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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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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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锋跌落死灵渊，被他所召唤而来的那只大鹏一时之间有些狂躁，一声长唳，双翼挥动之间裹挟着劲风扫上齐昊布下的冰墙，摩擦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
凡雪二人站定了身形，居高临下，将平台之上局势收入眼中，对视一眼，陆雪琪清喝一声，天琊神剑光华如水，从半空中摇摇洒落，一片清辉之中，她白衣翩然，身形游走，与那失控的大鹏短兵相接。
张小凡却在那片蓝色光幕之后悄然落地，扫视过炼血堂一众残兵败将，与那名俊秀从容青年目光相撞，微微颔首致意。
那青年男子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向着身边那名驭使暗黄飞剑的瘦高男子道：“刘镐，那些正道中人腾出手来，怕就要对付我等，如今堂主重伤未醒，我们难道就此束手就擒么？”
刘镐此刻不过是强撑着没有倒下，闻言慌乱道：“堂主常说你智计过人，小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声音，旁边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青年男子小周道：“万蝠古窟庞大无比，四通八达。我们不若分散而行，这些正道只有八人，又不熟悉地势，想要搜捕恐怕也无从追起。”
他神态颇为沉稳，众人此刻如溺水逢浮木，纷纷道是，小周又续道：“还能驭器的每人带一个受伤的同门，我们一起出发，各向一方，务必不要多人一同行动。”
如是安排已毕，一息之间各色法宝毫光暴起。
这位萧逸才萧师兄，当真是个人物。
听了整场的张小凡眉梢微扬，并不去阻拦。那边负手而立，一派潇洒闲逸的李洵注意到这一幕，面色骤变，喝到：“妖魔外道，哪里逃！”手中九阳尺在半空迎风一招，化作汹汹虚影疾袭而至。
张小凡手边噬魂闪烁着幽幽的青芒，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身影一晃之间，已悄悄出现在了法相身旁。
对上法相有些诧异看过来的眼睛，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法相师兄，我有一言不解，不知师兄可愿为我解惑？”
“阿弥陀佛。”法相亦低声道：“张施主若有意来访敝寺，小僧倒履以迎。”
二人相视之间，各自带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小凡不再多言，转过头去，注视着场中那一道白衣身影。
陆雪琪广袖飞扬，天琊刃上震起龙吟，一道剑气无形有质，如长虹贯日凌厉无匹，一剑将那巨禽牢牢钉在了镇渊石碑上。
而后，仿佛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收剑回首，清冷如霜的眉目间，一点温柔笑意如幽昙一现，有种惊心动魄的静美。
张小凡听到了胸腔里他的心脏砰砰砰急促跳动的声音。
一直到正道八人重新聚首，李洵面色难看地质问着“张师弟方才就在那些魔教妖人身边，为何却不加以阻止”的时候，张小凡都还没有在那惊鸿一现的笑容中彻底抽离出来。
他冷冷道：“李师兄好高的道行，好威风的九阳尺，我若是还在彼处给李师兄裹乱，不知此刻李师兄依旧拿不下那些魔教妖人，是否该是另一番说辞？”
李洵气极反笑，道：“看来你是有所指教了？”
张小凡傲然道：“请教李师兄的九阳尺！”
李洵听他字字句句都暗指自己凭恃法宝之利，怒意勃发，当即踏上一步，一张俊朗面容上腾起火焰般的红色。
站在张小凡身后的陆雪琪面色一沉，便要上前。
张小凡如有灵犀般头也不回地紧紧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别动！”另一只手握住噬魂，体会着从噬魂魔棒冰凉的棍身上传递而来的，对眼前这觊觎着陆雪琪的男子从上一世累积至今的躁动杀意，一双眼锁紧了对方，目光之中全是凛冽的轻蔑，“李师兄，请！”
燕虹虽觉得不妥，但她柔顺惯了，并不敢置喙李洵。齐昊则是有些兴味地看了看陆雪琪，见她果真安然站在张小凡身侧不再动作，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不由在心里对这位张师弟的分量再次斟酌了起来。法相本欲开口阻止，但看青云一方全无动静，只颂了一声佛号，也不多说。
青黑色的噬魂魔棒和泛着金红二色光华的九阳尺已在半空之中，平平地碰在了一起。
一时间天地俱寂，连风声也悄悄沉默了下来。
下一瞬，空气中忽然传来了轻微的爆鸣声。张小凡手腕一转，抬手向天，一团无形无色的剧烈能量从噬魂与九阳尺相击的地方爆发出来，扭曲了空间和视线，向着高高的穹顶飞去，又在半空中猛然炸裂开来，所波及处，山洞石壁上碎石纷落如雨，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噬魂与九阳尺倒飞出去，返回到各自主人手中。
强大的后坐力之下，张小凡略退一步半，眉目淡然，李洵巍然不动，唇角溢出一线猩红。
“焚香谷绝学，果然厉害！”张小凡视而不见，淡淡道：“张某不才，学艺不精，让李师兄见笑了。”
齐昊此时才上前笑吟吟地道：“张师弟是大竹峰田师叔的小弟子，入门不过五年，平常在门中十分受田师叔喜爱，性子有些跳脱，李师兄万勿见怪。”说着向张小凡道：“李师兄不过是谦让，有心指点于你，你怎可如此自满，还不快来道谢。”
张小凡向齐昊看了一眼，李洵已然冷哼道：“不必了！师长令我等来此地查看魔踪，如今事毕，我等还需回谷复命，就此别过！”
回身冷冷看了燕虹一眼，将袖一甩，一道玉光划过，已然破空而去了。
燕虹神色一僵，笑容隐隐有些尴尬，匆促地与青云门天音寺几人作别罢，又迟疑道：“张师弟，你……师兄他没有恶意，只是……”
张小凡不动声色地道：“是我该感谢李师兄才是，燕师姐多虑了。”
燕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说下些什么，转身召唤出法宝，向着那不知已去到何方的李洵追了上去。
焚香谷的二人相继离开后，法相微微一笑，向张小凡道：“张施主天资过人，假以时日，成就必定不凡。”旋即又道：“这魔窟之中，道路四通八达，十分难辨，我们人手不够，在此地盘桓无益，好在如今深入至此，总算摸清了大体情形，不如各自回复了门中，再议往后，诸位以为如何？”
齐昊笑道：“我等亦有此意。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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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空桑山下分开，法相与法善师兄弟二人自转向须弥山天音寺去，青云四人则仍取道来路，返回青云山。
“我们今晚在小池镇落脚，明日便可至河阳城。这一程诸位师弟师妹都辛苦了，早日返回师门复命，也可早些休养一番。”
齐昊收起罗盘，笑着对三人说道。他遥望远方，俊朗的眉宇之间添了一抹柔情，比起平日面具般的温柔笑容来，多了许多真实的情意。
是想起了师姐田灵儿吧？
当初他们成婚以后，听说也一直过得很幸福……师姐的眼光，其实是很好的。
张小凡这般想着，忽地意识到，自从重生以后，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想起那个曾贯穿他少年时光的灵动红衣身影。
手边仿佛有一缕微凉的体温轻轻擦过。
他淡淡一笑，侧首深深地凝视了身边御剑高翔，正与他并肩而行的白衣少女一眼。
将入夜的时分，他们降落在了小池镇，入住在一家虽不豪奢却十分干净整洁的客栈里。
小池镇中央有一条古道直穿而过，人烟颇为稠密，往来商旅却并不算多，民风亦颇为纯朴好客。客栈的老板娘坐在柜台里看着戏本子，一边笑盈盈地与往来的住客打着招呼，十分熟稔的样子，因为喜爱陆雪琪生得美丽，晚饭的时候，还另炒了两盘拿手的菜肴送给青云众人添桌。
是夜无星无月。三更梆子响过，四野阒寂，杳无人声。
蒙蒙的昏光落在庭院中央的天井里，静谧之中忽地有吱呀一声轻响，仿佛有人打开了门，然而良久并不见有门打开，又仿佛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一缕轻烟般的黑影从张小凡房中逸出，须臾之间便消散在院落里。
在他的背后，陆雪琪静静推开了窗子，一双妙~目落在那人离去的方向，默默无语。
黑影渐渐凝结，张小凡通体罩在一系玄黑斗篷里，已然静悄悄地出现在了镇北十里之外的一片小树林中。他抬眼望着十分蓊郁的树木，树盖上的繁盛的枝叶让这片森林愈发阴森奇异，有几分鬼气森森的感觉。
“客人来访，六公子也不肯接待一番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