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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三
      “唉……”床边黑衣的丽人看着痛苦皱眉的流水,不由长叹一口气。
      “没事的,”落花安慰着悲夏,“小姨,不是你的错,谁都有个年轻冲动的时候。”看着芙蓉悲夏近乎哀悼的眼神,又补了一句:“锦公子如果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不会怪你的。”
      听到那个名字,芙蓉悲夏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姐姐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可以说,姐姐的死是我一手酿成的,如果我当年不对她下蛊的话……”话到最后一句,已经说不下去,悲夏只有淡淡吩咐落花:“喂流水吃药吧。”
      暗红色的药液流入淡粉红色的嘴唇,流水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渐渐平静下来,仿佛睡着一般。
      悲夏看了看流水的情况,不由得一阵得意:“情况不错,我这些年的医书可不是白读的。”话一脱口,悲夏居然一愣:自己学医就是为了医人或毒人,可是生平医人无数,毒人无数。从未有过如此的成就感。
      “呀,糟了!”
      “嗯?怎么了?”
      “今天是娘十年的忌日,扬公子说了今天会回来的!”整个家里,落花一直视燕维扬为“公子”,而不是“父亲”。
      “那又怎么样?”芙蓉悲夏听见燕维扬的名字,不禁蹩眉。
      “我告诉他我们会来漠山……”
      “什么?!”芙蓉悲夏猛地站起,但想了想,该来的还是会来,不想见的人也得见,于是平息了怒气,“好吧,落花,我们去找他。”
      落花呆了片刻,随即担心地问:“那流水呢?谁来照看?”
      “还有我呀。”门帘撩起,青衣长发的男子缓步走进屋内,“落花姑娘,你不会介意吧?”
      落花用怀疑的眼神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面前的青衣男子:谦和的笑容,现在的眼里不藏半分戾气,甚至没有佩带兵器。
      悲夏注意到了落花怀疑的眼神,开口道:“这是小徒谢楼西,年方十七,呵,算来比流水还大一点吧?”
      落花只得点头同意:“那么,楼西,就拜托你了。”

      光照不进树林,使得阴暗可以肆无忌惮地弥漫。
      黑衣剑客微微蹩眉,只觉背后一阵发凉。这阵凉意让燕维扬的心猛地一紧,不是因为林子里的阴暗气氛,而是因为林子里居住的人,跟灵秋那么像的人。
      “嗞啦”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犹如裂帛。
      淬毒的短刀隐隐透着幽蓝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向燕维扬,在他喉前停住。
      与淬过红莲剧毒的短刀“封喉”离的那么近,而燕维扬毫不惊慌,只是用故人重逢的语气,微笑道:“悲夏,你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暗紫色的眸子带着不悦,看冤家一样地看着燕维扬。
      “扬公子。”
      燕维扬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是那个和灵秋亲如母女,却不曾接受自己的芙蓉落花。
      燕维扬听着这一声“公子”,不禁浅笑:年过而立,竟然还会有人叫自己“公子”,真希望落花能永远这样不冷不热地叫他。
      看着落花,燕维扬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尴尬问了一句:“落花,流水可好?”
      “流水?老样子啊。”落花不置可否,“现在在小姨那里。”
      由于见到燕维扬而心情不悦的悲夏听这一声“小姨”实在刺耳,毕竟才方过而立啊!“落花,你随楼西,叫我阿姐就好。”忍着怒气,悲夏冒出一句。
      “嗯。”落花匆匆应道,“走吧,我们去祭拜夫人。”

      楼西坐在流水的床边,仔细地喂流水喝下整碗药去,之后便无事可做,于是定定地看着空荡荡的白瓷碗。
      “嗯?”流水睁开了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谢楼西关切的眼神,刚想喊,却发觉这个男子眼中没有半分戾气,甚至没有佩带兵器,脸上只有和煦温暖的微笑。
      当那双眼睛睁开,谢楼西感觉自己的所有锐角仿佛都被那双暗紫色的眸子所融化,一瞬间忘记了一切,只顾端详这张让他心动的脸。
      “你醒了?”谢楼西嘴角上扬,牵出一个微笑,“阿姐的药效果不错啊。”
      流水见他没有敌意,放松警惕,还给谢楼西一个浅浅的微笑:“是啊,药效不错的。”说着,流水习惯性地伸手在床边摸剑。
      “哦,你的剑在这里。”谢楼西从桌上捧起龙吟递到流水手上。
      “谢谢。”流水应道。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叫人窒息的沉默,因为不曾相识的两个人毫无共同语言,自然无话可说。
      “流水,听说阿姐是你的小姨?”谢楼西受不了沉默,随口问了一句。
      “阿姐?”流水愣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想起了上漠山的真正目的,“哦,是啊。对了,阁下是……”
      “在下谢楼西,是阿姐的弟子。”
      流水想坐起来,却觉得全身没有丝毫力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好点点头作为回应。
      楼西看出了流水的不适,伸手扶她坐起来:“你大概是失血过多了,要不……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一点。”
      流水点头,在谢楼西的搀扶下走进屋后的院子。
      院子里又是另一番天地,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有用术法隔下的凤凰木结界。
      “呀!”流水脱口惊呼,“西域红莲!”
      谢楼西不以为然地点头:“是啊,养了好几次才成活,可费了我不少功夫。阿姐的短刀淬过红莲剧毒,所以总会泛着幽蓝色的光。”
      幽蓝色?
      流水听到这个词,突然觉得蚀心的痛苦,向后跌了几步,被身后的楼西扶住。
      “你太虚弱了,回屋去吧。再往南一点,还有会散发毒气的花草,不宜久留。”楼西的声音温柔得叫人心动,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谢楼西脱下青色的外袍,披在流水身上,拦腰抱起流水,走回屋里。
      流水看着将她横抱着的男子俊美的侧脸,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管是在师父身边还是在姐姐身边都没有的安全感。这一刻,流水觉得自己心里所有阴暗的角落都被楼西脸上温暖和煦的笑所照亮。
      到了里屋,谢楼西小心得将流水放在床上,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一点吃的给你。”
      流水看着楼西走出房间的背影,觉得一阵感动。十年来都为复仇而活的流水,在此时发现生命被赋予了其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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