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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杨璋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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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说是我丈夫,你哪怕是我亲爹,也别指望我去吃什么怪物!”苏满井缓过神来,觉得这人实在太能编故事,发妻?我还祖姑奶奶呢!
“如果我能给出证据,你是否会立刻去吃掉它。”
苏满井一看这话,有些没底儿。但转念一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失忆的家伙能如何忽悠自己。
“你的发质不一致,粗细两种头发很是鲜明地均匀分布着。粗的乃是金黄色,细的乃是黑色的。你可曾想过其中的古怪?”
苏满井张口结舌,她自小就将头发剪短,一直带着帽子。哪怕跟人走得再近,她也不会摘下来——因为头发太不同寻常,她怕被当做怪物。
“略微粗一些的,那是我的;细一些的,才是你自己本该有的。我的头发也是如此,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验证。”
“就算如此,我也不相信你那夫妻的论调,无非就是个巧合······”
苏满井“巧合”二字刚冒出来,就被打断了。
“这不是巧合,只有缔结婚约,才能共用一个身体!否则,你能解释一下为何自己没有出现在别的地方,而是出现在了我的身体里,还能毫无障碍地驾驭它?”
苏满井无言以对,反驳了一句:“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把我拐骗到这里来了?”
“你不愿去吃那怪物,那这里的水喝上一口总行了吧。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它可以用来疗伤。”
这话说得,哪怕没有声音,苏满井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奈和挫败。
苏满井也只认为最后一句话像是实话:她在里面游了三圈,爪子都变手了,要是喝点,说不定,就可以告别这个怪物模样了。扑进了水里,把自己灌了个饱,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叹息了一声:“又笨又倔,还好骗,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不说已经失去意识的苏满井,且说陬降他们八人。在苏满井离开之后,迅速分好小组。不过,即便众人都是迫不及待想过去,无奈陬降不同意。他担心有变故,不愿轻易折人手。既然有苏满井先进去,那么这颗探路石就不能废掉。
等到苏满井进去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第一组才被允许出发。去的乃是丹槐和留夷,和苏满井一样,摆在眼前的潭水让他们狂喜。在四周查看一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二人便回身去叫其余众人——陬降的要求是,陌生所在,一定要结伴而行。
等大家一起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潭水里躺着个青衣人,也亏得离岸边不远,
几人通力合作,把人给捞了上来。起初大家还以为这是苏满井,只是一看正脸,众人马上否定了:这是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和苏满井那张脸没有丝毫相似。
和贯周同来的,有个医术不错的人,叫做诒丰。上前一番查看之后,给出的答案是,这个人只是有些呛水,晕过去了。由他诊治了一番。
众人见无大碍,跪在岸边虔诚地感谢了一下上神,便纷纷跳进了浅水区,在水中嬉戏踏歌庆贺。
苏满井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醒过来的。湿漉漉的青衫黏在身上格外难受,附近还有一群人又唱又跳地狂欢,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睁眼就看到了陬降他们。
这次,苏满井觉得浑身舒畅,暖洋洋的,没有丝毫不适。走两步发现连走路都顺畅——往后摸了摸,原来是尾巴不见了。快步走到水边,仔细瞧了瞧倒影,苏满井喜不自胜——这是人类的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陬降看到这个青衣人站在水边出神,便走过问道。
“谢谢你们救我,我还好。”许是太渴了,喝的潭水有些多。喝完之后就人事不省醒,醒来之后就变了一副模样。搁谁谁也说不清。眼见这群人似乎不认得自己,苏满井只好也跟着装迷糊。
其余人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走了过来。
当先的是纫游,有些急切地问道:“道谢就不必了,你可见过一个长得有些奇怪的、家伙,青色面皮?”
苏满井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记挂自己,正准备承认,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受她控制一般:“是不是还会说话,自称苏满井?如果是,那就不必找了,他被受了重伤的陆吾拖进深潭,估计现在已经被吃掉了。”
“陆吾?你是说掌管昆仑之丘的天神陆吾?他怎么会在这里?”纫游不相信。
苏满井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像局外人一样看着青衣人和纫游的对话。
只听青衣人说道:“我一介凡人,单凭面相看,倒认得出他。他当时受了极重的伤,你说的那个青面怪应该不是寻常之物,更直接的说,对于天神陆吾而言,那应该是大补之物。又恰好无自保能力,所以,就变成了盘中餐。”
得到这个答案,众人的情绪都不高。
“那你怎么还好好的,你看上去也不寻常啊!”问话的是织霞。
青衣人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好眼力!在下乃是修道之人,道行甚浅,只是比寻常人的体力好些。因此,即便是受了重伤的陆吾,也不会将在下看在眼里的。倒是可惜了那位资质不错的朋友。”
一听是修道者,众人也不好再多问。
青衣人提出告辞,只是在走到贯周身边时,扫了一眼贯周身上的包裹问道:“有此灵物,何故毁之?”
贯周他如此说,眼前一亮,将包裹打开,里面正是他的宝贝“昭质”的“残骸”,恭敬地说道:“不小心弄坏了,还请道长施以援手,恢复此物。”
青衣人并未接下包裹,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嘱咐道:“这是我从师叔那里得来的玉馈酒,把它涂在折断处,再行拼合。于阴凉处放置三七之日即可,将来的威力应该会比之前更胜一筹。”
贯周将信将疑地接过瓶子,没来得及感谢,那青衣之人便身影一晃,消失的无踪无影。
苏满井不受控制地跟着青衣人消失在了原地。脚下生风,如置身云端——是的,她在飞。对外界的风和声音依然有感觉,这说明,她正在被操控着使用这个变了样的壳子。
“好玩吗,娘子?我恢复了一成的功力,带你玩还是可以的。”男子的声音,很是愉悦。
没来由的,苏满井低落了几天的心情好了许多。有些难以置信,隐约还有些害怕,因为这个壳子随时都会被另外一个未知者操控。
“真不记得自己叫做什么了吗?”苏满井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总不能一直“喂”下去。
“杨璋源,我的名字。我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与东海有关,到东海的话,或许就能记起一些了。”
不再纠结所谓的身世,苏满井将话题转回来,忍不住问道:“你哄我喝了那潭水,是不是故意让我昏迷,你好去做坏事?”
“娘子,什么坏事?”再不是没有任何载体的信息展现,而是一个低笑的男子的声音。
“谁是你娘子?老实回话!你是不是把那个什么怪物吃掉了?”苏满井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壳子里有一只老怪物尸体,就说不出的恶心。
“你说谁是我娘子!你若不愿意承认,我又为什么要老实回答你的问题?”杨璋源耍赖道。
“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不说,那我就认定,你真的去把那个……”不知为何“陆吾”二字只在苏满井嘴里打旋,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嘘,娘子,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了,天下皆知的话,咱们就要面临来自玄都的追捕了。”
苏满井已经确定,这家伙真的把玄都黄帝的大管家给吃掉了。怪不得刚刚要和陬降他们扯谎,原来是事关重大,不易牵涉太多。如此看来,前途渺茫,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好了,乖,告诉我,你想去哪里?先把你的事情解决掉,然后你再陪我一起处理咱们二人的事情。”
苏满井一听,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回家看望我的母亲苏梅绽。”
一阵沉默,苏满井心里有些没底儿:她害怕这个人拒绝;更担心她回去的希望太过渺茫。
“是不是回不去了?”苏满井小声问道。
“哪怕是我全盛时期,也没有能力送你回去,我到不了你生存过的地方。”杨璋源有些失落。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满井很是好奇。
“我只是被搜魂,当时,估计是情急之下,为了避免秘密泄露,我将记忆封印了,这要等我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能把它们全部找回来。虽然没有多少记忆,但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在,我的功法还在,何况今日又恢复了一成功力,有些问题还是能够回答你的。”
苏满井默然不语,半天才问道:“你是说,只要你苦练,总有一天会带我回去吗?”还没来得及说“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什么的,可信度太低了”,就被打断了。
“我想你理解错了,即便是女娲和伏羲二位合力,也不可能会把你送回去的。你本该在这个世界的,那里只是一场意外。”
苏满井不能接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你我婚姻的缔结,并不是按照女娲留下的礼法进行的,而是在我们都还未真正出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下了这个缘。所以,你我两种不同的毛发,混杂在各自身上,分也分不开。还有,你在凡间见过有夫妻之间可以支配对方身体的吗?”
“你是说,其实我们并不是凡胎?”
“还算不笨,我们应该出身不俗,所以可能被卷入神界的一场争端中,你才会沦落异世,而我,即便有些本事,依然难逃被搜魂的厄运。”
“那这么说,我是回不去了?”苏满井失望透顶,那是疼爱她二十余的生母,她如果走了,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可怎么活?越想越伤心,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娘子你别这样,给我留点面子!”这声音真够急切的。堂堂男子,做出妇人哀怨哭态,当然就跌范儿了。
可苏满井正悲哀,哪里就能说停就住口,有些迁怒道:“嫌我丢人,你怎么不亲自顶着自己的壳子?之前是谁求我继续支配身体的?”
“我,是我,这都是我不对。娘子,你别这样,我可以帮你查看她的近况。”这话说的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苏满井知道自己对着个陌生人无理取闹了,幸亏对方没下自己面子,听到他说可以查看近况,便顺坡下驴:“真的?”
“真的,据说在日林国汇聚了日月精华,那神药有数千种。其西南有一石镜,又名仙人镜,方数百里,明可鉴人。若是得了病,可立于石镜旁,五脏六腑的病痛显露无遗。得知病因,于周遭数千种神药寻觅,药到病消,端的是神奇;若是心诚,立于镜前,可助你达成所愿。咱们可以去试试。”
“你确定?”苏满井在此刻选择了相信——相信,远比怀疑要幸福。
“嗯!如果无济于事,咱们就将天下奇珍搜罗遍,总能有办法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