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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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阴阳怪气的笑什么？”
看完新闻，舒颜把注意力拨给旁边沙发的男人，打趣儿的问道。
“……你管我。”楚辰斜眼睨她，“我倒没想到啊，我住了两年，人家都没给我送菜，你才住两天，啧啧。”
“长相决定待遇啊哥哥。”舒颜伸伸懒腰，“我要散步，你去不去？”
楚辰偏头，取下香烟摁灭，“走。”
舒颜是懒人，只是随便那么一问，没想到楚辰会答应，没办法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两个人下楼，并肩沿着中心花园的小路散步。
天已暗，路灯熹微。明明小区外就是的灯红酒绿的世界，偏偏小区内这么安详。
“哎，不是说要准备明天的事吗？”舒颜侧首，不是很在意的开口。
“嗯，没什么好准备的，收拾收拾就行了。”那股探知欲又浮上胸口，楚辰并不决定压制它，“你呢？”
“什么我？”
“似乎，我并不知道你的工作？”楚辰搔搔眉尾。
“嗯，没什么啊。这么来说吧，我只做小说的出版。联系作者啊印刷厂啊，然后上市，宣传之类的。”舒颜很耐心的解释，旋即又笑得很色情，“要不要我送你几本比较成人的啊？增长增长情趣。”
楚辰哈了一声，敬谢不敏：“你哥哥我没那么不济。”
“嘿嘿，”舒颜闻言笑很贼，“一夜九次郎？”
“咳咳。”楚辰被呛了下，诧异的笑着摇头，“一天到晚在想写什么。”
他们以前也说起这种话题，不过很隐讳。楚辰跟他说他的同学出去玩如何如何的，那个时候他以为舒颜是什么都不懂得，一如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清秀。
没想到她贼贼一笑——就像刚才，像偷惺的猫儿一般——跟他说：
［两女一男嘛，这叫双飞燕啦。］
［其实很多事你知道得我也知道啊，或许你不知道得我也知道，嘿嘿。］
［哎呀，你是实践派的，小的只是理论派啊。］
现在想起来，还挺不好意思，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还给自己扫盲。
舒颜也笑了，倒是一点都不害羞。“哎呀呀，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敢做敢当卅。”
楚辰决定换个话题，他没有和自己妹妹讨论两性话题的欲望。
男人大多如此，做和说是两回事。对一个女人，没有企图，只是维持单纯的友情或者亲情，是不会讨论这种问题的。说了，便是有不同程度的渴求。
“怎么会想到做这行的？”
才发现好像他们俩小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讨论过那时的将来，舒颜敛了敛笑意，开始解释：“也没什么啊，你也知道我懒的，以前就想这天天宅在家里，睡到自然醒，还不用担心吃饭。那个时候想，反正很闲啊，就在网上写小说……”
“B大这么好念？”楚辰打断她，当年她考上B大在家属院里被谈论了好久，给小他们的弟弟妹妹做了那么一两年的活体榜样。
“不呀，我也有听课的好不，只不过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多了点。”舒颜白他，“你听不听啊，不要打断我啦。”
楚辰抱歉的笑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舒颜又才继续：“然后认识了小雅姐，她是流光的创始人，嗯，就是现在我的位置。后来我就跟着她混啊，当当编辑，写写小说什么的。再后来嘛，她遇到了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两个人就哈哈皮皮的结婚去鸟。苦命的我就只接手流光鸟。”
原来是这样，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不奇怪。
只是，“那是多久的事情？”
“什么？”舒颜摸摸鼻子，“大一的夏天吧，我认识的小雅姐。”
大一？楚辰舒口气，那时他们已经吵翻了。
“那你写过些什么？拿来看看？”
“行啊，你付我稿费吧。”舒颜停下脚步，微微仰视他，小路旁的灯，柔和了他的面庞。
曾经，她用文字，记录下关于最初的一场关于爱情的幻想。可现在想来，却觉得恍如隔世一般，当时的稍纵即逝的心情早已不复存在。
但心里还是有一种很柔软的感觉，跟爱情无关。只是想起当年年少，岁月静好。
“啧，不看拉倒。”楚辰从裤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也不急着点，“不走了？”
“走啊”舒颜先他迈步，“瘾这么大，天天毒害我。”
楚辰伸手取下烟，怪叫：“我还没点呢。”
“那你不点？”
“怎么可能。”
“那不就结了。”
楚辰放弃，重新把烟头含在嘴里，他从来不指望在嘴巴上占她什么便宜。
小时候也是，两个人吵架，每次都是舒颜赢。他只是看起来温文尔雅而已，脾气不见得震得那么好。所以说不过，就动手，一开始，舒颜总是会很野蛮的抓他，不过占着男生天生跑的快，最后挨打的也就不是他了。
虽然，每次都会妈被骂，再被她冷战个两三天。
楚辰摸摸鼻子，很认输很无辜的口气：“你赢了。”
“嘿嘿，”她傻笑下，又转身老妈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抽那么多烟。”
“你不也是。为什么抽烟？”
第三次，他第三次开口问她。
“你跟我比？”舒颜指了指自己，瞪他，“你那是完全是当零食嗳。才多久就又抽上了。”
而她，第三次避开他。
楚辰啪的打开打火机，点上烟，“走，回去了。”
他决定不再自讨没趣。
回到家楚辰就去忙他的，舒颜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半，开始默写刚才新闻的内容。
一开始工作，她就有这个习惯。每天晚上看新闻联播，然后休息会开始凭记忆默写，能写多少写多少，晚一点再看重播对照。
子安曾经嗔怪她做什么这么为难自己，换来舒颜苦笑。
有很多东西是要靠天份，但是天分毕竟只有那么一点，好比读书写字，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张爱玲。大多数的人，有那么点天分，有那么点才华，能诵诗词歌赋，能写锦绣文章。在旁的人看来，已然很是佩服，多多少少要称赞声才女，模样好的，再肯定声佳人。
舒颜从小到大，不知幸或不幸的，总被人冠以这样的头衔。
可是，这个社会偏偏怕的就是这个，人家的几句恭维，本来只是无心，便可把你捧上天，若你知道这是客气还好，只怕你自己不知轻重，跌下来不知道怎么惨。
幸而她乐陶陶接受了赞美之后，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这样的人太多了。那些个小情调小敏感，那些个柔肠百回，细腻心思，几乎是女孩子通有的。
她易舒颜，如此说来，也不过平凡得很。如何能不时时的要求自己，处处的为难自己。
舒颜写得差不多了，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路过楚辰的书房，门开着，楚辰坐在电脑前，银丝的细框眼镜反射的电脑的荧光。显得很斯文。很符合她温柔帅哥的审美。
不过她幸而是知道的，这男人，是典型的斯文败类。
高中的时候，他每次犯了事儿去办公室，老师们都很惊叹，原来这就是楚辰啊？看起来挺乖的啊，怎么做了那么多坏事哦。
楚辰曾经很无辜的跟她说：[他们都说我看起来很斯文嗳，可是为什么要在后面加个败类啊，哥哥我有那么坏啊，赤裸裸嫉妒！]
舒颜笑着摇头，回来继续一个人横卧沙发，无意识的换着电视频道。
看电视的时候人最白痴了，完全跟着剧情走，没有一点的思考。所以舒颜觉得这是最放松的事情。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电视机，每天晚上三个人都要争夺遥控权，除了易妈妈之外，舒颜那是一抢一个准儿——好吧，她也只能欺负下老爹——所以刚才对付楚辰完全是小意思。
才想起来要给娘亲每日一电。
“喂，娘啊。”
娘亲对于她这种好不容易回次家还搬到外面住的做法很是不齿。舒颜也只说是工作需要，要常和摄影师跑外景，住在家里不方便，便和她一起住。没敢告诉她，自己跑到楚辰家喧宾夺主来了。
“这两天还好吧？按时吃饭没有？和那个摄影师和不和得来？”
电话的老妈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可人。
这些细节，可能也只有家里的人才为关心在乎吧。舒颜暗自感叹。
“还不错啊，她人蛮好的。”
易妈妈又家长里短地说了两句，才放下电话投奔向血战到底的怀抱。
舒颜收了线，唇畔的笑意未散。说起来嘛，柯世超这个女娃娃到满有意思的。
礼拜一的时候，舒颜借了锦乐的车去接柯世超。她之前没怎没在工作是接触专业摄影师，只在杂志电视上看到过，又加上之前的那通电话，本来以为柯世超会是一个很艺术脾气很乖张的人。舒颜还在想一定要克制自己，不能随便发脾气。
结果到机场一看，还真有点意外。
五月中的重庆，那天出了大太阳。柯世超一身手工蜡染的彩色长裙，搭了一件深蓝色的小马甲。很瘦很高挑，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刚刚齐耳的短发显得很干练。
让舒颜想起了正大综艺的那个外景主持人。
她出了出站口，扫视了一下，然后一手推着行李车，一手拿着个大草帽，直直的走向舒颜。站定，大量了一下舒颜，开口：
“嗯，易小姐么？我是柯世超。”
舒颜帮着把她的行李装上车之后，两个人上车准备离开。
上了高速，舒颜注意的路面。一般来说，易舒颜是捞不到方向盘的，因为她开车实在是太疯了，北京三环线上车少的时候，她敢飙到１２０，所以子安和杜少陵压根不准她碰车，深怕哪天接到电话，说她哪儿哪儿给撞上了。
舒颜也很无辜啊，她开不了Ｆ１，帮他们试试车子性能都不可以哦。
不过，她皱皱鼻子，今天还是不要太嚣张，免得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嗯，两个人不说话很尴尬嗳。舒颜有点认命的开始吧啦。笑容越灿烂，心里面就越烦躁。偏偏柯世超只会嗯嗯嗯的回答。
实在是没得说了……
就算再怎么磨练，咋怎么摸爬滚打，在不知根底的人的面前，舒颜还是有那么丝不适应，无法做到圆滑事故。
“……作摄影师的话，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
“嗯，还好。”
“……唉，那你老家是哪儿的？”
“温州。”
“温州？”舒颜眼睛亮了亮，“那我可以叫你阿缺么？”
“哎？你会说温州话哦”柯世超这才显出兴趣来，大大的黑眼睛一眨一眨，亮亮的。
“呵呵，以前有同学是，学过一两句。”
“那我叫你什么？”
“嗯，陈叔叫我小易，其实随便的，舒颜啊小颜啊颜颜啊都好啦。嗯，舒老大我也接受哦。”
舒颜偏头，朝她俏皮的笑笑。
“嗯，那舒颜好了，嘿嘿。”阿缺也笑了，憨憨的样子。
后来才慢慢熟悉才知道，阿缺自小跟着外婆在温州乡下长大，跟外婆最亲，而外婆就是阿缺阿缺这么唤她的，这就是为什么听到舒颜把超说成缺的时候态度大改。其实阿缺最初的漠然是因为从小接触的人事都那么单纯，她根本不擅长甚至不会与人交往。
“那阿缺，我们现在先去方行李放好，咱去吃饭？现在，”舒颜看了看表，“三点半，你要休息会儿也没什么。你能吃辣的么？今天先去吃川菜好了。”
阿缺点点头：“嗯，好。”
“对了，安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只租一套房子，会打扰到你休息的。”
“没事啊，我不太喜欢出门的。反正是跃层的啊，我住在楼上，楼下的房间一间可以做工作室，一间可以做我的暗房，就没问题的。”
“哈哈，阿缺你不用替陈叔省钱啊。”
阿缺晒然一笑：“没有的。”
第一面，舒颜对阿缺的印象很好。接下来两三天的合作，她也发现，这是个很敬业又很专业的人。
更让舒颜感到意外的是，她的生活习惯很好，早九晚五的工作，中午还午休，自己动手买菜做饭，手艺还不错。更加深了舒颜对她的好奇。
“我基本上只上过中学的。”那天下午无意间问她的是从何处，阿缺很地道的泡了杯茶，跟舒颜解释，“我外婆出身那种书香门第，她从小亲自教我读书写字。正是上课的话，我只有中学那六年。”
“那会不会跟不上？”舒颜好奇。
“不会啊，”阿缺一笑，“除了数学之外，很多知识都是从头再学的嘛。”
“数学不好啊？我也是我也是哎。”她倒是忙着给自己找盟友，上了高中之后的数学成绩是飞流直下九千尺，她给自己辩解是天分用完了。
“嗯，不过我理化很好哦。”阿缺扬扬下巴，有点小得意。换来舒颜的鄙视。
很奇怪，有的人可以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的人，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偏偏也不见得有多亲密。舒颜暗自感叹，是不是就是这样，因为太靠近，好似触手可得，反而没有了探知的欲望？但事实上，却又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自从那天之后，舒颜和楚辰几乎没有碰过面。舒颜事前准备工作和资料收集做得差不多了，准备开始跑外景，实地勘察和拍摄。而楚辰不出意外的竞标成功，安思远开始昏天黑地忙碌起来，他也没闲着，也开始超负荷工作。
两个人各忙各的，居然也没想起来要打个电话什么的，舒颜甚至怀疑这些天他根本没有回来过。
周末的时候，舒颜和阿缺都休息，本来舒颜是想尽尽地主之宜，带她到处走走逛逛，倒是阿缺说想一个人单独走走，舒颜也没强求。一个人在家记周记。
她有一个很大的周记本，自己裁牛皮纸缝的，每个礼拜都要写，坚持了四五年。午后的阳光很好，舒颜打开客厅的大窗户，让风参杂阳光呼呼的吹进宽大的客厅。音响里放着莫文蔚的专辑。她跌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一个人在写写画画地记录着。
“做个好情人~每一天都可能有好事发生~没有哭只有笑容多几分~”
手机突然扯开喉咙不要钱一样吼了起来，阿旭《做个好情人》的歌声一下子打断了舒颜，吓了她一跳，手一抖，叫了一声。
“厚，吓死老娘了。”她边拍胸口，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肝，边光着脚丫子上楼拿手机，翻开盖子一看，接通，又慢慢的下楼。
“啥事儿唤小的啊大小姐？”
“舒颜！快到野旷来！”锦乐有点恼的声音传来。
“出事儿了？”舒颜很警觉地问，这丫头平时嘻嘻哈哈什么的大而化之满不在乎的，这口气不对。
“来了再说嘛。”
“好。”
舒颜收线，很麻利的关窗户关音响把本子收好，带上钱包出门。
要是其他人打断她这么美丽安适的午后，她肯定顶不耐烦，可是，锦乐不一样，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心底都是那么急切地要保护彼此。
打了个车，很快到了野旷，舒颜小跑着进入昌平，摁下电梯等待。五月末的重庆，舒颜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
“你在哪儿？”除了电梯舒颜拨给锦乐，心底却先猜测，朝陶然的VIP移步。
“喂喂，我在他山，你到了么？”
“嗯，等我。”
转向，两三步的跑进他山。
“舒颜姐好。”老的服务生知道她的身份，跟她打招呼，舒颜也只能仓皇微笑的点点头。
“舒颜！这里。”锦乐站起来远远的唤舒颜。
看到她人没什么事，舒颜心底舒了口气，可这气鼓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舒颜我要疯了！你看！这么多这么多东西！”锦乐拿起桌上的纸张抓狂道。
“你别动，是些什么。”舒颜被她晃得头晕，伸手随便收了一张，坐下来看，“对冲基金？你看这个做什么？”
锦乐嘴一扁，跟着坐下，老老实实的开始说事情的缘由。
卓修之是做风投的，临江是他的金主之一。昨天中午本来约了项目人在他山吃饭，临江没什么事儿，就下楼来看看，看到锦乐乱蹦跶，顺便捎上了她。结果锦乐坐不住，一会去端点吃的，一会又去端点吃的。一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卓修之的资料散了一地，有的还被弄脏了，看不清楚。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嘛。
可是申临江凶她嗳，他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凶她嗳。委屈死了。
“嗯，卓修之？”
“陶然的头号VIP啊。”锦乐继续委屈，跟舒颜解释。
原来上次那个人叫卓修之，名字倒不错，不过配他……可惜了点。
“头号？你说他是零号我比较开心。” 舒颜喝了口水，“那昨天打电话怎么没听你说？”
锦乐手指在胸前戳啊戳的：“我想自己搞定嘛。可是太复杂鸟，完全不在我智力接受范围。我才只好找你啊，多多少少以前……也看过风投的嘛。”锦乐斟酌了下，避开不该说的，挑了挑重点。
舒颜面上倒没太在意，咧嘴乐了，这倒是，余锦乐这丫头，高中的时候数理化除了结业会考就没及过格。不过，这七七八八参杂的英语，就该换她头大了。因为申临江大学跑到美国去喝洋墨水了，惹锦乐刻苦发奋，英语是好得不得了，考试和实用两手抓。她可不行，从小就很以中国人的身份自豪，极度瞧不这种农民话，消极怠工，只能应付考试。后来虽然也时不时要接触下洋鬼子，但是又因为子安的关系，仅剩的几句也基本上忘了。
“嗯，你把这些洋字码翻译给我，这能写吧？”看到锦乐点头，舒颜继续说，“你把它们的意思写到旁边，就不用管了。这种应该是专业词，把意思写完好了。”
锦乐点点头，很豪气“没问题！我来搞定！”
他山没有电脑，两个人转战陶然VIP。
锦乐啪啪的百度着，又刷刷的抄着。舒颜给她整理了一下，出门端了两杯醋进来。一落座，才注意原来卓修之也在。舒颜偏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锦乐，再看看卓修之，他倒是一脸兴趣地注视她，舒颜心下作了判断。移步。
“介不介意？”舒颜口气礼貌而疏理，微微有些冷淡。对这个人，她没什么好感。
倒是卓修之很绅士的欠了欠身，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咳，易小姐，首先我要跟你道歉，那天，” 卓修之有点不好意思地刮刮眉，“我只是开个玩笑。”
舒颜心里冷笑，但是面上也不好发作，微笑的点了点头。有的时候觉得很可悲，离真实的那个自己越来越远，没有能力，便发不得脾气。
“我想问的是，像这样的合同，不可能只有一份吧？”
“当然。”
“那，为什么非要锦乐重做？”
“我没有啊。”卓修之无辜的耸肩，“那丫头该跟你说了吧？当时临江也在，所以，明白？”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一遇到跟申临江有关的事，她就方寸大乱。舒颜心底微微叹息，所谓一物降一物。
“她宁愿找你帮忙，也不会要我给她的资料。”卓修之笑着呷口醋，“明白？”
舒颜点点头，听着男人的口气，是个习惯发号司令的主儿，又是临江的朋友，没必要得罪他，舒颜起身：“嗯，我知道了。”
“不再坐坐？”修之挑起细长的眉。
“不打扰了。”才迈出两三步，舒颜转身，“私募资金保密性应该很强吧？这么放心？”
锦乐激动地写完左后一个字母，抬头叫舒颜：“亲爱的，我好了。”
舒颜回了声来了，也不再与卓修之纠缠，走向七号桌。他的答案对她不重要，随口一说，无非是看不惯他一副看戏的样子。
“写完了？”舒颜看了看，“速度倒是不错。”
“嗯哪，颜颜你快来看。”
“嗯，知道了，交给我啦。”舒颜接过来扫视，应该，能应付吧？把自己摔进沙发开始扫视。
“颜颜，对冲是虾米？”
“嗯？”舒颜想了想，太复杂的她也说不来，“就是买空卖空，空手套白狼。”
“那颜颜这个是虾米……”
舒颜无力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赶人：“行了，我弄完了给你。”
“哦，好嘛。那我去他山端吃的来！”说着便眉开眼笑，飞喳喳的跑出去了。
其实要整理不是很难的，有很多是公司的业绩报表，这个好对。文字部分的话，看看开头结尾和标点，跟上学时候做的排序差不多。剩下的再找下专业的词就好。可是看不清的部分，舒颜摸下巴，那只好靠猜了。
不过几十页的资料，还是有点头疼的。打满字的纸张铺满了面前的桌子，有点凌乱。差不多对上了十几页后，舒颜揉揉肩，靠着沙发，呆呆得看着手里面的财政报表。
[还要多久啊？]
[嗯，快了。]
[……我帮你看。资金流量表？]
[嗯，现在看一个公司的运作状况，最直接的就是看它的资金流向，那些什么财政啊业绩之类的报表都是可以做假的。]
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的对话，舒颜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
“颜颜~你猜我拿了虾米……”锦乐举着吃的进来，就看到舒颜两手抓着纸，无力的放在身体两侧，眼神很空洞的望着前方。
锦乐开始很欢快的语气放慢下来，脸上明艳的笑容也慢慢垮了下来，心里面自责着：“余锦乐，你混蛋啦你，遇到申临江你就昏头了。为了个男人害你姐妹伤心嗳。”
昌平大厦30楼，申临江的卧室。
“喏，我做好了。”锦乐把重新整理过的资料拿在手上，低着头。
“嗯。”临江接过，坐到床边擦着头发，可上面还是落下了不少水珠，落在他才沐浴过的裸露肌肤上。
锦乐有点脸红，明明很想看，又不好意思的很，只好偷偷的瞄一瞄，刚才还有点赌气，现在完全色欲熏心了：“哎，临江哥哥的身材好好哦”
申临江当然没放过她那些小动作，心里好笑得很。本来昨天说她不过是当着外人给修之面子罢了，偏偏这丫头不但不领情，还跟他赌气，昨晚找她都不理，他都说没关系了，还非要自己重新整理下。摆明了跟他赌气。
“锦乐？”哎，她要看就看嘛，他又没说不准，临江表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锦乐？”
“啊啊？有！”锦乐这才反应过来。
临江笑了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余锦乐，拒绝他。”
“可是好想过去哦，他对我笑嗳。”
锦乐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义正言辞的天使小锦乐和色欲醺心的恶魔小锦乐在做激烈的斗争。
看出她的迟疑，临江的笑容扩了扩：“来啊。”
“嘿嘿，好啊。”
结果申临江稍稍一撩拨，锦乐就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去。只剩下天使小锦乐在感叹，余锦乐你个没有出息的女淫！
周末一过，就又开始忙碌。阿缺开始跑外景，剩舒颜一个人。反正都是抱着本子做事，她干脆连去隔壁的路都省了。天天宅在家里跟笔记本缠绵。阿缺回来做饭就去蹭蹭，要不就点菜。倒是楚辰时不时良心发现发来几条短信，让她出来吃饭，被她以懒得跑为名推掉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楚辰很诡异的在刚刚九点过的时候掏出钥匙开门。
舒颜正才看新闻重播，听到开门声，麻利地巴上沙发背：“哟~帅哥，今天是银子没带够啊还是日夜操劳贵体欠安啊？”
楚辰笑着白了她一眼：“滚。”
“嘿。”舒颜来劲儿了，“今天不见你还长行市啦你。”
楚辰不理她，知道她是那种斗鸡性格，越说越精神。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
看到只穿了条款送运动裤就跑出来的某人，舒颜翻了翻白眼，哼，说什么男女平等，她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洗澡了只围条浴巾就出来了么？
男女平等，你体现在唐家沱啊？
“对了，辰辰哥哥哇，小的有事要请教。”
楚辰套了件T恤，躺上另一个长沙发。随手从茶几上翻了本游戏杂志，看都不看她，只是抿起唇，扬了扬下巴。
“等着。”把抱着的垫子一扔，舒颜跻着拖鞋叮叮咚咚的上楼有叮叮咚咚的下楼，“喏，看看知不知道在哪儿。”
“你慢点儿。”楚辰往上坐了坐。
“哟，辰辰哥哥这么关心我啊。”舒颜双手捧心，很梦幻的说。
“唔？我是担心楼梯和地板踩坏了要赔的。”
“滚。”换舒颜笑骂了，把单子地给他。
楚辰接过来一看，卜内门洋行？中统局？周家湾？？？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地方都是？”
“嗯，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学的重庆历史？”看着他点头，舒颜继续道，“当时我就在想以前的重庆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那些曾经得很辉煌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现在做的关于重庆的这个case，就加了点私心，把重点定在了重庆开埠之后。”
会找楚辰是因为他比她地道多了，小时候老听奶奶讲那些老掌故。
楚辰看着面前的她，眸子亮亮，唇儿弯弯，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一动。他从来是不知道她这样那样的小心思的。
“咳，所以呢？”楚辰敛了敛神，低头看她列的单子，长大之后除了生日贺卡之外几乎没见过她的字，她的字倒不像她模样那样秀气，反而有几分凌厉，冲得很，“卜内门洋行是什么？”
“ICI你知道吧，当年他们在南岸设立了洋行，这是中文译名。”
楚辰点头：“你要找遗址？”起身去书房，“今天太晚了，明天给你问。”
“好。我还百度了嗳，居然没有。”舒颜卧上他的沙发，对着她的背影感叹，“百度嗳！”
楚辰从书房出来，看着她的一脸不可思议，笑了：“李彦宏大概不知道他还有一位死忠在这里。”
“那是，姐姐我看上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辰坐下来，“哎，好像有点饿了。出去夜宵？”
“懒得走。”舒颜神情立马由花痴变成游神。
“……不帮你了。”楚辰一定没发现自己眼里的笑容很奸诈。
“小人嗳。两码事好不好。”舒颜瞪眼，“家里有面条。自己下去。”
“这么没有服务精神？”
“喂。不要太过分哈。”舒颜突然想什么来，“嗳，我想起来了，你还差我碗面嗳。”
“什么时候？”
“高中的时候啊，”舒颜坐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有一次我们放学回家，你说你下面很好吃，我说那你下给我吃，你答应了的嗳。快快快，该你大显身手鸟！”
“……”楚辰皱皱眉，又扶了扶眼镜，半信半疑，“是么？”
“废话，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站起来去拉楚辰。
“哎，我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哎。”楚辰被她推着，但还是做了一下最后的挣扎。
“下厨？下面而已啦。不要太紧张哈，姐姐我看好你。”
“妹妹，OK？”楚辰笑着叹气，推开滑门，换鞋进厨房，“为什么被压榨的总是哥哥我。”
“哈哈，把姑娘我伺候好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舒颜大手一挥，嚣张得让楚辰想掐她。
打开窗户，拉下抽风机，开火，点烟，烧水。
自从楚辰和上一任正式的女朋友分手，伊人离去后，这厨房被临幸的机会就少得可怜，他在家吃饭的机率基本上为零，更不用说动手做了。
舒颜倚着门框，看他叼着根烟，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调着火……胸口猛然一阵痛。
“……你慢慢做。”舒颜转身，口气变得很淡，一点都没有刚才的兴奋。
楚辰转过身看着她慢慢的走到客厅，秀气的长眼在银丝边的眼镜后探究的眯了眯。
“好了。”楚辰熄了烟，端着两碗面放在饭桌上，拉开凳子，“不是要我端到你面前吧。”楚辰挑了两口，看到电视开着，但是没见她有反应，又叫，“面都腻了，别跟我说你不吃啊。”
舒颜还是没有答应，楚辰觉得有点不对，两三步走到客厅，却看到舒颜侧卧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眉头轻蹙。
“怎么了？”楚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舒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舒服？”咳，还是女孩子的每月一痛？
“……”舒颜吸了口气，才慢慢的说，“胃疼，老毛病。”
“怎么搞得。”楚辰微微有的责备，“有药没有？在哪儿？我去拿给你。”
“没药。”舒颜苦笑，“我躺一会就好。”
“那我扶你上去？”楚辰摁摁太阳穴。
“……我不想动。”
楚辰叹气，“没办法了，只好让你占占便宜了。”
这丫头应该不轻吧？高中的时候，她曾经很嫉妒得说，［为什么你的大腿看起来居然比我还细？？？］才想着，便俯下身子，打算横抱起她。结果没想到起来的时候，居然用力过猛，弄得他不得已向后退了步才站稳，差点撞倒背后的茶几。
很轻松的把她抱上床，拉过被子。
舒颜大概是好了点，嘴巴又开始扒拉扒拉：“嗳，谁占谁便宜啊？你抱我的嗳。”
“疯丫头，我去给你买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用啦……大哥我没发烧的。”舒颜很无辜的看着她。
“你休息会，”楼下便利店就有，“我马上上来。”
舒颜伸手压着被子，探出脑袋看着他出去，心里苦笑，她自己的病她还不知道么。
下了楼梯，楚辰靠着墙，心不住的往下沉。抽烟，胃病，还那么轻，这些年这丫头都在搞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