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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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温生对于圣杯战争有点提不起兴趣。
这个位面实在是太过于低级，低级到温生想打爆它都有一千种方法，在这样一个位面里去争夺一个宝物……温生难以提起兴致也是不难理解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生到达冬木市之后压根没去准备什么圣杯战争，看上去一副相当悠闲的样子，每天除了混吃等死，就是一头扎在实验室里鼓捣那些魔术装置。
即便是系统也看不出来温生到底在搞什么鬼，更别提技能点全点战斗上去的迪卢木多了。
而温生……既然不能干老本行，那么做点小东西让他自己开心一下，他觉得这很正常。
心心念念惦记着赶紧拿到圣杯复活肯尼斯的系统简直要哭晕在厕所，boss大人完全成为一届科学怪人技术宅，根本不理会他啊怎么破！！
总觉得boss大人在做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不管怎么样boss大人您快点出门啊！做做好人好事刷点积分不要让系统我这么提心吊胆感觉自己分分钟会狗带的好嘛！
——麥麥觉得如自己一样苦逼的系统真心是绝无仅有了。
温生在别墅里一宅便是半个月，在手上又一件预想的魔术装置完成之后，他看着手里的东西，蓝色的眼睛冰冷纯粹，毫无人气。
‘缺少实验体……’
终于从昏暗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再次见到阳光让温生的双眼一阵胀痛不适，他眯了眯眼睛，半晌才从晕眩中回过神来。
迪卢木多已经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精神抖擞的唤了他一声：“master！”
“迪卢木多，与我出去一趟。”
“是！master！”忠诚的骑士对于来自御主的命令接受的毫不迟疑。
【系统，告诉我间桐雁夜的位置。】
【boss大人你想做什么？】麥麥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生若有若无的轻哼了一声，麥麥立刻果断的甩出了冬木市地图，并且贴心的在上面画出了温生别墅到间桐雁夜目前位置的路线图，硬是突破了系统限制用平平无波的金属合成音说出了带有谄媚意味的话语：【boss大人您请随意~~！】
间桐雁夜，一个命运悲惨到极点的男人，所想守护的最终都不得成功，以惨烈的方式付出代价，得到的结果却是欺骗，坚信自己能成功，在动漫里却毫无价值的死去了。
温生带着迪卢木多找到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正蜷缩在街角，忍受着刻印虫吞噬□□带来的痛苦，干瘦的身体上道道青筋暴露鼓动，虫子在他皮肤下面活动的痕迹清晰鲜明。
骑士震惊的看着那个可怜的男人，间桐雁夜因为剧痛抠挖着地面的左手手背上，鲜红的令咒让他不由出声道：“master？”
“迪卢木多，将他带回去。”温生平静的出声道。
骑士并不理解御主命令的含义，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仿佛沉浸在痛苦中已经无法感知外界的男人，在骑士英灵靠近的那一刻却突然睁开了眼，依稀能在那憔悴狰狞的脸上看出昔日俊朗模样，他忍耐痛苦已经不由扭曲了脸庞，强撑着扶住墙站起身子。
“提前……召唤出了英灵吗……”间桐雁夜警惕的捂住了左手手背上的令咒，看着下意识在面前止住脚步的俊美绿色紧身衣的英灵，干涩嘶哑的喘息声能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论是生命还是意志，都已经濒临极限，却偏偏为了一个虚妄的念头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之中。
悲惨的男人因为这样的意志，甚至可以被当之无愧的冠上英雄的名号了呢。
真的……很想……
真的很想彻底摧毁他的意志，看看他会沦落到怎样的地步……
温生静静站在迪卢木多的身后，漫长寻找间桐雁夜的道路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夜风静静拂动了他的衣角，藏在阴影里的他有种令人心里发寒的感觉。
那种万念俱灰，自灵魂发出的悲鸣，一定也会让他感受到痛楚，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血液里泛起冷意，一点点流过血管，蔓延到全身。
那种……自己平时血管里流动的血液是温热的，他其实也是活着的，和平常人并无不同的感觉。
迪卢木多迎着间桐雁夜的目光，不由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御主，想要再确定一次他的命令。
然而御主脸上隐隐流露出的神色，却令他怔在了那里。
英俊的男人垂着手自然直立，他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显得暗沉，冰冷的目光下仿佛有潜藏的更深的东西在涌动，好像是悲悯，好像是不忍，好像是感同身受的痛楚……
可是仔细看，男人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和平时并无不同。
骑士突然回过头，在间桐雁夜的警惕中闪身到了他身后，劈手将他打晕了过去。
接住倒下的间桐雁夜，瘦弱的男人被高大的英灵抱起，骑士抬眸看向御主，温生已经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男人挺直的背影一点点淹没在夜色的黑暗里，骑士心里莫名慌了一下，连忙抱着间桐雁夜跟了上去，又唤了一声：“master！”
温生脚步顿了顿，恰在这时，街边的路灯闪了闪，投射下一道暖黄的光将他和骑士笼罩在内。
一盏盏亮起的路灯远远顺着路延伸出去，夜晚降临的冬木市，路灯终于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温生回过头，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骑士过于英俊精致，却忠厚正直的面庞。
英灵蜂蜜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街灯，十分明亮，让温生竟在那一瞬间有种想避开的感觉。
温生冷冰冰的问询：“嗯？”
迪卢木多扶着间桐雁夜站在温生面前，疑惑道：“现在还没有开始圣杯战争，即便对令咒拥有者出手，也会产生新的御主和从者，是否……”
温生摇了摇头，冷淡道：“你想多了。”
“难、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迪卢木多惊讶的瞪大了他的眼睛，这样揣测君主想法称得上恶意了，如果是错误的话……那他岂不是污蔑了肯尼斯大人？！
这个想法让忠诚的骑士瞬间显得有些惊惶无措起来，若不是他还得抗住间桐雁夜，现在都得跪下请罪！
即便行动不便，骑士还是猛地低下头，快速道歉：“抱歉！身为从者的我，竟妄图揣测肯尼斯大人您的想法……实在是太逾越了！”
骑士额前垂落的那一缕长长刘海随着他迅猛的低头飘过温生的眼前，温生修长的手指稍稍动了动，像是几乎要抬起手去拽一拽那根呆毛，然而并不习惯和人如此亲近的他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回过头，温生冷冷淡淡的道：“没关系。”
“嗯？”骑士得到了御主的宽恕，却一点都不觉得安心。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温生下一句话也已经平静的响了起来：“我已经习惯了。”
温生是个怪物，先天性情感缺失令他无法如普通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等等任何情绪，在出生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起，他便无法感受对于其他人而言寻常的一切。
这种与人不同，让他曾一直被父母所担忧，担心他无法正常的生活。父母一直在努力教导他，告诉他正常人的一切，希望能唤起他正常的感知。
然而，结果并不乐观。
也因为这样……
“像我这样的人，无论做出什么可怕恶心的事，都不奇怪。”
因为这样的原因……
“不要说杀本就为敌人的圣杯战争参与者，就算是无关的普通人，杀掉了也是无所谓的事。”
因为……他没有正常人的道德，正常人的良心，正常人对于杀死同类这件事的恐惧与厌恶……
“所以你会这样认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他做出怎样可恨的事，会被正义的人如何揣测，如何厌恶，如何怨恨，都是正常的。
迪卢木多无法相信自己的御主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温生已经转过头去，重新迈开了脚步，他的脊背挺直，走路的姿势非常标准，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样精准。
金色的马尾在他身后垂落，夜风卷起他的发梢，轻抚过温生的脸庞，带走上面的一点温热，让温生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苍白了几分。
冰冷的蓝色眸子，英俊苍白的面容，毫无生气可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就像个可以在人世行走的木偶，行走坐卧都如常人，偏偏缺少了人类的灵魂。
迪卢木多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不是这样的……
他的心底有微弱的声音响起。
骑士不由呢喃着说出了声音：“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master你……明明很善良，很好……为什么这样说自己呢……”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面对间桐雁夜的痛苦时，也随之痛苦？
温生没有回头。
他心底慢慢回味着忠诚正直的骑士这一句话，在心底轻哼了一声。
这位骑士，难道仅仅因为这些日子看到他做的一些随手帮人的事，就这样认为了吗？
如果没有系统……那种情况下，他和这位骑士相遇，这位神话中留名的好人英雄，也会如勇者一样深深的憎恨他这个恶魔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