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悖论[HP]》苒蚺

3、证据

　　“他们相爱。”
　　邓布利多似乎深深地叹息。
　　“如果伏地魔有感情，他一定把它们全部给了谢丽尔做交换。她是他的朋友、家人、恋人，谢丽尔的死亡让他一无所有。
　　如果伏地魔有感情……哈利……我曾经确信汤姆·里德尔是有的，可是后来我动摇了。
　　在见过他之后，相必你也是一样，无法相信他会去爱，去信任另一个人……我开始揣测这是否是他的伪装？他对谢丽尔或许并不真心实意，比不过权势、征服带来的满足……
　　但这非常重要，关乎我对伏地魔的一些猜测。”
　　邓布利多严肃地叮嘱他，那双半月形镜片上方的蓝眼睛却非常温和。
　　“我需要你的帮助，利用你额上的伤疤。”

　　罗恩和赫敏对他的转述沉默了一会。
　　“我很难相信你的描述没有加入主观臆想……虽然我的理智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但我实在难以想象那个人……”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重复感慨，对单一视角的纠结是没有结果的。
　　她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通过了解谢丽尔去了解那个人过去的……过去的经历吗？梅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哈利点头：“我想是的，我们去找找谢丽尔·里德尔的遗物，再问问认识她的人……”
　　罗恩不看好这个计划。

　　“挖掘过往？都过去五十多年了，同辈人都变成入土的老头老太太了，还能问谁呢？如果我们还有那本日记就好了，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肯定能透露点什么——”他倏然精神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发亮地提议道，“我们应该去问金妮！说不定她和日记交谈时有说过。”
　　“不行！”赫敏说，“没有别的办法吗？哈利，当初日记本有和你说什么吗？”
　　哈利摇头，犹豫地皱眉，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找到第三个人绕过，除了他自己，只有金妮和日记本“聊过天”。
　　所以他们最终在魔咒课后的走廊里堵住了金妮，三人呈包围式地把金妮拥在中间。

　　“嘿，金妮……我们和你打听点事行么？”
　　“什么事？”金妮挑起眉毛。
　　赫敏抱着比哈利多得多的书，哈利瞟了一眼看到里面居然还有《高级魔咒的理论与应用》，诧异地分心。
　　赫敏现在就开始看这些书了吗？她能看懂了？

　　赫敏用肘子捅了捅罗恩，日记的事差点杀死金妮，她不确定应该怎么问才不会太伤害她。
　　罗恩左右看了看，见哈利已经表现得神游天外，就差在脸上用亮闪闪墨水写两行大标题——“别让我问”、“求你！”，让赫敏上也不可能，同为韦斯莱，他只能义不容辞地清了清嗓子，心里龇牙咧嘴。
　　“咳，”他看了一眼金妮，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我提议的时候怎么就没多过过脑子呢？罗恩心想，这下真要把自己坑死了，梅林保佑金妮可千万不要哭，否则妈妈的咆哮信不得把霍格沃茨淹没？而我，罗恩·韦斯莱，就要以另一种方式出名了！

　　“你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金妮问。
　　罗恩：“嗯……”
　　“说呀？”
　　赫敏瞪他一眼。

　　不管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倒豆子一样把字一连串地吐出来：“我们就想问你去年你手上的那本邪恶的日记本在蛊惑你的时候有没有顺口透露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是指感情方面那个该死的汤姆里德尔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赫敏赶紧拍了拍他，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哈利忍住想要偏移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盯着金妮，疯狂暗示自己：我没有余光，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注意……
　　金妮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才说：“哦……哦，原来是这件事……我得，嗯……让我想想。”
　　然后她低头一个劲地直走，走廊的画像们张望着这个奇怪的组合窃窃私语。

　　“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汤姆·里德尔。”
　　“好耳熟的名字……”
　　“我记得他，一个黑头发的斯莱特林，哈利·波特还找我问过他呢。”
　　……
　　金妮的脚步倏地一停。
　　走在她背后的罗恩差点撞上去，就差一点点，幸好哈利及时拽了他一把。
　　“我仔细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但是……没有。我只知道他叫汤姆·里德尔，然后一些关于，”她做了个口型，赫敏他们认出来是“密室”，“……的事情……”
　　“一直都是我在说些学校里的情况，然后他发表看法和建议——当然现在想起来都是目的性的引导——我是说，很抱歉我想他什么都没透露，我当时真是太蠢了……”
　　她的情绪很低落，哈利觉得他们真不应该来问金妮。他愧疚地说：“没事的金妮，对不起我们还让你再回忆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一件与此相关的事，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他只是利用了你，别再担心这件事了，我们会有别的办法打听到的。”
　　赫敏也忙不叠道歉：“嗯是的，金妮，你不要多想，你的回答已经帮了大忙了。”
　　金妮似乎有被安慰到：“你们突然问日记的事，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事发生了？最近很多人看见一闪而过的黑影。”
　　不知道黑影是什么，但因为这是邓布利多的秘密任务，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哪怕金妮是罗恩的小妹妹，他们也不能就这样说出去。
　　三人齐齐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问问。”
　　他们轮流开解了金妮，说得信誓旦旦连自己都快信了，但一连几个晚上几乎一无所获地回到公共休息室就被迫面对现实。

　　他们已经问遍了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三个学院的画像和幽灵，也翻遍了学生会主席名单、优秀品德奖章、对学校特殊贡献奖……可谢丽尔死时实在是太年轻了。
　　除了所有见过她的画像和幽灵惋惜这样一个优秀的小女巫早早夭折，霍格沃茨里找不到一点除她名字以外的信息，包括她具体的死因。
　　就好像当初她的资料已经被搜集销毁过一次，又被人禁止提起。讳莫如深……一如现在的魔法界对伏地魔。
　　他们还试着去问了海格，但海格并不比其他人清楚多少。

　　“我记得那个晚上雪下得很大，壁炉里的火太远了，我裹着毛衣，被艾佛利几个起哄着唱歌，校长和教授们突然来了，下了禁步令，欢庆戛然而止，各个学院的学生都回到学院内的公共休息室，级长点名确保没人落单……圣诞节被中断，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充满疑问，但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
　　“直到第二天，我们才知道有黑巫师混进了霍格沃茨，谢丽尔·里德尔死了。”
　　哈利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故。
　　“之后……直到我因为蛇怪的事被霍格沃茨开除，四个学院的气氛都很压抑。”海格说。
　　“为什么？因为谢丽尔·里德尔的死吗？”
　　海格放在桌上的手指抽筋般缩了一下，快的犹如一个错觉，哈利从他深棕大胡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和异常，直到他站起来，从橱柜里取出一叠馅饼，低头招呼，一边粗声道：“可以这么说吧……你们明白的，虽然我和他们一样没和谢丽尔·里德尔说过几句话，但她不是个容易被忘记的人，她是个好人，优秀漂亮的女巫，还是我们的同学，这是很可以理解的，是吧……”
　　他看赫敏三人在点头，声音随后沉闷，“后来……则是因为那个人。”
　　他的称呼含糊不清，但不影响哈利知道他在说谁。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他做了什么？”哈利盯着海格追问，惯性想到不好的事情。
　　房间的空气因为这个名字梗寂片刻，海格才摇头：“不是，他没做什么。他只是……很沉默……那段时间没有学生露出一点高兴的情绪。”
　　他们不知道海格想到什么，他原本粗重的声音更加低沉僵硬，之后再问，海格也无法说出更多或细节，他已经把记得的全部告诉了他们。
　　他们丧气也完全理解，因为如果问他们马尔福和帕金森的感情如何，他们除了说那是两个讨人厌的蠢蛋之外也不会知道更多。
　　毕竟哪个格兰芬多会去关注斯莱特林小情侣的感情？他们既不暗恋着其中任何一个，又不知道汤姆·里德尔会成为未来的黑魔王。

　　学期末的最后一段时间就这样在查找询问中消磨，他们甚至顶着压抑挑剔的目光去问过了斯莱特林的画像，终于在这一天赫敏有了新发现。
　　“Confundo！”
　　他们等不及找个没人的僻静地，哈利熟门熟路地施了一个混淆咒让周围人忽视他们。赫敏取出一份霍格沃兹校报，兴奋不已地碎碎念。
　　“看这里！这是我在一堆忘记被销毁的废纸堆里意外用飞来咒找到的，可真多亏了霍格沃茨不丢垃圾的‘好习惯’，不然半个世纪前的东西我们能上哪去找呢？”
　　“你们看，‘斯莱特林新任五年级男女级长汤姆和谢丽尔·里德尔’。”赫敏指着那串标题，重点是文字下面的配图。
　　“这是她吗？”赫敏指着照片问哈利，只有他看过邓布利多的记忆。

　　魔法照片里的两道人影立在人群之外，周围的热闹好似都与他们无关。
　　汤姆·里德尔苍白的手撩起谢丽尔·里德尔的头纱，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一起端着一小杯甜点，自然地围住一小片角落。雪白奶油般的圆球盛在棱角分明的水晶杯里，晕出一点点柔光，却不及女巫的肌肤细腻动人。
　　谢丽尔举着银质的小勺到他眼前，好像在问他要不要尝尝。及地的黑礼裙犹如漆黑温柔的夜色，静谧闪烁的星空，风化为朦朦胧胧的薄纱，遮掩着半开未开的白茉莉和永远高贵的黑天鹅。
　　这像是电影里的旖旎片段，又像暴雨前的晴空，漆黑的阴影覆盖他们的背景，加深了森森幽暗的轮廓，照片里汤姆·里德尔的笑和亲近让赫敏觉得害怕。但她又不确定她害怕的是否是汤姆·里德尔黑魔王的身份。
　　他们离的很近，亲密无间，让她感觉到一阵悚然的心悸。

　　哈利点点头，毫无所觉，可能是因为在邓布利多的记忆里他已经见过他们更生动的影像：“对，是她。”
　　“他和日记里的汤姆·里德尔一点都不像，不，不能说不像——完全就是两个人。”
　　罗恩虽然已经听过哈利的描述，但真正看到照片依旧难以置信，他对那个人的轻蔑残忍记忆深刻。
　　“他真的是神秘人吗……”
　　哈利看着校报中的照片，陷入沉思。
　　从邓布利多与照片中看见的汤姆·里德尔让他们都产生不真实的割裂感，美好到仿佛虚幻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