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我而活》笨笨8368

27、黑色宴会（中）

　　她们都穿着典型的巫师装束。
　　“巫师！”车帝麟先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望向她们。
　　“不，是女巫。”头发上扎着黑色蝴蝶结的爱丽丝微笑着纠正他，“巫师在你的身后。”
　　车帝麟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同样的黑色巫师袍，出席晚宴用的金色面具遮住面容，满头金色长发披在肩头又直又顺，如同最昂贵的东方绸缎。
　　比较奇怪的是，浑身黑色装扮的他，戴了一双突兀的雪白的手套。
　　注意到子爵打量他的目光，双胞胎女巫中的姐姐莎拉笑道：“我就说你的手套和袍子不配，非得被父亲训斥才愿意换掉吗？”
　　“白色能让我及时发现污秽。”瑟西的手掌轻轻扇动一下，孟彻只觉怀中一轻，小羊羔已经摔在地上，“人类太脏了，哪怕变成羊也不行。孟，去洗澡。”
　　孟彻疑惑地望他一眼：“少爷？”——瑟西虽然洁癖却从不会嫌弃他。
　　“今天可是你第一次参加晚宴，有个仆人跟着比较方便。”莎拉也劝道。
　　“父亲会全程跟着我的，孟躲在房间比较安全。”瑟西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怎么在七岁把贴身仆人变成羊羔送进厨房了，请给这位小姐一点解药吧，可爱的女巫小姐们。”
　　哈里先生在双胞胎小女巫沙拉和爱丽丝七岁的时候给了她们一场考验：杀掉自己的贴身仆人。这项任务不仅仅是对狠毒心肠的锻炼，更能显示出女孩们做坏事的本领。
　　今天爱丽丝第无数次在瑟西面前炫耀时，魔法镜上正好出现车帝麟子爵叫女儿莎拉的景象，她随手就把这个与自己姐姐同名的女孩变成了羊羔。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听到瑟西的吩咐，爱丽丝愤怒地表示抗议，“她居然敢和莎拉用同一个名字！”
　　莎拉点头道：“好的。”
　　爱丽丝嗔怒地望着姐姐：“你为什么听他的？”
　　“我为什么不听他的？父亲让我们和谐相处。”莎拉招招手，房间深处的木瓶自动飞到车帝麟夫人手里，“喝下去就好了。”
　　“科多瓦，带他们去客房。”瑟西阻止车帝麟夫人立刻就要给女儿灌下去的动作。
　　莎拉和爱丽丝的贴身仆人颤抖着从帷幔中钻出来，他的膝关节之下什么都没有，用牛皮包着腿蹒跚行走，苍老的面容如同六十老翁。
　　车帝麟子爵哪肯轻易离开这个有三位巫师的房间，赶紧道：“女巫小姐，巫师先生，卑下有个对于诸位而言十分简单的请求，希望您们能够允许。”
　　“说说看。”莎拉兴致盎然地看着他，瑟西发出一声冷笑。
　　原来车帝麟子爵今年已经五十七岁，结过三次婚，曾经和第一任妻子有过一个儿子，却因为车帝麟子爵想要把怀有身孕的情妇接进家门，与儿子发生冲突，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儿子死后不久，第一任妻子便抑郁而亡，怀孕的情妇成为第二任妻子，为车帝麟子爵生下女儿莎拉后，血崩而死。
　　从那以后，车帝麟子爵就像中了诅咒一样，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让女人怀孕。
　　“我想要一个儿子继承爵位，如果他的天性能谦和明理，而不像第一个那样叛逆就更好了。”
　　“如你所愿。”爱丽丝喜欢车帝麟子爵的自私与邪恶，立刻就拍手同意了，对姐姐笑道，“我们正好可以实验一下新魔咒。”
　　“报酬呢？”瑟西靠在红色墙砖上，伸手把玩着身侧暗绿色藤蔓植物，“孟，派对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回到房间去，别让父亲看到你。”
　　“是，少爷。我帮您把头发扎起来再走。”孟彻从口袋里掏出精美的黑色蕾丝发带，捞起瑟西冰凉顺滑的金色长发，梳拢成束，扎成马尾辫。如果瑟西后脑勺能长眼睛，就能看见一个硕大的黑色蝴蝶结，比爱丽丝的还要大，还要……可爱。
　　在被瑟西发现之前，他躬身离开房间。
　　莎拉对瑟西道：“也许你多虑了，父亲没必要为难一个人类。”
　　“姐姐！”爱丽丝尖声叫起来，“瑟西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回答，对我就爱理不理，你不爱我了吗？”
　　莎拉冷冷地道：“你总在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没有意义？你说你的亲生妹妹说的话没有意义？”
　　“即使你是我的亲生妹妹，也无法改变你愚蠢的本质！”
　　数百年的内部联姻，让席德铎的血液中充满着偏执、易怒、狡诈与神经质。
　　她们总因一点小事就开始仇恨对方，大费周章的施展法术或者阴谋，好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打发时间的法子。
　　瑟西开始思念孟，温和，干净，安静，而且懂爱。
　　“你们忘了车帝麟先生的委托。”他插嘴道。
　　爱丽丝根本没有理他，继续和姐姐撒泼骂人。
　　莎拉顿了一下，这一下让她立刻处于下风，她急了，再不管瑟西的话语，专心与妹妹对骂。
　　这种时候，车帝麟子爵一家想走都走不了了。
　　矮胖的车帝麟先生满头大汗地看着两位女巫开始撕扯彼此的袍子和头发，失去小腿的仆人不知何时藏回了帷幔底下，一切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范畴。
　　他们需要为自己莽撞的对疯婆娘们提出要求的行为付出代价。
　　瑟西不耐烦听下去，幽魂般飘出房门，发现门外站了个人。
　　孟彻似乎早猜到他会出来，已经等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出乎预料的适合这个年轻的男人，好像一尊石像，古老静谧，又蕴藏着无尽的奥秘。
　　“你现在应该躺在浴室里舒服的泡澡。父亲随时可能过来。”他一点都不想让孟也被变成羊送进厨房。
　　孟彻微笑道：“请放心，我出来的时候接到手下的通知，哈里先生和几位女巫都被首领召唤，今晚恐怕不会出现。”
　　瑟西松了一口气，脚不沾地地慢慢往宴会厅飘：“你做了什么？双胞胎今晚一直在暗示要杀掉你。”
　　孟彻闻言，用一种给诡异的语气道：“少爷，十六岁的女孩已经开始对异性产生特殊感觉，您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角度来说，都是她们的最佳选择。而巫师，向来是独占欲和控制欲都十分强大的物种。”
　　“兄妹间很难生出孩子。”
　　“她们不缺生孩子的搭档。”
　　瑟西不得不承认，孟的猜测很有可能是事实。
　　席德铎每月派对的上半场唯一的活动就是繁衍，女巫们挑选看得上眼的男人作为自己孩子的父亲，女性客人身上则被下咒，一旦腹中怀有巫师血脉就会被掠回古堡成为女仆。
　　“你有什么办法安抚我寂寞的姐妹们吗？”
　　“下个月轮到我去外面的世界招募仆人，或许能找到合女巫小姐们心意的男人，暂时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但您知道的，女巫看不起人类。”
　　“爱丽丝未必在乎。”瑟西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一缕绿色的火苗骤然腾起，“她的灵魂如同摇曳的烛火，一阵微风都能让她动摇，更妙的是，她的情绪能影响到莎拉，”他阴郁地道，“父亲的好狗莎拉。”

作者有话说

　　明天论文后天考试，这章较短，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