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躲不开错乱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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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座城，一场梦，没有烈酒，也能自醉。发白日子里的想念，温暖的终究不是人心，而是慰藉了岁月。我们的人生，如放飞的风筝，从一个地方开始，无边天际，不知各自往哪方。千万种可能，唯有交织错乱，我们会奋力挣扎，彼此伤痕累累。这片天空，还是只有一角阴晴。
有人说，成长意味着分离，愈是长大，愈是孤单。我真正意义上的孤独应是大学开始。去往一座陌生城市，认识一群陌生的人，可能成年后的我们会很快适应彼此，但却没有了18岁以前的没心没肺。大学里，唯有和同宿舍的人关系较为要好。六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毕业后也去往了不同的城市。小安留在了北陵，她说过，因为喜欢这座城市，所以选择在这里上大学。生菜去了南方，不知走在哪座小镇的青石板路上，一并带着我的愿景。担妹回到了家乡，在父母的唠叨和亲戚的热心关注下小心翼翼的生活工作。念念和左桑继续深造，只是念念去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高校读研究生，左桑被调剂到偏远城市的大学。岁月刚好，她们都相安无事。毕业后，天南海北的我们很难凑到一起，各自有着自己要忙碌的生活。或许，偶然的一个我们刚好都空闲的晚上，会在聊天群里八卦我们过去、现在的生活，对于未来，我们早已过了少女憧憬美好明天的年龄。某个傍晚或清晨，我是如此想念她们，想念我们。
“小柯，杨牧回来了，今天在老地方，咱们一起吃饭。”杨阿姨和妈妈初中相识，一起走过高中、大学的时光，直至毕业、结婚。妈妈说过：她一辈子只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是最好的，那就是杨阿姨。她们一起在这座城市里见证彼此的幸福圆缺。曾经，我们也是如常日一般相聚在江川路19号的这家店里，我会向熟悉的店员打招呼，那时，爸妈还会坐在我右手边的位置。如今，这里的店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很多事情就在不经意间悄悄改变。“小柯”我看到杨阿姨在大厅左边一扇棕红色的屏风旁。“小柯，好久不见。”上一次见杨牧还是我高考后，那年我正待上大学，而他就要读硕士。硕士、博士，经年知识的积累让他比身边的人多了几分书生雅致之气，而相比于多年前，更添了些自信与稳重。“杨牧哥，这些年你更帅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还像年少时没心没肺的状态，可我同时也看到他身旁秀气白净的女孩抿嘴一笑。“郑铮，女朋友兼未婚妻。”他们坐在我的对面，说笑间有着无限的默契，我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知足的笑容。因为妈妈和杨阿姨的关系，我和杨牧算是一起长大。他一直都是个谦谦公子，很温和也很有主见，学生时代有很多女生倾慕他，只是他一心都在学习上。他长我三岁，只有小学时我们同过校，那时，我总是缠着他帮我写作业，同学都很羡慕我有这样一个能在学校里为我遮风挡雨还能帮忙写作业的哥哥，我竟也是真心把他当作亲哥哥一般依赖。后来，我上初中时，他读高中；我读高中，他要去上大学。多年的相处，唯独我们之间不存在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小柯，南汀市现在发展挺好的，我在那边工作，你还小，应该出去看看，那边的工作机会也很多，我记得之前你说很想去南方城市。”“小柯，杨牧说的对，你应该出去看看。你不用担心你妈妈，有我和你杨叔叔在呢。”“小的时候特别想去远方，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挺想家的，阿姨，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座城市，我想留在家里。”我何尝不知道杨阿姨是在为我的将来打算，可是，这座城市有我的太多牵绊，我终究是离不开它。听我一说，大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多年习以为常的聚餐，只是这一次多了杨牧哥的女友，少了爸妈。
回到小区又是街灯初亮时，楼下依然是密密集集的人群。“阿柯，你终于回来了。”肖离在一群小孩中探出头。“你怎么在这儿。”“大姐，打你电话不通啊，今天周末，想找你借口饭吃，行不？”拿出手机，我才发现手机关机。“走吧，我买了泡面，回家吃。”我故作潇洒的走上楼梯，留下肖离又一个鬼脸。“这是什么”开门的时候，肖离先我看见门柄上挂着的东西。“是水饺啊，谁这么好心知道姐姐我没吃东西。”肖离的话，让我想起了前天的事情。果然，写着“路君扬”三个字的纸条贴在了食品袋的后面。“哎，你说路君扬什么意思，又是零食又是水饺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从进门到此时吃完水饺躺在沙发上，肖离一直纠结这件事。“你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有事求你啊。”“肖大小姐，水饺都吃完了，想这么多干嘛，反正又不能还回去。”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千万种，而肖离和路君扬之间，恋人不满，朋友之中，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吵吵闹闹，却是最了解彼此的那个人。他们之间，还很长很长。夜，渐渐变深了。
“阿柯，下班后老地方，炒河粉等着你哦。”打算下班后去看唐宝，却被肖离的一条短信叫到了这儿。“昨天在我家睡了一晚上今天才分开，这么快就想我了。”“阿柯，我向你道歉，昨天不该跟你抢水饺，我错了。”看着肖离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强行忍住自己刚刚喝进嘴里的水。“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下次吃饭，我吃肉，你啃骨头。”听我一说，肖离也笑了起来。“哎，阿柯，昨天的水饺还真挺好吃的哈。”“你喜欢吃，改天让路君扬送你一大份。”“谁稀罕他的。”说起路君扬，肖离永远都是嗤之以鼻。“陆柯，好巧，你也在这儿吃饭。”上次的见面并不愉快，可是许橙像是忘记了一般，她的所谓“热情”仿佛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很要好的，她竟也知道这个地方。“肖离也在啊，你们的关系真让人羡慕。”许橙穿着14cm的高跟鞋站在桌旁和我们说着话，空气中她存在的那种窒息感让人很不愉快。“阿柯，你吃完了吗，咱们走吧。”看到许橙，肖离立刻变了脸色。在公司里，许橙是肖离的上司，可是在肖离眼中，许橙始终是我们不喜欢的那类人。说话间，路君扬走过来，看到我们，他也很意外。“君扬，遇到老同学了。”许橙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手径直挽上路君扬的胳膊。“今天真热闹，不过我们吃完了，你们继续啊，可别辜负了老同学之间的情谊。”肖离的语气明显很是讽刺。走过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到许橙的手已经离开了路君扬的胳膊，她看起来依然很得意，而路君扬的脸色并不好。天空突然变得灰暗了起来，一场大雨悬在天边。“他俩没一个好东西。”以往肖离说这样的话必要大肆讨论一番，而这次她却异常的平静，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与肖离分开后，大雨如期而至。公交车站牌距离小区有一段距离，下车后，雨水并没有因为出门没带伞的我而有所减弱。“不管了，湿就湿吧。”我将手机放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裹紧，冲进雨里。街道上的排水系统并不好，路上积水很多，车辆驶过溅起水花，行人即使穿着雨衣打着雨伞依然很是厌恶这样的状况，想要尽早离去。大雨使得前方变得模糊，雨雾交加，我竟突然想要在这样的天气中驻足。恍然间，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打着雨伞向我走来，和多年前一般，身形挺拔，那个男生在雨中焦灼的等待着，惯常迟到的我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抱歉啊，让你等久了。”而此时，看着渐渐走进的那个人，我竟模糊了双眼，告诉自己：不会是他了。这些年，我们早已回不到原点。突然，载满乘客的公交车挡住了前方的路，车身溅起的雨水冷冷的拍在身上，蓦然间像是把我打醒。“陆柯” 我听见宋毅一的声音。待公交车离开，我看见宋毅一打着伞站在我前方。看到我，他快速走到我身边，虽是成年人，因为我们都很瘦，一把雨伞于两个人来说很宽敞。“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啊”“你不会记得带”宋毅一说话永远都很直白，或许于他人看来，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场景，应当属于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而我们，仅仅是这个城市有着共同遭遇的同路人。雨水依旧，我看着前方匆忙的人群中早已没有熟悉的身影，原来真的不是他。这些年，我们都回不到原点了。
看到全身湿透的我，宋毅一坚持送我回到家。当我洗完澡出来时，宋毅一已经离开。桌上放着粥和汤，我看到他留下的纸条：姜汤预防感冒，我没找到感冒药，明天送过来。我一时怔住，宋毅一如此清冷的人竟可以心细到此，在这城市里，若我们的生活没有偏离正常轨道，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吧。
半夜里，身上感觉发热，辗转难眠。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我迷迷糊糊中打开手机，“阿柯，我想你过得好。”陌生人的号码。我果然是发烧了，意识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躲不开错乱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