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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七回 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

  •   巨大的青龙盘踞在曾经的废弃监狱遗址上,把头靠在爪子上一声不吭,乖得像一只吃饱的猫咪。
      事实上,它是真的满足了。由破坏女神费尔知领着,它痛痛快快地蹂躏了盗贼团荷特马一番,让早有思想准备的燎荧都看得目瞪口呆。Final会合后,失而复得的秘宝回到了他们的手里。
      “不过,你们怎么鸟的那么快?”喝过魔法药的燎荧还是觉得身子有些软,靠在潋葵身上问。
      “不是很简单吗?”费尔知笑眯眯地看看潋葵又看看燎荧,“不过我没想到阿荧这边也那么顺利,还在担心你们赶不及拿到宝贝了。”
      潋葵微笑了一下:“幸好某人的愚蠢行为歪打正着。”
      “什么愚蠢啊!”燎荧不满地戳着他的肩膀,“你不也夸奖我做得很好?”
      “我有说过吗?”
      “你鸟的老年痴呆啊!”
      “你看起来精神挺好的嘛。”潋葵无情地撤走自己的肩头,“自己站站直吧。”
      燎荧差点跌一跤,怨念地瞪了他一眼。之前那个温柔借她肩膀还喂她喝魔法药的他肯定是幻觉!
      潋葵抬手又准又狠地拧住她的脸颊,近乎是耳语地对她说:“你做的是不错,但是你以后再敢无视我的存在,当我的面自不量力地单挑谁,我就吃了你。我会一口一口的,慢慢的,直到吃的你连骨头也不剩,听见没有?”语毕,送上一个自信满满的悠哉笑容。
      燎荧大汗:这家伙威胁人的功力又长进,她现在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很屈辱地点头服从。
      一直观望着他们的殷悠白了潋葵一眼:这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不会对待女人,担心她鲁莽行事会受伤就温柔地说出来好了,干吗要用这种别扭的方式……
      在监狱驻扎的荷特马一行逃的逃,被捕的被捕,可谓元气大伤。不过荷特马的首领没有落网,很多魔法师也趁乱逃走了。Final一行去查看被收押的犯人时,一个娇小的男孩从犯人群中窜了出来,一下就抱住了殷悠的腿:“大哥~~~~~~请救救小弟我吧!!只要把我救出苦海,以后小弟做牛做马做鸡做狗,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又见巴叶,燎荧多少有点没有好气:“你这小兔崽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大姐!我可是帮您找到了您要的东西了呀!”
      燎荧不客气地掌击他的头:“还敢说,你以为我鸟的傻啊,看不出你想出卖我?”
      “算了,小荧。”殷悠微笑着抬起巴叶的下巴,“看在小叶子很可爱的份上,我就帮忙一次吧。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样报答我呢?”
      巴叶的脸可疑地红了,说话也结巴起来:“这这个……我会医术,还还有么……大哥大姐缺钱的时候就交给我吧!偷东西我在行得很!”
      “你当我们是盗贼啊!”燎荧又挥了他一掌。
      此时一个声音插进了吵吵闹闹的他们中间:“请问……你们就是旅团Final的旅团士吗?”
      燎荧回头时只见那个肩头曾经被砍了一刀的年轻人忐忑不安地站在他们身后。她的视线很自然地移动到他的肩头,却见破掉的衣服下刀伤消失了。谁帮他治疗的?
      费尔知回应:“是的,我是团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将那个从盗贼团那里拿回来的怀表给费尔知:“我想委托你们,把这个送到海国,交给一位叫做芹湘的夫人。”
      “海国?就是那个正在打仗的野蛮小国?”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是的。我很想自己去做这件事,可是我一点防身的能力都没有,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只能挨打,幸好遇见了这位旅团士出手相助,否则我就死不瞑目了。”他感激地看着燎荧。
      费尔知好奇地问:“那位芹湘夫人是你的情人吗?”
      年轻人的脸红了起来:“不是,她是我的母亲。这个怀表是父亲的遗物。”
      原来这位叫诸磬的年轻人的父亲因为经商,常不遵守他与夫人芹湘约定的时间,把夫人冷落了很久。夫人送了这块怀表给他正是想提醒他多关心她,关心这个家。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心灰意冷的夫人认为他已经不爱她了,所以离开了他去了遥远的海国,并在那里改嫁。
      诸磬的父亲一直很怀念她,也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直到死也没有勇气去她的面前请求她的原谅。在他临终的时候,他把怀表托付给诸磬,请他代替他到芹湘面前,把这个交给她。
      “只有这样吗?没有什么话要带吗?”
      “没有,只有这只表。”
      费尔知考虑了一下:“好吧,这个任务我们接受了。”
      诸磬松了口气:“谢谢你们了。还有……”他的眼神落在巴叶身上,“谢谢小弟帮我疗伤,还帮我把表拿回来。”
      众人很意外地看向巴叶。巴叶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说:“谁要帮你?只是你死了,我还要出力把你埋了,不合算。”
      燎荧有些意外地想,虽然从表面看不出来,但这个巴叶意外地好人呢。之前他也说什么‘不想看见女人受辱’,所以才帮了她一下的……如果那也叫帮的话!
      等诸磬走了,费尔知笑着弯下腰对巴叶说:“看来你是个疗系法师呀。我们现在正好要去战争地区,这一路蛮危险的,阿悠也不是专门的疗系法师,所以就带上你吧。巴叶是吧?我是费尔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哦。”
      燎荧翻了个白眼:费尔知真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敢交往。
      于是在星王国休息了一下,众人带着新加入的巴叶调整行程,往战乱的海国出发。这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是大家都不知道的。那就是他们离开石洞山的那天,逃跑的汤米回来找燎荧了。坐在旅馆二楼的潋葵从窗口看见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下楼去见他。
      “啊,是你,黄金鞭潋葵。”
      潋葵轻蔑地一笑:“你还敢来纠缠,荧儿的手下败将。”
      汤米的脸都没红,足可见脸皮之厚:“我没败,是平手。我们两次交手都是同样的结果,她和我是最相配的人啊!”
      “和你相配?不要笑死我了。尽管她现在只是小小的火苗,但总有一天她会变成燎原的火海。她注定远远走到你的前头。连这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完全配不上她。”潋葵冷笑着逼近他,“而且,你以为我会容忍你打她主意吗?”
      “我知道你是黄金鞭潋葵,跟你打我讨不到什么便宜。”汤米笑着说,“可是,身为她的追求者,我怎么能不接受你的挑战呢?我们以男人的方式公平竞争,看谁能得到她的芳心吧!”
      潋葵挑了一下眉,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的汤米踉跄地倒退了几步,绊在低矮的井沿边,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闷闷的水声中汤米大叫起来:“你太卑鄙了!”
      “是吗?”潋葵脸色都没变,弹指之间,一棵大树严严实实地把井封死了。
      燎荧到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她好奇地看着井中树:“竹鸟,你在干什么呀?这鸟树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试试新魔法。”
      燎荧疑惑地竖起耳朵:“咦?怎么地下还有人的声音冒出来?”
      “哪有声音。走吧,荧儿。”潋葵环了燎荧的肩头把她往旅馆里头带,“我们不是要出发了吗?”
      “你才知道啊。每次都要我来找你。”燎荧抱怨着走上楼,“你快点哦。”
      “嗯。”落下一步的潋葵向柜台里的人说,“你去通知骑士站,一个非常危险的荷特马魔法师被我困在井里,让他们派部队来抓他。”做完这些事情,他满意地阴笑起来:想成为我潋葵的竞争对手?下辈子吧。
      幻月中旬,Final一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在海国找到了芹湘。照诸磬的年龄来推算,芹湘应该只有50岁左右,但是因为忧郁她显得很苍老。当众人说明来意时,她的眼神越发黯淡了起来:“是吗,他已经去世了……他没有话要带给我吗?”
      “没有。他只是希望把这个怀表交给你。”
      芹湘看起来十分地失望。她把怀表接过来抚摸了一会儿,随即打开了表盖。在看见表面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张大了,手也开始抖了起来。那只怀表从她的手里滑落,若不是就在旁边的燎荧眼疾手快地接住,可能要摔碎了:“大妈,你小心点,好不容易带给你的……”
      “谢谢……”芹湘双手颤抖着拿过那只表,眼中已经有了泪光。燎荧忍不住说:“大妈,我知道表是停的,可你不用那么伤心吧?我保证不是我们弄停的,我们拿到时它已经停了。”
      周围的同伴们叹口气——这老夫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为了这种事情哭的嘛!
      “我知道……唉……”芹湘惆怅地说,“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不对我说。如果真的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说出口,难道他不知道我就是在等他一句话吗?”
      芹湘是在12月10日离开的,那表停在12:10分——已经故去的诸磬之父想告诉她:他的时间,从她离开的日子起,停了。
      从悲伤的老人家里走出来,燎荧异常地沉默。与她牵着手的蝶魅问:“阿荧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不能理解。那大妈明显还是喜欢她以前的老公的。既然这样,干吗为了一句说不出来的话闹半辈子别扭,弄到现在一个早死,一个未老先衰。
      蝶魅笑了:“言语是很重要的呢。再热烈的心情如果不说出来,对方就可能不懂。很多感情,就是这样错过的。”
      “是吗?”燎荧的视线追随着身前惜亘的身影沉默半晌。
      “我是不是也该说出来呢?”她自言自语地问自己。
      顺利完成‘怀表使者’任务的Final遇到了难题。战乱的海国进去虽然容易,想出来却难如登天,即使是有特殊权利的旅团,也必须排队等候出关日期与旅行器的座位。乱的地方任务就多,Final忙着完成各种委托,倒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伙食实在是太差了。”一家小吃店内,燎荧不爽地咬着一张菜饼。什么鸟玩意,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的这个还可以。”惜亘手上的是菜包。
      “是吗?”燎荧把头凑过去咬了一口,“嗯……还蛮香的,我跟你换。”
      “嗯。”
      两人当着潋葵的面交换了各自吃了一半的食物,一脸寻常地吃了起来。当燎荧又拿了惜亘的水壶想喝时,潋葵再也忍不住了:“喂,你拿错了!”
      “我的喝完了。”
      “村姑就是村姑,喝别人的口水也不会觉得恶心。”
      燎荧的脸一下涨红了:“你鸟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才鸟的喜欢喝口水呢。”她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只好愤愤地把水壶放下了,“我若是噎死的话,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怕你吗?”
      在两人斗鸡似的言语往来中,一直保持沉默的惜亘突然站了起来,拿着他的饭走到安德鲁那边坐下了。安德鲁问:“你怎么过来了?”
      “这边比较安静。”惜亘不发脾气不代表他没脾气。因为潋葵的介入,他跟燎荧十数年来养成的相处模式变得越来越难维持了。互相靠着休息要被他瞪,帮她整理乱掉的头发要被他瞪,现在吃个东西都要被他瞪。如果他喜欢燎荧的话就明说,干吗每次吃干醋都要指桑骂槐地欺负她,做给他看?
      燎荧见惜亘走了,霍地站了起来,拽着潋葵跑到外面。一到无人的地方,她立刻怨念地踹了他一脚:“我说,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惜都快因为你讨厌我了啦!”
      “那不是很好吗?反正他也不会喜欢你。”
      燎荧瞪了他一会儿,别过脸哼了一声,自己找了根篱笆桩跳上去坐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燎荧闷闷地问:“喂,竹鸟,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惜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潋葵火气立刻上来了,这白痴的女人以为在和谁讨论她的暗恋对象啊:“废话!”
      “你干吗那么生气啊?这种事情我不好意思问安德,只好问你啦。”
      潋葵想,他总有一天要被这个女人气死。
      “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没想到还是那么白痴。最强的暗使不是已经有了一个舞女吗,难道还会来喜欢你?”
      “那时不是你鼓励我说,那个舞女九成九永远也见不了面了吗?你说我如果对惜说出来我的心情——”
      “不许说!”
      “咦?为什么啊?”
      “你想背叛我吗?!你不是答应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了吗?!”
      “背叛?这算什么背叛呀?我是答应永远跟你一起,可又不是你的女人。”
      潋葵瞪着她。如果目光能杀人,她身上早开了无数个洞了。当初他告白时,她一脸懵懂,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他想算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白痴也会明白的。可时至今天,他们之间仍一点进展也没有——原因出在,她真以为那是‘永远做好朋友’的约定,一点都没有想到别的方向!他真想把她给摇醒,别再耍他了!
      燎荧被盯得有些害怕了:“干吗啦……竹鸟,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是你逼我的,你这个火星人!”潋葵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逼近她恶狠狠地说,“我真想把你的脑袋破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的,为什么弄不懂人类的意思!”
      火星人,人类?他果然不正常了。
      “你你冷静点,放开我啦!”燎荧挣扎的时候下意识地抬起膝盖攻击了他的腹部。看着潋葵变绿的脸,她怕得推开他夺路而逃:“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啊!”
      “你给我站住!”
      被潋葵追着跑的燎荧遇见了出来查看情况的殷悠。她宛如看见了救星,立刻扯了他的衣袖躲到他身后,“悠!救我!”
      殷悠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抱着肚子,满脸晦气的潋葵。见他还想扑过来,他抬手拦住他:“好了,冷静点,小葵。”
      “你别插手!”
      “那可不行。我家小荧都求助我了。”无视潋葵能吃人的眼神,殷悠揽了缩成一团的燎荧,“你们有什么问题,让我来解决一下,你先回旅馆去冷静一下。”
      潋葵沉默了三秒,拂袖而去。
      燎荧从殷悠身后探出头来:“竹鸟走了吗?”
      “嗯,霸王龙已经走了。”殷悠笑眯眯地问,“你也真是厉害啊,竟能把他气成那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用膝盖踢了他肚子……我不是故意的呀!是他按着我威胁我要把我脑袋破开,我情急之下才踹了他!”
      “为什么?”
      “他说我是火星人。我真是不懂他在想什么。我只是说要向惜告白,他就说我在背叛他。我哪里背叛他了呀,即使我跟惜好了,也还是会遵守约定的呀。”
      “约定?”
      “就是‘我会永远在他身边’啊。”
      殷悠如果不是定力很好的话,一定会笑场。原来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潋葵已经向燎荧告白过了,难怪这些天来他理所当然地在她周围加砖砌墙,一副想把她当所有物圈起来的模样。潋葵真辛苦,燎荧根本不懂她的承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居然还敢找他商量情感问题,他没被她气死真是奇迹啊。
      “小荧,为什么你想到向小惜告白呢?”
      一提到惜亘,燎荧整个神情都柔和了:“我在荷特马待的监狱里遇见了以前追我的鸟人。他很认真地说喜欢我。虽然我讨厌他,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心里有点说不清的东西,似乎能了解他的心情。果然话还是要说出来,别人才会懂的。我想惜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念着谁。”
      殷悠决定稍微帮助潋葵一下,否则Final中要出现第一个买豆腐撞的人了:“那么小葵呢?你心里从来没有他吗?应该不至于吧?否则,我和你的关系那么铁,这种大事你怎么不找我来商量,反而去找他商量?”
      “自从他帮我‘外引火’之后,我对他的感觉就怪怪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些事情就是想先跟他讲,并不是跟你不铁啦……不过我以后再也不敢去找他了,鸟的实在太吓人了。”燎荧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那么,你还是想跟小惜告白吗?”
      燎荧本来是很坚定的,但被潋葵一闹,她有些犹豫起来:“竹鸟似乎不希望我这么做。”
      看来潋葵也不是完全没有打动她的心嘛。殷悠满意地补上最后一帖猛药:“我当然不能左右你的决定。可是如果你告白成功,和小惜成为一对的话,小葵会很可怜耶。他太在意你了,他不希望你把他丢在一边,可能连想一下都会觉得痛苦,所以他听到你这么说才会那么生气的。你如果也在意他的话,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燎荧早就知道潋葵这家伙性格孤僻,一点都不合群,所以遇到难得能谈的来的人会爆发出强烈的占有欲,试图将对方时刻霸占在自己身边。她不幸就是他当前比较能谈的来的人,他简直把她当成专属玩具了,片刻也不想让给别人:“……受不了,那个精气王真是幼稚、小气极了……”
      殷悠回到旅馆的时候,潋葵还在生闷气。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殷悠立刻将他与燎荧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
      “她要去碰壁你就让她去好了,劝她做什么?”潋葵重重地哼了一声,“那种女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活该让她被最强的暗使打击一番。”
      “呵呵,我倒没你那么乐观呢。小惜很珍惜与小荧的感情,怎么会做出伤她心的事情来?他非常可能会答应下来。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殷悠偷笑地看着潋葵的脸色像舞台剧男主角一样变来变去,见玩得差不多了,他悠闲地开口:“我已经尽我所能帮你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小荧的决定。到底是你还是小惜对她比较重要,趁这个机会,你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呦~”
      潋葵沉默了半晌,没好气地说:“她敢选最强的暗使,我叫她后悔一辈子!”
      殷悠无奈地叹口气:他的毒蛇性格不改改的话,燎荧在爱上他之前,估计已经被吓跑了。
      接下来的两天,燎荧沉浸在无尽的烦恼之中:她时而双手托腮,烦恼地望着天空,时而长吁短叹自言自语,时而充满渴望地望着惜亘,时而又不知所措地望着潋葵。
      令潋葵松了一口气的是,她始终没有去告白。
      但第三天的时候,潋葵一没看牢,燎荧与惜亘就双双不见了。巴叶跑进旅馆大院的时候看见潋葵在东张西望,立刻巴结地凑了上来:“葵大哥,在找荧大姐吗?我刚看见她跟惜大哥在后面的山坡上——”他话还没说完,潋葵就走了。巴叶嘁了一声:“没有好处给我的吗?”
      山坡上,燎荧与惜亘并肩坐着,静静地看着头顶上变幻多姿的云海。
      “柿子。”燎荧突然说了一句。
      “狗。”
      “竹笋。”
      “鲸鱼。”
      “地瓜。”
      两人默契地相视微笑了起来。
      “你饿了吗?看到的都是食物。”
      “嗯,一点点。”燎荧摊开手脚,呈一个毫无防备的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惜,你说几年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时常坐在一起看云吗?”
      “嗯。”
      和以前一样,毫无迟疑的回答。
      “你老实告诉我,你不觉得烦吗?”
      惜亘摇摇头。
      燎荧眼神炽热地望着惜亘。从这个人出现在她生命中开始,因为身世受到排斥的她就不寂寞了。不管时间如何流逝,他,会一直无怨无悔地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所以,她很想很想告诉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他留着长发,为他留着最炽烈深刻的感情。
      赶到的潋葵看到了一个脸上布满温柔的神情,美丽得仿佛散发出光芒的燎荧。她一双欲说还休的秋瞳注视着别的男人,眼中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痴情。
      潋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嫉妒狠狠地扯成两半,整个胸膛痛得发闷。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嘴角勉强地扯出冷冷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是痛苦的:“你这个该死的村姑……还是背叛我……”
      可笑极了!既然不想正视他的感情,当初何必装出在意他的模样给他希望?他骗不了自己,她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睁着眼睛忽略他而已。而他却为一个从没在意过他的女人心痛至此。
      没想到他潋葵,也有今天。
      燎荧浑然不知远处正有一双满含痛苦与自嘲之色的眼睛望着她。她凝视了惜亘一会儿,眼中闪亮的光芒缓缓地淡下去了。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终于把已经决定的话说出了口:“惜,我们要一直做彼此最铁的哥们。”
      这几天燎荧想了很多很多。她当然很希望通过告白,惜亘能回应她的心情。可是她明白惜亘的心在一个叫春香的舞娘身上。以惜亘的脾气来看,他即使接受了她的告白,也不大可能是出于爱情。更可怕的是,她告白后会带来一串尴尬,她和惜亘的关系再也不能保持现在这种自然的状态,还会给潋葵带来无谓的伤害。
      所以,还是做朋友吧。做朋友的话,至少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心灰意冷的潋葵听见燎荧的话后,蓦地张大了眼睛:“什么?”
      惜亘和燎荧同时转过头去。
      “啊,你怎么在这里?”这死竹鸟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难道刚才的事都被他看到了?
      “我……”潋葵难得语塞了一下,“我来接你。”
      “啊?”
      “我来接你,你有什么意见?”潋葵有些尴尬地说,“费尔知找你,还不快点过来!”
      燎荧疑惑地瞪着他。惜亘微笑着拍了燎荧的肩头一下:“快点去吧。”
      燎荧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嗯。”她起身跑向潋葵,跟着他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喂,刚才你看见了?”
      “你指什么?”
      “你还赖!若是没看见,你干吗笑得那么诡异!”
      潋葵并没觉得自己在笑,只是觉得心情突然从谷底冲到了天空,大起大落让他有点没现实感。他微侧过视线看她:“对你来说,我比最强的暗使要重要。”所以她非但没有告白,还打算中止两人暧昧的‘姐弟’关系。
      燎荧愣了一愣,他怎么得出这种结论来的?
      “是不是?”
      “呃……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干吗!”燎荧把潋葵推远一点,“我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
      “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跟最强的暗使说要当朋友?”潋葵越来越愉快,一贯神色冷漠的眼睛里满是柔和的笑意,“难道不是因为在意我吗?”
      燎荧抽了一下嘴角: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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