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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少年明媚如常 ...

  •   “哎,阿柯,等等我。”肖离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使我不得不在忍受着周围同学异样眼光的同时停下脚步。“肖大小姐,你不是要去打球吗?怎么现在就回家。”“路君扬这个小人,说好一起的,突然变卦说要去他小姑家,弄得本小姐没心情了。”“男生就是不靠谱,以后还是跟着柯姐姐玩吧。”“真是的,路君扬不讲信用,鬼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去他小姑家,气死了。”肖离一脸嫌弃的抱怨着路君扬。“车来了,肖肖,走啦。”我拉起肖离的手奔向人潮涌动的公交车。市里的公交车线路常年未变,而通往一中的公交车则更少。每天放学的这个时候,挤公交的我们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场面很是壮观。班主任不止一次的在班上语重心长的告诫我们:同学们,宁愿多等几分钟,也不要乘坐超载车,交通安全,就在身边啊。班主任与班上大多数同学父母年龄相仿,女儿在临市读书,据说是位长相清秀的女学霸。平时,班主任会开车上下班。而有一次下午放学,我和肖离越过千军万马刚刚挤上公交车时,就看见人群中班主任很是荒乱得被挤来挤去。“那不是班主任吗?”肖离的大嗓音成功引起班主任的注意,使得场面一度很尴尬。上车后班主任很是谦让的接受了肖离的让座,还不忘跟我们说:肖同学,陆同学,切记不能乘坐超载车,注意交通安全啊。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情使我们无法直视课上一本正经的班主任。“阿柯,你知道咱班要转来新同学吗?”“我去送作业的时候好像听老师提起过。”一位胖大叔身上散发出并不愉快的气味,我向肖离身边靠了靠。“据说是个学霸,重要的还是个大帅哥耶”肖离笑得一脸桃花相,引得对面坐着的提菜阿姨侧目。“你真是时刻都在花痴状态,没救啦。”“你难道不期待吗?咱班目前的状态简直惨不忍睹啊,一群群男生,没一个帅气有性格的,咱班这个帅哥指数,清一色全是路君扬那样的,很Low的。”“路君扬长得还行吧,不过还是我的男神更帅一点,人格魅力挡不住。”“是,是,当然是咱们柯大小姐的男神帅啦,毕竟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每每提起此事,肖离总是表示很无奈。学生时代的校园生活,尤其是高中枯燥乏味的三点一线的生活,总是需要一些调味剂,就像每个学校的宿管大妈和大爷总会存在交集一样,高中校园里的校草校花也是比肩存在于我们的日常谈资中。高一的时候,仿佛全校都在传说着我们伟大母校一中的校草故事。 “全国物理、数学竞赛第一名,16岁就代表全市参加全国青少年围棋比赛获得第一名,进入高中后一直保持全校第一的名次,不仅成绩优秀,还写得一手好字,听说唱歌还很好听哦。”高一,班上每天都会有人普及这神一般存在的校草的光荣事迹。彼时他在读高三。高一、高二、高三分属不同的教学楼,而高一与高三教学楼之间的远距离使我们仿佛活在两个世界,高一和高三学生之间基本没有交集,那时读高一的我们并没有见过这位神秘校草,他就像活在我们的想象中。而他于我最深刻的是他的书法。学校组织书法比赛,最后将获奖作品进行展示,校草获得第一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落款处写着高三8班宋毅。 “阿柯,之前你收到咱们校草的回信了没”“没有,我估计他根本没有看我的信,我是高一写给他的,现在我都高二,人家今年都高三毕业读大学了,唉,男神以后只能放心里了。”“你当时真是傻啊,有勇气写信给他,却没勇气亲手交给人家,真是个不合格的粉丝。”“肖肖,我要考和他一座城市的大学,应该还有机会。”“哈哈哈,你呀……”10月的夕阳温暖却不是灼热,透过层层树叶挥洒下来,打在车窗上,打在我们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里。身边的胖大叔挤过密集的人群到站下了车,提菜的阿姨在夕阳余晖的散落中打着瞌睡,一切,都刚刚好。
      “肖离,今天放学后打球吧。”“不去,路少爷,谁知道你会不会变卦,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懂吗?”早读过后,肖离和路君扬就开启了他们一天的相处模式。“上次纯属意外,这次一定准时赴约,去吧,小离离。”路君扬对肖离的杀手锏永远都是这一套。“路君扬,你恶不恶心啊,真是给你们男生丢脸。”班长许橙一个白眼瞪向路君扬。许橙和我高一同班,分文理班时我们又分到了同一班级。“同学们,安静一下,上课了。”班主任一手端着他那上世纪款式的杯子一手拿着课本走上讲台,不过我们的目光却是都投向了跟着班主任走进教室的男生。笔挺的身形称着整洁的白衬衫,细碎的短发柔软的松散着,最好看也最让女生脸红的是男生清澈的眼睛。“转来咱班的同学,季城南,自我介绍一下吧。”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我是季城南,从西漆转学过来,以后大家一起学习。”“果然很帅啊,声音还这么好听。”肖离手托着下巴,瞬间变成软妹子。“奶油小生而已。”我说。“你坐班长旁边吧,以后有什么不了解的问她就可以。”班主任指了指许橙的方向。“啊,为啥要坐在后面,以后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了,真不开心。”我和肖离在第二排右边的位置,许橙坐在第四排左边,季城南经过我们身边时,肖离还在一脸不甘心。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课代表,每次收作业就像一场拉锯战。“什么作业啊”,课间,当我走到第四排时,卫棋一贯懒散的样子。“前天的错题纠正,字音字形。你不会又忘了吧。”“课代表,我确实忘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晚点交。”卫棋是班里的“老拖”,任何科目的作业他从没有按时交过,基本属于放养。记得刚进入高二时,班主任找过他家长,班主任苦口婆心一番陈述,希望父母在孩子的学习方面有所重视。可卫棋爸爸的一席话让班主任无言以对“我们已经给卫棋安排工作了,现在让他在学校不是为了学习,想着让他在学校找个女朋友,毕业后直接结婚。”基于此,班上男生都开始叫他“结婚棋”。“不能通融,等你写完自己去交吧。”“陆柯,以后你就不用收他的作业了,直接免交,让他自己和班主任去说。”许橙将手里的作业本递给我。此时,我近距离看到了坐在许橙旁边的季城南,他低头写着什么,修长的手指在纸间滑动,周遭吵闹的声音好像并没有打扰到他。
      在路君扬的苦苦哀求下,肖离被拉着和他们一起打球。因为明天是周末的原因,校门口等车的同学一波又一波的涌现。“陆柯”我看见许橙向我走来。“你坐3路车吗,咱们一起吧。”许橙作为班长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私下里人却很热情,我们关系还不错。这时,我们看到季城南在人群中推着单车向我们走来。“哎,季城南。”许橙率先向他招了招手。“你们在等公交车吗”季城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疏远。“对呀,每天都这样,人好多。”许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的语气也变得柔软。自始至终,我像一个透明人一般和这位“奶油小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柯,快迟到了,今天图书馆有活动,林阿姨刚刚打电话过来,让你早点去。”“哎,带着面包,早饭都没吃呢”一大早,妈妈就开始不停的催促着我。“好啦,知道啦,我先走了,妈。”我急急忙忙出了门。妈妈和林阿姨是大学同学,她们有共同的爱好—阅读。所以,大学毕业后,林阿姨选择在市图书馆工作,而妈妈在我和爸爸的鼎力支持下经营着一家小书店。爸妈为了培养我阅读的习惯,在我读初中时就让我在市图书馆里兼职,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很空闲的,基本上我都用来读书,渐渐的我也喜欢上了阅读。图书馆定期都会举行一些活动,有些是图书馆自发的,有些是政府倡导的,要促进全民阅读。今天是一期为儿童阅读展开的活动。“小朋友,这边是儿童绘本区域,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故事绘本,姐姐讲给你们听。”为了和小朋友亲近,图书馆工作人员让我穿了一身海绵宝宝的卡通服,直接导致现在小朋友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衣服上。“小朋友,咱们现在讲花婆婆的故事。”这是图书馆特意精心装修过的一间房间,小朋友坐在前排,家长坐在后面。小朋友被我声情并茂兼动情必要的表演吸引住,时而也会传来家长们的笑声。“小老师讲得很好哦。”结束后,一些家长的赞许让身心俱疲的我得到很大安慰。“老师,你可以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吗?”一个大约6岁顶着西瓜头的小男孩拿着绘本走到我面前。而我也同时看到跟在小男孩身后走来的季城南。“额,你是…来读书的?”我很是尴尬,内心不断安慰自己: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毕竟还不熟。“他是我弟弟,我陪他来的”,季城南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陆柯老师讲得不错,对吧,恩南。”此时一身海绵宝宝打扮的我真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弟弟啊”,我拉过恩南的手坐在就近的板凳上,“三只小猪的故事呢……”已近正午,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地板上有断断续续的斑驳,叫恩南的小朋友听得很认真,季城南站在不远处,阳光下,他的剪影很清晰。
      自从在图书馆遇到季城南之后,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交集。“阿柯呀,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在图书馆扮玩偶这事我知道就行啦,这么丢人的事被大帅哥看到,以后你还怎么混啊”肖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虽然当时很尴尬,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他看到没关系,只要我的大男神看不到就OK啦。”“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谈论我,男神在此”路君扬不知何时凑到我们面前,一只手拿着篮球,另一只手搭在肖离的肩上。“自恋,你是男神经吧。”肖离侧身使路君扬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手上的篮球也滑落在一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路君扬扶着额头似是痛苦地说。“哈哈,世纪大战要开演咯”正当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季城南和班上两个同学径直走了过来,并顺手捡起地上的篮球。“城南,球交给你了,我要和她决一死战。”路君扬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样子。“城南?路君扬,你什么时候和人家关系这么好了?真不害臊”肖离向路君扬吐了吐舌头,“季城南,路君扬这人不靠谱,以后不要和他一起玩。”“君扬人挺好的,打球也不错。”季城南也忍不住笑了笑。“阿柯,她欺负我。”路君扬故作娇柔姿态晃着我的胳膊。“我要被你晃出脑震荡了,路小姐,”我躲开路君扬,“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啊。”由于周末的尴尬事件,我自认为我和季城南存在交集的机会应该少之又少,所以我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和你一起,受不了这个变态了”肖离在后面追了过来。“这是我的战术,怕了吧”走出很远还听到路君扬貌似得意的声音。
      “曾国藩,清末重臣,他同李鸿章一般,在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里撑起了朝廷的一片天,他为将为相,为人所敬仰。”班主任在课上慷慨激昂的讲起曾国藩,“班长,你来谈谈对曾国藩的认识。”“曾国藩官场上官至极品,战场上带甲百万,为世人敬佩。可是人无完人,曾国藩也曾犯过安庆城破,大辟三日;天京陷落,大辟十日;投靠外国等错误,我认为这些错误不应该被掩饰,或许这些错误还会让世人永久唾弃。”许橙语气坚定,言辞中有几分犀利,班上有男生起哄拍手叫好。“老师,我有不同看法。”“陆柯,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班主任拿起水杯迅速抿了一口,看着我。“曾国藩为官为将为儒自有说法,而我关注的是他为父为兄的智慧。一部《曾国藩家书》写尽他对子女的温润教导,他是慈父仁兄,却也做到严于律己。”“恩,不错,陆同学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请坐。”“恩,不错,陆同学”肖离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学着班主任的语气,笑逐颜开。“哈哈,肖肖,你学得真像,给你一百分。”我和肖离一贯喜欢在课上悄悄说着玩笑话,为此班主任不止一次找我们谈过话。“季城南,你关于曾国藩的认识是什么”班主任走到教室中间,敲了敲卫棋的课桌,睡得正香的卫棋恍然醒来,睡眼惺忪。“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这是曾国藩对自己的认识,我觉得很客观。”季城南不卑不亢的淡淡语气使得教室的气氛疏朗了起来,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他洁白的衬衣上,窗口的暗影适时遮住了他的侧脸,班上的女生看着他的方向不觉红了脸。旁边许橙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仰头看着正在回答问题的少年。“真帅啊”肖离倚靠着我满眼桃花。
      市图书馆没有活动的时候,即使是周末,图书馆里也并没有很多人,各个阅览室稀稀松松的有一些人们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鉴于之前的扮玩偶事件,我向图书馆管理员申请调离儿童阅读区,来到现在的阅读自习室。图书馆清闲的时候,我就会到林阿姨那儿蹭一杯咖啡,坐在窗前读书,朝向为南的大玻璃窗混着一早的阳光在午后最使人变得慵懒,昏昏欲睡。而我几乎每次都会沉睡在阳光由白到黄的光线下,待醒来正午时分的太阳已偏斜。“陆老师”我看到玻璃窗外那个名为恩南的小朋友在向我挥手,笑容灿烂。“恩南小朋友,你好啊”我揉了揉还在睡梦中的一双眼睛,向窗外招了招手 ,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老师,我要回家了,老师再见。”小男孩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向我摆了摆手。太阳愈发倾斜了,昏黄的光线照在落地窗,一切显得不那么真实了,仿佛刚刚还在梦中。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暗淡无光,傍晚的夕阳连余晖也净散了去。“小柯,你班主任打电话说下周一有校际联谊活动,让我们督促确保你参加。”阵阵饭香从厨房不时飘来,妈妈忙碌的身影在灯光下闪来闪去。“又是联谊活动,我不愿去,一点价值没有。”市里的各个高中学校之间为了加强交流和学□□是会在某个时节举行联谊活动,或许学校和老师的初衷是积极的,但现实却是每年的联谊都成为各个学校同学之间认识交往的通道,更甚的是一些富二代互相攀比的平台,本是17、18岁的青葱少年,却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晚会时刻简直是“中学版的走红毯”。“不愿去就不去,老爸支持你,像这种的联谊活动,无非是吃喝玩乐。”“还是老爸了解我,老爸万岁。”我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们父女俩就爱与学校唱反调,你们呀”“好香啊,我来我来”我接过妈妈手中的菜,“老爸,开饭喽。”
      因为联谊活动,整栋教学楼空荡荡的没有往日的喧闹声,虽然不用赶去上早读,我还是按时赶早班公交车来到教室。意外地我在教室里看到了季城南,见到我走进来,他并没有感到很奇怪。“你怎么没去联谊啊”我问他。“你不也没去吗?”他放下手中的笔,竟笑着反问我。“哦,好吧,我懂了,同理,握手。”我做了个握手的手势,“不过,话说你不去参加联谊活动,不知有多少小公举会伤心呐。”我玩笑道。“不喜欢的人,不需要认识。”季城南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明净的双眸带着不容分说的坚定,我竟一时怔住。窗外的世界分外澄净,天空中每一朵云彩都像是在讲述着迷离曲折的老故事,阳光也就变得散漫了。季城南一个清脆的响指出现在神思涣散的我的眼前,他先我笑了笑。“读书了”他转身回到了座位。由于教室中只有我和季城南,一举一动都在空空的教室里回荡响声,我听到他翻书的声响,缓缓的,正如他淡淡的说话声。临近中午,许橙回到教室,看到我们,她不免几分惊讶之感。“你们都没去啊”“对啊,感觉很没意思。”我说。“我也特别不愿意去,可是班主任说班长必须到场,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吵闹的环境,中途偷偷回来了。”许橙回到座位,看了看季城南,“我在那儿没看到你,我想你肯定是没去。”“嗯嗯,我没去,一直在教室。”季城南说。
      “陆柯同学,联谊活动不是每个学校都有机会参加的,咱们能参加,说明学校优秀,身为学生应该引以为荣,积极响应学校的号召,以后不允许不参加类似的活动。”早读过后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说书式的言语使我哈欠连连。“我保证下次一定积极参加。”“行了,你回去吧,困成这样,你们这些孩子呀,以后晚上早点睡,免的上课没精神。”“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当我推开门要出去时,班主任再次叫住了我,“咱班又转来一位同学,我安排她坐在班长旁边,让季城南和你坐同桌。”“啊,那肖离怎么办”我脱口而出。“你们同桌还有感情了?我就是看你俩上课经常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课才调开你们的。有肖离在你身边,你是不能安心学习了。你自己看看这次考试的成绩吧, ”说话间,班主任打开了他面前电脑中的一个文档,“陆柯同学,你这是明显退步不少啊,物理怎么考的?都没及格。让季城南和你同桌,帮助你学习。”班主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而我的眼睛始终盯着发白的电脑屏幕,成绩排名从单科至全科详细的展现,而季城南竟是满屏的第一名。
      “哎,阿珂,班主任都训你什么了”肖离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凑到我跟前,我没有回答她,目光所及季城南正在帮许橙解题。“不就是没去校际联谊吗,又没犯法,干嘛这样唠唠叨叨的。”没得到我的回应,肖离以为我定是被班主任说得很重,立刻变了语气,为我打抱不平。“肖肖,我舍不得你,”我满面委屈的说:“班主任要把咱俩分开。”“啊,为什么呀?”因为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心思认真听课,“你们俩能消停会吗”前排的周周受不了我们不断的唉声叹气,转身给了我们一个白眼。
      “肖肖,小圈子好像有新书了,咱们去看看吧。”因为我真挚诚恳的“隆重邀请”,肖离很是愉快得答应和我一起,顺便叫上了路君扬。小圈子书店在学校所在的这条街道上,距离学校并不远,所以它毫无疑问成为一中学生购书的首选地。书店装修很雅致,基本符合大众学生的审美要求。“篇篇姐好”肖离点头哈腰地向柜台前站着的女孩打招呼。她是这家书店的老板,高高瘦瘦的模样不比我们长几岁,眉眼中带着浅笑,对于她,我们只是知道她也是一中毕业的学生,长我们几届,而她当年在学校的种种我们知之甚少。“篇篇姐,那个《夏至未至》最新版来了吗?” 我略带羞涩地问道。“昨天刚到的,封皮很漂亮哦”她语气温婉地回答。“哎,那不是季城南吗”肖离指了指站在靠里边位置正在低头挑选中性笔的季城南,而他的身边同时站着一位女生。 “从这个角度看,那女孩应该长相不错,真是一对璧人啊。”肖离偷偷和我说着。“城南,这么巧你也在啊”路君扬先我们走过去。待我们走近,看清女生的面庞,我不免佩服肖离的观察力。与我和肖离自带学生标准的质朴气质不同,她高挑的身材瞬间将我们之间划出分别,弯弯细细的眉下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白净的面庞和季城南真是天生一对。“林清越,咱班新转来的同学。”面对我们错愕自带一点小惊叹的表情,季城南为我们做出了解答。“你们也是13班的啊,那咱们以后就是同学啦”林清越甜甜的嗓音打消了我们对于她“高冷女神”的定义。“我叫路君扬,就是那个君子扬长而去的君扬。嘿嘿…”路君扬挠了挠头,表现出他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事实上,从见到林清越的那一刻起,路君扬就变得异常拘谨和小男子。“我是陆柯,柯南的那个柯。”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旁边的肖离像看弱智儿童一样看着我。“陆柯,”林清越若有所思随后又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显得俏皮可爱,“希望我们以后可以成为好朋友。”“哦,这是肖离,我的死党老铁。”“谁是你老铁啊,有我的口头授权吗”肖离突然一脸八卦的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哎,季城南,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和跟你们一样的同学关系,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长。”季城南一本正经地回答着肖离恶作剧的玩笑话,一旁的林清越露出了在我看来有些许神秘的笑容,仿佛在说“这属于我们之间特殊的关系”。路君扬全程一个良家少年一样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孩,像个假人。
      没有经历什么轰轰烈烈的过程我和肖离就在林清越的到来而被迫分开,而她竟在班主任的授意下坐到了路君扬的旁边。与我们的坦然接受相反,许橙的反应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我甚至在季城南从她同桌而转为我同桌的那天看到许橙在三楼转角处偷偷哭泣。“陆柯,是班主任说要这样调换座位吗”“是的,其实我也非常不同意。”我向许橙做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我的无辜。“那我去找班主任说”在林清越坐到她旁边一周后,许橙才放弃找班主任的念头。
      面对季城南在物理试卷上行云流水的书写,我为自己那不争气的物理成绩感到深深的不安。“你再盯着它看,试卷会疯的”受不了我长达半小时之久的发呆状态,季城南委婉而又不失友好的提醒了我。“唉,我感觉我的大脑构造里没有学物理这一块,我可能是轻度脑残疾。”我抓耳挠腮的样子可能比我的心情还糟糕。“哈哈,你的表情很和谐。”空间位置的拉近使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自然融洽,此时我才知道,季城南开玩笑的功底一点也不比路君扬差,而且是那种学霸式一针见血的言语,往往杀对方于无形中。“原来你是这样的季城南,之前你给人的感觉简直高冷男神啊”“我不高冷,但是男神,没差别。”能把自己夸得谦虚而又天衣无缝的可能只有季城南了,“唉,广大少女如果知道她们的男神这么平易近人,该作何感想呢”我将半张脸贴在课桌上看到季城南略带内敛的笑容,阳光打在他滑动的笔杆上,在物理试卷上点点斑驳。
      读小学前,为了让我赢在起跑线上,妈妈硬是生生将5岁的我用知识武装成为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那段时间,我整天被妈妈提着耳朵严加训导,生活一度很无趣。进入小学后,我那段快马加鞭的学前辅导的确给我带来了好处。一年级时那个微胖的语文老师拉着我妈的手说:“这孩子,我打眼一看就是个读书的材料,不错啊。”就这样在这位兼具预言能力的中年老师的一席话下,我一路作为一个中规中矩、刻苦学习的好学生模样顺利结束小学、初中的学习,带着满满的诚意进入一中。青城一中作为全市众所周知的王牌高中,每年为清华、北大输送不少高质量学子。按照故事路线,一中应该是个刻板得不成样子的管理模式,但事实上,全校师生都处于一种轻度大学式的学习生活状态,高门槛里人性化的素质教育,或许,这才应该是一中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如果用一个词形容高一时的我,“撒欢”应该是最恰如其分了。一年的时间里,送情书、看小说等地下工作都被提上日程。课上,物理老师讲追及、相遇问题永远用老李从城西开车的例子,基于此,一年的高一学习使我从此与物理绝缘。
      “A帅,咱们走吧”下课铃声响后,林清越背着她的红白条书包站在季城南桌前,此时季城南还在低头写着试卷上的最后一题。“你叫他A帅?”我一边收拾要带回家的作业,一边满足着自己的好奇心。“对呀,初中时我们一帮人都这样叫他。”“为什么呢”我一颗充满好奇的心告诉我这应该有个故事。“没什么,就是他们一帮人起哄闹着玩的”季城南终于写完了他的最后一道物理大题,伸了伸腰说道。林清越向季城南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跟我说:“是因为他初中的时候全科都是A,然后还长着一张冷帅冷帅的脸,所以我们就叫他A帅啦”“阿柯,你走不走啊”肖离在教室后门露出半张脸,“快点啦。”“你刚刚磨叽啥呢,没看见人家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嘛,你真是超级电灯泡。”公交车上吵吵喳喳,肖离的声音也随即隐没在一片声海中。“他俩确实天生一对啊”“你说什么”肖离没有听到我的话,艰难地转了个身问我。“我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我近乎以一种从肺腑之中发出的高分贝声音告诉肖离时,整车的人也就都知道了。当大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们时,我在羞愧难当的关头看到了许橙的脸,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就转过头看着窗外了。那一刻,我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开心。
      “13班的这个季城南好厉害呀,简直是一匹黑马,竟然抢走了张悬的第一名”“对呀,对呀,以前没怎么知道他。听说他好像是转学到咱们学校的,我高一同学和他临班,说他长得也很帅啊,不比大咱们两届的学长宋毅差。”成绩公告牌前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在看完自己的排名后,便开始八卦年级前几名的名次争夺。因为物理那少得可怜的分数,我在年级垂死挣扎在100名的边缘,算是为我们班前100名贡献了一个名额。在我被挤得七荤八素强行从人群中抽身出来时,我看到年级大神级人物张悬和班上同学走过去,谈笑自若,看不出任何被别人抢了第一的痛苦神态,“唉,这可能就是优等生的胸怀吧”目送他们离去,我感慨道。这次大考成绩排名公示后,季城南简直一战成名。接连几天,每当我回到教室时,季城南身边都围着一圈又一圈人,大部分是女生,目测有本班的,也有其他班的同学。大家手里都拿着各科的试卷,一副虚心像学霸请教的样子。最可笑的是,我的座位早已被默许为公共学习空间。“我真搞不懂那些拿着语文试卷找季城南解答的人的脑回路”我坐在路君扬的座位上,满心无奈。“那肯定是觊觎季城南的美色呗,想一睹芳容”肖离翻了个白眼,又投入到她轰轰烈烈的小说事业中。此时,林清越正和她前排的施言哲笑语说着什么,梨花酒窝轻轻浅浅,对面的男生莫名红了脸。
      “和你坐同桌压力太大,真怕走在路上被你的小迷妹们劫持。”“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季城南露出一个不厚道的笑脸,“我建议你提前做好防卫。”“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季城南突然自顾自说了一句,眉眼轻轻上挑,一抹浅笑一瞬而过。
      随着12月份的到来,天气也马不停蹄得冷了起来,大批落叶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唯有常绿的雪松和圆柏在坚守着阵地,为青白的城市增添些生机。北方的冬季漫长而寒冷,似乎带着点决绝的意味,偶尔的西北风对于像我一样特别怕冷的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小柯,今天有风,记得穿保暖裤。”“妈,现在谁还穿保暖裤啊,穿起来那么臃肿。”“这么冷的天,你去问问大街上的人谁没穿,你呀,一到冬天就喊冷得不行,就是衣服穿得太少,我和你爸怎么不冷啊”“冬天冷是因为气温低,跟穿没穿保暖裤没关系。”“那也没见谁没穿衣服的,你……” “妈,我要迟到啦”高中以后,这样的“歪理邪说”成为我躲掉妈妈唠叨的有力借口。
      “啊,同学们,这个最近天气寒冷,大家保暖防寒措施要做好,不过,校服呢,大家还是要穿的,可以穿在外面遮风挡雨啊。”周一升旗,学校广场上四面八方的风吹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年级主任讲话的热情却没有丝毫减弱。“咱们校服这么宽松原来是为冬天做准备啊,学校真用心。”肖离回头跟我说,吐出的热气在我们之间升腾起一团白雾。站在我后面的周周不停的踱着脚,看到肖离,她将手里的单词小本放进校服口袋里,凑到我们面前:“哎,校服真是丑得可以,不过,穿在林清越身上和在咱们身上效果确实不一样哈”我们齐齐看了看站在前面的林清越,阴冷的西北风并没有使她失去原有的气质,渐起的朝阳打下柔柔的光线照在她嘴角上扬的侧脸,和她说笑的同学顿时失去了光泽。“有没有搞错,这么冷的天还讲这么久,是想把祖国的花朵冻死在寒冷冬天的西北风下吗”“路同学,你是遥远地方的一朵小野花吧”肖离对着男生队里的路君扬呲牙咧嘴的笑着,我笑着转头却正对上季城南的目光,他站在路君扬的身后,手斜斜插在上衣口袋里,笔挺的身形衬着校服依然阳光帅气。那一瞬,我竟莫名红了脸,在我转过头的前一秒我看到他做了个滑稽的笑脸。“啊,这个今天的讲话就到这里,升旗仪式结束,各班有序带回。”
      大课间,许橙向班上同学传达了高二年级主办元旦晚会的事情。“大家都踊跃参加,尤其是多才多艺的同学更不能低调啊。”高二年级主办学校元旦晚会,高一年级各班自己组织,高三年级不组织不参加的传统在一中已经执行多年。“陆柯,你要参加吗?咱们可以一起的。”林清越坐在季城南的位置,歪头问我。我苦笑着说:“我唯一的才艺是讲笑话”林清越看起来兴致极高:“可以呀,我也喜欢讲笑话。”“班长,我要参加。”坐在第一排的姜景举手示意许橙。“哈哈,不明白你能表演什么”难得元旦晚会的事情勾起卫棋的兴趣,他一副吃瓜群众起哄喧闹的样子,他的同桌张新也笑得一脸无相。“班长,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上排演过剧目,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自己写或者改编都挺好。”“这个想法不错,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剧本的话,咱们选一个什么样的主题好呢。”许橙站在讲台上双手交叠在胸前,认真考虑着姜景的提议。“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可以吗?我可以尝试着改写一些。”姜景小心翼翼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样的事情。“哎哎,难道你要演七个小矮人吗?哈哈哈”“她还真的适合演小矮人呢,女版的。哈哈哈哈哈”卫棋和张新毫无道义的一唱一和引起班上同学的哄笑,姜景是班上最矮的女生,再加上在女生中略显暗黄的皮肤给姜景带来极大的自卑,此时姜景的脸透红一片,低着头竟也无言反驳。“你们太过分了,向姜景道歉。”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防胸口的怒气喷薄而出。“课代表,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对呀,再说你家也不住海边啊。”张新俨然一副卖力讨好的模样附和着,就差对卫棋俯首称臣。“张新,卫棋,你们不参加可以,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对其他同学妄加评论。”“班长,我们没干什么啊,就是说了一些实话,有什么错。”卫棋一副鼻孔朝天讨人厌的样子,而姜景始终低着头,低低沉沉的抽泣声。我拿起桌上半瓶矿泉水想也没想就向卫棋泼去,一瞬间班里安静下来,水顺着卫棋的头发向下滴答,待他反应回来刚要发作的时候,上课铃打响,班主任依旧胳膊夹着书本走进教室。“咳咳,同学们是不是应该上课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你们呀。”“哎,卫棋,你这一身水要干什么,你能不能好好地呆着了,你学习学习人家季城南。”“报告”班主任话音没落,季城南和路君扬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教室后门,与此同时路君扬将手中的篮球悄悄藏在身后。班主任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扶了扶眼镜 强忍住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尴尬说:“进来吧,下次不许迟到。”“发生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刚刚气氛不对。”“一些讨厌的人做了讨厌的事,我实在气不过。”季城南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必然不会懂我的意思,而我内心的小火苗似乎还没有完全灭掉。而同时,由于卫棋的横插一脚,排演剧目的事情也被搁置。

      “陆柯”我们刚走出教学区,许橙在身后叫住我。“关于元旦晚会,你想参加吗”“我还没想好,主要是不知道排演什么节目。”“班长,我也想参加,咱们组个队吧。”林清越对于元旦晚会的事情很是积极,她拉了拉肖离的书包带:“肖离,你也一起吧,咱们四个人,青春无敌小分队。”“哈哈哈,名字很响亮,我喜欢。”“太好了,咱们可以排演歌唱节目,再加上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效果应该不错。”许橙说。“课代表,狭路相逢啊。”卫棋和三个男生走过来,校服斜斜垮垮地披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惜你不是那个勇者”不想与他纠缠,我转身就要离开,而卫棋一个箭步挡在我的前面“早上你泼我一身水这事该怎么算”“那是你自作自受”肖离冲着他叫嚷着。“是吗,课代表”卫棋一张讨厌的脸突然凑到我面前,我正待爆发之际,远处飞来的一只球砸到卫棋身上,季城南和路君扬向我们走来。卫棋火大地叫嚷着:“瞎了吗,球往哪儿砸的?”路君扬径直走到卫棋面前“不好意思,没看到前面有条狗。”“你....”“欺负女生算什么,有事找我”季城南将卫棋没说出口的脏话扼杀在襁褓中,而他冷冰冰又自带光环的形象惊呆了众人。
      决定排演节目后,教学楼后面的一块小绿地成为我们四个人的临时聚集地,林清越提议的曲目“青春纪念册”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她也作为我们这个小组合的形象大使。肖离总是感觉我们的舞蹈动作别别扭扭:“哎,林清越,我这样可以吗?感觉好刻意啊。”路君扬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在旁边叨叨说个不停:“我看你还是别排练了,这种文艺的活不适合你,球场才是你的战地。”此时肖离正被林清越纠正动作,无暇理会他。“路君扬,你这么厉害,你给我们来个呗。”许橙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的余光快速看了看路君扬身边的季城南,一抹笑容一闪而过,而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艺术细胞的我坐在距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冻得瑟瑟发抖。寒风中,施言哲向我们跑来,焦急地说:“班主任在教室,你们快点回去吧。”“排练节目可以课下时间,牺牲自习课,你们觉得值得吗?”班主任面前的水杯升腾起的热气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飘渺,像个神仙在训诫他不听话的弟子。“班长,你不阻止,还带着他们一起逃课,回去写份检讨交给我。”“老师,是我让他们出来排练的,是我的责任,不是班长,检讨我来写。”林清越着急为许橙辩解,眉头紧在一起,一脸严肃。班主任看了看认错态度诚恳的我们,叹气说道:“你们呀,玩心太重。回去吧,五个人交一份检讨,要深刻。”“林清越,刚才谢谢你了。”“不客气,班长,咱们是一个组合嘛。”林清越甜甜的嗓音驱散了所有的不快。
      下课后,肖离被路君扬拉着去看高年级篮球比赛,剩下我和许橙结伴回家。公交车上,许橙问我:“陆柯,咱们的节目应该会受到大家的喜欢吧,反正我感觉挺好的。”“咱们这么青春活力,大家肯定会喜欢的。不过,我唱歌太走音,演出的时候我尽量压低声音。”许橙作为一届麦霸,神秘一笑:“其实我唱歌也走调的,哈哈。”下一秒,她突然转移话题:“哎,陆柯,季城南唱歌应该会很好听,你听过吗?”“并没有听过他唱歌,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说不定他唱歌比我还跑调呢。”说完,我竟然不厚道的笑了,许橙一脸鄙视的看着我:“阿柯,你很有自信啊。不过,你就这么不看好他吗,班上可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呢。”许橙突然像个八卦少女一样看着我,和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截然不同。而面对青春时期男女生之间懵懂暧昧的关系,我向来都是泾渭分明,我坦诚相告:“季城南确实很优秀,不过我心中放着一位男神,我还要紧跟他的步伐,哪有空欣赏其他人。”“哦,那你不喜欢季城南咯。”许橙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傻子也能看出她的小心思,况且我还不算太傻:“放心吧,大班长,我跟你没有竞争。相比于其他人,我会支持你的。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说完,许橙转头看向窗外,不过我想她的表情应该很少女情怀。
      元旦晚会的即将到来,使得我们排练的时间越来越紧张,班主任向我们下达最后通牒:不允许利用上课时间排演。为此,我们接连几天都挤出课间时间抓紧排练。“刚刚发的物理试卷,老师说周三早上交,你别忘记写。”上课铃响后,我们匆忙跑回教室,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同桌,季城南称职地提醒丢三落四、忘性极大的我。“我发现一个事情,为什么最近没有同学向你请教问题了?”不知从哪天起,季城南身边不再有请教问题的女生,我的座位自然也就空闲。他波澜不惊地面对我的疑问:“这是个秘密。”“不会是她们发现其实很多问题你也解答不出来吧。”我自己都被我的结论惊倒,捂紧我的嘴巴赶紧低头写作业,而他估计想打死我吧。
      时间敲锣打鼓地前行着,伴着冷冽肆意的寒风二零零九年的尾声已然接近。高二年级学生对于元旦晚会的热情充斥了整座教学楼,一场属于我们的盛会在万众期待中款款走来。“阿柯,快点快点走啦,咱们到后台还得再排练一遍。”肖离抱着一推演出服催促着我。按照分工,此时许橙和林清越应该已经在现场进行演出安排,而我们则负责物资的运送。学校的大礼堂不同于一年前开学典礼时的严肃整洁,整个舞台光线鲜明,身着华丽礼服的主持人在做演出前的最后对稿。许橙站在后台的窗帘边向我们招手,身旁的林清越正和负责人沟通着什么。许橙接过演出服:“咱们是第12个上场,现在先换上衣服吧,再试演一遍。”参加演出的大部分同学都是在出租店租赁的衣服,排除小部分个人单独演出的土豪。林清越头脑清楚的想到这一点并在我们决定演出曲目之后就跑去店家定下了这套颜色清新、款式简单大方的演出服,她的高瞻远瞩成全了此时我们的出彩夺目。路君扬作为最佳亲友团拎着热腾腾的奶茶为我们送来温暖,而他在看到林清越的一瞬间又莫名奇妙地憨笑,似曾相识的瞬间。“A帅呢,他不会回家了吧。”林清越看了看门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季城南。听到她的问话,许橙也抬头看着路君扬等待他的回答。“没呢,好像是他爸妈在观众席,他过去打招呼。”路君扬一只手挠着他那被寒风凌乱的短发,老实答道。听他一说,林清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抹浅浅的笑容在她脸上悄然出现:“那我爸妈应该和叔叔阿姨一起呢,等演出结束我再过去找他们。”肖离转头和我相视一笑,我们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而路君扬仍然一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表情。在后台不时传来晚会观众的阵阵鼓掌声和欢笑声,同时第十一个节目相声表演也进行完毕。“到我们了,加油。”许橙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舞台上主持人在进行着节目开场白:“青春是什么呢,它或许酸涩,或许像白开水一般平淡无味。但无论哪种,都值得我们终生怀念。下面的节目来自高二年级十三班的四位同学,青春纪念册。”
      “给你我的心作纪念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
      有我陪伴多苦都变成甜睁开眼就看见永远
      给我你的心作纪念我的梦有你的祝福才能够完全
      风浪再大我也会勇往直前我们的爱镶在青春的纪念册......”短短几分钟的表演,我深刻体会到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的复杂心情。而我们作为纯正的菜鸟,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和指导,但现场观众的掌声和喝彩意味着我们也算圆满完成此次的演出。演出一结束林清越就急急忙忙换掉衣服跑去观众席,留下欲言又止的许橙和因表演而紧张到无法呼吸、心情仍不能平复的我及一直在嘲笑我没出息的肖离在后台面面相觑。外面舞台上精彩引人的节目获得观众浪潮般的掌声,听着此起彼伏的音乐声、说话声,我感受到青春最有力的存在,而在一波波喝彩声中属于我们的元旦晚会也即将落幕。在最后所有演出者上台谢幕留影时,林清越匆匆赶来,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散场的时候,室外的温度又低了些许,路君扬在礼堂外面的台阶上来回踱步,整晚没出现的季城南也站在冷风中,同时还有他的家长团。林清越欢快地跑到一位身着绿色风衣、气质优雅的女士面前:“妈妈,外面好冷啊。”说话间,她将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叔叔阿姨好。”作为五讲四美的时代好青年,我和许橙向长辈礼貌问好。“陆老师。”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小男孩惊喜地看着我,“我是季恩南呀。”我在日常短路的大脑记忆库中翻箱倒柜“是恩南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回他。旁边站着的另一位身穿黑色大衣、面容稍显严肃的女士始终注视着我们,她的语气带着疏远:“城南,是你同学吗?”很明显,这是季城南的妈妈。“妈妈,陆老师是图......“他们是我和越越的同班同学,陆柯、肖离和许橙。忘记介绍了,”季城南打断恩南的话,转向我们说“这是我爸爸妈妈和林叔叔、席阿姨。”林清越的妈妈温婉地说:“越越和我们说她和城南转学过来,你们都很照顾他们,阿姨非常感谢你们。”路君扬再次展现他小男生的一面,摸着头害羞地回答道:“嘿嘿,阿姨言重了,我们志趣相投。”“越越和城南自小一起读书学习,脾气秉性我们是知道的,他们的同学都很不错。”季城南的妈妈说到林清越语气温和了许多,我们心里默然。两位爸爸并没有参与我们的寒暄,笑语说着什么,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好。阴冷的风消减了些许,校园里的人群也都渐渐散去,林清越和季城南以及他们的家长团浩浩荡荡地离开,而我们都无一例外的感觉到季城南整晚对我们的疏远和客气,原因不明。“爸妈,我知道你们会来的。”在学校门口看到已经等待多时的爸妈,我心里的小阴霾瞬间消散。妈妈用手中的围巾将我捂得严严实实,一股暖流直达心底。爸爸看着我说“我们一直在观众席,怕影响你演出就没跟你说。不过,你们表演得很棒。”在一片欢腾中二零零九年的尾声也悄然接近,我们各自带着或喜悦或落寞的心情与过去一年作别。虽然元旦过后,我依然要赶早班公交车去上早读,我们依然在中学的岁月中摸爬滚打,可新的一年带给我们的总是心里上的焕然一新重于实际,我们渴望新的事物,渴望成长过程中趋于成熟的每一次蜕变。回到家后,我美美地享受了妈妈精心准备的晚餐并兴高采烈地获得爸爸的礼物奖励。阳台上能够清楚地看到小城烟花四起,辞旧迎新的韵味十足,此刻万家灯火想必都是安稳幸福。“妈,那是什么。”妈妈手里拿着类似贺卡的东西一时怔住,待我走进她将手中的东西迅速放在袋子里同垃圾收在了一起:“没什么,刚刚收拾出的废纸。”“妈,我都这么大了,我可以自己收拾书包。你现在休息,来看烟花嘛。”我拉着妈妈的手走到阳台。夜空在烟花的渲染下变得明亮多彩,我靠在妈妈的肩膀,幸福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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