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控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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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护身！盔甲护身！”马尔福尽可能地多给自己增加了几重防护，但赫敏瞧见罗恩召唤的飞鸟那长喙已经戳穿了一层防护，眼看着第二层防护也在铁灰的喙尖下摇摇欲坠。
“统统束缚！”一个稍微有些嘶哑的女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魔咒的光芒擦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飞过，恰好落在泛着金属光泽的飞鸟身上。马尔福呆呆地眨眼，发现面前飞鸟的长喙离自己的眼珠不过毫厘，却不得寸进，唯有金属般的翎羽在与束缚咒的对抗中不断颤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罗恩阴沉着脸色挥动魔杖，那只飞鸟挣扎了几次无果后忽然调转了方向，用力一挣，直勾勾地冲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一侧墙壁的暗道里转出来的人影而去。那人影穿着霍格沃兹的黑色制服，但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别出心裁的藤蔓状暗纹，她高举着魔杖，杖尖一枚硕大的黑色宝石在从窗户透过来的月光辉映下竟依旧晦暗如渊。
“障碍重重！”赫敏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步，因为有米拉可和海蒂的存在，她的魔咒水准在同级的小巫师中不算最顶尖，却也是相当优秀的一类。罗恩那只飞鸟好不容易才挣脱束缚，又狠狠撞上了来人身前无形的障壁，铁灰色的鸟喙末端甚至迸出几点刺目的火星。或许是冲击力过于巨大，大家都瞧见来空气中的影像一阵弧度夸张的扭曲。而那影像后的人，居然也跟着一个踉跄，手里的魔杖“砰”地一声掉在地板上。
“别来碍事！大板牙！”罗恩怒吼一声，魔杖方向一转，向赫敏的方向甩出一道红光。还会默发缴械咒？米拉可及时拽着赫敏往旁边躲闪了几步，摸摸自己收在袖袍里的栗木魔杖，忽然有点蠢蠢欲动。
“罗恩，你疯了吗？”赫敏被米拉可拉了个趔趄，缴械咒的红光越过魔杖直接打在她手腕上，顿时就激起一片红肿。小女巫终于红了眼眶，愤怒地冲韦斯莱家的男孩大喊。而哈利看着海蒂在月光下比平时苍白了许多的脸色，握紧魔杖，迟疑地站到了罗恩身侧。
“里德尔小姐。”而马尔福忙着控制地上的蛇群，并没回头。他依然高举着自己那根山楂木魔杖，就连问候都稍显敷衍。
海蒂勉强对他笑了笑，算是回应。她不动声色地倚住墙壁，感觉自己脑子里针扎般的刺痛——任谁的脑海被两个强过自己无数倍的灵魂当做厮杀的战场也不会比她更好受些，能坚持着不昏厥过去还要多亏其中一方与她朝夕相处，到底动作有少许温柔。
“海蒂？”米拉可试探着喊——她这才发现好友在月光下异常惨白的脸色，可海蒂周身强大到令她颤栗且如沸水般不断翻滚的魔压却又让她无法将之划为常规意义上的虚弱。
理所当然的，海蒂没空理会她的询问，倒是马尔福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不同于平时的克制，金发男孩苍灰色的眼睛里显出格外愤懑的神情。
“连里德尔小姐的朋友都是不可触及的优秀？”他说，米拉可敏锐地发现初见时的凝重与焦灼已从他眼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罗恩相似的，令人不安的神情。当然，不安的是一旁也正好同他目光相对的赫敏——她从罗恩展示出远超平常的魔咒水准时情绪就已经有些消沉了，而现在又添了比格兰芬多被扣分时更加深刻的焦虑。至于米拉可？
唔，归结起来，大概是“梅林欠我太多”的神情？黑发黑瞳的小姑娘心里暗想，然后几乎要被自己逗笑了——在这种时候，一副天塌不惊的粗神经实在让人羡慕。
可是，不等她脑子里再转过什么幽默的念头，属于马尔福的蛇群已经浩浩荡荡向她涌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米拉可总觉得今晚无论是罗恩还是马尔福都很暴躁，而且格外爱好迁怒。
不过，罗恩也就算了，这小金毛居然敢在决斗里撩拨她？看来海蒂这几天特训的成果相当不错啊。米拉可毫不躲闪地接着马尔福正越来越没温度的目光，一挥魔杖，大簇冰蓝的光芒从她细细的杖尖儿涌出，宛如盛放的烟火。而狰狞的蛇群还未游走到她脚下，就被冰霜覆盖，成了一片片姿态各异的雕塑。
哦，无声无杖、群体施法的冰冻咒。赫敏麻木地对自己解说，而马尔福的目光已经快进化为怨毒了。
“谁要你帮忙！”然而火红色头发的男孩猛地转头对米拉可怒吼，简直像一条被激怒的野狗。当然，米拉可绝不会用这样不友善的比喻形容一位与自己亲近的韦斯莱，只有作为韦斯莱家死敌的马尔福才会有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联想——而他并不打算错过这个收拾韦斯莱家那蠢货的好机会。
赫敏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恩，似乎不敢相信一位格兰芬多的思维会偏狭到这个地步。反而是米拉可再次及时挥动魔杖，替他接下了对方朝他后背发射的又一个蛇咒。
“谁说我是帮你？自作多情的家伙！”米拉可素来柔和的脸庞上忽然隐隐显出一种桀骜的神情，她大步越过咆哮声愈见响亮的罗恩，又路过微笑愈加冰冷的马尔福，径直走到倚窗而立的海蒂面前。
“又是哪一位‘伟大的里德尔’？嗯？”米拉可比海蒂要矮上一个头，此刻她仰脸瞧着好友，似乎又恢复了惯常的惫懒散漫，却还掺杂一抹尖锐的讥讽——她眼里时刻充盈的温和善意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消失，便显出墨色瞳仁原本深藏的桀骜来。
“别这样，苏。”海蒂依然背脊笔挺，从米拉可的角度能看到好友的瞳色在惯常的黑色与鲜血般的红色间交替闪烁。在瞳色转回纯正的黑色那一瞬，她从紧咬的唇齿间挤出一句低叹，眼底满含怜惜。
“好吧，随你。不过……同样伟大的里德尔，住了这么久，也该交房租了吧。”米拉可明显愣了愣，眼底讥诮随即被无奈代替。接着，她捡起那根华丽典雅的黑胡桃木魔杖塞回主人手里，然后无视杖顶藤木承托的黑色宝石细微的颤栗，把自己的手掌也覆了上去。
“都是里德尔，三足鼎立总比两两相争吧。”除了海蒂，就连离得最近的马尔福也没听到米拉可这句声音极小的嘀咕。
不到一秒，两个姑娘手上的魔杖就疯狂颤抖起来，海蒂闷哼一声，瞬间汗湿重衣——她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不速之客又多了一个，随之而来的是数倍于之前的痛苦。好在这痛楚只有短短几瞬——当正在交战的双方发现第三方的存在，那仿佛无止境的攻伐顿时为之一寂——正如米拉可所想，三足鼎立，互相防备反而比两两相争对好友相对脆弱的灵魂更有好处。海蒂借机缓了口气，很快脊背就抛弃了墙面的支撑。米拉可放开手，海蒂却没把魔杖收回袖子里。
这时候，马尔福遇到了决斗以来的第二次险情：罗恩居然对他使出了多为傲罗使用的恶意变形术，然后连续接了一个束缚咒和一个漂浮咒——金发男孩被变成一只孱弱的白色小羊漂在空中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羞怒的“咩咩”声。
这场景实在滑稽，如果是平常在城堡走廊、餐厅或者操场看到，米拉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干得漂亮”。可今晚，她却下意识地皱眉。
伴随海蒂动作略微凝滞却速度不减的解咒，半透明的光芒落在小羊身上，剧烈地闪烁了好几下，总算在消散前把马尔福变了回来。只是，在半空中挣扎的金发男孩看起来加倍难堪。米拉可犹豫了一下，也举起自己的栗木魔杖，磅礴的魔压在她身周翻滚起来，有一瞬间居然隐隐压过了海蒂。两道艳丽的光芒一前一后从栗木魔杖细细的杖尖射出，灵动地寻着马尔福而去，却只是堪堪让他悬空的高度降低了几寸，同时挣扎空间大了一点儿。
米拉可惊讶地眨眨眼，举着魔杖想要重来一次，一线机具欺骗性的暗色忽而迎面而来。
一整晚的违和感在此刻终于达到巅峰，米拉可下意识地抱紧海蒂，侧倒在地上，并且谨慎地往旁边儿滚了两圈儿。下一刻，那道暗色撞在海蒂先前倚靠的窗上，悄无声息地破开一个大洞。
“厉火咒。”海蒂顺着米拉可的力道坐起来，轻声叹息，看到米拉可茫然的神色，又多解释了一句，“威力不俗，难度不高的黑魔法。”
马尔福看着海蒂平静地凝视着自己的黑眼睛，像是被谁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他动了动唇，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怎么会鬼迷心窍地向不止一次为自己解围的里德尔小姐出手——虽然两个女孩距离极近，虽然他从来敬畏里德尔小姐而讨厌苏，但他很清楚，自己发出那道厉火咒是冲着里德尔小姐去的。
他出手时是怎么想的来着？里德尔小姐愿意换着花样哄劝那个与他们的纯血理想格格不入的苏小姐，自己却要牢记分寸，简直太不公平？甚至，斯莱特林不需要这么一个自甘堕落的领袖？梅林啊，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黑魔法？”米拉可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拔高了声音对马尔福怒吼，“你居然对海蒂施咒？还是这么危险的魔咒？就知道你老跟着海蒂是不安好心！”她干脆收了那根在施法过程中总是用来装模作样的栗木魔杖，身周磅礴的魔压又沸腾起来。
马尔福于是落荒而逃一般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到米拉可怒焰熊熊的眼眸上。他感到心里又升起一股压不下的愤懑，那些愚蠢偏狭的念头似乎蠢蠢欲动要再次占据他脑海。
“不怪德拉科。”海蒂脸色仍是不健康的苍白，但她已经又站得笔直了。米拉可随好友的目光警惕地四下环视，沸腾的魔压仍没有丝毫收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失控的情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