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雍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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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雍都
从上冶到雍都，两人走的不快不徐，入冬之前便到了雍都。
裴长殷虽然生在雍都，但是几乎没出过安定侯府大门一步，对雍都很是陌生。而陆林则不然，再次回到这里他心中充满了感慨。
“我们住哪里好？”裴长殷问道，虽然皇上给了他一张地契，但是他不知道陆林是怎么想的。
陆林想了想，“既然皇上给了就住在那里吧。”
地址陆林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是那里，毕竟离开了十几年。
当两个人站到大门口的时候，陆林恍然，然后看向了裴长殷。
裴长殷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这房子……”
“有什么问题？”裴长殷停住了想推门的手。
陆林点头，“隔壁是裴府。”
“裴府？”裴长殷一怔，“你是说……我娘的家？”
“对，你也知道，当时裴家与侯府算是不欢而散，最后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陆林又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大门，“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去找别的住处。”
裴长殷却温柔地笑道，“不用去别处，我们就住这里。”说完走上去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他先扣了两声门环，又回头对陆林道，“不但要住在这里，过一会我还要去裴府。”
陆林挑眉有些惊讶，还未待说什么，大门就被打开了。里头蹦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陆公子？”少年歪着头问。
“对，我姓陆。”陆林抢道。
少年却摇摇头，“不对不对，我要等的是年轻的陆公子，这位陆老爷您的年纪不太对。”
陆林听了笑出来，他虽然快到不惑之年，但也没老到那个份儿上吧。
“你等的应该是我，不过啊你得叫我裴少爷。”裴长殷上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你有地契么？”少年问。
裴长殷将信封中的地契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后，细细地看过才回说，“这就对了，不管你姓什么，只要有这地契以后就是这家少爷啦。”
“好了，地契也看过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回家去吧。”裴长殷将东西收好，他以为这少年只是临时请来看门的。
没想到少年却道，“我跟这院子是一起的，有位大老爷买下这里也买下我啦。现在您是这里的主人，那也就是我的主子啦。”
陆林与裴长殷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皇帝留下来的人。
“好吧，那你带我们进去吧。”
裴长殷二人跟着少年进了院子，这还真不小，两进的院子后头还带个小花园。裴长殷不禁咂舌，皇帝还真是大手笔，能在雍都这样好的位置给他们这样大的屋邸，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示好。
“我叫小灯，这院子只有我一个人，不过公子如果愿意的话，我明天可以去再招些下人来。”小灯一副管家的模样。
“不用了，我二人平时也没什么事情，不需要那么多人，这样还清静些。”
“不招人也没问题！”小灯拍着胸脯道，“公子您别看我小，但是我什么都会！打扫做饭不在话下，而且呀，这雍都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只要您提的出来，就没有我小灯办不到的事情！”
裴长殷听了笑出来，“那你在我这里，不是屈才了？”
“那可不一样。”小灯摇头。
两人再问他怎么不一样，他却不肯说了。
裴长殷也没有逼问，只让小灯去烧些热水。屋子里很是干净整洁，想来小灯也未夸大，他倒是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等小灯跑出去烧水了，裴长殷才道，“我瞧这孩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上头的人随意找了的机灵人。”
“再看看吧，这孩子看着单纯，但这股机灵劲说不准是不是青牙培养出来的好苗子。”陆林保持怀疑态度。
“这一路风尘仆仆，林叔你也先洗个澡休息一下。”裴长殷说着将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挑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衫，其他的叠好放进柜子里。
陆林看他的动作，“你这是要去裴府？”
“恩，”裴长殷点头，“虽然我母亲不在了，但外祖父外祖母应该还在吧？”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过门不入总归是不太好。”
“长殷，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你是否还在，自从老侯爷将你抱回侯府，他们就没再过问过你的情况。况且这次你回来，除了宫中那位，恐怕没人知道。”陆林停了一下才又道，“当年他们对你母亲的死十分在意，你若是去了恐怕也得不到好脸色。”
“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心疼母亲才会气愤，这也是我会去的原因，如果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母亲，那这门亲戚断了也就断了。”裴长殷将衣服搭在架子上，“我想他们对我母亲的事情会知道的更多一些。”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但是陆林也是听懂了。
“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恐怕见了我他们会拿刀子吧。”陆林自嘲道。
“我自己去就成，谢谢林叔了。“
“别太逞强，若是……”陆林想着措辞，“若是闹起来你就先回来，别让关系更糟。”
裴长殷点头。
小灯的动作十分麻利，有一会就把水都烧好了。
裴长殷仔细洗了个澡，小灯自告奋勇帮他绞干头发。但是天气太冷，裴长殷的头发又有些厚实，小灯尽了力也只是半干。
看看时辰，裴长殷也来不及晾干头发就直接束了起来。
“公子你这样可不行啊，若是吹了风会生病的。”小灯阻止道。
裴长殷却将小灯推进门，“没关系，我身体好。”说着大步去了隔壁。
比起刚刚进门时，裴长殷发现裴府门口多了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一个小厮磨样的人，风吹起帘子的时候，似乎看到里头有人。裴长殷想了想，还是去叩响了裴府的大门。
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来开门的年轻小厮一脸的笑容在看到裴长殷的时候却冷了下来，他满脸疑惑的问，“你找谁？”
“裴尚书可在府上？”裴长殷问，他来得匆忙也没有来得及打听裴府的状况，只知道裴道澜这些年过去依旧是兵部尚书，但裴夫人是否还在他并不知道。
“你是哪位？”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裴长殷这身衣服虽然整洁，但并不是高档的布料，加上穿得久了，所以看起来还是稍微有些寒酸的。
“我是裴尚书的孙辈，多年未见，特来拜访。”裴长殷和声细语的回答。
小厮这么一听却突然笑了，“哎呦，又是来攀关系的啊！我们老爷没在，赶紧走赶紧走。”
裴长殷看着在自己眼前被砰地关上的们有点哭笑不得，无奈只好又敲了门。
很快的小厮又开了门，“哎，我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们老爷一向公正廉明，你就是攀关系也没用，赶紧回去吧。”
“等等，”裴长殷一手挡了门，“我并不是要来攀关系，就是想见裴尚书一面。”
小厮推了几下，发现门纹丝不动，一边感叹这年轻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力气还挺大，“哪个来了不是这么说，最后还不是想让咱们老爷给谋个差事。这位小哥，我也是懒得跟你吵了，你赶紧走吧，啊，走走走。”
裴长殷无法，想着自己总不能夜黑风高的爬墙而入吧，于是只能跟小厮墨迹。
“二雷啊，怎么了？”两人正说着，门内穿出一个沉稳的声音。
“大少爷，您这么早回去啦？”
“嗯，你这堵着门口干吗呢？”门内那个大少爷问。
“哎呦，这不是又有人想跟老爷攀关系么，小的这轰也轰不走挡了您的门了。”那个叫二雷的小厮懊恼道。
趁着他们说话，裴长殷又稍稍加了劲儿，将门打了开。
小厮这一回头，正准备再轰他，可谁知这一眼看过去，却是愣住了。
裴长殷看着门内的人，也一时没说出话来，那人跟自己长得有点像。
“你说你要找裴尚书？”裴禄晃了一下神，继而问道。
裴长殷点头，“是。”
“你等一下。”裴禄先快步走向了门口的马车，似乎跟里头的人说了什么。不一会马车哒哒走了，裴禄这才折身回来，“走吧，我带你去。”
裴长殷跟在裴禄身后进了尚书府，路上裴禄走在前头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裴长殷。”
“裴？长殷？”裴禄听后笑着又扬着语调重复了一遍。
两人一起穿过院子进了后院，三进的厅堂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爹！娘！”裴禄刚进院子就喊了一句。
裴长殷本就有些猜测，听对方这么一喊，心下了然，果然是自己的舅舅么？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豫王……”人未到声先出，是老妇人的声音，可声音却在看见裴长殷的时候戛然而止。
“福……福娘？”裴夫人不可置信，身子也跟着有些摇晃，要不是身边的丫头扶着，估计就要摔倒了。
裴道澜本还想训斥裴禄两句没规矩，可听到了裴夫人那声称呼，急忙起身跟了出门。
被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长殷突然脸上有点热。
“外祖父外祖母在上，请受孙儿一拜。”撩袍而跪，裴长殷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头。
没有听到陆林担心的骂声，却听裴夫人捂着嘴，一下子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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