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38、第三十六回 有一点帅

　　潋葵，燎荧，蝶魅三人坐在颠簸的客运马车之中。潋葵扮演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男装的燎荧和蝶魅则是一对出远门的兄弟。马车走的是路经废弃监狱的路线。如他们所料，胆大包天的荷特马对他们出手了。
　　三人连同其他无辜的乘客被盗贼们从马车上赶了下来。在荷特马大声地报出名号后，旅客大所数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个带着妻子的中年人立刻把他的妻子往后扯，希望她不要遭到盗贼的侵犯：“你们钱和东西都拿走吧，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盗贼团中窜了出来，一脚踢在那中年人小腿上，把他踢得跪倒在地。踢人者用还没有变声的男孩声音恶狠狠地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还不快点把钱拿出来，当心我捅死你！”
　　“你们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不要杀我老公啊！”中年人的妻子吓得脸色苍白，奋不顾身地护住丈夫。
　　“死老太婆，这里没你的事！”那男孩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开，“你这个又老又胖又丑的女人大爷们都看不上，还不滚到旁边去！”
　　燎荧和潋葵对视一眼。这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曾经被他们抓到的盗贼团小喽啰巴叶。燎荧怕被他认出，把帽沿拉得更低，垂着头躲在人群后面。
　　因为巴叶一副说了算的威风模样，周围的旅客纷纷向他讨饶。巴叶一脸得意扬扬。就在这时他脑袋上挨了一下铁纱掌。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在他身后不满地吼：“你这小兔崽子！又来抢老子风头！”
　　巴叶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谄媚地搓着手点头哈腰地退开，一副随时能抱他腿舔他鞋的小人样：“大哥，我还不是看这衰人不知好歹，帮您教训一下吗？我这就把这个碍眼的丑女人拉走，免得弄污大哥的眼。”见他灰溜溜地拉了中年人的妻子走，周围的盗贼耻笑一片：“马屁精巴叶又想出风头。”
　　看巴叶走远了，燎荧才松了口气。
　　此时又发生了意外，一个盗贼看中了一个年轻人的怀表，想抢过来。那个表似乎很重要，年轻人死也不肯交出去。盗贼一怒之下，向他挥了一刀，砍伤了他的肩膀。年轻人倒在地上。盗贼还不解气，踢了他数脚。
　　潋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燎荧如离弦的箭般冲了上去：“喂，东西已经给你了，你鸟的可以住手了吧！”
　　“你小子想出头啊？”
　　燎荧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硬生生地住了口，但眼中那团灼热的火焰没有熄灭，恶狠狠地瞪着凶残的盗贼。
　　“居然敢瞪我！”那盗贼向燎荧挥来老拳。意识到反抗会让人起疑，燎荧咬着牙准备挨这一下。
　　谁知，潋葵挡到了她身前。腹部受到重击的他闷哼了一声，倒退了好几步，抱着肚子咳个不停。
　　燎荧惊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潋葵被人揍。蝶魅尖叫一声扑上来扶住他：“你不要紧吗？”同样扶住潋葵的燎荧紧张得冷汗直冒：惨了，这家伙肯定会发作的！
　　潋葵却低着头，道：“咳咳……请放过她……”
　　燎荧此刻的内心受到的冲击犹如木星刚与地面相撞。骗人……他居然会求人……
　　盗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几人：今天见鬼了，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出头？
　　这时络腮胡发话了：“那边还在干吗？待在这里等警察来啊？给我快点回去！”
　　“哦，知道了，大哥。”盗贼又瞪了潋葵一眼，转身走开了。
　　一行人被锁链连着带进了废弃监狱，盗贼一不注意他们，燎荧立刻移动到看起来受了伤的潋葵身边，紧张地问：“喂，你鸟的没事吧？”
　　潋葵微微侧过视线，从他微绿的眸子哪看得出痛苦的神色，只有一点戏谑：“你认为呢？”
　　燎荧松了口气。她就觉得奇怪，那种喽罗怎么可能伤到他？她不高兴地肘击了他一下：“你鸟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潋葵揉着被打痛的地方，微带着笑意说：“你又欠了我一次，荧儿。”
　　“你这次又想我还你什么啦？”这次的情欠大了，以他小气的个性估计会提出比‘当奴隶’更非分的要求来吧……
　　“反正你也还不出什么来，就欠着吧。”
　　燎荧呆呆地看了潋葵一会儿，突然做了一个他没有料到的动作：她一把拉住蝶魅摇晃起来：“喂，蝶，你老实告诉我，现在这个竹鸟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觉吧！”否则怎么可能为了她挡了一拳还为她求了别人，居然还不求回报呢？假的，一定是假的！
　　潋葵和蝶魅都是一滴汗。见前头的盗贼因为燎荧制造出来的声音而回过头来了，潋葵立刻侧了身，在盗贼看不见的角度拖了她的手：“别再做愚蠢的事，给我安静点。”
　　蛇的威严让青蛙立刻安静下来。被潋葵牵着往前走的燎荧不时抬起眼睛瞟他：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竹鸟今天为什么有好几次让她觉得他有点帅呢？
　　一行俘虏被带进了监狱中。燎荧这才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专心观察起情况来。盗贼们的数量比想想中更惊人，到处是五大三粗的匪类在走动。看见他们被带进来，有人喊：“喂，这批人里有没有会做饭的？那个做饭的女人被搞坏了，瘫着起不来。”
　　“你们搞她干吗呀？饭菜难得做得那么合我胃口。”
　　“最近实在没碰上什么能看得过去的女人嘛。”
　　燎荧别开脸，轻声说了句畜生。她视线正对的方向，那个被刀砍伤的年轻人肩膀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神更是透着绝望——对了，他重要的怀表被抢了。
　　“荧儿，你去做饭给他们吃。”潋葵的声音唤回了燎荧的思绪。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利用你的手艺，让那群人渣吃得生不如死。”
　　“你……”她做的菜是难吃了一点，但有那么夸张吗！
　　蝶魅盯着几个在谈论运送财物的盗贼，专心使用着读心术。片刻后，她低低说了声：“不好。”
　　“怎么了？”
　　“正在向我们走过来的几人是魔法师，因为怕旅团士混进来，他们准备仔细检查我们身上有没有戴法器，是不是魔法师。如果有戴的话，就会痛下杀手。”
　　“鸟的，考虑得真周到。”幸好她跟蝶魅都把法器缝在衣服里，如果不摸遍全身应该不会被发现。
　　蝶魅担心地看着还没有察觉到危机的燎荧——万一人家摸她怎么办？即使她不冒火，潋葵先生也会发作的。
　　就在那些魔法师走近的那刻，巴叶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喂，那边的那个谁，大哥叫你过来搬东西。
　　被点到名的燎荧吃了一惊。蝶魅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巴叶，明白了点什么，立刻把燎荧推了出去：“哥哥，你快去吧。”
　　“啊？哦……”燎荧把帽沿再度拉低，把头埋在胸前走了过去。
　　巴叶指挥着她搬着行李走远了。
　　蝶魅轻声对皱着眉的潋葵说：“潋葵先生请放心，那个巴叶，似乎不是坏人呢。”
　　带着燎荧走到仓库的角落，巴叶转身向她摊开手。
　　“干吗？”
　　“给钱啊。”
　　“啊？”
　　巴叶抱胸不耐烦地说：“我叫你快点给我钱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被他们从头到脚一摸，性别老早曝光了。”
　　“……暧？”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她都已经束胸了呀？
　　“暧什么呀？”巴叶望着旁边，“老子最讨厌看到女人被强迫……喂，你是给还是不给？不给的话我现在就大喊了！”他小人地望着她。
　　燎荧有些无语：“你白痴啊，我的钱老早被抢光了，哪里来的钱？”
　　“什么，你居然一点也没有藏起来？”巴叶说着摸了上来，“我不信。贴边，鞋跟，或者是你绑着胸部的带子里肯定有。交出来，一般的人都会藏一点的！”
　　“喂喂，你摸个鸟啊！”她一掌拍下去，把巴叶打得扑倒。巴叶的小脸上浮现气恼的神色：“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要大喊了！”
　　燎荧一把拎着他的衣领，提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她把帽子一扯，露出纯种□□的脸，对他扬起了缠绕着滚烫青焰的拳头：“你试试看。”
　　看清了燎荧的长相，认出她是以前捉到过她的Final成员，巴叶的小嘴立刻张得可以塞进一只甜瓜：“是是是你！”
　　“就是我怎么样？”燎荧凶恶地笑着问。
　　“大大姐，有话好说，呵呵……”巴叶吞下口水。弊家伙，自己跟那不男不女的色胚人妖怎么那么有缘，随处可以碰见他或者和他有关的人，“那个，贼漂亮的大哥应该没有来吧？”
　　“悠吗？马上就会来的，所以你最好放聪明点，懂吗，哼！”
　　一听殷悠会来，巴叶忙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我巴叶最懂怎么听话了，大姐说一绝对不二，大姐叫我往东绝对不往西，大姐有什么要求，请吩咐我吧！
　　燎荧打量着手里的小鬼头。他的年纪应该比蝶魅大一点，近看之下巴掌大的小脸上虽然脏，但眉目清秀，还有两个小小的可爱酒窝。盈着蓝色光泽的短发被一条湖绿色的大布巾包住，故意留得很长的刘海下，一双杏核眼里蕴着深沉的蓝色——就像天鹅绒般柔软而质感的美丽蓝色。这小崽子长得倒是俊秀，可惜只有表情装得像绵羊一样服贴，而那双深蓝的眼睛凝着贼亮的精光，一看就是一肚子小聪明的坏痞子。
　　这种狡猾的家伙，燎荧是对付不来的。她只能将信将疑地瞪了他一眼：“告诉我，昨天被你们抢的旅行器里的东西都放到哪里去了？”
　　“啊，那个就在仓房里。让我带大姐您去！”
　　“你鸟的骗我的话，小心你的小命！”
　　“是是！”
　　巴叶果真与看守交涉后，带她进了仓房。但她一进去就发现自己上当了。仓房里坐着一桌看起来很危险的男女。她眼尖地看见桌上放着几件宝贝，其中一个就是男爵的黑木盒。
　　燎荧比巴叶溜脚的速度更快，一把扣住他的后脖颈，使了点力气。巴叶立刻放弃背叛，识相地向房里的人露出讪笑：“大哥大姐们，我来整理仓房了。”
　　“他是谁？”众人盯着燎荧看。
　　“他是今天绑来的，有力气得很。”巴叶感到脖子都快被捏断了，“我让他来搬东西。”
　　“去吧。”
　　燎荧松了口气，巴叶却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他们往后面走去的时候，突然在座的一个穿斗篷的家伙叫住了他们：“喂，那个美少年，打扰你一下。”
　　燎荧和巴叶都停了脚步看过去。斗篷男拉下帽子，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与一张好似非洲人的黑脸，笑眯眯地看着燎荧：“你可以和我一起喝杯茶吗？”
　　燎荧倒吸了口冷气。
　　她记得这鸟人！他就是在擂台上与她交过手，还在情人节热烈向她告白，死缠烂打地把她追了半个校园，害她向惜亘告白计划泡汤的变态——维奈暗系法师中的顶尖分子，黑暗森林汤米－波特！

　　不管眼前的火爆美人怎么对他又打又踹，汤米还是维持着让人鸡皮疙瘩直冒的爱慕神情笑看着她，仿佛受到她的虐待对他来说是种享受。
　　在恶寒之中，燎荧自己住手了。再打下去，她要被罪恶感淹死了。
　　“你你鸟的倒底想干吗啦？”十分钟前，以为死定了的她被汤米从仓房带了出来。他既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又没对她干吗，只是说久别重逢太开心了，邀请她散步——在满是酸臭味的充满盗贼的监狱中散步，他居然还散出了‘走在蔷薇花园中’的幸福表情，燎荧心底大为折服。
　　“我只是想完成和你并肩漫步的梦想。”惜亘－纳尔逊是维奈暗系中的No.1，而汤米常年屈于No.2的地位，自然很关注惜亘。燎荧与惜亘是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常常到暗系来找他，年长她5岁的汤米几乎是看着她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成长为今天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的。可惜这个美人迟钝得很，他明着暗着接近她了无数次，都被她无视掉了。直到他在毕业前最后一次情人节向她告白，她才记住了他的名字。他想与她共同谱写的爱情故事，并不止这样而已啊。
　　“梦想你个鸟！”燎荧忍不住又给了他笑吟吟的脸一拳，“你堂堂一个维奈学生，为什么会成为帮助盗贼团的魔法师啊？”
　　“因为战争咯。”他们都没有忘记几个月前的星王国战乱。那时他们都作为维奈顶尖分子被征召上了战场。汤米所在的小部队在执行任务的路上被荷特马打劫。荷特马的首领见他很强，于是和他交涉，希望他帮助荷特马，而作为回报，他不会亏待他的，“我们暗系法师追求的就是破坏与毁灭的快感，我原本预定的工作太正经了，让我很没激情。在战争时期我因为帮助荷特马而尝到了甜头，所以毕业后就索性来这里打工了。而且——”他带着迷恋的表情摸着下巴望着她，“我听说你当了旅团士，我想在这里打工，说不定常有机会跟你碰面。”
　　燎荧狠踩了他一脚：“你自己堕落不要怪到我头上来，什么鸟人啊，太不知检点了！”
　　“No，no，这不是不知检点，而是忠于追求爱情的心。”
　　燎荧鸡皮疙瘩掉一地：“你是不是鸟的失忆啊？我早就拒绝你啦。”
　　“我知道，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也说过我想跟他公平竞争，你却至今没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很重要吗？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汤米一把抓着她的手，真诚而坦率地说，“这些年来，你一直是我的心上人。我想跟你一同创造我们美好的未来。”
　　从来没有被男生如此直率地告白过的燎荧完全愣了，呆呆地盯着他还很陌生的脸直看。
　　突然两人都感到了逼人的杀气。燎荧回过视线的时候发现他们不知何时走到烧饭的区域来了。此时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用一种蛇注视着青蛙的凶狠眼神瞪着她。
　　“竹鸟！”燎荧吓得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还被汤米拽着，立刻用力把手抽回来——惨了，小气的竹鸟是不是以为他在认真工作的时候，她在摸鱼，所以生气了？
　　汤米疑惑地看着燎荧慌张的神情，然后回过视线看令她如此不自然的人：“那个人……难道说那人是黄金鞭潋葵？”
　　“是啦。他这家伙生气起来没有道理好讲，我现在要过去跟他解释。你最好快点消失，省得他迁怒你！”
　　“你在担心我吗？”汤米大喜。
　　“你鸟的白痴啊！我是在担心他用魔法pia你的话，我们的身份会曝光啦！”
　　汤米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哼。看样子，就是那个家伙吧。”
　　“哪个家伙？”
　　“你喜欢的人。”情人节那天，她丢下他追着潋葵跑了的那刻，他就有点怀疑了，“看他现在那副介意的样子，原来他也在意你。你跟他是两情相悦。”
　　燎荧如果现在不是很害怕的话，一定会笑破肚皮。竹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了，似乎在说：还不过来？好的，你死定了。
　　她抖了一下：她不想死……
　　汤米一点也没察觉到燎荧的心情：“我一直在等待遇见霸占你心的人出现。今天，我终于可以跟他决斗了。”一瞬之间，他身上腾起惊人的杀气，目光也变得十分凶狠，“不是他毁掉我，就是我杀了他。”
　　燎荧的汗流了下来：糟糕，因为这家伙一直深情款款，嬉皮笑脸的，她都忘了他是一个等级很高的暗法师——一种骨子里疯狂的生物，同样也是没有道理好讲的家伙！
　　这一头的潋葵迎着汤米的眼神冷笑了起来。他因为她被巴叶带走而担心得要命，她却在跟一个盗贼团的魔法师打情骂俏。细看之下，那魔法师还是情人节那天抱着玫瑰花像白痴一样追在她身后的黑暗森林汤米－波特。很好很好，她居然在这种地方跟她的追求者叙起旧情来。而那个胆敢打她主意的黑暗森林还一副要为了她杀了他的模样。
　　就看看到底是谁会死吧。
　　燎荧看着潋葵转怒为笑，汗已经成了瀑布状。她在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突然挺身挡在汤米面前：“你想杀他除非先杀了我！”她这一句说得很响，连潋葵都听到了。
　　“我要不要和你交往，跟他没关系。”燎荧摆出了战斗姿势：“和我打一架！若是你输了，以后再不许纠缠我！”
　　汤米的眼睛里立刻燃起了热切的盼望：“若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再说吧！”燎荧的手上腾起火苗。这一举动无疑在告诉周围的盗贼们她是混进来的魔法师。可是总比潋葵出手好。因为即使她被盗贼们抓了，他和蝶魅还能一齐行动。靠他们两个，肯定可以将任务完成的。
　　潋葵因为燎荧出人意表的举动怔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叫着糟糕。他们都是教授正统战斗课程的维奈出来的，他即使一直漠视校规，骨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尊重决斗的流程。既然是燎荧提出决斗，他就不能插手她与黑暗森林之间的战斗了。
　　“呵呵，这次绝对不会再度平手了。”汤米热切地回应。
　　燎荧以前跟汤米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上次在擂台与他遭遇的那役以平手告终，主要原因是他想向她展示力量的心情胜过想战胜她的心情。这次情况不同，他必定会使出全力，恐怕没那么好对付。虽说以她现在的实力靠硬拼还是比不过汤米，但像上次打擂台那样保守防守，用漫长的战斗拖尽双方精力让他先倒下绝对行不通。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的燎荧用几乎是强攻的方式来了个先声夺人，召唤出大范围的流星火与地狱火。尽管用的仅是最低等的赤焰，但头顶空降流星火，地面蔓延地狱火的场面宛如火山喷发般气势十足。被稍微震撼的汤米张开结界。
　　燎荧对魔法波长的捕捉能力一向很弱，所以很难同时使用两个魔法。如今能同时使用两个中级魔法是她瞒着所有人不断努力才修行来的结果。希望她如此的努力能换来此战的胜利。
　　面对如此认真的燎荧汤米燃起了更高涨的热情，回应她的火海的是他的成名绝技暗之森，上一次他们打擂台的时候他只在最后10秒用过，其实他的暗之森在体力充沛时能持续的时间远远不止10秒。地面上冒出无数点黑点，如突然从地下冒出的森林一般，无数黑色的暗雷遍布了燎荧身体四周。
　　早就见势不妙的燎荧在黑暗森林冒出来之前收回火海换了咒文。她的身体被冲天的紫焰包围，猛烈的火势阻挡了暗之森林的攻势，待汤米的暗之森有消退的迹象，包围她的火海中分离出一只巨大的青焰火轮，气势汹汹地朝汤米滚去。汤米回应这威力巨大的火焰车轮的是另一招高级魔法暗之噬。
　　两人所使用的华丽魔法破坏力巨大，宽敞的烧饭区域转眼间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战斗的大动静也引来了驻扎在这里的盗贼团倾巢来看。刚才出去找寻男爵宝贝的蝶魅出声时，潋葵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回来了：“潋葵先生，那是怎么回事？”
　　“哼。”潋葵的眼神专注地跟着燎荧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惊讶极了——一直被他嘲笑为Final最弱的荧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身为火系法师跟一个高段的暗系法师打，居然能拼魔法强度到那样的程度。虽然这约莫10分钟的战斗燎荧没有占到上风，但对方的优势竟然也被压制得不明显。
　　因为实力的差距燎荧渐渐显得有些吃力，火焰的焰色也逐渐不稳，在赤焰、金焰、青焰、紫焰之间游离着，虽然是危险的信号彩色的火焰却异常美丽，望着被五彩火焰围绕顽强作战的燎荧潋葵竟有些看呆了。
　　作为对手的汤米显然也有些走神了，被一颗火球结结实实地砸中，身上的衣服找了火。他的体力此时差不多到了极限，连扑灭火这点小事也有些困难，于是索性往旁边的大水槽里一跳。
　　扑通声像是结束战斗的信号般令燎荧松了一大口气。从水槽边缘扒起身来的汤米朝她露出赞许的笑容。燎荧扯起嘴角：“……鸟的，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转身看向始终站在场边的潋葵。我帮你把他干掉了，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竹鸟。
　　众目睽睽之下，早已经在死撑的燎荧摇晃了一下，单腿跪地站不起来了。
　　难道又是平手？蝶魅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局面。令她更诧异的是，她身旁突然响起了快意的笑声。
　　在四周人惊疑的注目中，潋葵毫不掩饰地大笑。笑过后，他随手把手插进裤袋中。仅是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他又变回了那个天生的霸王，神态高贵地傲立在场地中央。
　　“谁敢碰她？”
　　正欲把燎荧抓起来的盗贼团魔法师通通僵在原地。
　　精疲力竭的燎荧勉强抬起头来看他：“你鸟的干吗呀，竹鸟……”他如果现在暴露身份，岂不是让她的苦心付之东流吗？
　　“你做得很好，荧儿。”潋葵甚至是有些温柔地说。燎荧挑汤米决斗也许并不是考虑到能吸引人们的注意，但实际上因为他们的决斗，仓房的守备变得很弱，蝶魅已经顺利地把男爵的秘宝拿到手了。
　　因为这句‘你做得很好’，燎荧感动地张大了眼睛：又打成平手的她居然被他夸奖了！才感动了一秒，她就意识到‘做得很好’是怎么回事——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监狱上空，西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