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之城市套路深》木贝

10、10.舞池博弈

　　“请大家移步，观看南洋的烟火。”李默群这句话拉开了一场枪战的序幕。
　　柳美娜最终没能避免见识这场鸿门宴，夹在烟火爆破声中的子弹声显得更加惊人，擦出的四溅的火花不断引起人群的惊叫，许多人在四散奔逃中丢掉了高跟鞋或者外套。
　　徐碧城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冲向了陈深，柳美娜从她惊慌的神情中想清楚了今天的所有关节。一场以陈深为目标的刺杀，至少陈深是目标之一，徐碧城为了阻止陈深出席晚宴，所以□□了李小男。
　　最后，即使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躺在地上名叫吴龙的线人的尸体也毋庸置疑地给了毕忠良一记响亮的耳光。一场宣扬新政府繁华大东亚共荣的生日宴，在刘默群铁青的面色里不欢而散。
　　柳美娜也在拥挤中受到了推搡，以至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觉得手臂隐隐的痛。
　　“还是唐队长反应快，要不是他把那个线人推过去，那一枪，”扁头左右瞧瞧，凑在柳美娜耳边故作小心谨慎，“就落在处座身上了。”
　　“哟，唐队长真厉害！”柳美娜用惊讶地瞪大的眼睛，扮演着一个称职的听众。
　　柳美娜不知道唐山海是不是真厉害，她只知道，如果这真是一场由军统导演的刺杀，谁都没死，就死了一个线人，而这个线人还是唐山海推出去救毕忠良的时候死的，那就非常耐人寻味。
　　柳美娜慢条斯理地锉着指甲，慢条斯理地思考——要一个线人的命去救毕忠良的命，重点到底是救毕忠良的命，还是要一个线人的命？
　　“美娜，晚上我们一起去米高梅跳舞怎么样？”陈深给柳美娜通了个电话。
　　柳美娜握着话筒，只想着该来的总得来，她势必得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去解释她为什么会被当作李小男绑架差点延误了生日宴：“好啊，下班之前你过来一趟，帮我盘个头。”
　　“行，我下班的时候过去找你。”陈深利索地挂了电话。
　　米高梅，柳美娜穿着新做的舞裙，顶着陈深给她盘的头，很得侧目，邀舞的男士基本没有断过。
　　快舞换慢舞的时候，陈深挤开前一位男士，握住了柳美娜的手。比起喝了好几杯似乎已经微醺的柳美娜，只喝格瓦斯的陈深的眼神惊人的清醒：“美娜，那天你为什么会去旅馆？”
　　在跟几个不同的男人的跳舞中变得些许燥热的身体，在陈深的目光中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柳美娜想了想：“我听说小男要去那里。”
　　“你找小男有事？”陈深凑近柳美娜的耳边，男低音和着悠扬的舞曲送进柳美娜耳朵。
　　柳美娜随着陈深在舞池里缓慢移动，舞步就是这样有趣，敌进我退，敌退我打，博弈：“也不是。”
　　“那你去做什么？”
　　“哎呀，你就别问了。”
　　“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连我都不能说？”
　　柳美娜又想了想，似乎纠结不过，索性就坦然了：“我是知道，碧城要让人绑架小男。”
　　这是一个陈深绝没有想到的答案，或者他想到了，但是绝没有想到柳美娜会如此坦白地说出来：“你不是说，那些人是要找小男试戏吗？”
　　“我那不是看扁头他们也在，没有说实话嘛，”柳美娜叹了一口气，“碧城这样做，幸好去的是我，如果真是小男，坐实了绑架勒索，查到碧城头上，她拿什么样的理由去推脱？”
　　陈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问：“唐太太怎么可能绑架小男，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柳美娜睨了陈深一眼，不答反问：“碧城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不清楚吗？”
　　陈深的嘴角还带着隐隐的吊儿郎当的笑，但他定定地看着柳美娜，如被刺杀者尾随时在汽车里，如逃脱刺杀后在医院里，如解救柳美娜在旅店里，眼神里尽是探究的打量：“我该清楚什么？”
　　对上陈深的眼睛，柳美娜心都抖了一下，她这一招实在太险，稍有不慎，性命攸关：“陈深，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是想劝你一句。我知道碧城长得好，你在外面花没关系，但碧城是行动处的人，又有家室，你招惹得她眼睛里连小男都容不下了，别说唐队长，就是处座也不会答应的。”
　　许是柳美娜的表情太过语重心长，陈深的表情也就似是十分受教：“好，我听你的，不去招惹唐太太。我招惹你总行了吧？”
　　柳美娜听见自己的心嘎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