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魍魉月之阶》水瓶第二星

18、别自以为是了

　　“为什么救你？”魅影挑起面具外俊挺的眉毛，似乎她问了这个世界上最傻的问题。天花板的缝隙间漏下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皎洁的白色与他阴冷的气质截然相反，却又奇怪的相得益彰。
　　“我不是去救你，小狐狸，你忘了是你提醒子爵给我布下的陷阱。我是去找你算账的，不过正好遇到你被困在大火里差点被烧熟。”
　　“可您……您毕竟把我从火里救了出来，还为了我受了伤……还有那双舞鞋……卡门告诉我，鞋里的玻璃是她自己拿走的，而且她为了报复还往我鞋里放了生锈的钉子。我的脚只是被几块小小的碎玻璃刺破了而已。如果刺破我的是原来那些钉子，我可能不得不被医生砍掉脚来保命……是您拿走了那些钉子……不是么……”
　　珂赛特锲而不舍的询问，她向前迈了一步，朝着男子扬起困惑的小脸。
　　“别自以为是！我不过是见不得卡门那个恶毒的巫婆计谋得逞……而且你也需要一些教训。”
　　Erik狼狈的将视线由女孩面孔上别开，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小狐狸，他左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右臂。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在看到卡门往女孩舞鞋里放入钉子时那样的气愤，以致忍不住出手调换；为什么在火场里当横梁掉下来的一刻，他会近乎本能的用身体去保护了那个他一向蔑视的小丫头。
　　“我……我不是有意触怒你的。我只是想表达感谢。您知道有生以来还从没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从来没有人把我当作过重要的人……”
　　等等，舍弃生命？重要的人？魅影的脸色一暗，唇角不觉勾起个冷酷的弧线。他的确是做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但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始终只有一个，他的音乐天使克里斯汀。这个小东西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Erik缓缓地回过身，高高在上的完全俯视着面前的女孩。他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或许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也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我只是怕克里斯汀会伤心。尽管你或许就不值得被救。”
　　男人的声音冷的像冰，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珂赛特不知自己是哪里冒犯到了男子。她从没听过他用这么冷的口气和人说过话，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仿佛钢针一样戳次着对方的心。
　　珂赛特咬了咬唇，瑟缩着退回了原地。她没真的以为自己对面具男有多重要。她知道她不过是他一时无聊捡回来的玩物。谁会对一个玩物动感情。只是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她还是难免有些伤心。
　　“好了，拿着那些资料回去剧场。记得，麦格能不能恢复就看她是否能严格遵照我写的去做了！”
　　将女孩苍白的面容看进眼底，魅影的心猛地升起一阵烦躁。但他不愿去深究其中的原因，随意的挥了挥手，赶珂赛特离开。
　　珂赛特乖巧的点点头，提起裙摆，听话的朝来的方向走去。眼见着就要离开男子视野的范围，她蓦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她脸上的表情认真又执着，声音沙哑却清晰。
　　“先生，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了你的情。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魅影惊讶的抬起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女孩已经“噔噔噔”踏着一阵急促的步伐消失了踪影。

　　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面具先生，因为他看起来除了他的音乐天使外什么都不在意，而音乐天使这件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珂赛特知道该如何回报麦格。
　　按照那叠厚厚的纸上所描述的，珂赛特每天陪伴着麦格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康复。和医生所嘱咐的保持静养不动，魅影的康复方案则鼓励麦格循序间接的锻炼。
　　这些简单的动作在刚开始的时候几乎要了麦格的命。她常常疼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但为了能重新回到她的舞台，姑娘咬死了牙关，逼迫自己训练已经僵硬萎缩了的肌肉。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被白天练习带来的疼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珂赛特没有过多的鼓励或者劝慰，她觉得那些废话根本无法减轻麦格的痛苦。她所能做的就是在麦格训练时默默擦去她额头的汗珠，在麦格口渴时默默递上不凉不热的温水，在麦格因疼痛无法入睡时默默地为她酸疼的肌肉热敷按摩，不知疲惫的陪她聊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麦格逐渐能够脱离开拐杖自如的行走，再然后，她甚至能完成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跳舞不再是不可企及的梦想，麦格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自己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多亏了魅影，也多亏了守在她身边的小妹妹。
　　“珂赛特，谢谢你。没有你，我根本还瘫在轮椅上，过着靠别人照顾的生活。”麦格拉住珂赛特的手，真诚的道谢，她早就注意到小女孩原本圆润粉嫩的脸庞瘦的塌陷了下去，本就削尖的下巴越发瘦的像锥子一样。就算是亲身的姐妹，也未必能做到珂赛特这般不离不弃。
　　珂赛特摇了摇头。她不是善良的滥好人。她只是深深抱持着一个价值观，欠别人的，如果是小恩小惠，那就立马忘记，但如果是生命这种重要的东西，那就要尽可能的还。
　　“当然我的康复还得感谢幽灵先生。”麦格说着，低低的叹了口气。“尽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珂赛特偷偷瞥了一眼麦格，只见她低垂着头，漂亮的眉毛微微皱着，蓝色的眸子有些失神的望着脚下的地板。女孩敏锐地捕捉到她双颊浮现的粉色红晕。
　　麦格对那个面具先生似乎有着特别的好感。珂赛特思索着。从那次在火场里她就发现麦格总在和魅影大人接触时不自觉地露出害羞的表情。难道……她喜欢那个怪人……
　　“麦格姐姐。那个幽灵先生好像很喜欢，很喜欢克里斯汀姐姐对不对，我去找他拿资料时，他一直警告我离克里斯汀远点。”
　　听了珂赛特的话，麦格脸上的红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抹伤痛划过她的眸底。她遮掩似的抱起了双臂，转身想要往房间走。却不料动作太猛，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到。
　　珂赛特匆忙跟上去，及时搀扶住她失去平衡的身体。
　　同时，女孩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不是有意惹麦格伤心。只是喜欢上面具先生那种一根筋的家伙，麦格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克里斯汀，麦格就是再好，他怕也不会看进眼里。

　　“麦格，你能自己走路了，太好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温润的声音。珂赛特和麦格同时抬头，发现克里斯汀正俏生生地站在她们的面前。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曹操赶的真辛苦啊！麦格勉强自嘴边逼出个笑容，向好友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关心，克里斯汀，我的确已经好多了。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尝试跳舞了！”
　　“那真是太棒了！”克里斯汀真心的为好友喜悦，她漂亮的面庞散发着耀眼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都如沐春风般的神采奕奕。与子爵的爱情滋润了她的身心，让她的美丽更加鲜艳夺目。“你知道听说你因为逃离储藏室的大火而被钢筋割伤了腿时，我难过极了。我真担心你再也不能跳舞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我期待着有一天和你一起登台。只是……”
　　克里斯汀说着，不自觉骤起了眉头。
　　“只是可怜了卡门小姐……她原本是多好的舞者啊。居然就那么被火烧死了。老天，我想起来就浑身发抖。都怪那个剧院的幽灵……你知道，大家都在传，是他放了那把火！”
　　“那都是无稽之谈！”麦格突然愤愤地打断了克里斯汀的话。
　　克里斯汀惊讶的看了眼好友闪烁着怒火的眼睛。她在为那个幽灵辩护？为什么？自从那个幽灵从舞会上逃脱后，克里斯汀就一直忐忑不安。她觉得幽灵迟早会再找上自己。后来的大火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在发泄他的不满，不满自己和子爵设下了陷阱抓捕他。
　　“你怎么了，麦格？我们都知道剧院幽灵有多冷酷无情，他甚至吊死了布克先生。除了他还有谁能干出纵火这么可怕的事情呢？他该为卡门小姐的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他杀布克先生是为了救你！在听过珂赛特转述幽灵杀死布克的真相后，麦格就为所有人对他的误解而深深不平。在亲耳听到他舍命保护的对象——克里斯汀居然如此评价他时，麦格差点忍不住满腔燃烧的委屈，顺口就把那句话吼出来。
　　珂赛特及时地扯住她的衣袖，阻止了她的冲动。那是魅影和克里斯汀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她和麦格来插手。不过克里斯汀眸底隐藏的恐惧和厌恶，倒确实让珂赛特觉得有点反胃。
　　本来她并不在乎克里斯汀对魅影抱持什么样的态度。丑八怪爱上美女，注定了一辈子的单相思，这是亘古不变的情节。但是自从魅影救了自己后，她的感情天平似乎开始不知不觉地倾斜。
　　“哦？克里斯汀姐姐你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难道是那个幽灵告诉你的。也难怪，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一般，他为了你不惜写信威胁剧院经理呢！”
　　珂赛特佯装天真的提问让克里斯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最终挤出几个字。
　　“不管怎么说，他杀过人，就是凶手。”
　　“不过是死人有什么奇怪的。”珂赛特冷冷的笑了起来，本该童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冷酷。“我流浪时栖身的马戏团每天都有人死掉。我就不止一次看到表演高空跳水的家伙直接跌在地上摔断了脖子。大家还不都没事人一样，招募个新的白痴，让他继续碰运气！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有一次被逼着上过一次那个高台，不过我还算走运，跳得比较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