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一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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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国七十二年，冬天。
一年的日子不长也不短，遥想当初离开秦丘的时候桃花才刚刚开，如今已经到了可以赏梅的季节了。
宁晴拢过鬓边的乱发小小地感叹着这完全不同于白国的冬天，有些小小的窃喜。
“阿晴，干嘛在偷笑。”坐在身边她的棂贰抬起头看着宁晴疑惑道。
昔日叱咤战场的将军搓了搓畏寒的手，像是个计较了半辈子的小管家婆那样说道：“你不觉得夏川的冬天稍稍比白国暖和些吗？多划算啊，把冬天当秋天过。”
棂贰将头探出窗外，看着从上头小小的飘雪“嗯”了一声，说道：“大概吧，不过是很适合你修养。”说着并没有感到哪里划算的棂贰又把暖炉往宁晴那里推了推。
宁晴笑嘿嘿的得意道：“果然当初不回白国是对的。”
说到这个棂贰就不说话了。
去年宁晴一纸书信告诉白简枢说暂时不回来，要去散心的时候，白简帝披着散乱的龙袍，慌张出现在了棂贰的面前，那时候她还以为要灭国了，帝君当时的样子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那可是十万敌军都不曾慌张的人啊……”
“你说啥？”宁晴同样探出头看着窗户那头的棂贰疑惑道。
“没。”棂贰看着宁晴忽然冒出来的头，忍不住伸出手，点了又点。
“又怎么了？”宁晴拉开棂贰的手问道。
棂贰撑着腮帮子，有些恍惚道：“幸好你还活着。”
如此一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宁晴笑了笑，把头缩了回去走向了书房，棂贰跟上了她，问：“不告诉九儿他们吗？”
将军高深莫测地摸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红色珠子，忽地转过头对棂贰说：“好东西总要留到最后才用嘛！”
“啥意思？”棂贰不明白。
“你啊……”宁晴走到棂贰跟前拍了拍这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脑门，批评道，“以前就叫你跟亦白多学学，都学到哪里去了？”
棂贰摸了摸被宁晴拍过的脑门，认真地说：“大概都拌着紫菜吃到肚子里去了。”
宁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关照了棂贰两句提着伞就准备出门了。
“今天不是不用去书院了吗？”棂贰问道。
“我去阿且那里一趟。”
说着宁晴就合上了大门，提着一壶酒和伞就出门去了。
阿且这个人，棂贰是不怎么喜欢的，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勾栏院里的人，
夜晚，宁晴眯着眼拨弄着手里的红色珠串，看着望月阁楼下的男男女女卖力地拉拢着过客，又见着几个恩客搂着自己心头爱往楼里头走，她若有所思地将珠串戴在了手上，双手托腮地看着下头。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宁晴转过头，只见望月阁的主人舒且衡一身单衣，堪堪披了一件蔚蓝色的外衣朝她走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你今晚有客人？”
“没你重要。”说着，走到了桌前倒了被热茶放进了宁晴冰冷的手心里，将身上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道，“别着凉了。”
宁晴嘿嘿地傻笑了两声，另一只手也覆上了热乎乎的茶杯，打趣道：“良辰美景的，我怕你那个客人打我。”
“怎会？”舒且衡给她拢了一下衣服后，坐到了宁晴的对面，
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宁晴再熟悉不过，毕竟是“熟客”，不过……宁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梗，心中不知道盘算着些什么，然后开口道：“我来跟你说，我想去谷城了，准备好了就动身。”说完，她凑着杯壁喝了一口热茶，瞬间感觉身上暖和了很多，舒且衡见宁晴那么冷的样子，伸手又把炭盆往她那里又挪了挪，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去谷城吗？”语气中有些困惑。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宁晴看着茶杯中竖起来的茶叶，笑道，“听说那里有我外婆的故友，我一直想瞧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舒且衡沉吟了半响，问道：“这个时节我不太好跟着你一起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安排一下。”
宁晴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啊，我也不好确定。”宁晴转念一想坏笑道：“怎么？你会想我？”
“你还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样没良心？”舒且衡伸手用力地弹了下宁晴的脑门责备道。
宁晴嘻嘻哈哈地揉这发疼的脑门反问道：“这阁里那么多女人都惦记着你，又不差我一个呀……”
刚说到一半，舒且衡已经探身过来吻了过来，宁晴看着忽然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睛，楞了一会儿转而带上了笑意，她顺着舒且衡的意思张开了嘴，然后出其不意地一口咬了上去。
“还真是没心肺。”舒且衡抹去了少许的血说道。
宁晴放下茶杯，换了个姿势，撑起侧脸好笑地看着那个看起来很是懊恼的男人，说道：“没办法，谁叫那种东西在你我相遇的时候就被我弄丢了呢？”
想起那个在秦丘出口的相遇，宁晴摸着手腕上的红色珠串，笑意更加深了。
舒且衡拿这个人没法，最终叹了一口气，问道：“订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没呢，你看，我这不是已有这个念头就先跟你来说了吗？”宁晴伸展了下僵硬的胳膊，抱怨道，“就这样你还说我没良心呢。”
“那我给你准备吧。”
话音刚落，宁晴已经望了过来，眼中闪过了一丝令人看不透的东西，舒且衡背着宁晴望着外头的在享乐的男男女女们，似乎在盘算着另外的东西而没有察觉到，他自顾自地说道：“你呀，怕麻烦还喜欢到处走。”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很放心。”宁晴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中满是冰霜地看着舒且衡的背影说道。
“那你今晚呢？”舒且衡转了过来，看到站在那头的宁晴问道。
宁晴就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表情一样，上前一步，脸上依旧是笑着的伸手环着舒且衡的腰，将头搁在男人的肩窝里，几许温情地问：“可以留在你这儿吗？”
舒且衡单手回抱着宁晴，下巴温存地蹭了蹭她的发心，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那夜宁晴也同往常一样，留宿在了舒且衡的房里。
翌日，宁晴从舒且衡的床上醒来，她拨弄了两下乱发，看了眼旁边已经凉了的床铺，仰头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又三年呀。”她无聊地望着那些花纹感叹了一句后，裹着床单就抬脚要往下走。
“等等！”还没着地的，一男人已经进了房，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捞着宁晴的腰责备道，“你怎么老这样？都大寒的天气了，怎么还光着脚往下踩？”
宁晴抬眼看着男人好看的侧脸，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勾住了人家的脖子。
习惯还真是可怕，宁晴心中感慨道。
“这不是觉得你该差不多进来了吗？”宁晴耍无赖地将全身的力气都往男人身上放，舒且衡无奈地将冒着热气的瓷碗搁置到了一边，一个用力将宁晴横抱了起来，安安稳稳地放回到了床上，并且又往她身上裹上了好几条棉被。
被他团成一个团子的宁晴，眨巴着无辜的眼神似是在讨饶，舒且衡心中烧的无名火顿时也发不出来了，最终只是将一碗热粥端到了她的面前，说了两个字：“你啊。”
“我怎么了？”宁晴捧着热粥反问道。
“算了。”舒且衡给她按严实了露出来的缝隙道，“早上我去了一趟东市，那里正好有一队商人要去谷城做生意，我问了他们能不能带上两个姑娘一起走，他们倒是答应的很爽快。”
“哦？”宁晴抬起脸，一手抹去了嘴边的残渣问道，“有镖局一起吗？”
“有，他们的老板倒是一个谨慎的人。”
宁晴低下头沉吟了半响，递出瓷碗给了舒且衡，笑道：“那行吧，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大约就这几天了吧。”
于是宁晴立马定下了两天后即将远行的行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一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