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58、免战牌

　　沉默了片刻，林征堑说，“读本书给我听听吧？”

　　洛孜瑜的眼皮跳了一跳，他究竟知道自己多少秘密？还是只是凑巧？他把书翻回第一页，从头读起。

　　林征堑把头靠着沙发背，睁大两眼，看着黑漆漆的高顶，安静地倾听。

　　林征堑突然从酒吧消失不会不成为朋友圈研究的话题，顾仲逊或者麦加铭不可能不坦白在洛宅同时见到了洛孜瑜和林征堑这件事，余还诚和贺善嘉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当晚洛孜瑜的行为是如何地古怪，定论洛孜瑜一定有秘密隐瞒，极有可能是私藏了林征堑，怂恿关心此事的人士轮流去洛宅探索真相。就在风言风雨开始流传的同时，城西洛宅则在第二天就挂出了主人静休，谢绝访客的牌子，铁门紧闭。这更增加了闲人探究的兴趣。

　　在这样的情况下，翡描青约出了林征堑。

　　翡描青开门见山地对林征堑说，“你来找我之前，小洛来找过我。”

　　林征堑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猜了个大概，“他告诉你我这次回鸿城的来意？”

　　翡描青点头。

　　林征堑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他对你可真是信任啊。”不是说不能让朋友圈的人知道的吗？凭什么翡描青一定不会出卖他们呢？

　　翡描青没有解释，继续说他要说的话，“你这是真心呢，还是没事搞他玩呢，我也不问你。你若只是无聊要拿他消遣，那就当我今天没有说过这些话。你若是真心想和他一起呢，我要提醒你两件事。”

　　林征堑玩着手中的杯子，眼光流落他方，似听非听。

　　“第一呢，你搞定了你家里没有？”翡描青没管他的态度。

　　林征堑笑笑，“你说我妈？”

　　“林伯母是一回事，你别忘了你大哥，你大哥可是个狠角色，为了你，他能当街把人家老二割了，却半点责任也不用负，这种能力，你可不要小看了。”

　　翡描青这话一出口，立马吸引了林征堑的注意力。

　　“这件事你若不知情，可以问你哥，或者问你弟也行。”翡描青接着说，“你大哥和小瑜，那是有宿怨的，当年篮球室砸人的事情，难说真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要是再盯上小瑜，这次他可能小命不保，你玩之前最好还是先去探探你大哥的口风。我也不管小瑜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你，不过如果就为了些小过节你害他走了周达的下场，那你可太对不起他了。”

　　林征堑死死盯着眼前的地，听着翡描青的话，眸光急剧地闪烁。

　　“第二件事呢，也是明摆着的，鸿城不承认同性婚姻，看不起同性相爱的大把人在，就你的朋友圈也不见得容得了你们。你无所谓，镇得住，那小瑜呢？你是准备好了金屋，把他藏起来不用见人了，还是准备让他过回学校里的日子，天天被人踩啊？”翡描青说到这里，就站了起来，“征堑，我是你朋友，所以来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做了后悔也来不及的事情。”

　　翡描青向来话头点尾，极少废话，说完这些，就留下林征堑，走了。

　　林征堑一个人坐了很久才站起来离开。

　　他找到傅郁彬，劈头问，“我回鸿城之后，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傅郁彬愣了愣，没接话。

　　“和周达有关。”林征堑提醒他。

　　傅郁彬好似恍然的样子，“哦，不是要瞒你，还没机会说啊。不过你大哥太狠，我们没人敢跟，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你被周达他们带去宾馆开了房，你大哥听到消息，带了你小弟过去把人揍惨了，好像是把周达的那根玩意给割了。”

　　“周达是谁？”林征堑问。

　　“他是你们鸿城□□老大沈怀意的手下，外省来的，到了这里没多久，在他地盘上开了家酒吧，大概来的时间短，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下的手。”傅郁彬来鸿城不过两年有余，有些事知道的比在这里长大的林征堑还多。

　　“那我大哥是怎么收到消息的？”林征堑又问。

　　“啊，是你那个＇好＇朋友洛孜瑜通知他的。”傅郁彬说。

　　林征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傅郁彬一脸坦然地和他对视。

　　林征堑转身离开。

　　等到林征堑出了门，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溶溶才问，“为什么骗他是洛孜瑜报的信？你也不怕他和洛孜瑜对质说穿了？”

　　傅郁彬轻笑，没有回答。假戏做真了，那才能看出效果。

　　这一天林征堑很晚才回洛宅，也没去招惹洛孜瑜。

　　隔日一早，林征堑就把洛孜瑜从床上拖了起来，“闲着没事，陪我打盘球去。”

　　洛孜瑜心思不在球上，也没真打，起手两个被林征堑打了个措手不及，发球都没有接住。林征堑停了手，正色道，“别心不在焉地让球，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不然就别打了。”

　　洛孜瑜看他神色认真，不是玩的，这才打点起精神，认真对待。林征堑的球技比离开鸿城之前有明显提高，但九个月的集训怎么也比上四年的密集训练，从实力上来说，终究还不是洛孜瑜的对手，但洛孜瑜回鸿城后球技有所生疏，外加林征堑没有任何留手，完全放开了狠打，两人勉强打成平手，五局里洛孜瑜胜了三局，险胜。洛孜瑜到了最后一局是被林征堑接二连三的杀手杀出了火气，放开了还手，否则胜负还难说。

　　林征堑输了球，没有不高兴，反倒是脸色愉悦，他对洛孜瑜评价道，“耐心很好，火气也很大，不逼到死角不肯还手，还起手来不留余地。”

　　洛孜瑜最后一场杀得痛快淋漓，连日来的郁闷得以发泄，心情很不错，他把球拍交给球童，一边擦着汗一边说，“原来你是借打球研究我的性格。”

　　林征堑没有否认，“一个人做事的风格确实会在竞赛场上体现出来。”他把汗巾交还球童，和洛孜瑜并肩往宅子的方向走，“有句话说了你不要生气。”

　　“什么？”洛孜瑜随口问。

　　“我把你大门上挂的谢绝访客的牌子拿了。”林征堑说得很干脆。

　　“啊？”洛孜瑜一惊之下站停。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块牌子，你准备挂多久？”林征堑陪他站停，“我跟大家说了，我回来需要时间重新安顿下来，因为女儿已经适应这儿生活，把这里当成了家，所以会在你这里暂时借住，直到和女儿建立稳定的关系，找到合适的居所，希望大家可以予以体谅，在这段时间内尽量不要骚扰。他们都是明白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开开玩笑，无伤大雅，真到了非常时期，他们会分轻重。你需要时间接受现在的我，他们也需要时间接受未来的我们。朋友圈这一关，一定会过的。”他直视着洛孜瑜的眼眸，话音凝重，脸色真诚。

　　洛孜瑜的眼神有些闪烁，发生了什么变故，林征堑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我还托了郭仲逊，帮我把现在的房子卖了。”林征堑继续说。

　　“卖房？”洛孜瑜有些意外。

　　“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交待，我是认真要和过去告别。”林征堑郑重的神色中加杂一丝黯然。

　　脱离了通达，又没有父母的支援，如果没有其他收入，林征堑手头的现金用到现在也应该接近告罄，房子脱手，起码解决目前的资金需求。洛孜瑜往深里一想，也就明白了林征堑的用意，不以为然地说，“这又何必，你既然住在这里，总不能要你出吃用开销，何必急着卖房。”有什么其他需要，我也不见得不会替你支付，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用听他的话，只要看洛孜瑜的神色，就知道他没信自己的话，林征堑说，“我缺的，不是钱。你不信也没关系，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我还要去见个人。”

　　洛孜瑜随口一问，“见谁？”

　　“你的秘密情人。”林征堑卖一个关子。