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之城市套路深》木贝

11、11.华尔兹舞

　　放慢舞的时候，米高梅的灯光会调得亮一些，舞池里都是相拥着的一对对。
　　悠扬的舞曲中，陈深定定地看着柳美娜，他本来就生得白净，摆着受教的样子，不同于一贯的嘻皮笑脸，倒像是十足的认真：“我招惹你总行了吧？”
　　柳美娜对上深情的眼睛，耳边听着爱笑的男低音，她的心跳在加速，身体升腾热气，面颊发烫，掌心微微的潮，连陈深搭在腰侧的手心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也让她觉得口干舌燥。一个行字已经到了嘴边，只等唇瓣张开，便要伪装成嬉闹玩笑蹦出口。
　　“哎哟，这不是陈队长吗？才多久没见，身边怎么又换人了，那个自称明星的小演员呢？”忽然插进来的女音，是混惯了午夜场特有的尾音挑高又声线柔软的妩媚腔调。
　　陈深并不欢迎忽然的搅绕，但他做惯了温柔多情的花花公子：“露西，今天的旗袍花色真好看。”
　　那烫着满头卷的露西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真的吗？我也特别喜欢这个花色。”
　　柳美娜在欢喜的女声中回过神来，然后不得不叹服陈深果然是那个纵横午夜场无往而不利的陈深。
　　会出现在旅店的原因，柳美娜说假话，陈深不一定会信，说真话，陈深也不一定就不会怀疑。为了搪塞陈深，她说得半真半假，最后还拿陈深跟徐碧城的旧情说事。陈深想要在口舌之争中扳回一城，意气用事之下说出了一句“我招惹你总行了吧”。
　　这样就被撩拨得心猿意马的自己，柳美娜只觉得太可笑了。再没有比看着自己踩进惑人男色里拔不出来脚来更糟心的了，而且还是同样的坑里摔了两次，简直坐困愁城。
　　“不招惹碧城，陈队长会发现天底下有大把等着你招惹的姑娘，怎么也轮不到我，”柳美娜冲陈深抛了个伪装成娇嗔的白眼，然后礼貌地看向露西，“我们换一下舞伴怎么样？”
　　“好啊。”露西面色狂喜，迫不及待地甩开因为她主动搭讪陈深而面色铁青的舞伴。
　　柳美娜放开陈深的时候，却觉得陈深握紧了她的手。她诧异地回头，正对上陈深的黑眸，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幽幽的深不见底，忍不住问：“怎么了？”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微笑说完这句话，陈深神色如常地松开了手指，如同那一瞬间的紧握只是为了这句叮嘱，然后搂住几乎是用跳的蹦进他怀里的露西。
　　“那是当然，你怎么把我带出来的，就得怎么送回去。”
　　柳美娜也笑，走到露西的舞伴面前，拎着裙子施了一个西洋化的屈膝礼。
　　对方这时也看清了柳美娜的容貌和身段，铁青的脸变得热切，殷勤地挽住了柳美娜：“小姐，你很漂亮。”
　　“谢谢。”
　　舞曲换成了华尔兹，柳美娜踩着明快的鼓点打圈旋转，她的舞裙在轻快的曲调中欢快的翻飞。这支舞几乎是一场祭奠，祭奠她两世求而不得胎死腹中的爱恋。
　　裙角飞得越热烈灿烂，柳美娜的心情反而越发清醒平静了下来。陈深会相信她是误打误撞，还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如果怀疑，陈深会怎么揣测她的身份？军统？中共？或者干脆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