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罗曼史》莫靖静

6、第 6 章

　　写文之前要发一段牢骚。
　　最近的自己真是背死了。
　　剪了个看起来很蠢的头发，皮肤发干，鞋子进水，热水瓶莫明的爆炸。
　　昨天去见导师，他上星期有交代我们各个同学交程序。
　　第一个问的就是我。
　　我直接说，我没有做。
　　那个编程的软件太难，一个星期怎么做的完。
　　但是其余的人都有带程序。
　　导师于是一直若有所指的调侃我，晚上上课的时候，所有的同学几乎轮番过来开了我的玩笑。
　　真是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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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有女孩要送礼物给周梅生。
　　但是他很是不屑。
　　他直接说不要，姿明有一次看到一个女孩端着极好看诱人的小蛋糕，于是轻轻的拉他的衣袖。
　　他轻轻的看她，还是说，“不要。”

　　姿明觉得可惜，在车上说“周梅生，那个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周梅生摇头，“我不喜欢蛋糕。”
　　姿明鼓起脸颊，“你不要的话，可以转交给我呀。”
　　周梅生侧脸看她，有些微微笑，“姿明，你很喜欢吃那个是不是。”
　　姿明还有些嘴硬，“才没有。”
　　周梅生还是微微笑，嘴角已经有些笑纹。
　　姿明瞪着他，“那又是怎样。”

　　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他。
　　说怎样，说不要，不高兴的时候，皱眉的神态都有些像他。
　　他挑食，不吃太多东西。
　　让她有了很奇怪的挑食习惯。
　　她不吃鸡蛋，不吃土豆，不吃南瓜。
　　他们已经越来越像一对兄妹。

　　隔天下午的时候，有细细的敲门声。
　　周梅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盒慕斯蛋糕。
　　上面满是水果，樱桃，草莓，芒果，猕猴桃。
　　他说，“给你的。”
　　姿明欢叫起来，她拖着他的手高兴的跳跃，“周梅生，你真好。”
　　他嘘了一声，“小点声音，他们都不知道呢。”

　　他们在她的床上分吃那个蛋糕。
　　周梅生不吃奶油，他只吃上面的水果，然后看着姿明狼吞虎咽。
　　他问她，“姿明，班上有没有新朋友？”
　　她摇头，“还是连保文。”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说，“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跟他那么要好。”
　　姿明抬眼看他，“他又不是坏人，你为什么讨厌他？”
　　周梅生不再说话，拿起蛋糕，“我端走了。”
　　姿明叫道，“我还没吃完呢。”
　　周梅生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门边。
　　“周梅生，你都不吃的，给我吃完它啦。”她抢他手中的蛋糕。

　　他伸高手，她再也够不着。
　　周梅生此时比她高了许多。
　　他忽然放低手，蛋糕便在她的眼前。
　　“纪姿明。”他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他把蛋糕丢在了姿明的床上。
　　奶油一点一点的溅开来，枕头上，薄被上，床单上，甚至地毯上都是奶油。
　　姿明愣了一下，喃喃说，“周梅生，你这个猪八戒，你疯了。”

　　佣人以为他们又打架，告诉了妈妈。
　　结果两个人罚洗床单，被套。
　　姿明摇头叹气，“都是你害的啦。”
　　周梅生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他问她，“姿明，有在游泳池洗过被单吗。”

　　白色的床单先是展开浮在水面上，待吸满了水，又沉入水底。
　　下午的阳光在水面上泠泠的泛着光。

　　姿明不知道周梅生为什么这样。
　　他似是生气，叫她纪姿明。

　　她终于放软语气。
　　“周梅生。”
　　“我背数学书给你听好不好。”

　　“姿明。”他说，“我不喜欢连保文。”

　　他与她那么要好，他与她认识得更早，他与她没有矛盾。
　　他是嫉妒的。

　　姿明的第一个爱慕者出现在初中二年级。
　　那个男孩子辗转的心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他每次看见姿明总会红着脸羞涩的低下眼。
　　终于有同学过来帮他传递心意，“周姿明，他喜欢你呢。”

　　姿明反倒讶异。
　　她给茶花浇水的时候问周梅生，“你信不信。”
　　周梅生却说，“姿明，他连喜欢你的话都要别人说吗？”
　　姿明撇嘴，依旧浇水。

　　他说得对。
　　她不喜胆小的人。

　　也有开口说喜欢她的人。
　　但是到了香树街一号，看见她家的庭院，游泳池，草坪，然后说，“周姿明，你家的房子原来有32间房间。”
　　他说话的时候，姿明看见周梅生甩嘴，她自己也甩嘴。

　　她亦不喜太在意她住在什么地方的人。

　　见过遇到的每个男孩，都在心里与周梅生比较。
　　太瘦，太胖，太黑，太白，功课不好，习性不佳。
　　世界上只有一个周梅生。
　　谁都不是他。

　　初三的期末考，姿明得的是第一名。
　　这让所有的人意外。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她喜爱的只是数学。
　　连妈妈都问她有没有作弊。

　　之后老师说，“班上有一个人作弊了哦，如果她自己过来认错的话，我们就这样算了。否则的话，学校会考虑记过哦。”
　　所有的人都看着姿明。
　　有许多人轻声的议论，然后有些鄙夷的看着她。
　　连保文也说，“姿明去认个错就好了嘛，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是好朋友。”
　　姿明很是光火，她站起来大声的说，“我没有作弊。”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又问她，“姿明，你这次考的这么好，是不是自己做的。”
　　姿明扔下碗，“我是作弊来的。”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睡觉。
　　眼角有些泪水微微的滑到鬓角，有些凉凉的。
　　有人掀开她的被子。
　　周梅生。
　　姿明抢过被子，“好啦，我作弊啦。你不要管我。”
　　他又掀开，“肚子饿不饿。”
　　姿明反倒坐起来，“周梅生，你就知道吃。”

　　“饿不饿？”他还是这么问。
　　姿明有些颓唐的看着他，鼻头有些发酸。
　　他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脸，又看她的眼睛。
　　“眼睛里有颗痣，会不会痛，经常哭吗？”
　　姿明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我真的没有作弊，真的没有。”
　　她伏在他的身上大声的哭起来。

　　“姿明，”他托起她的脸，“你没有作弊就没有人可以把你说成是。”
　　“不要怕。”

　　周梅生，握她的手是温暖的。
　　他的衣服柔软，传着他的体温。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周梅生，相信她的，安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