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之城市套路深》木贝

9、9.谁在说谎？

　　柳美娜跟着陈深一起到达宴会现场，敏锐地发现陈深的目光在掠过宴会厅一角时微微一顿，那里，徐碧城刚刚打碎了一个装蛋糕的碟子。
　　陈深走向徐碧城的时候，柳美娜走向了唐山海。如果宴会上注定要发生一场由军统制造的混乱，那么还有什么比站在军统的人身边更安全的呢？
　　“唐队长，请我跳一支舞吧，”柳美娜挡住了唐山海的去路，顺着他的目光追逐着跟陈深一起离开的徐碧城的背影，“怎么，跟我跳一支舞还需要碧城同意啊？”
　　唐山海微笑，他是个有腔调的美男子，勉强焦虑都不肯流于神色：“美娜，请。”
　　唐山海虚搭着柳美娜的腰，柳美娜握住了唐山海的手指。
　　唐山海修长的手指指节并不明显，指肚柔软，书生般文气。但是柳美娜记得，她看过的唐山海的档案，上面清楚地写着这位喝红酒抽雪茄的原国军上校十分擅长格斗枪械。文武兼修，柳美娜看着唐山海宽阔的肩膀，不得不感慨这是一位儒将模子里拓印出来的男人。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如唐山海这样出身的人，才是这个时代里根正苗红的一群人。
　　“唐队长跟碧城是怎么认识的啊？你们是谁先追的谁？我觉得一定是碧城先追的唐队长，”柳美娜笑眯眯地往唐山海面前凑，“快说说，她是怎么追的你？”
　　唐山海的手臂很坚定，在舞动的时候也与柳美娜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为什么这么说？”
　　“像唐队长这样优秀的人，根本不会追女孩子，自己的结婚纪念日都不懂得庆祝，送什么礼物也不知道，”如同没有感觉到唐山海的疏离，柳美娜继续笑嘻嘻地往他跟前凑，“如果不是碧城主动，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面对堪称激进的柳美娜，绅士风度不允许唐山海露出勉强的神色，但笑容已经十分敷衍：“我们是相亲认识的。”
　　眼看着再殷勤下去，唐山海脸上的笑就要挂不住了，柳美娜往后面一靠，装作负气的样子：“我可不信会这么简单。你看碧城成天抱着那本书，满肚子小女人情怀，如果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就在一起了？”
　　“没有那么复杂，彼此觉得合适，再加上亲戚撺掇，就在一起了，”唐山海的目光在拥攘的人群中搜寻，看见吊儿郎当的陈深的时候舞曲刚好停止，他松开了柳美娜的手，“抱歉，失陪一下。”
　　并不想就这样放开平安符，但用过一次的挽留方式不能再用第二次：“唐队长去忙吧。”
　　“美娜——”钱秘书转着圈子，最后在柳美娜面前摆了一个不知道是探戈还是伦巴、豫剧还是京剧但颇有几分拿腔拿调的站姿，“我请你跳一支舞吧。”
　　刚刚跟唐山海跳舞还生龙活虎的柳美娜，看着钱秘书忽然就恹了：“不想跳，脚疼。”
　　“脚疼我给你揉揉，别废话，快跟我跳一支舞。”钱秘书眼神绵绵地演绎着死乞白赖。
　　钱秘书殷勤得如此不识趣，柳美娜也有些哑口。
　　“钱秘书，老毕找着你了吗，”陈深路过柳美娜身边，忽然对钱秘书道，“老毕一来就在找你。”
　　“老毕找我，真的呀？那我得去一趟。”钱秘书一拍脑门，又转着圈圈走了。
　　糊弄走了钱秘书，陈深颇有几分得意，偏还故作正经，就透着几分孩子气：“其实钱秘书人挺好的。”
　　柳美娜看着陈深孩子气的侧脸，无端想起那些午后，想起跟碎发一起落在围布上的阳光，想起自己曾心猿意马地想到过的永远：“我倒觉得陈队长人不错。”
　　陈深一愣，就笑了，觥筹交错的灯红酒绿里，笑成一贯多情浪荡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