自大殿上空飘来一道空远嘹亮之声：
　　“七情不昧四重恩，八筏常归十界魂。负业诸尘贤劫渡，无边水月大千存。”
　　伴随着声音而至的是一道黄白的飘逸身影，
　　宙王慵懒地倚着王座，斜睨着那道飘然而至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待下一刻看清来人之时，眼光略动，进而审视来人道：“楼至韦驮，你可是想好了？”
　　楼至韦驮看了宙王一眼，那透着复杂神圣的清明眼眸，让人甚是看不懂，但见他而后侧目盯着怀中之人，沉默不语。
　　宙王心中更是疑惑万分，沉默不语？是否也就意味着他答应了？
　　“楼至韦驮答应解决边境长城的红潮之祸。”
　　良久，楼至韦驮给了宙王答案。
　　“哈哈哈，如此甚好！”顺了他的意，宙王的心此刻是无比的愉悦。
　　“不过……”楼至韦驮又言，将尾音拖长，道：“宙王除了要允诺联合封印天之厉，还有一件事也要麻烦宙王了。”
　　宙王心下暗想，本是他给他天之佛开条件，现如今又反过来他同自己讲条件了？不过，对于现下心情大快的王者而言，这条件，他倒是可以听上一听。他既是抱着那婴儿而来，自是与那婴儿脱不得关系了。
　　“至佛还有何要求，明言吧，孤王自是竭尽所能……”
　　……
　　王上闭上殿门已在殿内独坐了一日，也不见出来，也不见换人进去，眼看着日薄西山了，还未有半点动静，守在外围来参见的臣子们大多也已等的不甚耐烦纷纷赶回去吃晚饭了，只有尽职的守卫们，仍是半步不移地守候在大殿外。
　　直到入夜，殿门才缓缓打开，王者并未有歇息的意思，传了人入殿内，不一会儿，便有守卫出门，领了王旨，匆匆而去。
　　逍遥居
　　月朦胧，夜凉如水，阴风飒飒，这入夜之后的中阴界，总是透着一股沁入骨血的寒意，于黑夜中疾步而行的人，在看到前方两点明亮，终于舒坦地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这帝师也甚是奇怪，好好的缎府不住，非要于偏处自建一个居所，地方隐蔽地很，真是让他好找一番。
　　脚步停下，面前是一方素扁，便是随性书了三字，逍遥居，这便是那缎府口中所说的帝师的住处了吧。
　　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门内的人，似乎甚是心不甘情不愿，隐隐约约可听见嘴中喃喃碎语，具体却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来开门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娇俏少女，看那一身装扮，应该是个丫鬟，那少女眼睛睁大，盯着黑暗中的人影打量了一番，那身甲衣装束，看起来像是皇城里的人。打量之后，少女对着来人点头，还未等来人开口，退后一步，砰然一声，将门阖上。
　　守卫未曾想过自己被这样对待，上前，一边敲门一边对门内大嚷：“我是奉王命而来，帝师还不快出来接旨！”
　　任凭门外的人怎么呼唤，门内的人依旧不给回应，少女入了屋内，便道：“这次我话都懒得说，就帮大人将人打发了。”
　　不算简陋的屋内，一人身着紫衫，身披紫氅，于堂中提笔作画，甚至惬意逍遥，听得少女之语，笔下一顿，双眉一凝，抬眸道：“魅生，我只是让你此后对王之来使稍微’客气‘点。”
　　少女笑道：“对呀，魅生可是按照大人的额吩咐，很是‘客气’了呢。”
　　缎君衡无奈摇摇头，瞥了少女一眼，眼中带笑，似是责备，却带十足宠溺之意，这丫头，对王智来使这么个对待法，是想让他去了朝堂再回不得这逍遥居么？
　　那少女娓娓道：“大人特意建了这逍遥居，不就是为了避开朝廷里那些繁琐之事么？难得的清闲，魅生可不想被人破坏了去。”
　　“你若是希望我还能活着回来，就乖乖去给我把门开了，好好招呼那使者一番。”
　　少女听的一惊，两眼圆睁，道：“不会那么严重吧？怎么说大人也是帝师，王上会这么不给大人面子？”
　　缎君衡笑道：“我是臣子，他是王上，你说呢。”王者本就喜怒无常，心性难定，做臣子的，能得他多大面子？
　　少女被人领着这么一想，倒也是，不禁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既是明白了，还不快去？我这手上还沾着一手的墨要洗呢。”
　　“好好好，魅生这就去！”说完，便不见了白衣少女得影子。
　　缎君很放下纸笔，盯着门外的夜色，嘴角微微带笑，王上，如此深夜，你找缎某，是为何事呢？
　　魅生将人引进门，便去泡茶，可当她端着茶香四溢的杯盏出来时，大厅里哪里还有她家大人的影子，究竟是皇城发生何事了？怎么她去泡个茶的功夫，大人就不见了，往些时候，可都是要人三请四请大人决定着要不要迈出这逍遥居的大门呢。
　　算了，既然他不喝，反正茶泡了也是泡了，这夜凉，这么上好的茶，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就是不知这茶若是饮完，不知道大人会不会回来呢？魅生如是想着。
　　缎君衡得了王之贴身不轻易用的诏令牌，便立即动身赶往皇城，半夜，皇城灯火微醺，一派肃穆之色。
　　大殿之上，依旧是一坐一立，不过，向来悠哉闲适的缎大人如今可不舒服，任谁突然给个莫名的婴儿，怕也是不自在吧。
　　“王上，这是？”缎君衡笑对王者，谦卑地问道。说着，那双带笑的眼睛瞄瞄怀里的人，双眸紧闭，甚是安然，这小家伙睡的还真香。
　　“孤王让你抽了此子之魂，束之。”宙王一派威严道。
　　缎君衡心下一惊，道：“王上，此儿不过刚出世，便要抽其魂魄，岂非残忍之举。”
　　宙王斜睨了臣下一眼，道：“难道孤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缎君衡连忙弯身道：“臣，不敢。”
　　“既是不敢，就按照孤王的意思去办，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晓，明白吗？”
　　“臣明白，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
　　“这孩子……”缎君衡不需说明，宙王便明白他所问为何，便将事情起因经过告诉于他，宙王并未犹豫，既然是安排他处理此事，也没打算隐瞒于他，他深知缎君衡这只狐狸，就算他今日不知，明儿个，他依旧会把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