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我而活》笨笨8368

29、黑色变化

　　瑟西在花园里找到孟彻的时候，青年男人的臂弯里搂着车帝麟夫人，正轻声安慰泣不成声的年轻妇人。
　　月光下的孟像精灵般柔和秀美，修长挺拔的身姿，即使穿着仆人服都掩不住周身的卓尔不群。
　　瑟西刚刚被夜风稍微安抚的内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与呼吸不畅的感觉共同席卷而来的还有古怪的酸涩感。
　　“你们在做什么？！”
　　“瑟西？”孟惊讶地看着本该在宴会上大受欢迎的漂亮男巫，很快反应过来，松开车帝麟夫人的手，解释道，“车帝麟先生不幸遇难，车帝麟夫人和小姐需要一点帮助。”
　　女巫杀人不需要理由，只要她们乐意。
　　瑟西微笑道：“真是太不幸了。莎拉和爱丽丝的脾气向来不好，幸亏莎拉·车帝麟小姐没有和她们第一位仆人一样被当成羊送上餐桌。或许夫人可以去宴会上看看，相信以您的美貌，很快就能摆脱悲伤，享受到单身的快乐。”
　　车帝麟夫人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向瑟西，刚对上男巫的视线，又怯懦地避开，低声嘟囔道：“我是个好女人，好女人绝不参加这种宴会。”
　　“车帝麟小姐恢复后去了晚宴，我以为您会看见她。”孟彻道。
　　即使在席德铎的月中晚宴上也不会有很多处女，而瑟西是出了名的洁癖，如果他要选择一个女人留下子嗣，单纯干净莎拉·车帝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我从晚宴上出来了，来找你度过这个折磨人的夜晚。”瑟西的目光滑过车帝麟夫人的头发、眼睛、面容，以及年轻妙曼的身体，再回到孟彻身上，“希望没有打扰你的艳遇。”
　　车帝麟夫人立刻红着脸离孟彻更远了些。
　　孟彻轻叹一声：“您多虑了。车帝麟夫人和我说起她认识的一位风流绅士，或许会是之前我们所说的那件事的好人选。”
　　“那就好。”瑟西走到车帝麟夫人面前，伸出白绸包裹的手指点在她的额头。
　　车帝麟夫人想避开，手脚却不听使唤，随着这位有着耀眼金发的巫师的低语，她眼前的景物迅速升高、变大……
　　最后留在地上的，只有一身华美的礼服裙，以及礼服下小不可见的，蚂蚁。
　　瑟西，本就是能把人变成动物的女巫的名讳。
　　“请记住，你是我的。”
　　瑟西的语音里还带着笑意。
　　孟彻面不改色，微微躬身道：“在这个世界，只有您才是我必须完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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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西回到房间就直冲进浴室，急切地脱掉衣袍，跳进孟彻早准备好的盛满热水的木桶里，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水中。
　　孟彻进来时只看见水里漂散的金色长发和大大的黑色蝴蝶结：“您还好吗，少爷？”
　　孟彻从瑟西母亲的尸体下把未来的巫师帝王抱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孩洗澡。
　　四五岁的小男孩保持同样的姿势，在冬天，缩在母亲的尸体下整整两天，被孟彻找到时身上的血都干了，如同第二层皮肤一样包裹着他的头脸，布满细碎的裂纹，像个碎掉的瓷娃娃。
　　从那时起，男孩就表现出极端的专对人类的洁癖，被人靠近一米以内就会犯恶心。
　　今天的月中晚宴前喝下的止吐药，也仅仅让他没有当众吐出来而已。
　　听见孟彻的声音，已经长成美貌少年的小孩从水里钻出来。
　　满头金发贴在脑袋上，蓝绿色的眼凛冽又空灵，修长的颈项下的锁骨像比着尺子画出来一样平直，让孟彻想起电影《加勒比海盗》中的美人鱼。
　　“孟……”
　　只有冷冰冰一个字，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孟彻能明白小孩这是在撒娇。
　　孟彻走到木桶旁，掏出口袋里的薄荷油递给瑟西。
　　瑟西颤抖着手把薄荷油抹在鼻子下方，挑出盒子里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薄荷叶含在嘴里，好一会儿青白的小脸才恢复点血色：“孟。”
　　“嗯？”孟彻正在帮瑟西擦身子。
　　半大少年的四肢纤细瘦弱，稍微用点劲就能看见苍白的皮肤泛起红。
　　“车帝麟夫人漂亮吗？”
　　“不及少爷。”
　　“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少爷，您就是我的孩子。”
　　“那妻子呢？”
　　“您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瑟西笑起来，眼睛弯弯，牙齿白白，双颊浮上一层薄红：“孟也是我最近亲的，最爱的，最信任的人。”
　　孟彻垂下眼，倒宁可小孩冷着脸闹别扭，好过叫他承受这清澈如水的笑眼。
　　他手里的毛巾胡乱在瑟西胸膛上抹几把，立刻红了大片：“今天月中晚宴上没有出现的女巫一共四个，再加上哈里先生。您说女巫首领为什么召见他们？”
　　“因为首领老了。她已经当了一百多年的首领，整年藏在沼泽里，身体情况没人知道，再过不久，席德铎说不定会闹出首领老死沼泽无人知的笑话。”
　　孟彻闻言陷入沉思。
　　他没有很在意瑟西从水里站起来了，加上脚下浴桶的高度，已经与他一般高了，苍白的皮肤泛着水光隐隐发亮。
　　“下半场晚宴快要开始了，也许我们可以换种高效的清洁方式。”
　　在嘴唇真正被碰触到的五分之一秒前，孟彻还以为瑟西在偷偷的撒娇。
　　直到四目相对，嘴唇相碰，甚至，唇齿相触。
　　“瑟西？”
　　本就轻声的单词用最轻的语调在双唇间隙吐出，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暧昧，变得热火，变得天理不容。
　　“孟。”瑟西的嘴唇也是鱼样的凉滑，蓝绿色的眼充满温情，“我也可以是你的妻子。”
　　孟彻下意识的想推开他！
　　但理智说不可以。巫师的神经敏感纤细，好不容易培养成依赖性，容不得丝毫差错。
　　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教我的，没有亲情、爱情和友情的人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容易崩溃。”他用脸颊蹭蹭他的脸，“我们彼此填补，不好吗？”
　　“我们都是男的。”
　　“瑟西是孟的妻子。”瑟西的语调那么柔软虔诚，轻轻抱住孟，躬身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只是这样抱着你，都有被净化的感觉，绝不能让给别人。”
　　表示屈服的动作，孟彻却觉得后背发冷——好像只要他吐出一个“No”的读音，瑟西就要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巫师都是不可理喻的怪物！
　　“瑟西，这很奇怪。”孟彻此时虚搂着瑟西，手臂僵硬不敢碰他。
　　少年男巫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接受拒绝，但孟彻也不能立刻同意，会显得被动而且虚伪。
　　怎么办？或者说，怎么演？
　　如果一个极度渴爱的人突然面对自己视为儿子的同性奉上的爱情，会是什么反应？
　　是恐惧。
　　瑟西抬起头，湿漉漉的金发半遮圣洁俊美的面容，蓝绿眼眸中一片清澈，映照出孟彻畏怯又渴望的表情。
　　孟在害怕什么？少年巫师第一时间想到了答案，他抓住他的手，五指相扣，直起脊梁，坚定无比：“相信我！我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无论我们的关系如何改变，我都只会更爱你。”
　　“H-O-W？”孟彻把音拖得很长，微微发颤，“瑟西，亲情才是最好的，爱情只是荷尔蒙造成的幻觉。”
　　“不是幻觉！我将成为王，巫师之王，我会洞察一切，我会掌控一切，我会达成你对恋人的一切要求，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我们！除了你之外的人类，我都厌恶，除了你之外的生灵，我都警惕，天上地下，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拥有一切，我如何保证，你继续爱我？”
　　“我承诺。”
　　孟彻毫不掩饰地审视着绿眼睛的少年巫师，身材依旧纤细，面孔仍然带有稚气，眼中，已经有了霸道与暴戾。
　　“好。”
　　爱情，最易令人冲动的情感。既然攻略目标已经将其双手奉上，他却之不恭。

作者有话说

　　存稿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