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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六
      不知过了多久,谢楼西反复地把鲜血灌进流水嘴里。他的脸愈见苍白,她的脸却随着一次次的反复渐渐红润。
      终于,他支撑不住了,就这么倒下去,印着流水的唇。
      流水醒来,看到的是楼西近在咫尺的长发和右腕上发白的伤口。她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推门出去。
      不足片刻,流水带回一卷纱布,小心的包扎好楼西的伤口。看着自己拙劣的手法,轻笑了一下,下楼想煮一点药膳。
      楼下的药柜前,流水无奈地看着一个个陌生的标签,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流水只好找了点红枣和莲子,炖了碗羹,送上楼去。
      “流水,流水……”
      流水推门进去,听见谢楼西喃喃唤着她的名字。她鼻子一酸,红色的嫁衣上落了几滴泪,于是连忙推醒谢楼西:“楼西,楼西,起来吃红枣莲子羹。”

      房里红艳艳的一切叫人忍不住流露出欢乐的情绪,可隔壁房里围桌而坐的三人无一不是眉头紧皱。
      落花轻啜了一口酒,叹口气,幽幽道:“他不是死了么?”
      芙蓉悲夏苦笑一声:“是啊。死了,要不我当的什么寡妇呵。”
      “悲夏,”燕维扬轻斥,“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落花想知道的,是真相。”接着,他转头对落花道:“这件事我可以慢慢告诉你,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挑不出重点,所以你要耐心。
      “当年维锦实在是深深爱着灵秋,我也一样。说实话,维锦比我有才华,比我和气,他什么地方都比我强,可是灵秋选择了我。我知道,她做不出抉择,所以,选择了最不违背人之常理的一个,也就是我。
      “我和灵秋结婚的时候,维锦没有来,因为他收到请帖的那一天突然病发,吐血不止,然后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年后,也就是灵秋收养你的那一年,维锦走了,直到六年后,我们才知道,他盗了芙蓉妃的墓,并且学成了‘求不得’,并回来找灵秋,然后杀了她。”
      说到这里,燕维扬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悲夏举起湖蓝色的衣袖轻拭眼角:“下蛊的事是我不对,我爱维锦,我嫉妒姐姐,我……”她泣不成声,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没事的悲夏。”燕维扬拍拍她的肩,“来,喝酒。”
      “不了。”芙蓉悲夏吸了吸鼻子,“我去找一下流水。”

      婚房的门被吱呀一下推开,楼西已经醒来,流水端着红枣莲子羹往楼西的嘴里喂。
      流水见到悲夏,放下碗,行了个礼:“小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芙蓉悲夏瞥了一眼谢楼西,走到床边,抬手击向他的睡穴。流水一见,侧身闪至床边,拦住悲夏:“小姨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楼西的面说?”
      芙蓉悲夏放下手,坐下,道:“我决定明天带你去外婆的墓室,取‘五阴盛’的剑谱。”
      “真的!?”流水激动得一下站起来,打翻了身边的羹。
      “当然了。”芙蓉悲夏答应着,“可惜了一碗好好的红枣莲子羹。”
      流水笑着坐下,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芙蓉悲夏没有一点迟疑:“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转身对谢楼西道:“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上路。”
      这句话一出口,谢楼西仿佛被定住了般,怔怔的看着芙蓉悲夏出门的背影,竟长叹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一行人上路。
      下山的路上,芙蓉悲夏的话仿佛特别多,一路絮絮叨叨地将着那座古墓的种种结构。
      “对了,外婆的墓还有一个守墓人,以前是芙蓉山庄的一个弟子,跟姐姐关系很好,姐姐死了以后她就在那里守墓,叫冥夜。”
      听到这一段,流水的眼睛亮了起来:“谁?冥夜?那是我师父!”
      “师父?”芙蓉悲夏瞥了一眼落花,“这可真是亲上加亲呀,是不是,落花?”
      落花连忙辩解道:“我不过是希望流水学到正宗的芙蓉氏剑法而已。”
      芙蓉悲夏沉默。
      半晌过后,楼西发话了:“从这里到古墓要走多久?”他这样说着,却是心疼地看着流水。
      “呃……”芙蓉悲夏沉吟了片刻,随后道:“大概要一两天吧,前面应该会有客栈。你也不用替流水担心,这丫头没你想得那么娇弱。”
      “就是嘛,你不必替我担心的。”流水嘴上这样说,却已往楼西的身上靠了靠。

      集市很热闹,和山上的宁静截然不同,反而叫那几个在山上呆久了的人有些不适应。
      燕维扬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店子,又转向落花:“找家店,给你再买一条长鞭?”
      落花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落寞:“算了,买了也不顺手呢,不如继续用我那把匕首。”
      “喂,明明是我先来的!店家,你凭什么把房间给这家伙?”
      “这是店家的决定,是吧,店家?”
      他们旁边的客栈里,流水正跟一个男子互不相让地为了一间客房大吵,大有大打出手之意。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店家在一旁劝阻,“小店还要做生意呐!”说罢,探头向闻声进来的谢楼西招了招手:“哎,公子一看就是要住店,小店还有一间房,不知公子要不要啊?”
      “当然要咯。”谢楼西拍了一封银子在帐台上,仔细瞧来,竟是不知多少倍的房钱。
      那店家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见他给的钱远远超出房价,便拎了行李请二人上楼:“二位客官里边请,来,就在楼上。”话语间完全没把楼下的男子放在眼里。
      谢楼西揽着流水上楼去,楼下那人也只得干瞪眼。
      落花进了客栈,一看便知流水又得罪了人,上前赔罪道:“这是舍妹,不知何处得罪了公子?”
      那男子倒也大度:“只是一间房,算了算了。”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改日定当上门赔罪。”流水小时候不知闯过多少祸,这几句话落花早已是烂熟于心。
      “在下是冥夜座下二弟子骆桐戈。”
      落花当即呆了一下,流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原来是骆公子,知是骆公子恐怕不知是何人一直压在您上头,让您只能当二弟子吧?”
      骆桐戈脸色一变:“姑娘的意思是……”
      落花指一指楼上:“正是舍妹。”见骆桐戈面露尴尬,落花又道:“我们也刚好要去冥夜师父那里,不若就一起去吧。”
      骆桐戈显然有极好的礼节,收敛了尴尬之意,正色道:“那在下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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