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42、第四十回 她的拒绝

　　荷特马覆灭后，巴叶与她称作爷爷的老人就没有了安身的地方。那位老人找到了费尔知，恳求她无论如何让巴叶继续跟着他们Final。
　　“我孙女是个好孩子，会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完全是为了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过得好些。我不能让她因为照顾我，被□□‘真神’找到送了性命。”
　　“这是自然，老人家。我们会照顾阿叶的。”
　　听说巴叶是老人从席尔立提大陆带来星王国投奔亲戚的，但在半路上遭到了盗贼团的袭击，老人为了保命，就用一身医术为盗贼疗伤，让他与巴叶不会有性命之虞。老人见盗贼团的人凶狠，生怕留在团里的孙女遭到强迫，所以让她以男装打扮示人，倒也瞒了好几年。两人相依为命在盗贼团里生活，彼此有很深的感情。巴叶不肯抛下老人一人，结果被老人以死相逼，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跟着Final。安德鲁将老人拜托路过的旅团士带到星王国他的维奈府照顾，巴叶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荷特马的遭遇，可能与幻空相关的图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旅团站一时之间接了许多有图人请他们帮忙的委托。旅团站也因此联系了幻空任务首选的旅团Final。Final过滤掉一些不可能的信息，从当中挑选了两件可能性比较高的作为行动方向。很巧合的是，其中一个地方离四龙神之东龙藏身的地方很近。众人决定先去那里，就算那里是假的，至少还能会会传说中最喜欢刁难人类的东龙。
　　预言月末的时候，众人来到了辽阔的阿那耳塞国一个叫做灵库镇的地方。镇长听说他们是旅团Final，脸上的神色很怀疑。
　　“你们也是Final吗？”
　　燎荧不耐烦地说：“又是哪一伙混蛋冒充我们？”
　　“你们不要生气，在你们之前有好几批无名旅团士来到我这里，自称是著名的旅团Final，结果都是冒充的。”
　　潋葵哼了一声：“可以理解弱小的他们攀附强者想要出名的心情。”
　　众人无语地看了拽拽的他一眼。镇长清了一下喉咙：“人们都说那些满世界找图的凶狠的□□人只怕Final，我也只信Final。如果你们不是的话，就不要来瞎搅合了。”
　　“我们是真的Final，不信你看我们的绶带与工作手册。”
　　“别来这一套，以前的假货也都出示过了。我不信手册，我要你们证明给我看。”
　　“你说说看吧，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们？”
　　镇长的眼睛打了个转：“在山后的深渊里住着条凶狠的龙。它最喜欢抓人和它‘做游戏’，一旦输了它就把人变成它宫殿里的玩具。你们去把它打败，把被它变成玩具的镇里人带回来。怎么样，做得到吗？”
　　“你鸟的在小看我们啊！去就去，谁怕谁！”燎荧一口答应下来。
　　从镇长家里出来，巴叶精明地说：“嘁，那个镇长太精明了点，分明是想借图的事件再把那龙摆平。想付一次钱办两个案子啊，想也别想。大哥大姐，和他谈价钱的事情交给我了。我就不跟你们去龙那边了呀。”
　　燎荧白了她一眼：“说来说去，你就是怕了，不想跟我们去对付那龙是不是？”
　　潋葵接腔：“那就随她去，‘真神’找来的话，她自己会跑。”
　　巴叶的脸像嚼了一打苦虫：“葵大哥，您就不能别戳我短处吗？算了，小妹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会跟着你们的啦——悠哥哥，到危险的关头请保护弱小的我！”
　　“那是当然啦，小叶子。”
　　燎荧看着有些欣喜有些不好意思的巴叶，拉下潋葵的肩头小声地与他咬耳朵：“我老早就觉得叶那家伙鸟的不对劲，好像对悠有意思。悠虽然男装，但其实是女的耶，难道悠要让叶误会下去，让她也变成同X恋？”
　　潋葵瞥了她一眼：“你对别人的事情倒挺精明的。”看来不是完全的感情白痴。那为什么对他的‘意思’总是视而不见？明明和他好得形影不离，对他诸如牵手或是拥抱的亲密举止也不抗拒，却仍坚持着他们是‘哥们’而不是其他关系？
　　难道是存心装傻？……她也会装傻吗？
　　惯例把甲先生留下看行李，Final一行出发去找传说中喜欢玩游戏的龙——很可能就是四龙神之东龙。众人才来到有龙出没的悬崖边，地下就发出了隆隆的震动。众人四散而开。一条白练从下面冲了上来。那是一条雪白的龙。龙在天空盘旋了一阵，随即垂下它偌大的龙头看向地面上对它来说没有比花生米大多少的人类：“最近来陪我玩的人真多，我真高兴。来吧，到我的神殿里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它几个大爪一捞，已经把他们全部抓住。它兴奋地摆了摆尾巴，如跳水运动员一样姿势优美地俯冲入渊底。
　　“哇啊啊啊啊！”疾冲让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抓着白龙爪上长毛的燎荧只觉得整个人飘得像只在暴风中摇曳的风筝，就快要被甩出去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潋葵瘦削的手臂伸过来一把揽住她把她拽了回来紧紧抱住。抓住救命‘竹竿’的燎荧反手努力抱着他。
　　很快白龙就来到十分接近渊底的地方，放平了身子飞行。它减速穿过一道高大的石拱门，又越过长长的前殿，终于来到了空间巨大的主殿。它收了势，把这一群人放下。
　　潋葵尴尬地看着把脸埋在他胸前的燎荧：“喂，到了，快下去！”
　　因为害怕，燎荧不但双手抱着他，连腿都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考拉。虽然被又温暖又肉感的她紧抱着挺舒服的，但在众人面前像什么样子啊！
　　被潋葵提醒后，燎荧猛地抬起头：“啊，到了——”因为潋葵低着头，她的嘴唇意外地亲到他的下巴，还发出了响亮的‘波’的一声。
　　潋葵下意识地捂着被她亲到的地方吃惊地看着她。燎荧也捂着嘴唇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一秒，议论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看见了没有？”
　　“嗯，看见了！”
　　“亲了呢。”
　　“啊，我没看见，太可惜了！”
　　两人尴尬地看过去，发现正在整理衣服、头发的同伴们集体停下手边的事情，以暧昧、兴奋的眼神望着他们。燎荧立刻从潋葵身上跳下来，涨红了脸慌张地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鸟的不许误会！”
　　潋葵有些恼火地瞪着她的背影。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让她在他的手臂里转了个圈面对他：“喂，你难道讨厌我？就那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
　　“我我们是哥们，不是那个呀……”燎荧一看见他的脸立刻慌了，低下头一脸不知所措，连耳朵都红了，“被误会跟一个村姑，你也不爽吧……”
　　潋葵挫败地看着不解风情的她：该死的，为什么他会觉得可恶的她此刻脸红的样子可爱得要命？
　　“我不认为你是村姑了，你也不许以为自己是村姑！”
　　燎荧感到同伴们的视线戳在她背上，让她窘迫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竹鸟，求你不要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发神经好不好？
　　“打扰你们一下。”这时陌生的男孩声音响起在他们附近。一转头，众人看见了一个白衣银瞳雪发的小孩子。他乐不可支地看着他们：“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你们这么有趣的人类，居然完全无视我，自己玩起来了。”
　　这个孩子是谁啊？
　　殷悠有些迟疑地问：“你是东龙？”
　　“正是本龙神。”
　　众人严重无语。四龙神原来会幻化成人形吗？
　　“幻化成人形有何困难？”东龙似乎能洞悉人心的想法，笑眯眯地回答，“像本龙神那么伟大的龙，刚出生时就会了。而且变成人形才方便跟人类玩嘛。”
　　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东龙会被形容为性格最古怪的龙了——它其实是幼龙，童心未泯，成天想着玩。之后Final众为了驯服它卯上全力和它玩。
　　潋葵的心思当然没在玩上头，一直在注意燎荧。自从刚才意外亲了，她的态度就变得很不自然，不但人躲他躲得远远的，连眼神都漂移着不肯和他接触。因为她抗拒的态度潋葵心里越来越火大，恰好躲避球游戏的球传到了他的手里，他泄愤性质地以魔法增幅力量后用职业棒球手的姿势朝烦人的东龙投出了气势汹汹的一球——不只是气势汹汹，那呼啸的高速球简直是杀人凶器。若不是费尔知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扑开准备接球的东龙，东龙可能被那个能砸穿墙壁的球砸飞。
　　东龙惊叹地望着潋葵：“厉害呢。但是犯规是不可以的，你被罚下场咯！”
　　潋葵哼了一声很跩地转身下场。燎荧有些心虚地朝他的背影看。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了？可是刚刚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叫她怎么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把一群精力旺盛的Final玩趴下后，北龙终于玩尽兴了：“本龙神今天玩得很开心。”
　　“是吗……那就好了。你可以把以前抓来的人放了吗？”
　　东龙一下不高兴起来：“他们是我的玩具，他们都走了本龙神玩谁？”
　　“可是他们又不好玩。”
　　东龙想了一下：“要放走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你们代替他们留下。你们很好玩，本龙神应该玩不腻。”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小鬼。”
　　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潋葵。
　　“你这个人类居然叫本龙神小鬼？”
　　他冷冷地迎上东龙不高兴的注视：“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龙神，好像高人类一等似的，其实不靠人类的陪伴，你就寂寞到没法单独生活下去了。既然这样，就应该放低姿态找一个真的在意你，愿意留下来的人类。把不情愿的人类强行留在身边，他们的心就会属于你了吗？你问问自己为什么老是要找新的玩具？因为以前那些根本就不想陪伴你，他们讨厌你。”
　　潋葵说得太不留情面了，东龙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眉间已经有怒气凝聚。
　　潋葵却毫无畏惧地迎视东龙：“我有说错吗？”
　　东龙最终移开眼神。他重重地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开始讨厌人类了。你们快点把我神殿里的人类通通带走，否则我要发飙了！”
　　所有人松了口气。
　　顺利降服了东龙的Final一行带着拯救出来的人质回到镇上，镇长相信了他们是Final，终于把藏宝图交托给他们。
　　离开小镇的路上，因为燎荧躲得远远的，殷悠陪落单的潋葵并肩走。他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直暗笑个不停。潋葵不耐烦地问：“笑什么？”
　　“我觉得那条东龙和以前的你真像。”
　　潋葵白了他一眼：“你说点有营养的话好不好？”
　　“你不承认吗？”殷悠坏坏地一笑，“你教训东龙的那番话，简直是你对过去的自己的总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高傲的你愿意默默等待迟钝的小荧。你想等到一个真的在意你，真心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
　　潋葵不语。良久后他哼了一声：“不要胡乱联系。”
　　殷悠不理他的死鸭子嘴硬，劝说道：“有耐心等待是很好，但是必要的时候，也要主动一点。我在旁边看得都急。”
　　潋葵看着远处走在费尔知身边的燎荧。才不过意外亲了一下而已，她就像要跟他撇清所有关系似的逃那么远，如果他再主动一点说不定这火星人就逃到火星上不下来了。那时该怎么办呢？
　　“……如果逃走的话，大不了去火星把她抓回来。”潋葵突然想通了一般自言自语道。
　　没有听懂的殷悠问：“什么？”
　　“没事。”等这个迟钝的火星人意识到他的感情等到花都谢了，该是时候让她彻底正视他的感情。

　　凭着从灵库镇得到的藏宝图，Final得到了第六颗幻空。加上春香与巴叶带来的幻空，如今Final手上一共有3颗幻空。可惜的是这3颗幻空不是一组的，没法指示第二根神柱所在。
　　Final觉得很奇怪。前3颗幻空明明是被12贤者封印在神殿中的，为什么这3颗会流落民间呢？暂时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的疑问。
　　经过了旅团大赛与近期的奔波后，Final在旅团界已经算是一支十分著名的旅团了，他们在预言月末解决东龙后升级为丙级的旅团。之前燎荧拼命克下大家的工资不让乱花的行为有了回报，大家的共同账户上有了4000罗索的资金，够买一辆旅行器了。此时费尔知在星王国的监护人方绫女通过旅团站催他们回维奈学院过年。众人决定推掉所有任务，在水月来临之前赶回星王国参加年庆，并在年后购买一辆旅行器代步。
　　归心似箭的一行人在来到中转站彩国时遇到了一个意外。费尔知好好走在路上却被一个中年大叔拉住，对方硬是要让她留在彩国。
　　巴叶习惯性地上前一步推开搭讪男子：“喂！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没听过旅团Final的大名吗！居然敢找我们的碴！聪明的就快滚啊！”
　　“大胆！”男子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竟然对王如此不敬！”
　　巴叶瞪大了眼睛：“咦……王！”
　　男子捻着胡子笑道：“对，朕正是彩国之君。”
　　Final被莫明其妙冒出来彩国国王蔡少骏带回了彩国的宫殿。他们这一路旅行下来也见过不少王宫了，倒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有……个性的宫殿。从远处看，整个宫殿像毕加索的抽象画作，近看，宫里充斥着恶俗古怪的雕像装饰，且颜色丰富艳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朕热爱艺术，宫殿是我亲手规划建造的。”蔡少骏笑呵呵地询问众人意见：“你们觉得如何？”
　　所有人拒绝发表意见，只有巴叶谄媚地说：“国王陛下不是一般的有品位，境界已经临近艺术的巅峰了！”
　　蔡少骏满意地笑了：“我没看错，你们果然有欣赏艺术的能力！”
　　潋葵忍不住小声□□：“别把我跟那种拍马小人混为一谈。”燎荧在他旁边暗笑得快得内伤。
　　通过令人无法忍受的前院来到了更令人无法忍受的偏殿里，蔡少骏坐到软塌之上，赐座给所有Final。他说起了自己正在寻找画作中的模特，在大街上到处物色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路过的费尔知，一见为天人，立刻起了创作欲望。费尔知婉转地以要回家过年拒绝了蔡少骏的要求。
　　“朕保证你们在彩国会过一个更有趣的年。”他自信地摸着下巴，“朕还知道著名的Final，一定不会拒绝与幻空有关的工作。”
　　“幻空？”
　　“是的。朕有一颗幻空，是历代先王传下来的。如果费小姐配合，朕会将它当作谢礼赠送。”
　　Final面面相觑。
　　“假的，肯定是假的！”休息室内，燎荧在费尔知的耳边念叨，“你不要那么容易受骗啦！”
　　“彩国是一个历史很长的古国了，很有可能持有幻空。”费尔知认真地说，“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而且我已经跟蔡国王商量好了，只会留到12月32号晚上，1日一定要回去。他说会用超快旅行器送我们，3个小时就可以抵达星王国。”
　　见无法说服费尔知，燎荧叹了口气。
　　之后蔡少骏以费尔知为模特作画时，安德鲁和殷悠会轮流在旁边监视。不用担心费尔知安危的众人每天离开那座恶心的宫殿到街上闲逛。燎荧去买了个饮料，回头时除了潋葵，其余人都不见了：“真是奇怪了，怎么每天逛到最后都只剩我们两个了？”
　　潋葵看向一边：“迟钝过头的女人。”她以为这种局面是谁特意创造出来的？
　　“谁迟钝了？”
　　潋葵不语。两人默默沿街走了一段，潋葵决定执行第一步‘主动’计划，开口邀请燎荧道：“水月5号在我家有宴会，你来当我舞伴。”
　　燎荧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是男生提出的正式邀请，以寻常的口吻回应：“找我干吗？我最怕那种都是达官贵人的场合了，而且我鸟的根本不会跳舞，万一把你踩死，你肯定要杀了我。”
　　潋葵无语：“我早知道你的水平了。你只要乖乖地跟着我，吃吃饱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燎荧不知为何明显不高兴起来了：“我可不想丢你的脸，你去找那个啥尤玉儿好了。”
　　潋葵凶神恶煞地瞪着她：“谁告诉你她的名字？”
　　燎荧被他吓了一跳：“干吗大吼？悠以前告诉我的呀。”她漫不经心地说，“他说那个尤玉儿是个文雅的淑女小姐，跟你在一起很多年了。那时你跟安德、悠决斗的时候，还带着她。你们那么相配，带去舞会不是正好吗？”
　　潋葵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的这番话怎么感觉在吃醋？她难道很在意他和尤玉儿的过去吗？
　　“我跟她早结束了。”
　　燎荧看着别处：“哦，是吗？放心啦，你虽然脾气差，其他的都好，找一个淑女小姐陪你去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就算了啦。”
　　潋葵扭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他：“你说真的？我的一切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
　　“……你想跟一个村姑扯上什么关系啊？”燎荧移开视线又看地面。
　　“我说过，我已经不认为你是村姑了！”
　　“这是事实啊。你是首相公子，我是村姑。高高在上的你一直觉得耍我很有意思。因为你是我的哥们，所以我忍了，可是不要鸟的太过分了。”燎荧拨开他的手，“想想你跟悠曾经的关系，想想你自己的身份。除了哥们，我不想和你扯上别的关系。”
　　留下目瞪口呆的潋葵，燎荧转身跑了。好半晌后，潋葵皱起眉头：他从以前就怀疑她可能在装傻，故意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这个猜测居然是真的，她心里明明知道他对她的意思，但她宁可装傻。这一切都是因为殷悠的扭曲事实，她一直认为他是她好朋友曾经的男人，还有，他是首相公子，所以不会对她认真的，是在耍她。
　　他恼怒地瞪着她离开的方向：“混蛋女人，竟耍了我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