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可怜爱上大可怜》Pander

7、试探

　　周六，学校放假。风语一大早就出门了。温文闲来无事，找出逗猫棒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逗弄小黑小白。

　　正玩儿的起劲儿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温文停下动作，回头，正对上风语的眼睛。

　　“我回来了。”

　　温文点头，站起来走到风语身边，极其自然的解下他的围巾。

　　“这个，给你。”风语抓起温文的手，把一张折好的单据放到温文手心。

　　“这是……”温文疑惑，打开表单，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愣住了。

　　“我……我没有骗你……这个……这个检测结果是阴性……我不想让你误会。”越到最后，风语的声音越小。温文只觉得手中的纸张有千斤重，反应过来时，已经把风语纳入怀中。

　　“谢谢。”温文道。他原本就打算找个时间让他去医院做一趟检查，却没想到风语自己先去了。片刻后，他轻笑一声，表情有些无奈：“没事了。我相信你。”

　　说完，温文珍而重之的把单据折好，朝风语扬了扬，“这个，送我吧。”

　　风语点头，脱下大衣挂起来，从温文手里接过逗猫棒，把小黑小白一左一右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学长，你不怀疑么？”

　　温文在风雨旁边蹲下，轻挠小黑的下巴，“怀疑？什么？怀疑这单据是你伪造的？还是怀疑你的为人同传闻一模一样？”

　　“……”

　　风语沉默，这就是默认了。

　　温文摇头，叹道：“那我问你，这是伪造的么？”

　　风语摇头。

　　“那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

　　“够了！”

　　温文没等他说完就接道：“这种明显的试探行为，我可以理解，但我并不赞同。”

　　风语有些惊讶，却并不反驳，只好别过脸。

　　“你为什么知道？”

　　“诊断书，你以前曾经向同学出示过吧，但是没有人相信。然后，你今天把诊断书给我，应该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相信你……我说的没错吧……”

　　风语点头。

　　温文再一次叹气，“很明显不是？你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不可能没有一点反映。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无辜的，校方定然会将你的诊断报告公开；若你真的如传言所说，那么那种程度的传闻即使开除你也不过分。但是，学校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听之任之，既不替你澄清也不开除你，甚至任由事态扩大到影响学校声誉的地步……虽然仅仅是我的猜测，不过……”

　　温文抬头，扳动风语的肩膀迫使他面朝自己，“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而这个人手腕大到能干预学校董事会。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语仍旧是沉默，显然不打算开口。

　　最终，还是温文妥协，他把风语捞到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脊，“抱歉，今天是我逼得太紧了。没事的，都过去了。”

　　起初，风语只是安静的窝在温文怀里。没等多久，温文就觉得胸前一片濡湿。他今天穿的是厚厚的毛衣。尽管这样，风语的眼泪依旧穿透了厚厚的一层阻隔，直达他的心脏。

　　温文拍打风语背脊的动作顿了下。侧身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遥控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做完这一切，温文低头，凑到风语耳边，“安心，我什么都听不到的。”

　　风语先是僵了一下，紧接着张开手臂用力已收，紧紧抱住温文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这一年来遭遇的所有委屈全都化成眼泪排出体外。

　　渐渐的，察觉到风语安静下来，温文才关掉电视，“好了好了，该吃午饭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风语在温文怀里摇头，不肯松开手臂。

　　“好了好了，快放开。至少，”温文苦笑，“至少让我去一趟厕所。你以为我憋了多久？”

　　此话一出，风语扑哧一声笑出来，一笑就止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就快放开我！我真的憋不住了。啊失败，十七年以来最尴尬的事情竟然教你碰上了，这下子我的完美形象完全破灭了。”温文摇头，虽是责备的语气，但翘起的嘴角却彰显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风语却仍旧摇头，“哈哈，我不放我不放……学长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啊。”

　　“那学长你先转过去？”

　　“？”

　　“眼……眼睛肿了……”

　　“……你啊。”温文依言转身，却在风语松开他的时候，陡然回头，那一双肿的如何核桃般的眼睛和对方呆滞的表情直达眼底。

　　温文不客气的点了点风语的额头，“这下就扯平了。”

　　扯平了——你见识到我的尴尬场面，我看到你不愿显露与人的脆弱场景。

　　想到这里，温文又点了一下风语的额头，这才慢悠悠的转头朝厕所走去。

　　从洗手间出来，风语还没有回房间，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文径直走到冰箱旁边，取出几块冰块用放到密封袋里，走到风语旁边，夺过遥控器关掉电视把风语摁倒在沙发上，将冰袋敷到风语眼睛上。

　　“今天一天不许看电视玩电脑，安静待着。我去做饭，有想吃的么？”

　　风语语塞，“没想到学长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怎么，讨厌？”温文调侃，走向厨房，“没有意见的话我就随便做了。”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风语低如蚊蝇的声音，“……不讨厌……”

　　因为不管怎样，有一点都不会变的，那就是温文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温柔，温柔的让他流泪。

　　他侧身，稍稍移开冰袋。刚巧此时，温文停下来转身面向他，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全身镀上一层金光，仿若画中人。他却没有自觉，兀自一笑，“谢谢。我很开心。”

　　风语双瞳陡然一缩，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冲破喉咙。下一刻，风语蜷成一团，把火烫的脸埋在臂弯里，本该用来冷敷的冰袋被他贴到胸口，仿佛这样做就能让胸腔的震动平静下来似的。

　　少顷，他又不安分的动起来。身体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踮起脚尖悄悄走到厨房门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发出声音。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温文忙碌的背影。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幸福的时候了，风语想。但仅仅是下一刻，他便推翻了这样的认知。

　　——他看到温文回头，用着世上最能让他沉醉的声音戏道：“小馋猫，这就等不及了？”

　　风语点头，回以一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