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之上古诸神传说》有一种记忆叫做西瓜吃太多

6、终见水源

　　苏满井一边等众人商讨，一边努力回忆从纫游那里听来的应龙的消息。这条龙当初呼风唤雨引雷乃是家常便饭，蓄水凝冰做雪更是拿手好戏，而且玩心特重，把人间方圆千里折腾的乌七八糟，高傲的不行不行的。到最后，被黄帝三战收服，成为黄帝的心腹干将，所以，在凡间，只要有黄帝的塑像，旁边必然有条金龙，据记载，那就是黄帝历劫之后，回天之时，所乘的应龙。
　　等了半天，答案出炉，和苏满井想的差不多，在她一再保证水就在里面的时候，众人也达成一致——找到水，就是天意，族人有救了；找不到水，就集体去自裁谢罪。
　　织霞和贯周打头儿，他们的族人在各自身后，一行人跪在洞口，齐刷刷磕了六个响头。之后，便是织霞和贯周同时向前跪行三步，二人对视一眼，又磕了三个大响头。苏满井在一旁听得都替他们喊疼。
　　开口的是织霞：“上神在上，鹥氏女织霞与男贯周，惶恐，再拜。今日来此，非是故意冒犯，确是八个月未雨，遍寻不到水源。在远客苏满井的指引下，鹥氏两个部落的人来此寻水。望上神怜悯我等，赐下甘泉。若能救鹥氏，我等甘心受罚，任您驱使，皇天后土，各路神明都可作证。”言毕，二人又是一俯拜，方才站了起来。
　　织霞和贯周所属的两个部落乃是从同一个氏族——鹥氏中分出来的，他们都是鹥氏之后。这鹥氏的最上层，管理着所有鹥氏后代所建立的部落。而鹥氏对上，要接受来自天邑的管理。苏满井还是无意中从留夷那里听来的，不过，从刚才是织霞说话的情况来看，似乎，织霞的地位要比未婚夫贯周要高一些。
　　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可苏满井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看这群人的眼神闪了又闪：这织霞，看着是个十六岁少女，心里的算盘打得比油条还油条。
　　苏满井默默给她翻译了一下：诸天神明在上，今儿我冒犯您，说来说去都怪您。这些日子不下雨，快渴死我们了！走投无路时，有个叫做苏满井的怪物说这里有水，我们才来的。（要是真有什么惩罚，就冲这个怪物去吧，我们顶多是为了族人能活下去而一时大意，信错了妖怪。）您行行好，就把水给我们吧。（如果您不把水给我，我是不会死的，我要活着为族人继续找水。）如果您真显灵了，给了水，就麻烦您再发发善心，收我当跟班儿吧，我干啥都行。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给自己铺好了退路。苏满井再次感叹：织霞的族长娘亲把自己的孩子教的真好，在这个年纪，临场的应变和利弊的权衡，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个有些傲娇、被人捧惯了的小公主，今日看来，还真是小瞧了她。
　　得知这群人一直那她当怪物，非我族类，随时随地，能出卖出卖。苏满井也懒得跟他们计较，排外的心理十分常见，她从不期待来自陌生人的真心，这玩意儿太奢侈，谁信谁傻子。
　　她在一个不平等的环境里，接受了二十余年平等观的教育。越是遇见不平，她越是渴望将来某一天的平等；自身又是典型的无神论。所以，即便听这群人将什么神仙讲述得漫天飞花，虔诚度已经爆表，也不觉得那些神仙究竟有什么了不起。这大概是源自无知的洪荒之力起了作用，苏满井默默偷笑。
　　在她像是看白痴的目光下，众人步调一致地将全部武器以及随身携带的食物都放在了洞口，点了火把往洞中走去。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众人的敬畏程度。
　　这是个十分宽敞的通道，九人并行都不成问题。苏满井想到曾经有条龙在这里爬来爬去，心里有些毛毛的。
　　水的气息越发浓厚，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苏满井隐约听到了哗哗的水声。火把之下，见众人没有任何放松，便问道：“你们听到水流声了吗？”
　　众人皆摇摇头，织霞出言道：“没有，这里太过安静，”沉吟一下，又说道，“想来苏先生是没错的，这里应该就是应龙神将的洞府，他当真有本事，已经离去数万年了，昔日住所却没有任何侵犯者，我们来到这里，并没有任何不适，我想，我们应该会在这里找到水的。”
　　苏满井这才知道，自己这壳子看上去恐怖了一些，但似乎有太多过人之处。就这鼻子和耳朵，也不是一般人类可比的。
　　路越来越宽，山洞十八弯，将众人成功绕得分不清方向，只能一路往前。这应龙大概小时候喜欢钻山洞，长大后，又没什么心机，所以，这洞虽然绕得很，却是一条道儿往前，并不是充满十字路口、丁字路口、死胡同以及各种陷阱各类敌人的迷宫。这里麻烦但不危险。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众人强撑着刚转过一个大的弯儿，前方不远处就透出了光亮。水声更加清晰，众人应该也体会到了，摸了摸有些潮湿的墙壁，众人再次确定水就在眼前，
　　一个个脸上笑逐颜开，就连一贯冷静的陬降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此刻一行人立刻忘记了奔波一天一夜的事实，举着火把拼命往前冲。还好有稳重谨慎的陬降，及时压住阵脚。
　　苏满井发现，渐渐地，这群人的步子放慢了，而且隐隐都看着她，似乎是想听她的意见。她表示无话可说，她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本以为这个时候众人会把她推出去当试炼炮灰，没想到这些人不愧是族中出了名的厉害人物——真正的勇士，从来不屑于躲在人后求庇护，他们更渴望冒险。
　　老猎人陬降开始打算盘：“咱们八个人分成四组，分批出发。以‘神’字的书写计时，如果前一组能在一万个‘神’字写完之前回来，便根据他们探知的情况应对；如果没按时回来，那么下一个小组再出发。最后一组，如果写完两万个“神”字，前面的人还没有一个回来，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请一些有本事的人来，做足准备，再探究竟。现在开始分组吧！”
　　由于学霸纫游教科书式的语言荼毒，苏满井对这里的文字已经起不出一丝好奇心了。用他的话叫做：“仓颉乃是黄帝的能臣，姓侯冈，名颉，长相凶恶，却有睿德，生而能书写。跟在黄帝身边后，穷天地之变，指掌间创作文字，天为之雨粟，鬼神夜哭作歌以庆贺”
　　陬降回头又对苏满井郑重一拜，被她避过去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反而满脸肃容地说道：“多谢苏先生引路，无论今天结果如何，陬降都认你这个朋友！何时进去，您请便，但请看在一路同行的份儿上，若是能施以援手，还望多多相助。”
　　知道打不过自己，也打动不了自己，于是不强求，不哀缠，事先服个软，说不定自己真一心软，那就是意外收获。苏满井其实挺佩服陬降这样的人：不卑不亢。但佩服归佩服，她还没到为他们献身的地步。
　　既然这样，苏满井也不再跟这群人客气，点点头说道：“大家自便，我先过去喝口水。”话音未落，连火把也不要，就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到达出口时，眼前豁然开朗，仔细一看，不得不感叹这位应龙前辈真不会过日子：这个洞府很直接地只有一个水潭，大概有两个田径场那么大，连个凳子也没有。这条龙整天把自己泡在水里，也不怕掉层龙皮。
　　这里不见日月星辰，但光特别好，犹如白昼，温度和湿度适宜，如果会游泳，应该是个不错的玩耍之处。
　　苏满井一见到水，浑身细胞不受控制地一头扎了进去，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游了大半圈了，三圈后才逐渐停了下来。
　　抬手想要将脸上的水珠擦掉，却在看到自己的手时，呆愣当场：是的，之前青色的恐怖爪子不见了，这是一双有些泛青的成年男子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很漂亮。迫不及待地想解开湿嗒嗒的衣服想看看身上的是什么状况，却在这时脑子里冒出了信息：“看到水里的宫室了吗？快去那里。”
　　苏满井跟着这个信息就仔细查看起来，一汪碧绿，往水底看去，似乎隐约有些亭台阁楼的影子，苏满井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没看错，就是那里。里面有个人面、虎身、虎爪、九尾的怪物，你把他吃掉。”
　　苏满井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迫于壳子的特殊之处，不得已，生吃过几回常见的肉，羊肉、狼肉什么的，虽然生吃不好，但还勉强接受。现在居然要自己去生吃怪物，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打个商量，咱不去行不行？”苏满井的世界里，就没见过妖魔鬼怪。已经两天了，连自己顶着的壳子都不敢看。可现在不是去看，而是让她去吃掉一只怪物，她表示不能接受。
　　“别怕，它现在受了重伤，吃掉它会很容易的。”
　　怎么说话的，有这种安慰的方式吗——也太不了解平常人的心态了：“我说大哥，咱们能吃别的吗？”吃怪物什么的，也太重口味。
　　“原来你在纠结这些，不过，它是我目前能感受到的最好的补品了。吃掉它，我大概会恢复一成的功力，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就会保护好你的。”
　　保护么“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怎么称呼？还有，我这个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满井抓住机会问道。
　　“你的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中了搜魂之术，对方功力应该不如我，而且特别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消息，所以被搜魂以后，我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情，但记得功法。目前，你我的魂魄可以共同支配这个身体，而这个身体又不是你的，那么它只能是我的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个度过了好多个传说中的末日都没出事儿的人，一睁眼就成了怪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上演末日三周游呢。
　　“别急，你可能也失忆了。你再好好想想，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确定，我的记忆好的很！我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非人类还能顺溜说话的家伙”苏满井言之凿凿，如果真能失忆，她宁愿将灰暗童年和叛逆少年从脑子里全部扔出去，只可惜，痛苦太多，记忆太过沉痛。
　　“也罢，这些问题以后再解决。但你目前必须明白一件事情——你是我的发妻。”
　　这条消息悠悠飘出，立刻将苏满井雷的像是刚滚完油锅一般。
　　“现在可以去吃掉那只怪物了吧，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并不危险。乖，不要害怕，只要我恢复了一成功力，你想吃什么，我都会找来给你吃的。”
　　苏满井只觉一脸血——人家是在纠结好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