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武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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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武举（一）
三天后，李余修收到了太子贴身侍卫送来的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帖子，三个人名。
李余修合上帖子，抬手一扔。
果然，傍晚延和帝这边就来了信儿，让他重新回去上朝。
第二天众臣对主考官的人选议论纷纷，一轮推举没一个人提到李余修。
毕竟这次春闱听说有几个很有才学能力的参加，若是谁成了主考官，那这些人便是他的门生，可以说是收获一大笔资源。因此这个位置可谓炽手可热，相对的主考官的资历与品格也会被更加看重。像李余修这卷进受贿案子还没出半年的人，自然是不会被大家考虑的。
但，万事皆有例外。
也不知太子是怎么说动延和帝的，延和帝看着大臣们热闹的谈论了半个时辰，最后一句话将主考官的头衔给了李余修。众臣傻眼，但想了想几月未见的豫王突然出现在大殿里这不正是预兆么？只有礼部不服，叽歪了一会被延和帝驳了回去。
下朝时，礼部尚书施江霞吹胡子瞪眼地走的风风火火，谁想路过豫王时，对方对他轻轻一笑，施江霞瞬间觉得小腿肚子有点疼。
事实表明，施江霞小腿肚子转筋是有些道理的。
春闱将近，雍都贡院也开始布置考场，李余修作为主考官自然是亲临视察。
施江霞一直记得那天下朝后豫王爷的一笑，因此分外赔小心。
“施大人今天好像有些紧张嘛。”李余修在考场间穿梭，施江霞错后半步跟在后头。
没想到李余修突然停步，施江霞心里紧张，一个没刹住就撞在了李余修背上，“没……没有啊。”
“看施大人这满头大汗，转累了我们就歇歇。”李余修就近挑了一间考舍坐了进去。
豫王坐了，别人却不敢坐，只好按着品级一排站在了考舍外头。
“施大人，这考舍光线不太好啊。”裴长殷坐在里头抬头看了看屋顶。
“这，各地的考舍都是统一修建的。”施江霞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顶子，“若是修得太短，怕是遮不住风雨。而且到时候若是太暗，自会点灯，这点王爷可以放心。”
“本王看，这顶子可以缩短三寸，既不妨碍遮挡风雨，还能多些光线。”
施江霞抹了把额头，“翻修考舍是大工程，下个月就要开考了，怕是时间来不及。”
“抓紧些，日夜改建，此事你记下来，明日就开工吧。”李余修不容置疑，“还有这座位，每间需要配一条布垫，炭盆也要准备好。”
施江霞一脸着急，“王爷，这些都不是必备的啊。”
“来参考的学生们都是将来我朝栋梁，岂能怠慢？”
“但这修葺与添置物品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施江霞喏喏道。
李余修一脸鄙夷。“不是拨给你们银子了么？纸笔才需要多少？既不翻修考舍，也不添置物件，银钱都去哪了？还是施大人想写个明细给本王报报价？”
施江霞哪敢去写账目，只好应了下来。
“春闱事关重大，我看施大人就在此亲自监工吧。”李余修走出考舍，又叫了自己的一个侍卫，“甘英，你就跟着施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及时跟我回报。”
“是。”甘英应了一声站到了施江霞身后。
明着是添把手，实际却是监视施江霞。
施江霞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后悔当初在朝上做出反对李余修的举动，如今却是自讨苦吃。
“布垫用完记得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收起来，三年后若是不能用了，唯你是问。”都快踏出贡院大门了，李余修突然回头补了一句。
施江霞真是有苦说不出，原本以为熬过今年也便罢了，却没想到还得为几个破布垫子提心吊胆三年。
李余修出了贡院，便又往雍都教场去了。他这次的重心并不在贡院，而是武举的教场，太子交付的任务便在这里。
这次李余修没有让那么多人跟着，只带了自己的几个侍卫，又叫上了负责教场的李余茂。
两人并排走，李余茂压低声音问，“哥，你这回是不是又答应了太子什么？”
“你别瞎猜。”李余修环视教场，想要阻止李余茂的话题。
李余茂一脸严肃，“哥你总是把我当小孩，若不是因为你答应了什么，他怎么会推你做主考官。”
“谁又跟你说了什么？大哥？”李余修瞥向李余茂，“是大哥让你来跟我打听的吗？”
“哥！”李余茂急了，“大哥什么都没说，我不是傻子，难道看不透这点么？你明知道太子……”
“谨言。”裴长殷伸手阻止李余茂再说下去。
李余茂皱眉还想劝说，“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了，可那年在上冶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
“那件事你不要再揪住不放了。”李余修严肃道，“这话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你最好把过去的事全忘了！”
李余茂看着自己胞兄严肃如初时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余修也不想听他说什么，甩下李余茂带人先走了。
一个月后，瘦了两圈的施江霞总算按时交差，李余修拍着对方的肩膀连说辛苦，施江霞却心中全是苦。
四月初，春闱开考。
武举在先，四月初七，雍都郊外教场分外热闹。
裴长殷在角楼的楼梯拐角与李余修碰个对头。
李余修挑眉，“陆大人也来了啊。”
裴长殷尴尬一笑，他还没对那天的事儿释怀。其实这次他是很不想来的，无奈那日延和帝却突然发了话。
三天前，裴长殷照旧跟在延和帝身后站桩。
“清宵啊，想去看看武举比试吗？”延和帝看着奏折，突然问了一句。
裴长殷一愣，这话问的可不敢随便接，“武举严肃，臣不敢随便去看。”
延和帝却说，“对，武举是件大事，朕得给你个名头名正言顺的去。”
“皇上……”裴长殷尴尬，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延和帝却示意他不需要说什么，“清宵，不知你对大周对狄可有了解？这几年北狄暂时蛰伏，最近已经蠢蠢欲动。大周军队的几位老将军都已年迈，三年一次的武举正是能挑些中坚力量的好时机，这次武举朕很重视，你就替朕去瞧瞧吧。”
虽然延和帝没有多说，但裴长殷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延和帝也是想来个突然袭击，因此直到裴长殷出现在教场，大家才知道这次的武举多出来一个督考官。
李余修对裴长殷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见裴长殷也不说话，两个人堵在楼梯上，一堆人便都等在后头。“陆大人是随我上去，还是下去？”李余修只好开口询问。
“我下去。”裴长殷立马回答，他现在可不想上去跟李余修大眼对小眼。
“请。”李余修十分有风度的侧身让出了半个楼梯。
裴长殷从他身边路过还差点滚下去。
李余修没有伸手扶他，只是在对方路过时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下，满意的看到对方红了耳根才慢慢拾阶而上。
裴长殷下了角楼也无事可干，便溜达到了武举人们集合的地方，只是还没走近就像是进到吵□□坑一样，裴长殷想着过两天贡院会不会也会是这番景象。
“陆大人。”负责点名的官员见裴长殷来了，急忙跑来。
“点名呐？”裴长殷顺手接过来名册，随便翻了翻，看到了长川出身的几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便又将册子还了回去，“你点吧。”
官员点头，接着点起了名。
裴长殷看着他们分了几组，觉得无聊，便又溜达着往教场里头走。看看马，看看弓箭，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裴长殷心里头不踏实，可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裴长殷晃荡回了角楼。角楼上各位考官已经都坐好了，唯一一个空位就是李余修右手边的位置。
“陆大人回来了？”施江霞陪着李余修已经感觉到心力不足，见裴长殷来了，立马站起来把裴长殷让了进去。
施江霞官品比自己还要高，如此热情客气，让裴长殷一时不解。坐下后才了解施江霞的难处，坐在李余修身边确实不好受，莫名的就感觉到了压力。
时辰到了，李余修宣布武举开始。先开始的是骑术和弓箭的比试。教场中分东西两块区域，每块区域有三条浅沟和两道矮墙，第二道浅沟过后有一个靶子，赛道全部结束后连着有三个靶子。笔试者需要骑马跨越浅沟与矮墙，遇到靶子需要骑马过程中射箭，最后三箭连射后，两个区域的考生在中间汇合比试枪法。比试枪法并不需要拼尽全力，只需要虚晃几招，只要不畏惧不躲避对方的枪便可以了。一轮下来后，考官会对这两位考生进行评分，分高者胜。今天的比试是要筛选出每组的胜者。
裴长殷看了几位举人的比试。不得不说，优劣十分明显。
一个叫梁胜的考生整个过程十分赏心悦目，骑马流利顺畅的跳过前两道浅沟，大弓射箭一气呵成且正中红心，对战对手时霸气尽显。几位考官也不禁赞叹，都给出了甲一等的评分。
当然也有表现十分差的，第二道沟比第一道沟要宽上许多，连着两位考生都骑马跌了进去。还好沟很浅，人虽然是坠了马，但是被没怎么受伤。
第一组的十位考生比试完成，梁胜是唯一一个获得甲一等的考生。
第二组准备时，裴长殷注意到李余修叫来他的贴身侍卫说了些什么。裴长殷多了个心眼，起身想要跟过去。
“陆大人这是去哪？”李余修却拽住了他，“第二组马上开始了。”
“我下去转转，作为督考自然不能一直坐在这。”裴长殷抽回自己的胳膊，李余修这态度，像极了当初阻止他跟着傅春智进长青阁时的样子。
但这么一会，那个侍卫已经不知去向了。
裴长殷没有坐回去，依然下了角楼。第二组的人已经分别进了东西两个区域，裴长殷想了想，去了西场。
西场往东场看去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也就是说，未到中间区域时，并看不到对手的样子。裴长殷暗道这样不知是公平还是纯靠运气了。
第二组比试过半，教场中央却是起了冲突。东场的考生不知为何没有点到为止，耍着枪将西场的考生直接扫下了马。
在场下的官员急忙跑过去，裴长殷也跟了过去。
两个侍卫连拉带拽着一个十分高大壮实的男子，另外一个侍卫则是在查看地上躺着的考生的状况。
此时场下裴长殷官职最高，所以侍卫将求助的眼神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裴长殷问道，“这位考生如何了？”
“哼，死不了。”被制住的男子哼笑。
“放肆！”侍卫喝道。
裴长殷抬眼去看那人，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这边侍卫却已经回报，“回陆大人，他只是晕过去了，并没受伤。”
“不是点到为止，你没有听到规则吗？”裴长殷质问那壮实男子，又问旁边的官员要了名册，低头一看，名字倒是文气，冯殊寅。
“他作弊，我还讲什么规则！”冯殊寅梗着脖子不服气，拿正眼看了裴长殷一眼，却是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武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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