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退为李》何处是归途

21、一别牢狱

　　“回去吧”金銮殿内晋玄鸣看着跪在下面的李笑辰，他没问任何事，也没说多余的话。看着殿内那个混身紧绷正如刺猬一般的李笑辰，他笑了。
　　周海送着李笑辰出了金銮殿。李太后不知何时从芷罗宫跑了出来，她后面是一群小宫女与太监，李笑辰抬眸看了一眼，都是陌生面孔。一小宫女壮着胆子拦在李太后面前道：“太后，前面不能再走了。”
　　李太后推开那宫女，瞪着眼一步步走到李笑辰身边，忽然一阵大笑。她捂着肚子好像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晋玄鸣竟然还没杀你？”说着又在李笑辰身边转了两圈问道：“你确实是个妖怪，竟然这么多次都没死成。”
　　正说着，李太后抬手变爪便要向李笑辰的脸抓去，可已被一群小太监拦住了，太后依然瞪着眼睛道：“萧子岑进宫救你，如今连晋玄鸣都放了你，为何要放了你？”李笑辰不语。她知道，对于太后，自己也许是唯一知道她与萧子岑母女的恩怨的。她活着，无异于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太后，一切还没有过去。
　　李笑辰内心轻叹，这世上有着很多人为了情活着，而有些人却是为了恨活着。太后一直都不知，那芷罗宫才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束缚。周海扬手道：“将太后送回芷罗宫。”说罢，便又继续送李笑辰出宫。
　　到了宫门口，已只剩周海与李笑辰。李笑辰轻笑道：“海公公可有什么话要问笑辰？”周海笑着摇头道：“笑辰姑娘果然聪明。”他低声问道：“听说笑辰姑娘是被关在了男牢？”
　　李笑辰知道周海不是会拿男牢这件事来取笑于她的人，便点头道：“是关于男牢。”她还不知周海的目的，所以只能有一句答一句。
　　周海低头看了眼李笑辰的手腕问道：“记得姑娘入狱时可是带着一白玉镯。”李笑辰穿的是广袖衫，多细心的人还能记得她入狱时手腕上戴了什么呢？她笑道：“送予一狱友了。”
　　李笑辰虽然面若春风但眼中却藏着戒备。周海无奈问道：“你那位狱友如何？”李笑辰转了眼珠又嫣然一笑道：“哎，那么瘦，再关几天估计都撑不到行刑那天。”周海听了，眼中闪过疑惑，随即又释然一笑道：“姑娘，顺着这城墙一直走，宫门外你的家人就在外等候了。”
　　周海回了皇宫，晋玄鸣果真还是低头皱眉看着奏折。他走到晋玄鸣身边静声候着，只听晋玄鸣叹了口气道：“把奏折整理一下。”周海向前弯身整理，衣袖不经意间便碰掉一本奏折。周海刚要低身去捡，却被晋玄鸣抢了先。晋玄鸣拿起奏折，随意打开道：“周海啊，看来你也需要一个跟班了。”
　　周海马上脸上堆笑，嘴角的皱纹形成深深地沟壑。他伸手便要拿回那奏折却被晋玄鸣阻止问道：“这奏折为何没有批注？”周海低头道：“许是叫老奴弄混了吧。”
　　晋玄鸣看着那奏折问道：“顾源不是告老还乡了么？”周海一听恍然大悟般：“这可能是先皇没批注的奏折，他们一定又是犯了糊涂，把这旧奏折又弄混在里面了。”晋玄鸣看着奏折上的内容，便将手掌拍到案上，他的表情没了之前的疲惫，只是问道：“庞将军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周海低头道：“天牢中还有一子，名叫庞麒。”
　　十一月，大雪。辽源城，李府。
　　守星斋内，李笑辰怀抱着已经熟睡的李晔琰，这小家伙从她走后，又长高长胖不少。到了冬天，那小银狐的毛也厚了许多。小银狐胖的像个球一样趴在李笑辰脚边。一大一小还有一狐狸就这样在软榻上惬意的眯着眼，李景晟推开门，抖落一身的积雪，看着此景都不忍心打扰。
　　李笑辰缓缓睁开眼，问道：“今天不训练？”李景晟给自己到了杯茶道：“雪太大，我就让他们去街市帮那些人家扫扫屋顶的雪。这雪太大了，万一压塌房顶，那可真就是惨剧了。”
　　李景晟如今是辽源城中李家军的统领。李家本就世代袭爵，辽源城也是祖辈的封地。大业国每一城主都可有自己的军队。只是，李泽手头的兵马一直很少，很低调。李笑辰入狱后，李景晟便回到辽源城重整军队，按李笑辰的话说是，训练兵马不为称霸一方，只为自保。当然，李景晟可不会就只是养着兵，等着别人来打上门。
　　雪越下越大，风一起，地上的雪打着旋和着天上的雪，纠缠飞舞起来。李景晟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李笑辰叹了口气道：“你在想着黑云城的那些兄弟吗？”李景晟可不矫情，他点头道：“走的匆忙”说着又皱眉看向窗外道：“听说皇上要出兵攻打月迟”
　　李晔琰不知何时醒了，睡眼惺忪的对着李景晟傻笑，又伸开小手要李景晟抱。李笑辰将孩子送到李景晟怀里，觉得怀中有点凉，又将小狐狸抱在怀里道：“皇上最好打消念头。”
　　她看着窗外道：“前不久皇上以陷害大臣为由削了杨肃将军的兵权，如今南疆又一直向朝廷要萧子岑的尸体，内忧已经够多了，这时出兵，难道是要边关将士们打开城门拼死么？”
　　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是兰若。她收起油纸伞，裤脚显然有些湿了，雪来走过去，拿着掸子帮兰若扫着脚边的雪，笑问道：“这大雪天的，你出去做什么了？”兰若脸忽就一红，雪来马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又是看那书生了吧？”
　　兰若红着脸，不理雪来的调笑，只是走到李笑辰身边道：“小姐，今天雪下的大，那书生穿的单薄，我”
　　李笑辰笑着摆摆手道：“做了那么多天的衣服，终于送出去了？”兰若脸又是一红，她走到一旁道：“那书生让我送小姐本书，说他一穷酸书生，承蒙李府照料，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送书了。”雪来听了，噗嗤一笑道：“这是兰若兰姑娘照料，可不是李府。”
　　兰若对雪兰嗔怪的瞪了一眼，将那本书递予李笑辰，蓝色的书皮，书有些破旧，封皮上是《宇文世家录》这五个大字。李笑辰接过书微微发呆，良久道：“这书生很有趣，改天我要同你一起去拜访了。”
　　李景晟看着那本书感兴趣道：“这书我可没读过。”李笑辰翻开书来，也是笑道：“写的是开国前宇文皇室的故事。”
　　听此，李景晟便将书抢了过来道：“既然你知道，那先让我读几天可好？”看着李景晟那副赖皮样，李笑辰也只好道：“看完记得还我，这是人家送我的书，我是断然不会给你的。”
　　李景晟将孩子送到雪来怀里，起身杨杨手道：“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