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改邪归正》龙幽溟

7、第 7 章

　　间桐雁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地上，一个魔术阵图就在他身下。

　　晕倒前看到的英灵和那名金发蓝眸的御主正站在阵法边缘，黑暗的阴影让他看不清那两个人的神色。

　　“你想做什么！”间桐雁夜挣扎了一下，但无力的四肢让他放弃了继续下去，只是冷静的问道：“即便将我绑在这里，无法参战的我也会失去令咒，到时候还是会有新的御主与从者，对你取得圣杯战争胜利并没有任何用处吧？”

　　温生平静的看着他，缓缓道：“你很痛苦。”

　　“厌恶间桐家的魔术，因为所在意的人不得不接受刻印虫，忍受血肉被吞噬的痛苦，宁愿放弃生命也要守护……真是伟大的感情。”

　　间桐雁夜瞳孔急剧收缩，激动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派来的……间桐脏砚反悔了？你和他结盟了吗？！小樱……”

　　“间桐樱，你想救她么？”

　　冰冷的话语直接刺入人心中最为敏锐脆弱的一点，激动的间桐雁夜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那隐藏在阴影里的人。

　　“你……”

　　“想……复仇么？”

　　薄唇轻轻开合着，吐出邪恶的，挑动人心最黑暗部分的话语：“为什么只有你痛苦呢……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bo……bo、boss大人……】麥麥在他意识里心惊胆战的开口。

　　温生却没有理会它。

　　幽冷的双眸里完全没有人类所应该具有的情感，深不见底，烛光摇晃的光芒倒映在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映照出地上那面目狰狞可怖的男人咬紧了牙痛苦的神色。

　　“不觉得……不甘心吗？”

　　轻轻的呢喃声，传入间桐雁夜的耳中。

　　间桐雁夜怔怔的。

　　所爱的女人投入远坂时臣的怀抱，他以为那个男人能娶了她，就会给她幸福，可是葵并不幸福。

　　甚至为了交易，他将樱交易给了间桐脏砚这个恶魔……他难道会不知道，樱会因此遭遇什么吗？

　　远坂时臣……时臣……

　　还有间桐脏砚……

　　这样恶心的，可恨的……将他做在意珍视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不当作一回事的对待……

　　恨……无时无刻不在恨……

　　又不得不为了保护樱，去和间桐脏砚做交易……

　　为了樱的自由……

　　“不觉得……想多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

　　杀了间桐脏砚！

　　杀了远坂时臣！

　　那些对不起他的人，那些对不起葵和樱的人，统统该死！

　　“啊啊啊啊啊——！”

　　猛然激烈起来的情绪让刻印虫在他体内翻腾起来，剧烈的痛楚席卷了全身，想毁灭一切的疼痛，恨不得把所有拉入地狱的痛楚……

　　温生静静看着地上的男人翻滚，那么的痛，那么的恨。

　　指尖渐渐变得冰冷，心口处隐隐泛起抽疼，一点一点变得冰冷的血液带着钝痛蔓延到全身。

　　他感觉鼻子渐渐发酸，眼底慢慢变得模糊。

　　想制止这种痛苦，想让这个男人可以解脱，不再这样翻滚哀嚎，想让他能到达终焉的彼岸，那里不会再痛。

　　心脏在跳动，温生终于又感觉到自己也是活着的。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可以死去的人有多幸福。

　　冰冷的声音隐隐发起颤来，他又缓缓的说道：“你所想的，都可以达成。”

　　间桐雁夜忍住惨叫，瞪大了眼睛宛如鬼魅一样，凄厉的看着他：“你……你想要……什么……”

　　“将你的命交给我。”

　　【bbbbbbboss大人！！您不能再杀……啊！】

　　系统麥麥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在温生的意识里失去了生息。

　　“好……”

　　间桐雁夜答应了。

　　地上的魔术阵纹在他应下的那一刻开始运转，温生取出一根试管，试管里是他所制作的魔术礼装——魔纹洄液。

　　可以替代魔术回路，哪怕是一条魔术回路都没有的人，也可以被烙刻上魔术回路，成为魔术师。

　　也可以……完全摧毁魔术师原本的回路，破而后立！

　　倾倒而出的晶蓝色液体在魔术阵的力量下悬浮在半空中，慢慢在半空中勾勒出道道纵横曲折的回路，淡淡的蓝光如斯美丽纯净，庞大的能量在激荡。

　　间桐雁夜哇的一声喷出口血，一堆虫子扭曲着身体在地面上弹跳，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几秒后却就此死亡。

　　他皮肤之下的刻印虫感觉到了灭亡的危机，惊恐的发出滋滋嘶鸣，争先恐后的钻破皮肤，往外爬去。

　　血……流淌了一地。

　　温生不再看他一眼，迈步向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目睹一切的迪卢木多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咔一声轻响，一楼通向地下室的木门被他关上了，那个可怜男人的惨叫与哀嚎也被隔绝开来，若有若无的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温生淡淡扫了迪卢木多一眼，骑士眼帘低垂，抿紧了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受我的召唤，感觉到后悔了吗？我正直的骑士。”冰冷的声音平淡无波，慢慢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可惜……你注定要为我而战。”

　　正直的，善良的正义的伙伴，勇敢无畏的勇者。

　　你注定要和他这个恶魔站在一起。

　　即便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只在这圣杯战争里进行。

　　骑士，你感觉到痛吗？

　　感觉厌恶吗？

　　是否觉得你的忠诚，被践踏了呢？

　　温生心里越发的凉，那种隐隐的痛……让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僵硬的弧度出现在嘴角，说是笑，却让人觉得……他其实是在哭泣。

　　然而迪卢木多抬起头时，金棕色的眼睛里，却不是温生所想的那样充满了厌憎。

　　纯净温厚的双眸里，只有着不解。

　　“master，您、您为何会这样认为呢？”正直的骑士这样认真的，耿直的问询着：“您是为了他好……虽然摧毁魔术回路重建会很痛苦，但相比刻印虫吞噬生命，一时的痛苦也是可以忍耐的。”

　　温生发着怔，看着英俊过分的英灵冲着自己展开一个温和安抚的微笑，磁性的嗓音里有着包容无奈。

　　“请别总是……将自己想象成坏人啊。自接受了您的召唤，成为您的从者开始，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蜂蜜色眼睛的英灵如此坚定的，掷地有声的说道：“为您战斗，能为您挥枪，是迪卢木多·奥迪那的荣耀！”

　　也是他可以忘却生前不幸，如今却一直在庆幸的幸运呐。

　　信任他的，宽容的，不介意他过往的御主。认同着他骑士的荣耀，屈尊为他做饭，愿与他战斗……

　　虽然是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坏人的人，但是御主那颗会为了他人痛苦而痛苦的柔软的心，却让迪卢木多忠诚的相信着御主。

　　温生微微眨了眨眼睛，一滴晶莹的水渍从他的眼角溢出，就这么染湿了睫毛。

　　方才一副可靠样子的骑士瞬间惊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道：“ma、master，我方才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温生声音冰冷的评价：“很动听，令人感动。”

　　那原本会持续下去的疼痛，都渐渐停止了，血液回温，心脏的跳动也回归常态。

　　清晰鲜明的，自己存在着，活着的感觉，又一次被与他人格格不入的空洞茫然取代。

　　可是……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从未后悔过！’

　　——温生！和你成为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为您挥枪，为您战斗，是迪卢木多·奥迪那的荣耀！’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你简直是人类的耻辱……制作出那种病毒害死了多少人，你连杀我都不敢？

　　看着骑士自责的恨不得剖腹谢罪的眼神，温生少见的又开口多说了一句：“你很好。”

　　这个英灵啊……

　　心肠真是太好了。

　　召唤出他的，不是会辜负他忠诚的肯尼斯，而是他自己，也太好了。

　　即便是无法感知任何感情存在的温生，此时此刻也不由在心底这样想着。

　　这样的人……就应该一直闪闪发光的。

　　不论如何，都不要失去他的光辉才是啊。

　　从未想过会得到性格冰冷的不像人的御主夸奖的骑士，被突然一句‘很好’砸懵了。

　　迪卢木多瞪大了眼，一副惊呆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傻乎乎的注视着自己的御主，险些失礼的做出用手指掏耳朵的动作。

　　当他反应过来御主真的夸奖了他之后，一抹笑容缓缓爬上了脸庞，那张光辉之貌的英俊脸庞，刹那间像发出光来了一样，帅气得简直有些刺眼了。

　　温生微微侧头避开了英灵傻得无法直视的笑容，冷冰冰的说道：“迪卢木多，去准备晚餐……等阵式结束之后，间桐雁夜消耗体力过多，会感觉很饥饿。”

　　“是的！master！”骑士晃着呆毛精神抖擞的回答，完全不觉得身为骑士却被差遣去做饭有什么不对。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御主准备饭菜，迪卢木多根本来不及抢在温生之前做饭。

　　身为骑士，他也应该让御主尝尝自己的手艺才对！

　　迪卢木多！拿出你身为费奥纳骑士团首席骑士的本领来！不仅要征服御主的（信任之）心，还要征服御主的胃！

　　加油！上吧！

　　温生看着莫名燃烧起熊熊战意的骑士，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刚刚应该不是让迪卢木多去战斗吧？

　　果然，正常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