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欢迎光临天使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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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你说什么啊！”
“阿生一直在找你。”李健良正色，“准确来说，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事情的发生，一直在四处寻找你和妖狐兽。”
“可是我完全没有见到她啊？”牧野留姬皱眉，“从几天前，那次的事情之后……”
——自从那次，解决了那团差点让基尔兽消失的奇异白雾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程岑生了。
“前几天她请了病假，估计一直在家里养病。”李健良替程岑生解释，“但今天她去上课了——下午的时候她还问过我们有没有见到你和妖狐兽，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遇到你，所以她又离开了。”
“……在找我？”牧野留姬嘀咕了一句，“也许只是找岔了地方吧。”
“可是，这样大动静的战斗，程同学她会错过吗？”松田启人也露出了几分担忧，“这一次，她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
程岑生……会在哪里呢？
“……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程岑生坐在礼堂中央，长桌的一端。从玻璃杯上模糊的倒影来看，在她的身后必定是站着什么人的——但是她的身体被某些力量制住，无法回头看个究竟。
她现在只能维持这样一个姿势，正襟危坐。
可对方的意图仍未表露分毫。
“只需等待便可。”对方的声音依然是温柔而亲切，低沉悦耳，“我的主人即将到来，它十分期待与您的会面。”
程岑生沉默了片刻。
“你把小狗兽带到哪里去了？”
对方又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样普通的数码兽，不应该出现在主人的面前。待结束了这次会面，您仍然可以与它相见。”
——信它才怪。
程岑生撇了撇嘴，决定保持沉默。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当钟声响起的时候，程岑生很明显地听到自己的身后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对方再一次地开口了——而这一次，气势显然与之前不同。
“终于见到你了，我亲爱的——养育者。”
程岑生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松，似乎又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转身，但一双手伸过来，按下了她的肩。
“别急，亲爱的。”对方这样说，古怪的语调让程岑生寒毛直竖，“我为这次见面可是期待了很久很久。”
程岑生有点发抖，下意识般，几乎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着。
肩上的那双手戴着洁白的手套，右手上有许多奇怪的黑色指套。手掌大小比寻常成年人的手还要大上一些，搭在程岑生的肩头几乎包裹了小半条上臂。
这是一双属于数码兽的手。
“在害怕我？”对方轻声开口，俯下了身子，金色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距离。
“可你不应该害怕我。”对方的声音中有几分细微的埋怨，虽然语气如情话般款款情深，却莫名让程岑生由心底生出了的恐惧。
“你不应该害怕我的。”
她不知道这会是哪一只数码兽，但它给她的感觉却是——残忍，暴虐，无情，却又神圣高贵。哪怕只是在这样不知根底的情况下，也让人不敢招惹。
它的呼吸喷在程岑生的耳边。
“我可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
“——感觉不到。”
九尾狐兽垂下了脸，有几分沮丧。
“感知不到小狗兽的位置。”
程岑生遇险的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松田启人没来得及邀功、李健良没来得及劝解、牧野留姬也没来得及跟九尾狐兽表达自己的纠结，一条消息传递给了所有人的暴龙机——“阿生有危险。”
生命危险。
现在，所有的小情绪都要向后放放了。
“这条消息显然来自小狗兽。”李健良皱着眉分析，“也许她们遇到了什么强大的数码兽，就像冰恶魔兽一样，用领域困住……”
“不。”九尾狐兽打断了他的话，“以数码兽对驯兽师的忠诚，遇到这样的危险，会拼上性命战斗的。”
“而以小狗兽的实力……”
只要有程岑生在、只要能进化，不会有它应付不了的敌人。
除非——
“……除非她们分开了，且彼此都面对着无法应付的敌人，否则，小狗兽是绝对不会向我们求援。”九尾狐兽斩钉截铁道。
这是属于更强者的自尊。
“怎么，还是没有想起我吗？”
程岑生听到对方继续开口。那语气理当是失落，但她只觉得，对方像是把自己当做手中的玩偶一样，无论多么亲昵的语气，都只是徒有其表。
内里毫无感情。
她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像自己没有认出小恶魔兽的时候它那般暴怒的模样，程岑生不敢面对第二回。
可身后这只数码兽，她真的有一点印象。
金色柔软的长发、白色的装束与黑色指套、人型、还有这样神圣而温和的气息，能够满足这些条件还与自己有关的数码兽，似乎只有——
“……我培养的光明兽，可没有进化成天使兽。”
程岑生咬了咬牙，试探性地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她听到身后的家伙笑了——由低声的，逐渐转变为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它探过手来，环着程岑生的肩，紧紧地掐住了她的下巴。透过自己的后背，程岑生能感受到对方胸腔因大笑而产生的强烈震动。
“是啊，是啊。”它说，“它堕落了——它被你拉着堕落了！”
程岑生不自在地动了动，对方却掐地更紧。
“然后呢？”它说，“然后你抛弃了它、抛弃了它们全部——跟你亲爱的、强大的、神圣的圣龙兽生活在一起啦。”
“我们得想点办法。”李健良说，“想要救她的话，首先得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不如从她平时常去的地方找起？”松田启人试探着给出建议，“哪怕真的是……失踪了，没准在那些地方能找到她留给我们的信息？”
这就有点理想化了。
“或者从留姬今天去过的地方找起。”九尾狐兽建议，“既然她是在寻找留姬的途中失踪的，那么在这些地方能找到她的概率会比较大。”
牧野留姬没有说话。只是在所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她哼了一声，转过了身。
“走了，九尾狐兽。”
程岑生挣扎了一下却没能说出话来，身后的天使兽很用力地扳过了她的肩，让她和自己面对面。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程岑生觉得它的语气像是咬牙切齿。
对方已经愤怒得几近疯狂，却仍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这样的认知让程岑生放了一点心。那么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安抚或者说拖住对方，防止对方一怒之下伤害小狗兽。
所以程岑生甚至没有出言询问关于小狗兽的哪怕一点事情。
“……我不太理解你所说的‘和我一起堕落’。”程岑生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哪怕是我自己培育的数码兽，进化的方向也不完全是由我控制的。”
“吸收过的数据类型、潜力与实力、以及驯兽师赋予的一部分力量，这全部的一切，决定了一只数码兽的进化方向。”天使兽轻声说，“光明兽拥有最强大的实力、潜力，吸收了足够多神圣种的数据，可最后，它却成为了堕落形态。”
天使兽握住了程岑生的手，举在了她的面前——程岑生手里攥着的是她自己的暴龙机。
“——那么请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啊，小留，你那个小伙伴来找过你啦。她说要和你一起出去玩，没想到你不在呢。”
牧野留姬的妈妈这样说。
“阿生下午跑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啊。”
岑妈妈有点担忧，这样回答。
“最后见到她确实是在后山这里……但显然现在她不可能还在这里了。”三个人最后聚在了一起，松田启人这样说，“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连基尔兽也没有什么发现……”
去了自己家问妈妈的牧野留姬和去了程家找岑妈妈的李健良都面带忧色地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
就像是失踪人口一样。
“——你是想告诉我，我拥有能够使数码兽向黑暗的方向进化的能力吗？”
程岑生尽可能地维持着冷静，尝试着多获取一些信息。
天使兽戴着面罩看不到脸，但程岑生却从它的表情中感觉到了一点意味深长。
“你知道吗，你的小狗兽正在拼命地想要冲破我给它设下的禁制。”它说，“它拼了命地想要来到你的身边、想要保护你。甚至——这只曾经的圣龙兽已经放下了身段，向你的那些人类朋友求救了。”
“你怎样想呢？”
——怎样想？
程岑生不想被它看穿自己的想法，但事实确实是，她已经无数次地在心里呼唤了小狗兽。
多渴望有奇迹发生。
程岑生垂下了眼睛，眼神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是啊，多渴望有奇迹发生啊。
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
程岑生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光明兽。天使兽的表情扭曲着，更强大的气息不经意外露着。
“果然啊，”它说，语气愈发地温柔，“你渴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不，应该说是欲望——你的欲望是诱你堕落的根源，也是拉着我们共同堕落的枷锁。”
“如果，”它的表情有一点狰狞，“如果没有你存在的话——”
它的话蓦地停了下来。
天使兽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程岑生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它的表情在痛苦、愤怒、愉悦和狰狞之间扭曲变换着。最后它抬了抬下巴，像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了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程岑生捂着脖子干咳，退后却撞在了一面墙壁上。
她来不及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怎样——程岑生盯着天使兽，发现它身上的力量涨衰不定、时强时弱，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麻烦。它摔倒在地，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摸索着，攥住了自己掉落在地的武器长棍。
“可笑……”
它紧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这模样，活脱脱像是……
中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欢迎光临天使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