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到终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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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目光所及的，是深夜的星空。
星星太过遥远，看不到它们具体的轮廓，只能看到无数个小亮点淹没在黑暗的夜里。
突然划过一道刺眼的虹光。
仔细一看，那是飞机经过的讯号。
巧静静站在窗边。
“巧，有考虑过未来的事情吗？”身旁的晴人突然问道。
巧没有回头，还在盯着那道孤单的光。
他想起了Faiz也会在夜里发出信号灯般的光芒，和天上的景象有些相似。
有的时候，他会思考Faiz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看到海棠或是琢磨变身成Faiz就觉得那是‘占用’了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觉得自己应该作为Faiz战斗下去？
在得知了Faiz腰带是属于奥菲以诺的造物后，巧更加深刻地思考着。
这并不是迷茫。
和之前的时候不一样。
巧没有丧失战斗的勇气，他还想战斗下去……直到自己倒下之前，都想战斗下去。
但巧会想：这种战斗会有尽头吗？
“我不知道。”巧这样回答。
晴人偏着头，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巧：“巧和木村约定过的吧，会活得比任何人要久。”直到刚才巧都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情……这是晴人从那个回答中明白的。
巧懵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是回答‘啊，那是我说谎的’，还是说‘为什么会把这种话当真呢’？
随后他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草加一眼。晴人见状，也朝草加看了过去。
“我的未来？”草加表情微妙，像是听到笑话一样。草加对这种略带沉重的气氛感到无趣，一个人离开了话题中心。
看到草加的反应，巧心知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
无论是巧还是草加，都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情，因为他们冥冥之中都有一种预想：觉得自己一定活不到最后……既然生命会在战斗的过程中停止跳动，那么就无需考虑战斗以后的事情。
对于这种近乎悲观的举动，晴人十分不认同：“就算自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未来，在意着你们的人也不会接受的。”
晴人的话让巧想起了真理、启太郎、沙耶还有许多人、每一个巧在生命中邂逅的人。
“如果巧死去的话，我也……”晴人的话停住了。
话题似乎变得沉重起来，明明是以充满了畅想的未来为话题开始的，却导致了这样的结局。这该说是必然吗？
“我知道的，晴人。”巧突然笑了起来。
因为未来与死亡，在巧心中并不是那样界限分明的。
曾经在剑崎面前谈过战斗与勇气的事情，巧觉得这份心情是共通的。说不定到最后，自己都无法找到那个答案，但这并不妨碍自己战斗下去。
无法理解Faiz的意义，无法找到消除Kaixa腰带副作用的办法，这些事情都搅乱了巧的思绪，但是……从拿起Faiz腰带的那一刻起，可以说，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
“重要不是结果啊。”巧又说，“你现在找到了吗，令自己停下脚步的理由。”
晴人低下头看向戒指的动作已经昭示了答案。
“你也没有找到吧……所以说，这不是一样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晴人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已经故去的未来的巧。
“怎么会一样啊，我还！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终于说出口了。
他为何来到555世界，为何迟迟不愿离开，不就是为了问这句话吗。
——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不伤害任何人地活下去。
要是大家一起的话，一定可以找到既能破坏修卡机器、也能令自己活下去的新的方法！
空气凝滞了。
星空那道细长的弧线闪耀着。
“果然……我果然已经死了。”
巧闭上了眼睛。晴人为什么对巧这么熟悉、Wizard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也解明了。
对方长呼了一口气：“你猜到了。”
“大概吧。”
“那么……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呢？”对方的话令巧睁开了眼睛。
巧十分认真地注视着那道弧线：“现在的我已经找到了容身之所。无论结局是怎么样的，我都会作为Faiz战斗下去。你也是吧，假面骑士Wizard！你一定也有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的事情！”
巧叫道对方，不是对着那个叫操真晴人的男人，而是对着假面骑士Wizard。
“既然你选择成为假面骑士，就毫无迷惘地前进下去吧——作为最后的希望。”
“那你呢？”
“我会一边寻找答案，一边战斗下去——作为Faiz。”
“就算注定会死也没关系吗？”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就算这样，我也要战斗下去。”
晴人意识到了，巧与自己、旧平成与新平成之间的巨大鸿沟。
巧背后有着人世间浓黑的悲凉……但是，背负着这一切的巧依旧没有感到绝望和悲伤，而是选择继续向前。自从决定成为Faiz后，他就没有设想过最后能够活着的可能性；自从下决心要守护他人的梦想后，他就没有考虑过半途而废的未来。
巧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这是你想要听到的回答吗。”
“……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晴人回握住放在肩膀上的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巧并没有感到绝望对吧？即便得知了最后会死的结局，你还是这样笑着。”
“啊，是啊！我不绝望！！”
巧的笑容与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晴人放下了最后的遗憾。
“是么，这样就好了。我没有遗憾了。”
晴人明白了一件事。
巧不需要考虑未来的事情，是因为——他所创造出的现在，就是他的未来。
那并不是出于悲观的心态，并不是得知了必死结局而产生的懈怠，而是直面命运迎难而上的坚强。
“我一直觉得巧是很有勇气的人……现在我还这么觉得。”
他将视线转向那枚戒指。
“我一直依赖着她……说什么我包容了她的一切、拯救了她，但其实被拯救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晴人回想起那一天，白魔法师将阿历交给自己，然后告诉他活下来的人并不只有自己一个。
“我被拯救了。我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无论沦落到什么地步、卷入什么事件，都有她在我身边。一直以来，我都不认为自己是坚强的人，从父母那里汲取勇气到从她那里获得希望，没有长进的人是我才对。”
他默默抬起头，巧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巧很厉害、很强大，能够接受死亡的命运一直走下去，如果换做我，一定做不到这样。”
他举起手，粉色的戒指闪闪发光。
“我说过的吧，在找到令她灵魂安眠的地方之前不会停止旅行，这其实是在说谎。我在逃避，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都骗自己说这里不适合……其实是想她再多陪我一会儿。”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戒指。
“现在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晴人终于笑了。
这个笑容没有丝毫勉强。
在未来，晴人拉住巧的手，告诉巧要让死去的同伴安息。其实这句话晴人自己都没有做到。
如今，晴人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她已经死去了，即便紧紧抓住那个戒指，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比起有形之物，无形之物才是最珍贵的。
两人一起度过的时间是永恒的。两人一起战斗的日子是永生难忘的。晴人会一直、一直珍惜曾经在一起经历的过去。
“太好了，你……即使这样也没有绝望，我想，就是这样的你才给了我新的勇气。我也要重新开始！”
晴人将戒指放在巧的手心。
“这是什么？”巧问道。
“它是——我的希望。”
“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好嘛。”
“没关系的，比起扔到什么不知名角落，还是交给你更保险一点。在巧手上的话，我就不会成天想七想八的了。”
“改天我会当垃圾一样随便扔掉哦。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
故意用话试探对方，这下巧才确定下来，晴人终于不再逃避。将戒指交给巧的举动，也不会是新的逃避方式，而是真正地开始前进。
“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见巧走进来，真理奇怪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操真先生呢？”
“那个家伙啊，现在已经重新出发了。”
看到巧笑得很开心，真理也传染了：“什么嘛，这么高兴的样子！是提前知道了今天做的冷面吗？”
“哪里哪里，今天做的冷面吗！”巧一听，急匆匆地跑到厨房，“你说什么啊，明明是咖喱！”
“被骗的巧像小鬼一样，笨蛋！”
“你才笨蛋！”
未来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巧真的没想过。
他觉得，可以这样一直战斗下去，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因为——这里，就是巧的容身之所。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到终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